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有双手揽过她,将她的头按进自己的肩窝。
接着她听到头顶郑南希洪亮的声音。
“Let'senjoythisbigcaketogether!”
全场响起了欢呼和口哨。
她眼神示意工作人员切蛋糕,自己揽着纪云舒钻进了后台。
“还好吗?是因为……桑原吗?”郑南希递给她一张纸。
离开了舞台,在幽暗的环境中,空调冷风一吹,纪云舒很快冷静下来。
她擦掉眼泪,语气仍然哽咽:“嗯。”
郑南希没有问太多,只说:“旅程快要结束了,我自己应该可以坚持下去。你想回国,就走吧。”
纪云舒沉默片刻,说:“没关系,既然答应你了,我就做到最后。”
桑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等回去两个人当面好好谈谈,一定会化解矛盾。
一墙之隔的场中喧闹声不断,乐队又演奏起了新的乐曲。
郑南希靠坐在她身边,想吸烟又不能,只好随手扔了颗薄荷糖进嘴里。
“纪云舒,他为你打过架呢,不知道吧?”
“不知道。我倒是记得,你莫名其妙把我堵厕所。”纪云舒淡淡道。
“哈。”郑南希笑,“还用问吗?我嫉妒你啊。原谅我吧,我小时候傻缺一个。”
“所以,他打的是谁?”
“好像叫什么振中。反正桑原那次挺惨的,差点被退学。还好只是处分,加上失去一个重要比赛的资格。不然,他应该可以升入国内很好的大学。”
纪云舒吸吸堵塞的鼻子,望着自己的鞋尖,整个人开始游离。
她记得徐振中这个人,刚转来没多久就成了附中校霸,不知怎的还缠上了她。校霸天不怕地不怕,自然也不惧教导主任沈如云。
她想大事化小,不想让母亲掺和进来。就次次以强硬的态度拒他千里之外,但他还是不肯放过她。
有次耽误她一个竞赛,好像还把她惹哭了。
但那天过后,徐振中消失了几天。
紧接着,她看到公告栏上的处分决定。
“11月3日下午5:32,高三(17)班桑原同学与高三(20)班徐振中同学发生口角,在学校后墙约架,造成不良影响,二人记大过。”
当时觉得跟自己无关,她就没有多在意,只是疑惑后来徐振中再也没有来骚扰过她。
所以,桑原是为了自己吗?
脑袋深处针刺的感觉再度袭来,纪云舒徒劳地揉着太阳穴,听到郑南希的声音越过一片欢笑和嘈杂,包含着沉郁、忧伤、无奈,直直传进她的耳朵——
“桑原他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你呢。”
纪云舒呆呆地愣神。
这时,身旁的郑南希将一个盒子扔进她怀里。
纪云舒拿起来,橙色的盒子,黑色的英文logo,是一个奢侈品的牌子。
“那天去梅西百货,不小心多买了一个,送你吧。”郑南希酷酷地说,起身准备去前面。
走到一半,她又回过头:“小时候不懂事,欺负了你,我跟你说声对不起。”
“喂……”
她扭头就走,纪云舒叫都叫不住的那种。
她回忆了一下郑南希把她拦在厕所的做派,也就是耀武扬威,没什么实质性伤害。因为郑南希本身,就不是个恶劣的人。
她低头看手中的盒子,多买一个奢侈品?你在逗我吧。
打开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银色的翅膀胸针,非常精致可爱。
她又想起郑南希隔三差五给桑原家送东西,抿唇微微上扬。
平复心情后,纪云舒也去了前面。
郑南希正在和雨果喝酒,勾肩搭背不知道聊什么。
今天恰好是他们club巡演的最后一场,明天他们会启程前往德克萨斯州,在哪里休整一天,参加最后一站的音乐节。也是这趟演出最令人期待的一场表演。
所以即便今天演出早已结束,团队成员也没有离开,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喝酒,抛开工作,享受难得的放松时间。
现在舞台上,只坐着梁祈安一个人。
他低头对着一把深棕色的古典吉他调音。他惯常是以贝斯手的身份演出。纪云舒看他端起吉他,还是第一次。
“一首歌,作为礼物。”他对着话筒说,不经意看了眼纪云舒的方向。
他弹吉他不算精通,但拨弄出来的旋律流畅温柔。
纪云舒听到前奏,心脏随着琴弦颤动,像平静湖面起了涟漪。
他唱的是《LastNightonEarth》。
这是她第一次听梁祈安唱歌。他的声音淳厚低沉,透着惯常的平静感,却隐隐含着一种忧郁的深情。
纪云舒忽然理解了一点,桑原在面对梁祈安时的失控。
她和梁祈安之间有太多专属于青春时代的,无可替代的回忆。是一回想起来,都会泛起涟漪,都会被打动的纯粹。
因为十几岁的年纪美好,所以朦胧的情感美好,初生的悸动美好。
但它们统统停留,或者说封印在了十八岁成年的盛夏。
他们带着一点遗憾,在不够成熟,不够懂爱的年纪分道扬镳。
所选择的路,早就分开了呢。
她已经被更浓烈的爱意填满,也更清楚、直白地表达了自己的爱。不可能再为任何人分心。
纪云舒端起面前的鸡尾酒,一饮而尽。在他一曲还没有唱完的时候,独自出了酒吧的门。
夜深,外面的街区有些阴森森的寂静。
她对英文不太敏感,不记得这条街叫什么。只借着路灯依稀辨别出两面灰白的建筑,一扇扇窗户嵌在浮雕里,复古而美丽。
从狭窄街道往上望去,天空乌云密布,压根看不见月亮。
路边停靠着一排汽车,半人高的垃圾桶看起来脏兮兮的,还涂抹着凌乱的彩绘。
湿凉的夜风吹走了她的一点醉意。她慢慢向前,凭借着记忆向酒店走去。
酒店离演出的club不远,但想要准确的回去还是要细心辨别路线。
她想早点回去,给桑原打电话。
费城的乱是出了名的。纪云舒转过街角,被靠坐在路灯边的流浪汉吓了一跳。
她快过绕过去,拐进一处更狭窄的小巷,觉得越来越迷茫。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警惕地转身回望,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型轮廓。
“梁祈安?你怎么也出来了?”
他站在原地未动,看不清脸色,只听见平静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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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错路了。”
纪云舒怔了怔:“哦。”
他自顾自转身,她便跟了上去。
二人一前一后走在异国的街道上,沉默不语。
酒店门口,他停下脚步。她顿了顿,越过他。
“我先进去了。”
“我做好决定了。”他突然说。
纪云舒回过头,还是问了出来:“你选了什么?”
“你能猜到。”
“律师。”她说。
他逸出一声轻笑。
“没错。”
纪云舒转身面向他。她明白,他骨子里是偏现实主义,而非浪漫主义的。坚持的一个乐队,太需要最为纯粹的热爱和理想。
“恭喜你。”她对他真诚地说。能够坚定地做出选择,是一件值得祝贺的事。
“我还会继续写歌。让梦继续成为梦,仅仅成为梦,不是也很美妙吗?”
“嗯,说不定,这样你反而能写出更好的歌。”
“应该会吧。”梁祈安吸了口凉气,“毕竟刚失恋,有素材。”
他一本正经掏出烟盒,脸上没什么波动。
“抽吗?”
“不抽。”
纪云舒本来有点尴尬,见他这副样子,反而也松弛下来。
“昨天你挑拨离间的行为很讨厌,知道吗?”她讲出心里话。
他低头点燃香烟,嘴角提了一下:“我知道我们无可挽回,所以就任性一把。”
他抬眼看向她,幽幽的,深长的,调侃的。
“就算我那样挑拨你们,你都不跟我发脾气。”
因为她惯来就是这样,不容易将生气外露发泄。除了对最亲密的人。所以昨天,她只对桑原情绪失控了。
“梁祈安,回国后,我们别再联系了。”
“好。”他说。
黑沉沉的乌云压下来,细细密密的雨终于降落。
二人站在屋檐下,面向而立,做着最后的告别。
梁祈安夹着烟,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很薄的深棕色钱夹。
他打开来,出神地看着里侧的什么,终于取出来,递给她。
“扔掉或撕掉,都不太好。所以还给你吧,纪云舒。”
她接过来,看到有些泛黄的,自己高中时代的证件照片。
他竟一直带在身上吗?
心脏不知为何,有种沉甸甸的感觉。片刻后她说:“抱歉,我没带你的那张。”
“没关系,撕了吧,我授予你这项权利。”他云淡风轻地玩笑。
纪云舒没笑,也没应和。
她握起自己的照片,说:“那我先上去了。”
梁祈安点了下头,自顾自望着暗夜中的雨雾。
在推开旅馆门的那一秒,她回过头来,说:“梁祈安,你一定会是最好的律师。”
他静了片刻,转过头来同她对视。她发现他的眼睛像被雨浸透,蒙着一层潮湿的波光。
“谢谢。”他对她扬起嘴角,“你这好人牌发得挺特别。”
她也笑了笑,转头推开玻璃门。
“纪云舒。”他叫住她,“最后一个问题。”
她回过头来。旅馆里暖色的灯光让她的侧脸格外温柔美好。
“你曾经喜欢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