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面前的人神情稍缓,秦为倾才继续道:
“墙上取下的DNA血迹已经确信,其中有灰人DNA,黑岛商会千真万确在进行灰人交易,只不过我们要抓到他们的证据,还需要费点周折,他们这次之后肯定会更加警惕。”
莫妮卡默然片刻,忽然问:
“你和黑岛拉薇儿交好,是为了这件事吗?”
秦为倾笑容淡下来:“不,那倒不是。认识她的时候,我还不知道她的身份。不过我不会因为她的缘故,就对黑岛商会心慈手软,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莫妮卡抿唇,听秦为倾继续道:
“另一样东西,才是重头戏。”
莫妮卡反应过来:“那个存储盘?”
秦为倾颔首:“里面装着不得了的东西,如果实验室没有被摧毁,恐怕那会是一个划时代的发明……也有可能是通往地狱的入口。”
她带回来的存储盘,正是“灵魂捕捞计划”里的样品。存储盘里附带的说明详细写了这个计划的立项初衷、作用与应用范围。
他们,可以窥视死人的记忆。
刚刚死去、身份不明的犯人,不知如何被暗度陈仓,成了黑岛商会研究所的“材料”。
通过这个存储盘,也许能弄清楚,对方为什么会对川上爱丽丝发出威胁信。
莫妮卡对哥哥以外的真相都不感兴趣,她拧眉:
“这个存储盘,有什么看的必要吗?破案是地上世界警察的工作,不是我们的。”
拉尔轻飘飘就堵住了她的话头:
“地上那群蠢货能让死人开口,我们的研究人员也能。过一段时间派人去把那个科学家抓下来,要是真能研究出成品,只要找到你哥哥的尸体,就能知道他身上发生过什么事。你不心动吗?”
莫妮卡太心动了。
“而且——”他拖了长音,“就在你养病的时候,发生了一个大事件。”
“什么?”
“川上爱丽丝昨天再次遇袭,她的哥哥川上命为了保护她,和犯人同归于尽。现在她发布了调查罪犯身份的任务,我想着存储盘既然是曾经威胁过她的犯人的记忆,恐怕会有线索,就接下了这个任务。”
“另外,现在除了存储盘外,唯一的线索就是杀死川上命的犯人,在入场时填写的名字是——派翠西亚·波希金,这个名字被证实,属于曾经发送过威胁信的那名犯人。也就是你在实验室里见到的那个死者。”
拉尔似笑非笑:“你说,像不像死人复活了?”
莫妮卡的好奇心,被吊起了那么一点点。
但最让她心动的还是:“你说,你接下了这个任务,是吗?”
在养伤期间还能不耽误做任务,实在是一项好选择。
拉尔将任务详情发给了她:“很简单的任务,只要看完存储盘,就一定能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不过存储盘包含了她一生的内容,很杂,所以需要我们分工。反正你现在也动不了,不如安安心心待在沙发上看‘连续剧’,如何?”
莫妮卡想也不想,点了“接受”。
奈落小队,第三行动小组,接受任务。
任务内容:观看存储盘,寻找川上爱丽丝遇袭真相。
任务等级:C级(加密/S/A/B/C)
……
拉尔所谓的看连续剧,并不是单纯的看投影屏。
这个存储盘里的影像格式很先进,必须配套全息头盔使用,好在地下科技发展也并不落后。
秦为倾带着拉尔去走绿色通道,领头盔,那军需官看到秦为倾,像是生怕她来找麻烦,怕得下意识道:
“你们那位医疗官的份额已经提到平均水平了!不能再提了!”
拉尔探究地看了秦为倾一眼,她只当没看见,丢下一张任务单,温温柔柔、和和气气地笑:
“领东西。”
军需官这才松了口气。
等她走远,仓库管理员咋舌凑过来:
“你怎么惹了阿比盖尔指挥官的养女了?她算是布莱克执行官的养孙女,能不卡她的物资,就别卡。”
军需官似是心有余悸地摇摇头:
“要不是上任军需官叫我去卡林司青的份额,我也不会惹到这位,之后再也不敢卡了。”
“怎么回事?”
“不知道。”军需官直摇头,“说是约定俗成。”
……
秦为倾从军需品仓库顺来了三个全息头盔,除去住院的林司青和Q,人手一个。
戴上头盔那一刻,天旋地转,莫妮卡的意识沉下去,与派翠西亚重叠。
她变成了派翠西亚。
……
北联聚居地,贫民窟。
北联一共被分为三个区域,大体呈同心圆。
除了核心第一区外,还有一部分中产阶级、以及有生育能力的平民居住的第二区,以及被判定为没有生育能力,对社会贡献低的社会底层居住的第三区。
人类生育率骤降,经过几次拉锯战后,大部分人无可奈何地接受了这个安排。
第三区虽被称为贫民窟,但仰仗于先进的生产力,没有工作的民众依然能从政府那里领到一定的救济金,不至于饭都吃不起。
眼下时兴私人订制,工厂批量生产的玩意儿狗都不买,因此这里的平民大多会承接一些纯手工的零活,首饰、香薰蜡烛、微型娃屋之类,当作外快,日子也还过得下去。
之所以叫“贫民窟”,纯粹是因为有人不但患寡还患均,偏偏要将旁人分出个三六九等。
派翠西亚就生活在贫民窟中的一个平凡家庭。
这里即使有搭伙过日子的夫妻,膝下也不会有孩子,不过派翠西亚是个例外。
她是一对夫妻在家门口捡到的,襁褓里塞了张字条,并未阐明前因后果,只写了个名字。
多稀奇啊。
在这冷冷清清的贫民窟里,压根就不会有孩子降生,因此这里的人只能熬着漫长的寿命,一点一点孤独地老去,不知道活得久是奖励还是惩罚,或只是多做几年牛马。
可现在上天给他们送来了一个小生命!
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这对夫妻把自己最好的东西都给了她,却从来不允许她出门。
要是被有心人看见了,她毫无疑问会被送去集中教养,到那时,她就不会再是这对夫妻的女儿了。
他们舍不得。
派翠西亚只能自己和自己玩。
她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自娱自乐,把家里的高脚杯摆成一排,盛上高高低低的水,再用勺子去敲。
只要是听过一遍的曲子,就能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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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大差不差的音色。
可她的父母出门前,总是叮嘱她不要在家闹出动静,否则会被邻居听见。
他们不想被发现,私藏了一个孩子。
她一直很听话,安安静静地待在家里,戴着耳机学习、听音乐,抄曲谱,连音乐水杯也收了起来。
直到叛逆期到来。
十六岁生日那天,她许愿要一把吉他。
她自己做了一把,但音色很差。
当时气氛正好,全家人都其乐融融,但这句话一出口,父母的神色蓦地冷了下来。
母亲说:“派翠西亚,你也知道,一旦你弄出声响被人发现,就会被抓走的。你舍得离开我们吗?”
一向百依百顺的派翠西亚,却在此时犯了倔:
“我只是想弹吉他而已!”
母亲看着她,神色温柔,却不容置疑地拒绝了:
“动静太大,不可以。”
“我在你们在家的时候弹,还不行吗?”
“我们两个人对音乐一窍不通,邻居会起疑心的。”
派翠西亚胸腔猛地升起一股无名火,这股火也许从很久以前就开始静静燃烧了。
她猛地起身,将刀叉砸回桌上,冲回卧室,抱起那把自制的破吉他,夺门而出。
“派翠西亚!”她的父母连叫她名字的时候,都压着嗓子。
够了!难道她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脏东西吗?
派翠西亚噙着泪,沿着第三区的中轴,一路向前,将整个第三区,连同挂心不已的父母,一起抛到了脑后。
她只想离那个地方远远的。
……
派翠西亚离家出走的时候除了一把破吉他,什么也没带。
从未出过门的小姑娘,压根不知道去第二区竟然需要过路费。
关卡的士兵见她神色可疑,差点就要盘问。
她年龄是谎报的。第三区全都是十八岁以上的成年人,她差了两岁,怕被抓回去,谎称十八,说话的时候,眼神乱飘,慌得不行。
而且,她不但拿不出钱,也拿不出证件,在士兵面前窘迫得无以复加。
士兵眉头一皱,刚要开口,她忽然兔子一样跳起来,转身跑了。
好在对方没追来,她倒是像被什么东西追着一样,懊恼地把自己撵出去很远。
深夜,又累又饿的派翠西亚盘腿坐在一处废弃体育馆顶部,遥遥望着远方属于第一区的高楼大厦,和直插天际的霓虹光屏。
晚风有些凉,她衣衫单薄,将腿曲起,手臂环住了膝盖。
我只是想要一把吉他而已啊。
少女茫然地想。
我做错了什么呢?
远处不夜城的顶上,夜云都染了色彩,此处的贫民窟却黑沉一片,寂寥无声。
派翠西亚在天幕之下沉沉睡去。
第二天,她果不其然冻感冒了。
派翠西亚狼狈地抱着破吉他挡风,已经整整一天没吃东西,现在整个人连看墙砖都是巧克力味儿的。
她茫然地看着墙砖发了会儿呆,打了个喷嚏,心里掠过回家的念头,又被狠狠按下。
不回家。
她还年轻,才十六岁。
她才华横溢,还有着一把吉他。
凭什么不能出去闯一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