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娘说完,万老爷着实松了口气,心道,这丫头也不知哪来的福气,侯爷竟这般和颜悦色的与她说话。
柴景之虽讶异,却深觉可惜,忍不住开口道:“五郎莫因一时糊涂,错过了此等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啊。”
定北侯看着五娘:“你可听见了,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了便再后悔也晚了。”
五娘咬着牙:“小民不悔。”
定北侯点了点头:“不悔便好。”迈脚往山下行去。
待他去远了,众人方起身,柴景之不禁道:“五郎,你当真糊涂,如此大好机会,怎就错过了。”
五娘:“柴家哥哥觉着以五郎之才能进书院吗?”
柴景之愣了半晌儿方道:“书院的夫子皆为我朝大儒,能入书院进学,必有进益。”说着顿了顿道:“况,书院中也并不都如你二哥一般惊才绝艳。”
五娘:“可那些人莫不是出身世家大族,来书院不过是为了镀金罢了,五郎一个平民百姓如何能比。”
柴景之好奇的问:“什么是镀金?”
这是说的顺了又说漏嘴了,五娘眨眨眼:“就是混个书院学子的好名声,说出去好听,回家后不管定亲事还是谋职位,都能再提一个档次。”
柴景之愕然看着她,老半天才说出一句:“五郎当真活的通透。”
五娘就当这是表扬了,本来就是大实话,没点儿好处,那些世家公子何必跑这儿荒山野岭来上学啊,留在京里,走马章台多自在,当然,清水镇也算不得荒山野岭,权贵子弟在这里一样能吃喝嫖赌,只不过,书院有首辅大人坐镇,总不可能跟京里一样尽兴。
舅老爷分外遗憾,看着五娘道:“这样的大好机会,怎就错过了,你可知去年我想给承运弄张荐贴儿,又托人情又使银子,费了吃奶的力气,到底儿也没弄来,你倒好,人家山长破例要送你了,却不要。”
万老爷哼了一声:“你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
舅老爷不乐意了:“我看你是越来越糊涂了,你万家出两个光宗耀祖的子弟难道不好。”
万老爷道:“你没听见侯爷说,若五郎跟二郎一般,才会破例送她荐贴吗。”
舅老爷:“五郎又没考过,你怎就知道他不如二郎?”
一句话噎住了万老爷,而且,万老爷心里又知道五娘的诗才,比二郎可强太多了,只是再强她也不是二郎,考不了科举,更不能进书院。
五娘道:“侯爷不过说的玩笑话罢了,当不得真。”
柴景之却道:“以我所知,定北侯从不玩笑。”
五娘心道,他是不玩笑,他是恶趣味,就想吓唬人,可惜他吓不到自己,倒是便宜爹吓得不轻。
其实稍稍一想也知道,他的话不可信,祁州书院可是大唐第一书院,世家公子们委培镀金的贵族学校,国家遴选人才的基地,这也注定了书院高不可攀的门槛,如果不是出身世家,想进书院,唯有足够优秀,就算你是全县第一,也还得优中选优,自己凭什么,就算便宜二哥的一首劝学诗征服了书院山长,但山长看重的也只是便宜二哥,难不成还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连带兄弟都能破格录取,简直笑话。
想到此便道:“今日书院的入学考试已然结束,若依侯爷所言,真送了荐贴儿,莫非会为了我一个人重设考场吗?由此可见,不过是因山长看重二哥之才,随口说的玩笑话罢了。”
柴景之道:“是了,刚侯爷念的那两句诗,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想必便是二郎所作的劝学诗了,当真是发人深省,二郎快说与我前面两句。”
便宜二哥磨不过他只得说了出来,柴景之听后,便开始摇头晃脑神神道道,嘴里不停的念叨,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好句,好诗,好诗啊,好句……
从山上一直念叨到山下,上了马车,仍意犹未尽非要拉着二郎去他的别院小住,说要抵足而眠,彻夜长谈。
便宜二哥下意识就想拽着五娘,被五娘毫不留情拒绝,开玩笑,他两个抵足而眠彻夜长谈,自己去做什么,当他们端茶递水倒夜香的丫头吗。
万老爷巴不得二郎跟柴景之走的近,忙道:“去吧,去吧,三日后书院放榜,你二人正可一同上山,我与你舅舅正好有事得回祁州城,三日后方能回来。”
二郎一听忙道:“若父亲跟舅舅去了祁州城,岂不留下五郎一人,如此,我还是留在客店陪五郎吧。”
五娘道:“我又不是小孩子,用不着二哥陪,二哥还是跟柴家哥哥去探讨学问吧,五郎在客店中等着三日后跟二哥去山上看榜。”
本来柴景之也开口邀了五娘去别院小住,五娘坚决不去,她还想趁机去清水镇溜达溜达,提前看看在哪儿开书铺子合适,去了柴景之的别院,还怎么出去溜达。
便宜二哥本来仍不同意,后来是季先生说他也留在客店,才放心的跟着柴景之去了。
转天一大早,万老爷跟舅老爷两人便回了祁州城,其实昨儿晚上两人也不在罗家店,不,应该说,在罗家店,只不过不是五娘住的这家罗家店,而是另外一家挂着红袖招的罗家店。
这边的房间留着也是幌子,季先生昨晚上倒是没去,这让五娘很是意外,毕竟男人吗哪有不好色的,看起来,季先生还是比便宜爹舅老爷有那么一丢丢底线的,当然,也或许是囊中羞涩,毕竟那里的消费应该不低,以季先生的经济情况,去一次都勉强,第二次估计就得破产。
季先生在,就不那么方便了,五娘想出去,得先跟他说,季先生准了自己才能出去。
五娘想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她跟季先生说,想去书铺子逛逛,果然,季先生一听她要去书铺,立刻点头应了,唯一不好的就是季先生也要去。
五娘猜测季先生是怕自己一个女孩子出门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不好跟便宜爹交代,但又不想扼杀自己想看书进步的想法,所以才决定一起出去。
五娘虽心里遗憾,倒也不着急,从昨儿那位定北侯的态度来看,便宜二哥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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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考上书院了,只要便宜二哥考上书院,以后的三年里自己都能住在这清水镇,到时候有的是机会出去,今天就当先探道儿呗。
不用刻意扫听,临河两岸便是清水镇最繁华的商业区,从进了清水镇大牌楼便开始了,经营范围壁垒分明,五娘跟季先生他们逛的这一侧,是各色店铺,什么古董店,绸缎庄,生药铺,书铺等等,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另还有车轿行,牙行,当铺,钱庄……
五娘刻意留心了一下当铺跟钱庄,这两个地儿说不准自己以后会光顾,想着,下意识摸了摸自己怀里的钱袋子,这个可不能让冬儿发现,不然,这丫头得吓死,回头得找机会来钱庄把这些金锭子换成银票,至于当铺,五娘是觉得装金锭子的钱袋子,应该值点儿银子,毕竟是定北侯府的东西,这钱袋子,自己不能使,丢了又怪可惜,还不如当了换点儿银子呢,避免浪费。
河岸另一侧是红袖招摇,艳帜高悬的青楼妓馆,招牌有什么怜香馆,惜玉阁,倚泓院,偎翠轩……五花八门,反而桥膀子边儿的罗家店,名字门面最低调,而这看上去最低调的却是清水镇最大的销金窟,人家走的就是低调奢华有质感,把这些好色的男人们拿捏的死死,银子大把大把的往里扔,毫不吝惜。
不过这会儿瞧着倒清净,毕竟是夜店,白天不开张,冬儿看见对面罗家店的招牌道:“瞧,那挂着的招牌跟咱们住的店一模一样。”
季先生身边的小六道:“本来就是一家开的,当然一样了。”小六是季先生的书童,原先叫小五,因五娘扮成五郎出来,季先生便给他改成了小六,以免跟五娘重名,虽然五娘不在意,但季先生坚持主仆有别。
冬儿道:“我知道了,前天晚上,老爷舅老爷跟季先生就是在对面这个罗家店住的,不知道里面是不是跟咱们住的屋子一样。”
小六:“当然不一样了。”
冬儿:“哪里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小六当然不敢说,偷瞄了先生一眼,含糊道:“反正不一样。”
冬儿不满:“说的就跟你去过似的。”
小六:“我,我……”我了半天到底没敢往下说。
季先生咳嗽了一声:“前面那家便是清水镇最大的一家书铺,我们进去瞧瞧吧。”说着快步走了过去。
五娘拍了冬儿一下:“没事儿别瞎扫听,走了。”冬儿撅了噘嘴嘟囔了一句:“奴婢哪瞎扫听了。”忙着跟了过去。
书铺有上下两层,门楼子上的招牌是方家书铺,名字起的直白,想来东家姓方,门口有青衣小帽的小伙计,看见客人上门,目光扫过五娘一行,立刻就辨别出了身份,对着五娘打起了笑脸招呼:“这位少爷里面请,今儿我们铺子里不仅有新刊印出的新书,还有扇子,扇面儿是我们掌柜特意请了书院的文学子写得,题的是安平县那位大才子,万二郎所作新诗,今儿一早刚送过来,你二位算是来着了,再晚点儿可就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所引用诗句出自,唐,颜真卿《劝学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