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先生意味深长的看了旁边的五娘一眼道:“倒是听闻那万家二郎来考书院了,怎得有空又作了新诗吗?”
小伙计生怕他们不信,忙道:“您消息可真灵,跟您说实话吧,这新诗便是万家二郎昨儿考第三场的时候作的。”
五娘:“昨儿刚考完,榜还没放呢,你们就知道了?”
小伙计:“搁在往年未放榜前,是不会知道的,可今年不一样。”
冬儿好奇的问:“为什么不一样?”
小伙计嘿嘿一乐:“这还用说,今年有大才子万二郎啊,他作了一首劝学诗,书院的山长都大赞呢,即刻便让人刻在了书院进门的那块大青石上,说要全书院的夫子与学子们共勉,我们掌柜的一早就跟书院的文学子打过招呼了,只要诗好,尽管往扇面上写,拿过来就给银子。”
五娘心道,这掌柜真会做生意,一早就在书院布了内线,祁州书院虽是世家公子的委培基地,但里面真才实学的也不少,其中不乏寒门子弟,接点儿外活赚生活费也不奇怪,既有写扇子面的,那别的肯定也有吧。
想到此,问道:“可有新的话本子?”
小伙计听了眼睛一亮,小声道:“有,有啊。”说着还冲五娘眨了眨眼,像是递什么暗号。
五娘秒懂,心里暗笑,果然无论古今都一样,有需要就有买卖,尤其祁州书院里有那么世家子弟,精神食粮必然少不了,毕竟正处在青春骚动的年纪,谁不想看点刺激的,五娘可不信,他们天天捧着经史子集。
季先生有些惊愕的看着五娘,半晌儿方挤出一句:“进去瞧瞧吧。”
小伙计这才回过神来,忙殷勤的打起帘子:“您二位里面请,里面请。”
进了书铺,五娘四下打量了一遭,略有些失望,她以为会是那种到顶的书架,然后上面满满都是书,可这里就是一个书架,上面都是些常见的经史子集之类,前面的柜台上,稀稀拉拉摆着几摞,想必是伙计说的刚刊印出的新书,周围墙上挂了许多字画,角落放了一个偌大的青花瓷缸,里面插着满满当当的卷轴,估计是要卖的字画,另外一侧的柜台是笔墨纸砚,扇子也在这个柜台。
屋里有两个小伙计正拿着鸡毛掸子,扫书架上的灰尘,看起来刚开门不久,摆着扇子的那个柜台后有个着青衣的中年男人,应该是书铺的掌柜,有些瘦,看上去到没有半分市侩之气,像个读书人,正低头看手里的扇子。
见有客上门,抬起头来,目光扫过季先生跟五娘,笑着招呼:“公子先生可是来买扇子吗?”可见他这店里的扇子卖的多好,以至于只要进来的客人,便以为是买扇子的。
刚外面那个小伙计忙凑过去小声道:“这位公子是想看看咱们店里的新话本子?”
掌柜的目光落在五娘身上笑了:“公子要的书在楼上,若有意,可随我上楼一观。”
五娘刚要说去,季先生却拦下道:“可有诗赋汇编?”
掌柜的微愣了一下,道:“有,有。”说着让伙计从架子上取下一本历代的诗赋汇编,季先生并未翻开而是转手递给了五娘,虽然没说话,但意思很明白,告诉五娘要买就买这本,至于她说的话本子想都别想。
五娘对这些什么诗词歌赋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但考虑到自己的身份,季先生的立场,还是稍稍收敛些的好,若这回就把季先生吓着,那下回再想出来就难了。
只得不情不愿的买了诗赋汇编,掌柜的见他们买下了诗赋汇编,便开始兜售柜台上扇子,笑眯眯的道:“您二位若喜诗赋,可买几把扇子回去把玩,扇面上是万家二郎的诗,堪称绝世佳句,您看这把扇面上的诗句,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唐.孟浩然《春晓》),这首诗名春晓,是万家二郎童试夺魁之作,也正是这首诗折服了书院的杜老夫子,亲赠荐贴儿,方有万二郎来考书院。”
这掌柜的说起万二郎的诗来,真是舌翻莲花滔滔不绝,兴奋的仿佛这诗是他作的一般,季先生也颇为捧场,接过扇子不仅仔细认真的看了,还不吝溢美之词的称赞了一番,搞得旁边知道底细的冬儿跟小六,脸色颇有些奇怪,反倒五娘神色如常的看着掌柜跟季先生一来一去聊得火热,大有相见恨晚的既视感。
找到了知音,掌柜的更来神儿了,介绍完手里的扇子又拿起另外一把,刷的打开道:“先生请看,这首亦是万二郎所作,乃万二郎童试夺魁后,知县大人在府中设宴相邀,席间知县大人,信手一指亭外春柳令万二郎以那春柳为题赋诗,万家二郎想都未想,出口便成就了这首咏柳,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唐.贺知章《咏柳》)前面两句写的是柳枝摇曳的姿态,后面两句写出了二月春风裁出了如此细致的柳叶,真是妙啊妙。”掌柜越说越兴奋,撂下这把又拿起来另外一把扇子打开:“先生再来看这首……”
五娘在旁边完全就是个旁观者,仿佛掌柜跟季先生的话,跟她没一点关系,其实五娘心里就是想的,毕竟那诗真跟她没啥关系,在这里是出自便宜二哥之手,在她那个时代,就更不用说了。
但她这般淡定的神色落在冬儿跟小六眼里,简直佩服死了,冬儿心想,五小姐就是厉害,作出这样的好诗,却还能这么淡定,不愧是她家五小姐。
而小六觉得这位五小姐以前不声不响的,谁能想到这么厉害呢,这亲眼看见自己作的诗,被这么多读书人追捧,竟然不为所动,这都不是厉害了,这是深不可测。
掌柜的把那几把扇子一一给季先生介绍了一遍,五娘这才知道,不光春晓,咏柳,就连悯农二首其二跟那首咏鹅都被写在了扇面上售卖,而且卖的极好,还有昨儿那首劝学诗,也写在了扇面上。
最后季先生不知是被掌柜忽悠了,还是他自己上头了,大手一挥,把几把扇子都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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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买,五娘才知道,此扇非彼扇,售价跟冬儿在街上买的那把,相差十万八千里,冬儿买的那把只用了十文,而方家书铺的扇子却要一两银子,就算质地好些,可也没说差这么多的。
那可是一两银子啊,以自己的换算标准,就是一千块,要知道冬儿累死累活的干一个月,工资也才只有五百钱,也就是五百块,自己作为万府的千金小姐,工资也才二两银子,也就是二千块,攒了十几年,都不够开个铺子的,这一把扇子就上面写了首诗,就卖一两银子,当他们是冤大头吗。
事实证明冤大头不止季先生一个,就在季先生斥巨资买下了五把扇子之后,剩下的十五把被后面进来的人直接包圆了,而进来的这位还是熟人,应该算熟人吧,毕竟照过面,就是昨儿跟着便宜二哥在书院考试时候,对面廊下站着的两个黑衣大汉中的一位,定北侯府的护卫。
络腮胡子,一脸煞气,他一进来,整个书铺的气氛都好像僵住了,进来也不废话直接就说要买题着万二郎诗的扇子,有多少要多少,若非知道他是定北侯府的护卫,五娘都以为他是来搞批发的了。
以至于五娘实在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你买这么多扇子做什么?”她这一开口可把季先生跟掌柜吓得不轻。
五娘本以为那汉子不会搭理自己的,不想他却答了,不过答了也跟没答一样,因为他就说了一句:“侯爷吩咐的。”就走了。
护卫一走,掌柜的看向五娘的目光都变得不一样了,老半天才道:“刚,那位说的侯爷,莫非就是定北侯吗?”
五娘道:“除了他,还有哪位侯爷来了清水镇吗。”
掌柜的:“是啊,前些日子便听闻定北侯要来书院探望恩师,不想真来了。”说着看向五娘:“这位公子与侯爷……”说着略打量了五娘一遭,又不好往下扫听。
五娘知道掌柜的意思,见自己竟然认识定北侯府的护卫,便以为自己是京里那些世家公子,可看自己的衣着打扮气质又不像,所以才欲言又止。
五娘道:“书院山长邀了定北侯一同监考,昨日我与兄长上山考试的时候见过。”
掌柜的恍然:“原来如此。”接着又道:“公子能考书院,想来也是童试魁首了,失敬失敬。”
五娘:“不用失敬,我是陪兄长考试,并非我考。”
掌柜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道:“公子的兄长能考童试魁首,想来公子也错不了,说不得明年就是公子来考了。”
五娘暗暗点头,这掌柜的真会说话,什么尴尬的话都能接过去。
正说着,忽帘子打起,又进来两个人,而这两个人,竟然也是熟人,五娘都快怀疑清水镇是不是太小了,小到就这一个书铺,不然怎么自己随便逛个书铺,都能遇到两拨熟人。
前面是定北侯府的护卫来买扇子,那这位方家大少跟他的刺头儿丫头来做什么,总不会也是来买扇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