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值了
    小伙计觑着五娘的神色道:“五郎少爷找叶掌柜有事?”

    五娘点头:“是有事,想给他找个差事?”

    小伙计大喜:“那可好,我师傅被东家开革,没了进项,日子正不好过呢。”

    五娘:“原来你是叶掌柜的徒弟啊。”

    小伙计点头:“是啊,我从八岁到铺子里学徒就跟着我师傅,这一晃都八年了。”说着神色暗了暗:“按说师傅走了,我也该跟着走才是,但我娘上了年纪,眼睛还不好,干不了啥活计,家里就指望着我这点儿工钱过活呢。”

    五娘重新打量这小子,年纪看上去至多十五六,说话逻辑清楚,人也机灵,先头一口一个叶掌柜,知道自己要给叶掌柜找差事,才改口称呼师傅,至于他说的没跟他师傅一起走人,更说明他的性子安稳,不会不计后果冲动行事。

    五娘问:“你叫什么?”

    小伙计道:“小的姓常,先头就有个小名儿,叫狗子,我娘起的,说名儿贱好养活,后来进了铺子,师傅给我起了大名,说我的姓好,不如就叫随喜,听着吉利。”

    五娘笑着点头:“常随喜,是挺吉利的,你师傅住哪儿?”

    随喜却吱呜了起来,半天才道:“我师傅住在,凝香楼?”

    五娘愕然:“你说的凝香楼不是在对面吧。”

    随喜点头:“不瞒五郎公子,凝香楼的瑞姑是我师傅的老乡,相好几年了,师傅被开革没地儿去,便一直住在凝香楼。”

    五娘:“看来你师傅挺有钱的,竟然住在花楼。”

    随喜摆手:“您可别误会,我师傅虽是掌柜,一个月也就二两银子的进项,这些年房子都没置下一间,先头一直跟我们住在铺子后面的,如今被东家开革,没地儿住才去了凝香楼,瑞姑也不会收我师傅的银子。”

    五娘:“那你师傅就更厉害了,都能让人家不要银子?”这妥妥的白嫖啊。

    随喜:“您是不知道,那瑞姑都二十八了,年纪大,长得也不多好看,平常便没什么客人点她,好在手巧会做针线,给凝香楼的姑娘们做做衣裳,老鸨子也就不逼着她接客了,但我师傅去了,免不得会挨几句骂。”

    五娘心道,这不废话吗,要都去白嫖,老鸨子岂不喝西北风了,人家开的是妓院又不是善堂,更何况善堂也没有白吃白住外加白嫖的,叶掌柜这种,挨几句骂都是轻的,没大棍子打出来都是人家老鸨子仁义了。

    五娘道:“你现在能出去吗?”

    随喜有些为难,五娘眼睛转了转道:“既然你是叶掌柜的徒弟,也不算外人,我就跟你撂实话,我今日来找你师傅想让他帮我开铺子。”

    随喜眼睛一亮:“也开书铺吗?”

    五娘点头:“这个你师父轻车熟路,开书铺最好。”

    随喜顿时高兴起来:“那我这就去辞了这差事,带您去找我师傅。”说着扭身窜了出去,不大会儿功夫,换了身旧不拉几的粗布衣裳,背着包袱回来了。

    五娘忽然觉得自己先头的判断或许错了,这小子还是挺冲动的。

    五娘结了茶钱,两人出茶水铺,过桥去了对面的凝香楼,这凝香楼可跟罗家店不能比,首先地点就不在主街,而是在后面的巷子里,不是随喜带路,这七拐八绕的,五娘真不一定能找着。

    五娘也才知道,除了主街上那些气派的青楼妓馆,后面更多,合着整个这一面都是清水镇的红灯区。

    凝香楼在一个不知名的胡同里,是个旧不拉几的二层木楼,从外面就能看见,一间间的屋子跟鸽子窝似的,外面晒着肚兜的亵裤裙子衣裳,花花绿绿挂满了栏杆,风一吹都是一股劣质脂粉的味道,五娘忍不住打了喷嚏。

    随喜嘿嘿直乐:“五郎少爷是头一回来这种地方吧?”

    五娘瞪他:“你倒是挺熟的,看起来没少往这儿钻吧。”

    随喜脸一红:“小的倒是想,可兜里没银子啊,这凝香楼的姑娘虽说不能跟罗家店的比,可来一回少说也得一两银子,小的就算不吃不喝也得攒上半年,我娘说了,不让我花这样的冤枉钱,等攒够了钱,娶个媳妇家去,比上这儿划算。”

    五娘忍不住笑了起来:“行,你娘说的是,是挺划算的。”

    两人正说着,忽听上面一个尖利的嗓子骂了起来:“你个死没良心的,在老娘这儿白吃白喝白穿也就算了,还弄了个野男人搁屋里胡混,当老娘这儿善堂不成,识相的赶紧给老娘滚,再粘在这儿,一顿棒子把你打出去,还有瑞姑,既然能跟野汉子胡混,今晚上就给老娘接客,别天天这疼那痒痒的,老娘这儿不养白吃饭的,听见没。”

    五娘抬头,见二楼一个格子间外,站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妇人,看年纪有四十上下,一身的肥肉裹在花里胡哨的衣裳里,随着她说话,一颤儿一颤儿,插着腰指着门骂。

    随喜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她就是凝香楼的老鸨?她指着骂的那间便是瑞姑的屋子,我师傅也在里面。”

    随喜话音刚落,屋门就开了,从里面出来个二十多的大姑娘,说姑娘是因为梳着姑娘的发髻,大概就是随喜说的瑞姑,的确不算好看,皮肤还有些黑,搁人堆里都找不出来那种,瑞姑咬着唇道:“妈妈说话何必如此刻薄,他之前来的时候,妈妈可不会赶人。”

    老鸨子嗤一声笑了:“少跟老娘提那些老黄历,以前跟现在能一样吗,他以前是方家书铺的掌柜,现在呢,被东家开革了,连个住的地儿都没有,想在老娘这儿白吃白喝,做梦,姓叶的你少躲在瑞姑后面当王八,麻溜的给老娘滚出来。”

    叶掌柜果真出来了,倒是挺爷们的挡在瑞姑跟前儿道:“你不要难为瑞姑。”

    老鸨子乐了:“哎呦喂,还真是情深义重呢,真要情深义重,就拿银子给瑞姑赎身啊,赎了身家去,想怎么护着怎么护着,老娘想管也管不着,可是你有银子吗,老娘今儿还做回好人,不跟你多要,就一百两银子,只你掏出来,瑞姑就是你的,怎么样,你掏的出来吗。”

    叶掌柜脸色难看之极,虽说做了十年掌柜,但一个月才二两银子的月例,攒十年手里也没多少,更何况平常还得往凝香楼来,就算瑞姑不要,也得打点老鸨,到如今,手里别说一百两,五十两都是拿不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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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鸨子正因拿准了这一点,才这么说,不然绝不会一百两银子就让瑞姑赎身,想不到他叶文胜有朝一日竟让一百两银子难成这样,不免心中悲凉。

    正悲从中来,忽听一个清脆的声音道:“我出这一百两如何?”

    一众人看向楼下,老鸨见是个小厮打扮的小子,顿时咯咯笑了起来:“你这小子才多大,就来逛花楼找姑娘,你这身板能禁得住吗,等长成了再来吧。”周围出来看热闹的姑娘,也跟着咯咯咯的笑成了一团,对楼下的五娘指指点点。

    五娘倒不在意,而是道:“妈妈这话说的,你们开花楼的还看年纪啊,不是有银子就行吗?”

    老鸨子笑的花枝乱颤:“行啊,可你小子这打扮不是小厮就是伙计,有银子吗?”

    五娘:“妈妈可知道,有句话叫包子有肉不在褶上,有没有银子,光看打扮可看不出来。”

    老鸨子更乐了:“行,今儿你要是能掏出一百两银子,我凝香楼的姑娘随便选。”

    五娘摆手:“不用随便选,我就要瑞姑。”

    老鸨子更笑的前仰后合指着五娘:“你小子是没吃够你娘的奶吧,要瑞姑想重新当回儿子。”

    五娘:“这你就管不着了,反正我就看中了瑞姑,而且,这里这么多人可都听见了,你亲口说的,一百两银子就能给瑞姑赎身。”

    老鸨子这会儿倒冷静了下来,狐疑的打量了五娘一番道:“我说的一百两银子是他,不是你?”说着指了指叶掌柜:“你小子要给瑞姑赎身,一百两银子可就不成了。”这老鸨子果然无耻,翻脸如翻书。

    五娘:“好,说话算话。”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来递给随喜:“这个给你师傅送去,应该够给瑞姑赎身了,发什么愣啊,还不快去,我在这儿等着。”五娘把钱票往随喜手里一塞,拍了他一巴掌,这小子才醒过神来,拿着钱袋咚咚的跑进去了。

    五娘可不想进凝香楼,就在对面找了个阴凉儿站着,大约两刻钟,叶掌柜跟随喜便出来了,后面还跟着换了衣裳,背着小包袱的瑞姑,头上的钗环也都没了,头发就用一支荆钗别着,素面朝天却比刚才那样浓妆艳抹好看了些。

    看见五娘,叶掌柜神色有些复杂道:“五郎少爷就不怕老鸨子反悔吗?”

    五娘笑了:“若叶掌柜连个老鸨子都搞不定,我也不需费这力气了。”

    后面的随喜挠挠头:“师傅,五郎少爷,你们说的啥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呢。”

    叶掌柜拍了拍他的脑袋,又看了看低着脑袋一副小媳妇样儿的瑞姑,眼里柔光闪了闪低声道:“你放心,我叶文胜此生绝不负你。”回过头跟五娘道:“我得先有个落脚之处。”

    五娘点头,从怀里掏出定北侯给她的那个钱袋子,递了过去:“这里的钱应该够你安置了。”

    五娘这次出来一个是想把这些金锭子换成银票,至于另外的一百两是备着万一碰上合适的铺面,那些金锭子不一定够,谁想倒是便宜了凝香楼,不过她也不亏就是,毕竟给瑞姑赎了身,就相当于把叶掌柜收归己用,这一百两银子花的太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