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娘停下脚想了想道:“你是季先生身边伺候的,想去铺子里当差,得问过季先生才行。”
小六有些泄气:“先生会答应吗?”
五娘道:“你都没问呢,怎么就知道先生不答应了。”
小六忽有了希望:“五郎少爷是说先生会答应?”
五娘:“我又不是季先生,哪知道会不会答应,但以季先生过往的脾气来看,只要对你好,应不会拦着。”
小六:“不瞒少爷,小的以前就是个要饭的,虽说饥一顿饱一顿的,到底没饿死,夜里找个草窝子就能凑合一宿,赶上那年冬天下了场大雪,要不来吃的,草窝子也挡不住寒,那时候我以为得冻死了,谁知遇上了季先生,把我抱到他住的屋子,灌了碗姜汤,才保住一条命,从那时起,我就跟在先生身边一直到现在,先生的救命之恩,我这一辈子都报不完。”
五娘站住看向他:“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非一辈子跟在先生身边伺候才是报恩,或许先生也不希望你是怀着报恩的心思在他身边,想来当初先生救你也不是图你报他的恩,就如冬儿,她也总说为了报姨娘的恩,一辈子不嫁人要伺候我,但她不知道这些其实对我来说是种负担,我一点儿都不想她报什么恩,我希望她像个正常的女子一样,找个疼她的夫君,生个可爱的孩子,平安和乐的过日子,说不准先生对你也是这般想法,所以你想做什么,就去跟先生说吧。”
小六:“可是,如果我不在了,先生怎么办?”
五娘笑了:“照这话,你来之前,先生是怎么活过来的。”说着顿了顿道:“每个人一生里都有改变自己人生的机会,抓住了人生就不一样了,抓不住便过去了,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不想庸庸碌碌的混一辈子,想作出改变是对的,这样才有出息。”
小六目光一闪一闪的:“那我今儿回去就跟先生说。”说着又想起什么,为难道:“可,可我如果跟先生说了,少不得要提您开铺子的事儿,到时候先生肯定就知道了。”
五娘翻了个白眼:“你傻啊,清水镇那么多铺子,你不说先生怎么知道是我开的,你以前不是要饭的吗,肯定有小伙伴,就说随喜儿是你的小伙伴而,碰巧在清水镇遇上相认了,然后他师傅要开铺子缺人手,想让你去帮忙,季先生难道还会问你东家是谁吗?”
小六眨眨眼,心里更佩服五小姐了,这瞎话真是张嘴就来,说的自己都觉随喜儿就是要饭时的小伙伴了。
还没到客店,远远就见门口站着的叶掌柜跟随喜儿,看见五娘跟小六,随喜松了口气:“师傅,少爷来了,来了。”
也掌柜不免失笑,这小子嘴倒是改的快,这才几天就从五郎少爷变成少爷了,不过叫少爷不妥当,毕竟这往后就是东家了,想到此,便道:“以后叫东家少爷。”
随喜也不知道有啥区别,反正师傅让改就改呗:“东家少爷来了,还有路小六。”现在他跟小六混的贼熟,俨然已经成了小伙伴儿,所以五娘给小六出的那个主意,也算歪打正着。
到了跟前儿,五娘道:“叶叔怎么在门口站着?”
叶掌柜道:“算着时辰你快到了,便来门口等你,是想你一来就去看看那间铺面,如今主街上的门面不怎么好找,若不是那东家着急用银子,也不会这么着急往外出,这是昨儿我跟他好说歹说,还给了定钱,才答应等一天,晚了,便卖给别人了。”
五娘:“那咱们快去吧。”
叶掌柜点头,几人往主街行去,叶掌柜说的门面其实挎着个岔口儿,并不都在主街上,更靠近清水河上游,比花溪巷还要往上,就在五娘说的那片平滑能走竹筏子的水面旁边,等于溪水从山上下来,在这儿分了个岔儿,一半流向主街的清水河,一半流向旁边的小湖,因小湖形如柳叶,故此又叫柳叶湖,清水河的小支流众多,这柳叶湖算是比较宽的一个支流,至少比花溪巷那个小水沟宽多了。
要盘的铺子就坐落在分叉口,一边是清水河一边是柳叶湖,抬头便是山,低头便是水,风景极佳,只不过人流比方家书铺那边可就差多了,因就在山脚下,站在铺子门口往山上望,都能望见书院的屋脊飞檐,时不时还能听见上课的钟声。
虽说清水镇是因书院而繁华,但书院毕竟是书院,学生们下了山去青楼妓馆怎么荒唐也没人管得着,但在书院就得守书院的规矩,所以没有哪家青楼妓馆会不长眼的开在这边,对岸是真正的民居,就是原来住在清水镇的百姓,都迁到了这边,一眼望去,屋舍俨然炊烟袅袅,颇有几分归园田居的意境。
五娘猜想这应该是那位首辅大人的手笔,果然,不管当了多大的官,读书人终究是读书人,这大概就是身在庙堂,心在桃园吧。
因离着书院太近,这边是招不来外客的,毕竟来清水镇的外客大多都是去青楼妓馆寻乐子,就如自己的便宜爹,安平县离祁州这么远,外面的道那么难走,每年还得来呢。
想来若不是便宜二哥考书院,便宜爹一辈子也不会往这边儿来,所以这边的铺子指望的客人就是书院下来的学生,也因此,大都是卖笔墨纸砚的铺子,还有卖各种小食的馆子。
书院虽有规定学生十天休沐方能下山,但却约束不了学生身边的随从小厮,他们是可以出来帮着自家少爷买东西的,若是书院的餐食吃腻了,也能遣随从下来买些小食回去打牙祭。
这样的氛围让五娘瞬间想起自己上大学那会儿,即便学校有六七个食堂,可吃个把月也就吃腻了,校门口有条小街上都是饭馆,她跟舍友几乎每天的中晚饭都是在那条街上解决的。
还真是,不管古今什么朝代,上学都一样,学校的饭再好也比不上外面的。
叶掌柜指了指铺子:“这家先头也是家书铺,虽说门面比方家书铺小,内里却大,后面还跨了个小院,先头就是东家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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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跟一个小伙计住的,要不是老家出了事儿急用银子,也不会典出去,若咱们买过来,只稍微收拾收拾便能开张,倒省了不少麻烦,只不过,这边人流量不大,只怕比不得方家书铺。”
五娘挑眉:“怎么咱们这铺子还未开张,叶叔您就先泄劲儿了。”
叶掌柜:“不是泄劲儿,是开铺子做买卖地势尤为重要,要不怎么说寸土寸金呢,方家书铺在主街正中,每天从早到晚人流不断,这边除了每十日休沐,书院的学生下来,热闹些,平时就是那些小厮随从,下山来逛逛顺道买些小食,人流少,上门的客人更少。”
五娘:“叶叔,咱们开的是书铺,又不是花楼,不在乎人流大小,只要咱卖的书足够好看,还用愁客人上门吗?”
对于五娘说话的大胆程度,叶掌柜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这位都能一个人去凝香楼,说两句又算什么。
只不过,她这话里的意思是……叶掌柜想起什么道:“少爷难道说服了令兄,把诗卖给咱们铺子经营?”
五娘摇头:“我二哥的诗可不是天天都有的,指望我二哥,咱们铺子早晚的关门。”更何况,便宜二哥的诗都是在万不得已之下自己帮他白嫖的,主要靠的是那个口令灵不灵,而就以前的经验来看,每次都得到褃节儿上那口令才灵,昨儿自己在屋里念叨了十几遍吾有唐诗三百首,扇面儿上可是一个字都没出现,可见不是自己想白嫖就能白嫖的。
好在发掘了个天赋异禀的二表哥,不然这书铺子能不能开起来真是问题。
叶掌柜疑惑的看向她,听五娘的语气像是非常有把握,偏偏又说不靠她二哥,难不成靠她?也对,前面那首诗作的可比她二哥一点儿不差,想到此低声道:“莫非少爷又作了新诗?”
五娘摆手:“作诗那这么容易,更何况,指望着卖扇面儿能赚几个钱?”
叶掌柜更疑惑了:“不卖扇面儿,哪指望什么?”
五娘:“这个吗?叶叔且容我卖个关子,等这铺子盘下来,再跟您细说。”
叶掌柜点头:“这个门面因地势不算好,东家又着急出手,故此开价八百两。”
五娘听了大喜,比自己预想的便宜太多了,若只要八百两,前面那首诗卖的银子就够了,自己手里的这些,收拾铺面,进货,流动资金,也都不用愁了,只要铺子开了张,有二表哥这颗摇钱树在,哪还用愁银子。
想到此立刻便道:“八百好,就八百,这铺子咱买下了。”
五娘一点头,叶掌柜立马让随喜儿去叫了牙行的人来立契约,按手印,给银票,流程走完,那东家一刻钟都不待,扶着自己老婆上马车便走了,看这架势的确是家里出了事儿,丢下个小伙计站在铺子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叶掌柜道:“铺子里正缺人手,你若没旁的地方可去,便留下来吧,先头给你多少工钱,还给多少,只一样,得守我定下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