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5 章 梅玉东
    第175章梅玉东

    说来也巧,梅玉东的住址正在安宁路派出所的辖区所在。

    虞敬在安宁路派出所干了七、八年对这里的每一个片区都很熟悉开着车很快就找到了曙光路138号。

    这里是车辆厂的职工宿舍,建于六十年代。这几年车辆厂改制之后效益大有改观职工收入也随之增加,宿舍楼刚刚翻新墙面干净整洁楼梯间粉刷一新,看着就有一种欣欣向荣的感觉。

    根据门牌号的指引,夏木繁带着冯晓玉走到三楼轻轻敲门。

    这回是寻人,不是抓人考虑到要见的对象是女性因此龚卫国他们三个就留在了车里。

    “笃笃笃。”

    礼貌的敲门声响起。

    不一会儿屋子里传来一个温和的女性声音:“来了,来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

    一个体型丰满的女人站在门口她快速瞥了一眼夏木繁和冯晓玉便收回了视线

    夏木繁亮出警官证:“你好,我们是荟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有事要找梅玉东请问你是?”

    听到夏木繁说是警察,女人缩了缩脖子,像个课堂上突然被老师叫起来提问的孩子,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说话也开始结巴起来:“我,我就是梅玉东。”

    夏木繁是看梅玉东胆子这么小便放柔和的语气轻声问道:“梅玉东你好你是不是有一个朋友叫做柳琴?”

    “柳琴?”梅玉东一听到这个名字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一改刚才怯懦的神情赶紧将门打开“对对对是我朋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很好的。”

    看到梅玉东的这个反应夏木繁心中略安看来梅玉东和柳琴的年少情谊仍在不然她也不会一听到柳琴的名字就这么开心。

    夏木繁和冯晓玉一起走进屋。

    这是一间很普通的职工宿舍两房一厅地面刷着红色油漆油漆已经有些脱落露出青灰色的水泥看着有些斑驳。家具老旧陈设简单不过家里收拾得很整洁地面也拖得很干净。

    梅玉东有些局促地招呼着她们在客厅沙发上坐下来到厨房倒茶送到夏木繁和冯晓玉面前。

    她心里记挂着柳琴倒完茶之后便急切的问:“警察同志柳琴现在怎么样了?结婚后过得好吗?有没有生孩子?男孩还是女孩?”

    她接连问了几句夏木繁却一直没有开口。

    梅玉东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身体变得有些僵硬说话的声音也艰涩起来:“你你们说呀柳琴到底怎么了?”

    夏木繁轻叹一声不得不将噩耗告知梅玉东:“柳琴已经死了。”

    死了?梅玉东一下子就愣在当场面色煞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半晌

    夏木繁刚要说话一个苍老而尖利的声音从卧室传来:“梅玉东!梅玉东——”

    听到这个声音梅玉东慌忙站了起来:“我婆婆在叫我你们等一下。”

    说完梅玉东匆匆丢下夏木繁和冯晓玉往卧室里跑去。

    随着卧室房门推开一股难闻的气息飘了出来那是一种卧病在床很久的人散发出来的沤臭味。

    夏木繁与冯晓玉交换对视一眼看来梅玉东家里有卧病在床的老人需要她照顾恐怕她腾不出手来管笑笑。

    今天难得是个大晴天从客厅阳台投过来一抹阳光正照在沙发上。背包里的煤灰发出喵呜喵呜的声音从顶开了宝宝上头的盖子露出个小脑袋向外面张望着。

    【夏夏放我出来透透气吧。】

    夏木繁摸摸煤灰的小脑袋点了点头。

    的煤灰从包里窜出来小脚爪轻轻柔柔的搭在沙发上整只猫缩进夏木繁怀中眯着眼享受着那难得的冬日阳光。

    可是这份悠闲很快就被卧室里的动静打破。

    哎哟哎哟

    卧室里传来一个老人痛苦的呻吟其中还伴随着烦躁的咒骂声。

    “你看你吃那么多胖的跟猪一样做点事情笨手笨脚的要你有什么用?”

    “也是我儿子心肠好脾气好才会把你这个没爹没娘的娶回家。你再这么笨手笨脚的我就让我儿子把你给休了!”

    “赶紧给我擦干净把裤子换了。外面来了什么人赶紧把他们打发走先把我伺候好了才是正经事。我告诉你你要是不不管我我就去居委会告你说你不孝顺。”

    “哐当哐当——”

    那是玻璃杯子砸在地面发出的碎裂声。

    夏木繁有些坐不住了抱着煤灰站起身走到卧室门口看着里边发生的一切。

    这间卧室朝南一张木床上躺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

    老太太胸部以下用被子盖的严严实实上身依靠着厚重的枕头呈半坐状态。

    地面上是一滩水渍梅玉东

    什么也没有说,正在快手快脚的收拾着地面碎裂的玻璃渣子。

    夏木繁轻声问:“需要我们帮忙吗?

    老太太忽然抬起头来,一双眼睛里满是怨毒与警惕:“你们是谁?怎么到我家里来了?告诉你,这个家只要我不死,就是我做主,梅玉东哪儿也不能去,她就得在家里伺候我。

    被陌生人看到她被婆婆打骂,梅玉东满脸窘迫的站了起来,老老实实的站在老太太的床边,回应着她说的每一句话:“她们是警察,上门来调查点情况。我哪儿也不去,那个,我马上打水来给你换衣服。

    老太太自从发生车祸下肢瘫痪之后,和警察也打过几次交道,对警察并没有什么畏惧之情,看到警察出现在家里,老太太连招呼都没打,只是哼了一声,抬手拿起床头柜上的闹钟,狠狠砸在地面上。

    哐——

    闹钟是塑料制品,虽然没有摔碎,却也发出一声脆响。

    老太太脸颊瘦削,一脸的刻薄相。她对梅玉东呼来喝去,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够显示出她的威严。

    “像根木头一样杵在那里,看着就来气!

    “我饿了,赶紧给我做饭!你要是把我饿到了,我打死你这个白吃白喝的死贱人!

    老太太恶毒的咒骂并没有让梅玉东生气,她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欺辱。梅玉东面无表情地捡起闹钟放回原处,低眉顺眼地说:“好。我马上做饭。

    得到媳妇的保证,老太太终于心里舒坦了不少,瞪了她一眼之后,继续指挥媳妇干活:“鹏海马上就下班回来了,你赶紧把家里收拾干净了,可别搞得乱七八糟的,让鹏海看了心里不舒服。

    梅玉东老老实实点头,收拾好屋子的残局,这才走出卧室,不好意思的向夏木繁说:“对不住,这是我婆婆,她已经瘫痪七、八年了,整天躺在床上心情不好,脾气有些暴躁,你们多担待啊。

    夏木繁摆了摆手:“不要紧。

    梅玉东又来来去去的往卧室里跑了好几趟,给婆婆换尿湿的裤子,擦洗身子,又将厨房里温着的米粥和小菜端到房间里给婆婆吃。

    老太太身上干爽,又有可口的饭菜,这才心情愉快了一点,没有继续折腾梅玉东。

    等到梅玉东终于喘匀了一口气,在客厅里和夏木繁说上话,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

    梅玉东满脸的歉意,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夏木繁问:“你丈夫呢?

    伺候老人是个力气活,尤其梅玉东的婆婆嘴馋,不停地要吃要喝,吃了又容易拉

    把裤子、床上搞得一塌糊涂。梅玉东换床单、换衣服、给老太太擦身累得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即便累成这样提起丈夫时梅玉东没有半分埋怨:“他现在是车辆厂职工学校的老师每天都很忙根本没有办法照顾他妈妈。我没什么本事也没工作就在家里做做家务管管婆婆。”

    别人的家事夏木繁也不好说什么只轻轻“嗯”了一声。

    梅玉东记挂柳琴逮着空就问:“柳琴怎么了?是出了意外吗?”

    夏木繁将柳琴家里发生的一切简单的说了一遍。

    听完夏木繁的话梅玉东失魂落魄的坐在沙发上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良久良久梅玉东声音哽咽掉下泪来:“怎么会这样?我以为小琴有了自己的家就能得到幸福没想到她命这么苦。”

    越想越伤心梅玉东捂着脸哀哀痛哭起来。

    “我们两个离开福利院之后外出打工。一开始都在星市可是后来我嫁给了鹏海跟着他一起来到荟市。本来我想把小琴一起带走可是那个时候我和鹏海能力不够她不想拖累我就独自留在了星市。”

    “我离开星市的那一天小琴拉着我的手万分的舍不得哭得稀里哗啦的让我一定要记得和她给她写信有什么事儿都一定要告诉她。”

    “刚到荟市的时候我和小琴通信还是挺勤的每个星期都有两三封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小琴的信越来越少再后来我搬了一次家就再也没有联系了。我几次想到星市去找小琴

    “我是个孤儿从来没有享受过家庭的温暖结婚之后我有了妈妈也有了丈夫自然要以家庭为主。我婆婆你们也看到了她身边根本离不开人。如果我早知道小琴嫁的那个男人不是个东西我怎么也要把她带走她才三十岁啊……”

    梅玉东与柳琴自小一起长大相互扶持年少情谊是她心底最美好的情感。陡然听到柳琴去世的噩耗梅玉东悲从心起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卧室里又再一次传来老太太的咒骂声。

    “人呢?人都死哪去了?我吃完饭民快来收拾碗筷!”

    一听到老太太的声音梅玉东就像是战士听到冲锋号角声一般立刻站起身来。

    梅玉东正要往卧室去忽然停下脚步看向夏木繁:“小琴的女儿有先天性心脏病现在一个人留在医院里?”

    夏木繁点了点头。

    梅玉东心里面很不是滋味:“柳琴的女儿叫什么

    名字?

    夏木繁说:“小名笑笑,大名欧宝珠。

    梅玉东一听到这个名字,眼泪再也止不住,扑簌簌的往下掉。

    “宝珠,宝珠,这个名字真好听。我们小时候经常坐在福利院的天台看星星,一边看星星一边畅想未来,小琴说将来如果我们生了孩子,一定要对孩子很好很好,让他们成为全世界最快乐、最幸福的孩子。如果是女儿,就叫宝珠,宝贝得像珍珠一样,男孩就叫家宝,家里的宝贝。

    梅玉东越说越伤心:“我们姐妹两个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呀?为什么都这么命苦?小琴死了,撇下宝珠这孩子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在医院里躺着;我呢,结婚这么久了,连个孩子都没有。

    卧室里再一次传了老太太的咒骂什么,因为烦躁,声音显得很尖利,刺耳:“梅玉东,你这个臭女人死哪里去了?赶紧给我滚过来!

    可是这一回梅玉东,没有像往常一样迅速的赶到卧室,她站在原地,看着夏木繁,态度坚决的说:“我绝不能看着小琴的女儿成为孤儿,宝珠这个孩子,我来养!

    夏木繁万万没有想到,梅玉东会主动揽过了照顾笑笑的责任,一时之间,五味杂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明明梅玉东现在自身难保,面对一个瘫痪刁钻的婆婆,每天二十四小时都得伺候,自己都分身乏术,却态度如此坚决的要照顾笑笑。

    真的是个非常善良的好女人。

    可是夏木繁却不忍心将照顾笑笑的责任加在这个善良的女人身上,温声道:“星市那边已经派人和欧庆国的姐姐联系,如果她姐姐不愿意当监护人的话,政府也不会放任不管。手术费、住院费都由政府承担,儿童福利院也会派人来照顾她。

    一听到福利院这三个字,梅玉东立刻激动起来:“不不不!我和小琴发过誓,如果我们将来有了孩子,一定会把她看得跟眼珠子似的,绝不会让她进福利院,过没爹没妈的日子。

    梅玉东走上前来,一把抓住夏木繁的胳膊:“求求你们,给我点时间,我和鹏海好好说说,宝珠就让我来养吧,小琴不在了,我就是她妈妈!

    夏木繁还没回话,门口传来动静,一个戴眼镜的斯文男子推开门走了进来。一眼看到站在客厅中央的夏木繁和梅玉东,他愣了一下:“家里来客人了?

    夏木繁再一次做了自我介绍。

    男子正是梅玉东的丈夫赵鹏海,他抬起手推了推眼镜,非常客气地说:“警察同志同志你们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梅玉东见到丈

    夫,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不断的往下落:“鹏海,柳琴死了!”

    赵鹏海和梅玉东谈恋爱的时候见过柳琴,听到她的死讯,皱了皱眉,对夏木繁说:“柳琴是我爱人的儿时玩伴,不过两个人已经有七、八年没有联系了。她的死应该和我爱人没有关系吧,你们过来是想了解什么情况?”

    梅玉东此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见到丈夫便迫不及待地说:“鹏海,小琴死了,是他丈夫害死的,她的女儿宝珠现在成了孤儿,我们反正也没有孩子,就收养了她吧?”

    赵鹏海的眉毛皱得更紧,不耐烦地说:“你只是柳琴的一个朋友,而且很久都没有联系了,领养她的孩子,不合适吧?我们还年轻,将来总会有自己的孩子,再说了,我妈这个身体,你也腾不出手来照顾别人的孩子啊。”

    梅玉东感觉胸口憋闷得慌,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还没等梅玉东想出劝说丈夫的词语,卧室里传来一声尖利的咒骂:“梅玉东,你这个死贱人是不是聋了?喊你半天都不来!”

    话音刚落,“哐呲”一声,那是瓷碗砸落地面发出的碎裂声。

    赵鹏海将目光转向梅玉东,眼神里带着一丝谴责:“玉东你是怎么照顾妈妈的?怎么让她发这么大脾气?就算是警察同志有事儿,你也得先把妈妈照顾好啊。”

    梅玉东被丈夫说的,脸一下子胀得通红,努力地辩解着:“鹏海,我刚刚给妈妈擦洗,又喂了水送了饭……”

    赵鹏海打断了她的话:“你不用跟我说这些,这些本来就是你应该做的,你每天不上班,待在家里照顾妈妈就是你的工作,如果你连这些都做不好,在这个家里还有什么价值呢?”

    梅玉东嘴笨,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意思,嘴唇颤抖着,双手搅在一起,指尖都泛白了。

    憋了一分钟,梅玉东只说了一句话:“可是,小琴死了。”

    赵鹏海对柳琴的死毫无感觉,没好气的说:“她死了和我们又没有关系,你还是管好自己家里的事情吧,别七想八想的。妈又在屋子里喊你了,赶紧去收拾收拾。”

    梅玉东站得笔直,定定地看看赵鹏海,没有挪动身体。

    不知道为什么,柳琴的死给了梅玉东很大的刺激,她现在内心生出一种说不出来的愤怒,让她不再像以前那么逆来顺受。

    她和柳琴从小一起长大,两个人的性格差不多,都是那种嘴笨心善,只知道埋头做事的老实人。她们都认为对人真心实意地付出,别人自然也会对自己好,哪怕是受点委屈也没什

    么。

    可是,柳琴最后得到了什么?

    她忍受丈夫的殴打,以为只要自己多体谅多宽容,就能感动丈夫,维持好这个家,可是最后她被丈夫打死了。

    就连她的孩子都成了孤儿,一个人躺在医院里,准备接受大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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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被柳琴视若珍宝的孩子,现在身边却一个亲人都没有。

    如果善良换来的是欺辱,那还要这样的,善良做什么呢?

    如果宽容换来的是变本加厉的压榨,那为什么还要对他们宽容?

    越想,越不甘,梅玉东的内心第一次生出了反抗。

    赵鹏海看妻子不像平时那么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心情也不由得烦躁起来。卧室里时有时无的屎尿臭味飘了过来,令他作呕,他开始催促梅玉东:“你还愣着干嘛?赶紧去啊。”

    梅玉东依然没有动,她抬头看着丈夫,眼神里闪着从来没有的光芒:“去干嘛?”

    赵鹏海提高了音量,语气很不耐烦:“你别在那里装傻,妈在叫你,赶紧过去。”

    梅玉东反问:“谁的妈妈?”

    结婚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梅玉东反问赵鹏海的话,赵鹏海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身材肥胖、穿着朴素、长相普通的妻子,眼神里的嫌弃藏都藏不住。

    “是我的妈妈,也是你的婆婆!媳妇伺候婆婆,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你在这里跟我玩什么文字游戏!当初结婚的时候我们就商量好了,你在家操持家务,照顾好我妈,我在外面工作赚钱养家。怎么?现在你翅膀硬了,觉得照顾老人辛苦了,不想做了?”

    梅玉东身体颤抖,双手捏拳,仿佛在给自己打气。

    突然,她大声的喊了起来:“柳琴死了,你听见没有?我告诉你柳琴她死了,死啦!”

    梅玉东的愤怒仿佛是一直积压在火山下的岩浆,安静而沉寂。

    可是今天,柳琴的死点燃了那死寂的岩浆,陡然喷薄而出。

    第一次见到梅玉东发这么大的脾气,赵鹏海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应对,就连卧室里一直作妖的老太太,也突然收了声。

    夏木繁在一旁看到,真想为梅玉东鼓掌。

    她走上前来,拉住梅玉东的胳膊:“关于柳琴的死,请和我们一起到派出所去谈谈吧。”

    梅玉东二话不说,跟着夏木繁便往外走。

    赵鹏海慌忙拦住梅玉东:“你走了,妈怎么办?”

    夏木繁似笑非笑的看着赵鹏海:“梅玉东伺候了你妈七、八年,难道你管几个小时都不行?”

    赵鹏海被夏木

    繁这鄙视的眼神看得脸上有些挂不住,沉着脸看向梅玉东:“晚饭怎么办?”

    冯晓玉实在是忍不住了,大声回了句:“怎么办?凉拌!你没手没脚吗?自己不会去厨房做饭?实在不行,去外面买点,很难吗?什么都要梅玉东管,难道你是死人?”

    说罢,拉着梅玉东便往外走。

    一左一右两名女警护在梅玉东身侧。赵鹏海有心想说几句什么,可是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颓然的闭上,悻悻然往卧室里走去。

    关上房门的那一刹那,梅玉东听到屋子里传来丈夫的埋怨:“妈,我跟你说了,别一天到晚往地上砸东西,家里有多少东西可以给你砸?还有,少吃点儿。吃了就拉,吃了就拉,烦死了!”

    合上门,所有的声音都挡在了身后。

    原来,赵鹏海也知道母亲是个麻烦,可是平时他总是让她忍受、理解。怎么轮到他管了,他就不忍了呢?

    梅玉东默默的跟着夏木繁上了警车。

    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忽然钻到她怀里,梅玉东低头一看,一只黑灰相间的狸花猫,正乖巧的贴在她腿上,用它毛茸茸的小脑袋蹭着她的手掌,喵呜喵呜地叫着,娇嘀嘀、软绵绵的。

    梅玉东愣了一下,并没有躲闪猫咪的碰触。她伸出手掌,轻柔的拂过猫咪身上的毛发,那温暖而柔软的触感,让她内心渐渐平静下来。

    车子开动起来,由车辆厂宿舍楼渐渐被抛在脑后,看着窗外不断变换的景色,梅玉东忽然开了口:“小琴一直说她想养一只猫。”

    她伸出手,继续抚摸着怀里的煤灰,喃喃自语道:“如果小琴还活着,如果小琴还活着……”

    说到后来,梅玉东的声音越来越小,整个人陷入了无尽的回忆之中。

    虞敬熟门熟路的地将车开进安宁路派出所,刚一停车就扯开嗓子:“魏所,魏所!”

    魏勇端着茶缸子从自己的办公室里走出来,看到是他们,笑骂道:“难得回来一趟,大呼小叫做什么?”

    夏木繁下了车,看着魏勇走过来,感觉亲切无比。她大学毕业就分配到了安宁路派出所,是魏所长手把手教她人情世故,一步步带她走上刑侦之路,在她心目中魏勇慈爱而宽和,是父亲一般的存在。

    夏木繁笑着叫了一声:“魏所,好久不见!”

    魏勇看到夏木繁,顿时笑开了花:“小夏,听说你在刑侦大队那边做的不错,组长当得似模像样的,连着破了几起大案,简给我们安宁路派出所长脸了啊,不错不错。”

    一时之间,安宁路

    派出所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梅玉东抱着煤灰傻愣愣的站在一旁,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她现在的所有心神都在柳琴和笑笑身上,对周边的欢乐毫无感知。

    寒暄几句之后,夏木繁说:“魏所长,借您的办公室用一用,我们和梅玉东聊几句。”

    魏勇毫不在意地说:“没问题,我的办公室你们只管用。今天晚上就留下来吃饭啊,我让食堂加餐。”

    夏木繁也没有客气:“行,那就做我们六个人的饭菜吧。好久没有吃胡师傅做的菜了,还挺想念的。”

    煤灰缩在梅玉东的怀里,冲着魏勇这个熟人叫了一声。

    魏所长看着日渐肥硕的煤灰,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哎哟,煤灰长得这么胖了?看来刑侦大队那边伙食不错。”

    煤灰冲魏勇翻了个白眼儿。

    【长胖怎么了?我又不吃你家的米。】

    【我这不叫胖,这叫做壮。】

    魏所长看着翻白眼的煤灰,对夏木繁说:“我怎么觉得煤灰在骂我呢?”

    夏木繁笑着点了点头:“你的感觉是对的,煤灰不喜欢别人说她长得胖。我觉得她挺好看的,一点儿也不胖。”

    关于胖这个问题,引起了梅玉东的注意力,她抱了抱手中的煤灰再看一眼夏木繁,在心里说:我也不喜欢别人说我长得胖。

    在家里,婆婆和丈夫总爱来拿她长得胖说事儿,婆婆更是言语恶毒,骂她胖的像肥猪,说她又懒又馋。丈夫也从来不会用欣赏的目光看她,晚上和她亲密的时候有些不情不愿,嘟囔着她该减肥了。

    久而久之,梅玉东对自己的身材毫无自信。

    可是,怀里抱着的这只猫咪却教会了梅玉东一件事。

    ——原来,别人说你胖,你可以理直气壮地给他一个白眼,告诉他你不喜欢。

    只有不喜欢的人,才会嫌她长得胖,若是真心喜欢,只会觉得她挺好看,一点也不胖。

    也许,是时候做出改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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