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反抗
内心有了要改变的念头之后,梅玉东看人的眼神不再那么怯懦抬起头好奇的打量着这里的一切。
安宁路派出所梅玉东是第一次来。
不仅派出所,社区居委会、商场、超市、公园……这些属于城市的公共建筑她都很少接触。
梅玉东结婚之后就跟着丈夫来到荟市,每天照顾瘫痪的婆婆
有时候梅玉东也想出去逛逛街买两件漂亮衣服丈夫赵鹏海却不耐烦的说:你一个家庭主妇天天在家里做饭、打扫卫生要买什么新衣服?让我姐那给你拿几件不就得了。
梅玉东唯一快乐的时光就是她生日那一天,丈夫会陪她出去逛半天街陪她买件首饰然后吃顿好吃的。
如果不是有那半天的快乐她根本撑不过这艰难的七、八年。
今天被夏木繁和冯晓玉拖到了安宁路派出所。梅玉东感觉自己像乡里人进城一样,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原来派出所就是这个样子啊。
一栋两层的小楼用来办公,后边有一个大大的院子,警察同志都在那里住着。
警察办公的地方也很朴素水泥地、大白墙、松木家具,墙上挂着各种各样的锦旗和宣传标语。
派出所所长一点架子都没有,主动给大家端茶倒水,招呼他们在办公室坐下,还安排食堂为他们准备晚饭。
眼前的这一切不就是自己一直渴望的温暖吗?
没有戳人心窝子的咒骂,没有忙不完的家务也没有让她抬不起头的嫌弃每个人对她的态度都那么和气让梅玉东感觉自己是一个和大家一样的、活生生的人而不是那个不断付出劳动却依然得不到尊敬的家庭妇女。
夏木繁将梅玉东的变化看在眼里冲着她怀里的煤灰竖了个大拇指。果然带煤灰过来给梅玉东当暖手宝是个不错的选择有了煤灰那温暖柔软的接触之后梅玉东似乎多了分底气和安全感。
得到夏木繁表扬的煤灰得意洋洋的裂开了嘴喵喵叫了两声。
【煤灰我棒棒哒。】
【撒娇嘛我最拿手了。】
煤灰往梅玉东的怀里蹭了蹭伸出柔软的小爪子在她的肚皮上缓慢而有节律地“踩踏”。
梅玉东长得比较胖尤其
是肚子上肉很多踩上去软绵绵的触感也不错煤灰摁来摁去地上了瘾持续不断地踩呀踩。
梅玉东很喜欢煤灰的主动亲近。在她成长的岁月里总感觉自己的内心像一个大大的黑洞需要很多很多很多的爱和触摸才能填满。她与柳琴一起长大两个人总是手牵着手你贴着我、我贴着你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弥补内心的那种匮乏感。
原本以为结婚之后与男人有了亲密的接触皮肤不断的摩擦爱抚内心那个黑洞就会慢慢被抚平可是没想到赵鹏海对待她的态度却是信任有之、亲密不够。
除了刚结婚那几个月两个人有过肌肤之亲外后面的这些年里赵鹏海总嫌她要么觉得她太胖要么觉得她身上有股老人的屎尿味并不愿意靠近她更不用说平日里亲密的爱抚。
可是今天煤灰主动贴近她不断的在她肚皮上踩来踩去这让她很愉悦内心的那种匮乏感渐渐的被弥补。有多久没有人摸摸她拍拍她了?没想到今天是这只小猫咪给了她满足感。
梅玉东看着夏木繁主动询问:“夏警官我想收养宝珠请问应该怎么做?”
夏木繁说:“我看到你家庭负担挺重的每天要照顾你的婆婆平时都腾不开手来如果再想照顾笑笑宝珠恐怕没有时间和精力吧?”
梅玉东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冯晓玉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反正这里都是自己人
“梅姐你那个家我看着好生气你婆婆根本就不体谅你对她的付出你丈夫也对你没有什么尊重和爱护他们一方面享受着你对这个家庭的付出另一方面却不尊重你的劳动成果这样的家庭多待一秒都让人窒息。暂且不说你照不照顾宝珠的问题我只想问你这样的家庭你就不考虑离开吗?”
虞敬没有在现场看到梅玉东的婆婆和丈夫是怎么对待她的听到冯晓玉上来就劝人家离婚不由得吓了一大跳伸出手拉了她一把:“晓玉你干什么?我们是警察要立场公正不能感情用事。家务事儿不好过多插手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你这样直接让人家离开那个家不好吧?”
虞敬在派出所呆的时间长参与过不少家庭纠纷的调解夫妻两个床头打打架床尾和的例子多得很。有的吵的天翻地覆打的头破血流到了派出所恨不得让对方去死可是过两天又手牵着手恩恩爱爱幸福的不得了。如果警察上来就劝别人离婚那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所以不管是社区民警
还是案件民警遇到这种家庭矛盾和纠纷通常都会调解优先、劝和不劝离。
听到虞敬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冯晓玉的气顿时不打一处出大声道:“你还记不记得青鱼嘴派出所的蒋警官?当初欧庆国打柳琴柳琴到派出所报警他们也是本着劝和不劝离的原则进行调解只对欧庆国进行了批评教育、让欧庆国写下保证书之后就把他放了回去结果呢?柳琴被欧庆国活生生打死打死了!”
一提到这件事派出所的几个人都眼神有些黯淡。
当初欧庆国把柳琴打得头破血流一根手指头都打折了按理说也算是轻伤。如果柳琴坚决要求告欧庆国人身伤害那他得拘留处理。可是因为他们是夫妻青鱼咀派出所的同志看欧庆国态度端正有悔过之心只批评教育一下就把人放回去。
而这随着柳琴的死亡而成为青鱼咀派出所的痛。
冯晓玉气愤愤地说:“家暴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绝对不能姑息。柳琴死讯传来你知道蒋警官有多后悔吗?他当时坐在警车里就不停地唠叨说早知道还不如让他们两个离婚责怪自己没有做后续跟踪。所以劝和不劝离那得看实际情况。如果是早就腐朽的婚姻还留着做什么?”
虞敬你被冯晓玉这一顿数落顿时不知道应该回什么抬手抓了抓后脑憨憨一笑。
孙羡后和虞敬共事多年一直住一间宿舍亲如兄弟看到他被冯晓玉说得不敢回嘴便帮他说了一句:“哎这个事儿吧也不能完全怪蒋警官毕竟派出所的事情多不可能天天盯着柳琴家。柳琴既然报过一次警那第二次欧庆国打她的时候她完全可以再次报警嘛。”
冯晓玉一听霍地站了起来像连珠炮一样冲着孙羡兵嚷嚷开来:“你懂个屁!你们是大男人根本不懂女人心里的苦。柳琴本来就胆子很小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报过一次警结果警察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根本就没有惩罚欧庆国那她哪里还有勇气再一次报警?”
“柳琴是个弱女子
“你知道什么叫做弱女子吗?这个弱不仅是指她身体柔弱更多的是指她见识浅、胆子小不懂得怎么去保护自己不敢过多占用公共资源。对这样的弱女子警察就应该主动去保护她而不是被动的等着她报警。”
冯晓玉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
下来。
俗话说得好,清官难断家务事,但是如果涉及到家暴呢?涉及到精神和身体的双重伤害呢?这个时候是一味的和稀泥,还是坚决拿起法律的武器保护弱势的那一方?
梅玉东第一次听到警察这么为弱女子说话,胸口有一种巨大的暖流,自脚底一直伸到头顶,整个人随之颤栗,她想说话,可是喉咙口仿佛被棉花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难道梅玉东不知道自己在这个家里面的家庭地位不高吗?难道她不知道婆婆对她的咒骂是一种欺辱吗?难道她不知道丈夫对她的冷落忽视是一种冷暴力吗?
她知道的。
到了晚上,拖着疲惫的身躯躺在床上,身边是早已熟睡的丈夫,看着黑黑的天花板,梅玉东曾无数次问自己:这样的生活,还要继续过下去吗?小时候在福利院和柳琴一起憧憬的美好生活,难道就是这样的吗?
她知道这样的日子不对,可是她不知道如何反抗,更不知道离开这个家之后她能够做什么。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告诉她,如何去寻找政府的帮助,如何去寻求法律的保护,怎样才能找到一条合适自己的路,她会毫不犹豫的跟着走出去,开始她新的人生。
越想越激动,梅玉东的眼睛里迸射出灿烂的光芒。
她猛然站了起来,大声说:“我,我想走,我不想过这样的日子。我有手有脚,可以找到工作,我带着宝珠过日子,我不怕的!
听到梅玉东的话,冯晓玉兴奋地回应:“梅姐,如果你下定决心离开那个家,我一定帮你!
夏木繁问梅玉东:“你想好了吗?
夏木繁的眼神里写着理解与怜惜,这给了梅玉东勇气。
梅玉东点了点头:“我想好了。
夏木繁问:“如果你丈夫同意你将笑笑接过来抚养,那你还会和她离婚吗?
梅玉东苦笑:“你不了解赵鹏海,他不可能同意我把笑笑接到家里来。再说了,老房子只有两间卧室,笑笑住在哪里?
夏木繁再一次问:“万一你丈夫妥协了,愿意抚养笑笑,并承诺和你一起解决居住问题呢?
梅玉东犹豫了一下,但很快态度就坚决了起来:“我婆婆这几年脾气越来越大,横竖看我不顺眼,不管我怎么用心伺候的,她总是嫌弃我,说我这也不好那也不好,我不想笑笑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小琴不在了,她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不能让笑笑每天面对一个恶毒、自私不知感恩的老太太。
说到这里,梅玉东的眼神越来越坚定:“
我和小琴一样,都渴望有一个家,渴望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血脉亲人。我跟赵鹏海说过很多次,希望能够有一个我们自己的孩子,可是他总是不情不愿,说如果我们有了孩子,就没有精力照顾好母亲。他是母亲一手养大,很有感情,不想让他母亲受苦。”
“现在我有孩子了,笑笑就是我的孩子。有了孩子,我就有了亲人,我会尽可能的照顾她,用心呵护她成长。我希望她能够长成像你们一样勇敢自信的姑娘,而不要像我和小琴一样胆小、懦弱、不敢反抗的受气包。”
夏木繁再一次确认梅玉东的想法:“你是铁了心的要离婚吗?”
梅玉东没有丝毫犹豫,重重点头:“是的,我想和赵鹏海离婚,带着笑笑好好生活。”
说到这里,梅玉东有些不确认的看一下夏木繁,犹犹豫豫的问:“你们警察真的愿意帮助我吗?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请你们帮我介绍一个工作?做什么都行,我能吃苦,不怕累,力气大的很。”
夏木繁还没说话,冯晓玉已经高高兴兴的答应了下来:“只要你有这个决心,我们一定帮你。你能任劳任怨地照顾那个瘫痪的老太太七、八年,当一个住家保姆绝对没有问题,现在愿意照顾失能老人的保姆很俏,给出的待遇挺高。放心,我们帮你找,肯定能找到工作。”
梅玉东终于松了一口气,握住冯晓玉的手上下摇晃着,不断表达着自己的感谢:“谢谢,谢谢警察同志,你们真的非常非常好。别的工作我可能不行,但是做保姆绝对没问题,我会做饭,干家务也麻利,照顾病人有经验,只要让我带着笑笑,我做什么都可以。”
离婚需要双方同意,现在梅玉东的问题是解决了,可是赵鹏海那边呢?
夏木繁问:“赵鹏海会同意离婚吗?”
梅玉东不解的看着夏木繁:“他为什么不愿意?赵鹏海一直都嫌弃我,嫌我笨,嫌我没有文化,嫌我长得胖,说带我出去丢人。我婆婆也总是骂我拖累了赵鹏海,说要不是赵鹏海看我无亲无故太可怜,他早就把我休了。既然不满意我,那和我离婚,再找一个有文化有知识的漂亮姑娘结婚,不是正合了他们的意吗?”
夏木繁摇了摇头:“那可不一定。他们嘴上嫌你这不好那不好,可是他们离不开你。如果你走了,瘫痪的老太太谁来照顾?家里的家务活谁来做?”
梅玉东想了想:“可以请保姆啊。”
夏木繁道:“你可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这个家里的价值。你丈夫的工资收入一个月应该是一千块左右吧?可是一个能够照顾
瘫痪病人的住家保姆,劳务市场的开价是包吃包住八百块起步,还有休假和四季衣服。按你丈夫的收入水平,能供得起?”
梅玉东感觉自己眼前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原来,她的劳动并非没有价值!
婆婆和丈夫的不断贬低,差点让她真的以为自己一无是处。可是你看,如果她到外面去照顾病人、当住家保姆,她能挣到的钱和赵鹏海差不多!
冯晓玉冷笑一声:“免费的保姆谁不想要?你别看他们一脸的高高在上,实际上不是你离不开她们,而是他们离不开你。”
听到免费保姆这几个字,梅玉东心口被刺痛,喃喃自语道:“原来,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一个免费保姆?”
这些年和赵鹏海相处的时光在眼前一一闪过,梅玉东此时此刻才发现,正是因为自己的软弱可欺,所以才会被婆婆和丈夫他们视为保姆,没有一丝一毫的尊重。
赵鹏海的父亲是车辆厂的老职工,他们现在住的房子是赵鹏海父亲在职的时候单位分配的老房子。公公去世之后,车辆厂可怜她们孤儿寡母,没有收回单位分配的房子,由她们一直住着。婆婆独自抚养两个孩子,靠着公公的抚恤金和一点积蓄过日子,生活很是艰苦。
赵鹏海很会读书,考上了星市的大学,原本他想留在星市工作,可是没想到母亲出车祸被撞,下肢瘫痪。为了照顾母亲,他不得不在毕业后选择回荟市,回老家之前,赵鹏海向梅玉东求婚,带她一起回了家。
从此,梅玉东主内,精心伺候婆婆、打理家务,而赵鹏海主外,安心忙事业。
赵鹏海一开始在车辆厂工会工作,后来调到了车辆厂职校当老师,收入水平越来越高,社会地位也随之增高,单位给他在职校分了一套住房,只是因为要照顾母亲,所以梅玉东和丈夫才没有住过去,新分的房子给了一个远房亲戚居住。
近几年,其实梅玉东也感觉到了丈夫的变化,她只是不敢承认而已。
丈夫回家越来越晚,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从来不主动和梅玉东肌肤相亲,看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嫌弃。
可是,梅玉东根本不敢离开赵鹏海,离开了他,梅玉东孑然一身,她该怎么办?所以梅玉东选择性无视,缩着脑袋当鹌鹑。
现在,梅玉东知道了,赵鹏海那么嫌弃自己,却不主动和她离婚的缘故,并不是赵鹏海心肠好、看她可怜,而是想要一个免费的保姆罢了。
赵鹏海根本就没有把她当做妻子,照顾了那么久的婆婆也没有把她当做亲人。
冯晓玉的话撕开了梅玉东一直不肯承认的事实,也撕裂了她的心。
泪水从眼角缓缓滑落,梅玉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如果赵鹏海不肯离婚,那我应该怎么办?
夏木繁的声音很冷静:“这世上没有离不成的婚,只要你有足够的决心。
龚卫国、虞敬和孙羡兵在一旁看到她们三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就把离婚的事情给敲定了下来,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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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有点多余。
龚卫国站起身对夏木繁说:“夏队,反正我们在派出所这边,工作起来也方便,我们叫上社区警察去调查一下赵鹏海的社会关系吧?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夏木繁赞许的看了看一眼:“行,那你们三个去车辆厂职校那边了解一下情况,看看周边的人对赵鹏海是什么样的评价,他在工作上表现得怎么样,他的资产状况。
说到这里,夏木繁冲龚卫国眨了眨眼:“顺便,查查他的男女关系。
龚卫国三人离开之后,梅玉东抱着煤灰看向夏木繁:“这只猫是你养的?
夏木繁点了点头:“对,它叫煤灰,很乖的。
梅玉东张了张嘴,可是又有点不好意思开口讨要。她很喜欢这只猫,可是这只猫是有主人的,她不能夺人所爱。
夏木繁看得出来梅玉东的欲言又止。
或许因为襁褓之中便被抛弃,再加上福利院的保育员同时要照顾十几个孩子,根本没有办法像普通父母养育孩子一样,抱着孩子又亲又哄,因此梅玉东非常渴望身体接触。
如果梅玉东下定决心离婚,虽说离开那个折磨人的老太太、嫌弃她的丈夫是种解脱,但梅玉东在短时间内可能很难适应那种孤独。这个时候让她与宠物朝夕相处,对她的身心健康有利。
夏木繁微微一笑,抬手摸了摸煤灰的小脑袋:“我这几天工作忙,要不你帮我养几天吧?煤灰平时吃东西要求也不高,剩饭加点肉汤就可以。
夏木繁从口袋里拿出一包鱼干,送到梅玉东手里:“偶尔给她吃两条小鱼干,营养就能保证了。
梅玉东听到夏木繁拜托她帮忙养猫,正中下怀,不由得欢喜地笑了,接过鱼干之后连连点头:“好好好,那我帮你养几天。什么时候,你不忙了,你来把她接走。
煤灰见夏木繁就这样把自己送了出去,皱了皱肉乎乎的小鼻头,喵呜喵呜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夏夏,你不是不要我了吧?】
【我可是只警猫,要帮你抓坏人的。】
夏木繁笑着撸了揉
了揉煤灰的颈间软肉:“我给你个任务,好好保护梅玉东,别让她被别人欺负了。
一听说是任务,煤灰顿时就来了精神。眼睛也变得亮晶晶。
【保证完成任务。】
【谁敢欺负她,我就挠她!】
夏木繁笑容更加灿烂:“我就知道煤灰是全世界最聪明的猫咪。
难得听到主人用了这个“最字,煤灰内心欢喜无限,咧开嘴无声地笑了。
正在此时,安宁路派出所的值班民警李先勇走了进来,对夏木繁说:“小夏,有人找梅玉东。
夏木繁和冯晓玉对视了一个眼神,同时看向梅玉东。这个时候有人找她,多半是她那个被留在家里照顾瘫痪母亲的丈夫赵鹏海。
梅玉东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抱着煤灰站起身:“我,我去见他。
夏木繁示意梅玉东先别慌,对李先勇说:“大李,那就麻烦你把人带到这里来吧。
过了一分钟,李先勇把人带过来,果然是赵鹏海。
他穿了件棕色的皮衣,皮衣下摆和衣袖粘上了几块深色的印记,不知道是水渍还是其他什么脏东西。
一见到梅玉东,赵鹏海便快步走到她跟前,拉住她胳膊就要往外走。
夏木繁一把伸手拦住,表情很严肃:“你要干什么?
赵鹏海看一眼夏木繁,没好气地说:“你们警察带我爱人到派出所了解情况,怎么搞了这么久还没完?我妈在家里又哭又闹,吵着要玉东回家,我现在过来带她回去不行吗?
夏木繁依旧冷着一张脸:“你想带她回去,也得先征求她的意见不是吗?梅玉东是个人,不是个物件。
想到这里是派出所,眼前这位是警察,赵鹏海只得停下来看向自己的妻子,耐着性子说:“玉东,和我回去吧?
梅玉东没有动,摇了摇头:“我不想回去。
赵鹏海察觉到了妻子的变化,心中烦躁,皱眉道:“那是你的家,你不回去,难道要住在派出所?
想到自己被丈夫当作免费保姆,梅玉东一肚子的委屈,声音里带着一丝冷硬:“那里只是你和你妈的家,我不觉得,那个家是我的。
赵鹏海内心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转过头直视妻子,态度也变得柔和了许多:“我们俩是夫妻,我妈妈就是你的妈妈,我的家也是你的家,你到底听了谁怂恿,怎么会说出这么不尽人情的话?
梅玉东甩开丈夫的手,大声说:“你们只是把我当成一个不要钱的保姆,什么时候尊重过
我?我辛辛苦苦照顾你妈八年多,把她当成自己的妈妈一样,只要弄脏一点我就给她换洗,按照医生的要求给她按摩。你妈想吃什么我就赶紧给她弄,每天二十四小时随时听她吩咐。你妈卧床这么多年,身上一点脏东西都没有、一块烂的地方也没有,你去打听打听,谁家照顾瘫痪的病人有这么用心?”
第一次听到妻子抱怨,赵鹏海眼中闪过一丝愠怒,但是想到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她哄回去,只得放低姿态,挤出一个笑脸:“玉东,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好媳妇。”
迟来的赞美比草贱,梅玉东打断了他的话:“可是你妈是怎么对我的?家里的杯子碗筷不知道被她砸过多少,每天她只要有一点点不舒服,对我不是打就是骂,骂出来的话难听的不得了,她说我蠢的像猪,笨的要命,还说我是没人要的死表子,这些话难道你都没有听到吗?可是,你从来没有替我说过一句话!”
见妻子将家丑外扬,赵鹏海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压低了声音斥责道:“玉东,家里的事情就不要在外面说了,我知道你不容易,我妈那个人脾气不好,回去我会批评她,今天你先跟我回去,有什么事情回家再说。”
梅玉东后退一步,第一次用外人的眼光看着丈夫。
他平时的衣服都是梅玉东洗烫,白衬衫干干净净,皮鞋刷得一尘不染,走出去谁不夸一句赵老师风度翩翩?
可是今天,他的皮衣上却弄脏了几处,应该是婆婆打翻的茶水或者沾到他身上的尿水。他的头发有些散乱,气喘吁吁。原来,离开梅玉东的赵鹏海,不过就是个被瘫痪病人折磨的普通人罢了。
梅玉东一改往日的温顺:“不,我就在这里说,回到家里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帮我,在这里警察同志都会替我撑腰。”
赵鹏海看向夏木繁,眼里有了怒意:“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你们警察为什么要插手我的家务事?难道非要把我好好的一个家拆散了你们才高兴?你们就是这样为人民服务的?我要投诉你们!”
夏木繁冷冷的看了赵鹏海一眼:“你也别欺负梅玉东在荟市无亲无故,我们警察就是她的娘家人。我们保护妇女儿童,为弱者说话,不管你到哪里投诉,我们都不怕!”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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