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假戏
    “妈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一段录音,录音里你发了誓,说我和你再也不会相见,要不是听到你的声音,我都不会相信你不会再要我这个事实.....”

    夏槐的确说了这句话,那也是因为杨梦娢女士害怕她一个罪人之女再缠着江谨昱,为了让她定下心来才立誓的。

    没想到他也误会了自己。

    她张了张嘴,差点要把当年的真相告诉江谨昀,话到嘴边又被她硬生生咽了下去。明显是杨梦娢女士特意的安排,她这么完全是对的,是出于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拥护,害怕寻找了十几年的儿子再次受到伤害,所以当年她们见面的时候,彼此都心照不宣,她能理解一个做母亲的良苦用心。

    她赶紧转圜,把这个谎言圆了回去:“我以为这样说,会让你安心下来,只是没想到......”

    “算了,从前不愉快的事情就不去想了,从现在开始,我们不要再分开了,好吗?”

    他的眼神闪烁,热切地期盼着,盼着少年时期被掐灭的火苗能再次点燃,也盼着心中枯萎的苗能重新生长。

    夏槐却眼神有些迷离,思绪像一段缠绕的线,怎么解都解不开。

    “好。”她终于开口。

    她眼里闪过一丝动容,但随即又把她藏于眼底。

    希望这一切虚幻的美好,能早点结束。

    夏槐看了看时间,十五分钟已经到了,于是赶紧站起身,“时间到了,我先上去辅导了。”

    江谨昀拉住她的手,又把她揽在自己怀里,闷声道:“让我再抱抱你,白天你在学校我见不到,我舍不得。”

    “我有时候有时间的。”他这次的拥抱很温柔,靠在他温热的胸膛之上,她竟然不觉得别扭,还感到了片刻的安心。

    “等你课题做完了,我们去环球影城玩好吗?你十年前答应我的约定的,一定会带我去游乐园。”

    夏槐点点头,“好,听说那里晚上的烟火,很漂亮。”

    江谨昀依依不舍地放开夏槐,她理了理头发,打开书房的门,正想走出去的时候,看见江谨昱正站在门外,直勾勾地看着他们。

    “我......”江谨昱先慌乱起来,“我啥......啥也没听到哦,我刚.....刚从来。”

    说完,他还心虚地咽了咽口水。

    夏槐扣着手指甲,回头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江谨昀。

    “你先上去吧,我和小昱说点话,你放心,没事的。”江谨昀拍了拍她肩膀,温和地笑了笑,然后把江谨昱拉了进来。

    回到江谨昱的书房,夏槐长长舒了一口气,果然应了周惜漾所想,江谨昀还认她这个姐姐,分离也成了他心中一个心结,而她需要打开这个结。

    她也不知道,自己走的每一步到底对不对。

    大约一刻钟,江谨昀兄弟俩便一起下了楼,来到夏槐身边。

    江谨昱摩挲着一下,眼神复杂地打量着她。

    “你们.......说了些什么?”她心里有点紧张地问。

    在外人眼里,他是京城身世显赫的公子哥,集团的接班人,而她即使再优秀,再别人的眼里始终抵不过他的光芒,如果他们这种复杂的关系传出去,肯定会对自己、对他都造成不好的影响,她必须为自己的仕途考虑。

    “哎呀,我哥已经告诉了,你放心吧,没有人比我嘴更牢了,我不会说出去的,不过我哥也——”

    “闭嘴,不该说的别说,去洗漱早点睡觉,明天上午还有物理课。”江谨昀打断他的话。

    江谨昱不情不愿地离开了书房。

    “不学了吗?”

    “不了,今天就上到这里吧,我送你回学校。”

    夏槐笑着婉拒:“没事,太麻烦了,今天既然早的话我能坐到公交,挺方便的。”

    “我想送你。”他回答的很诚恳。

    “行......吧,谢谢你啊,江先生,哦不是。”夏槐意识到后里面改口,“小彦。”

    江谨昀脸色变得沉了一些,“我们是姐弟,彼此不需要说谢谢,还有,你叫我现在大名和小名都好,就是不想听到你在喊我江先生了。”

    —

    夏槐坐上了江谨昀的车,他开得很慢,车里开着暖气,隔绝了车外的冰冷的寒风,要是夏槐真的去赶公交了,可能穿着单薄大衣的她,还要紧裹着外衣,缩着脑袋,在外面冻这一会。

    车里车载香薰的味道也好很好闻。

    “这是槐花?”闻到这个熟悉的味道,她突然有点不敢置信自己的嗅觉了。

    “嗯,定制的。”

    “你什么时候也喜欢槐花香的。”夏槐觉得有些新奇。

    “你喜欢上的时候。”

    这个答案让她很诧异,她默默低下头,手指随意绕着外衣的一角,不知如何回话,只觉得心中莫名有股小小的波动,像泛起的阵阵涟漪,她也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车内沉默了一会,夏槐转移话题:“对了,你是不是把我们的关系告诉你弟了,他......会说出去吗?”

    等红绿灯的时候,江谨昀看了一眼神情有些忧思的夏槐,嘴唇不禁上扬,然后拉住她的手宽慰道:“父母忙,小昱三岁的的时候就归我管,他最听我话,还有刘管家,也是我这边的人,他们的嘴很严。”

    夏槐这才放心下来。

    大约半个小时后,车行驶到了京理的北门口。

    “你回去路上小心,到家给我发个消息?”她站在副驾驶的车门口,对着江谨昀挥了挥手。

    江谨昀很听话地点了点头,“好,那你早点睡,明天见。”

    “明天见。”

    冷风轻轻吹来,三两片枯叶在残枝上挣扎了一会,还是撑不住掉进了附近的深沟里。

    昏黄的路灯下,把夏槐的影子拉得很长。

    江谨昀手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怔怔地看着离她远去的背影,思绪紊乱。

    “如果我再往前走一点点......她会不会接受不了。”

    —

    “江总,这个是最近的行程,墨尔本出差的机票我给您订在了后天上午,那边我也安排好了。”

    严总助拿着表跟江谨昀一一汇报着。

    他扫了一眼,指着回国的后面两天,“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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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的那两个重要的会议帮我延后,其余推掉吧。”

    “您是有其它的事要安排吗?”

    “倒时差,休息。”

    “好的。”严总助不敢多问,退出去的时候,很是疑惑地挠了挠头,觉得平时忙起来的时候几乎忘我,出国回国一下飞机就是去工作,根本不会休息一秒钟,别说两天了。

    “对了,杨远背后搞的小动作查的怎么样了?”

    “您警告过他,但他根本没有听进去,为多赚钱,甚至连一些缺损比较大的残次品都经过包装重新交易。”

    江谨昀十指相扣,撑着脑袋,眼神凝视着落地窗外,外面雾雨蒙蒙,天际一片乌云。

    “给他过个好年已经是他最大的仁慈,直接以我的名义举报吧,不计公司损失,必须把这个祸害铲除。”

    严助理前脚刚走,一个身着红色的大衣的年轻女孩走进了他的办公室,浓密乌黑的披肩发和合时宜的淡妆显出来了她高贵和冷艳。

    是温恒玮的姐姐温芮瑄,温氏智化的现任董事长,也是集团的最大股东,凭自己的能力拿走了爷爷手里最多的股份。

    温氏智化和恒创集团两家已经建立长达十年的合作关系,温芮瑄姐弟俩有一个同父异母的私生子弟弟,就比温恒玮小十四天,是集团核心层的副总,野心勃勃,近年来拉拢了不少老员工,是个让她棘手的竞争对手。

    所以商业上的伙伴,江谨昀暗地里帮过温恒芮不少。

    “温姐,你怎么来了?”江谨昀停下笔,礼貌地笑了笑,站起身给她倒茶。

    “不是,我就比你大一年零九个月,你一直叫我姐,显得我很老一样,还不如直接叫我大名。”她坐在沙发上,翘起腿,看着他挑了挑眉,“或者叫阿瑄也好听。”

    “在职场上你比我经验多,所以是我的前辈,这是一种敬重。”

    “切,不解风情,你这种直男发言,是不是到现在还没有喜欢的女孩?”

    江谨昀眼眸微动,闪过一丝丝异样的光,随即又消失在眼底。

    “你别拿我打趣,对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除了公司上的事情,我们没什么可聊了吗?你什么事情有空,我们改天吃个饭,元宇宙是产业在当面比较热门,交易、金融、工业还有医疗都有涉及到,所以我准备往那方面发展,不过这个短时间内难以形成商业闭环,现在好多也只是处于底层架构阶段,所以我想试试更近一步,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

    他眼前一亮,突然想起来夏槐也在研究这一方面,以后有往这方面攻克的打算。

    “当然可以,改天请你吃饭,我们细聊。”他欣然同意。

    “行。”温芮瑄起身,“我还有工作,先走了,不用送我,你忙你的,还有,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经常待在你身边,希望不要打扰到你。”

    “没有,他挺好的。”虽然温芮瑄不用他送,但他还是给她开门,然后淡淡地开口,“慢走,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随时来找我。”

    温芮瑄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肯定会有的,我最喜欢,你我能强强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