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沈融只朝着宝塔的方向挪了一步,站在禅房门口的一个方脸和尚便拦住了她。
方脸和尚年纪比小沙弥大上许多,自然也没有小沙弥那么好糊弄。
他脸上挂着笑,说出的话却颇带警告意味:
“施主,禅房很快就收拾好了,您还是不要乱跑的好。毕竟小寺位置偏僻,多生蛇虫鼠蚁,惊了施主便不好了。”
沈融刚以蚂蚁为借口拖延寺中僧人,此刻便不好再说自己不害怕。
她只好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用以掩饰自己的内心想法。
而后在方脸和尚的监视和小沙弥的愤怒目光中走进禅房。
沈融刚关上门,小沙弥便急急对方脸和尚道:
“师父,方才那位穿白衣服的施主不见了。”
方脸和尚的目光一下子变得阴森起来。
他示意小沙弥跟上他。
两人远离了禅房门口,小沙弥又道:
“沈施主跟我说她早出去了,可我问了其他人,都说只见到两个人进去,却只有沈施主和我一起出来。”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难看:
“师父,那位施主在佛母殿失踪,会不会……也遇到鬼了?”
方脸和尚打断他的话:
“休得胡言,佛门寺庙乃清净之地,哪来的鬼?”
小沙弥讷讷垂了头。
“那个穿白衣服的,如果没出去,就肯定还在寺里……既然不她想出去,那就不用出去了。”
方脸和尚撂下一句狠话。
小沙弥不敢吭声。
“你不必管她。倒是后头那个事多的,仗着自己有钱就敢来化佛寺发疯,委实可恶得很。”
小沙弥深以为然:“不如将她也抓了?”
方脸和尚却说不行:
“她是个麻烦精,咋咋呼呼吵得人头疼,抓了也只会惹那位大人生气。让她再捐点香油钱,然后速速寻个机会把她赶走!”
小沙弥道是。
方脸和尚说完,又吩咐道:
“你先去把寺里其他人都清走,就说今日寺中有法事,不能接待香客了。”
*
谢珩和宋长诀在化佛寺外查探妖气。
罗刹鸟的气息很淡,但范围很广,几乎整座山上都有妖气,尤其以化佛寺为重。
但宋长诀两人下山前,掌门特意交代过:
化佛寺是皇家寺庙,又要举办沐佛圣典,涉及范围太广,若是贸然将事情闹大,只会引得人心动荡、皇室不满。
修士自是以捉妖为先,但世间的人情世故错综复杂,绝非只管斩妖除魔便可解决的。
天衍宗掌门为此,不得不多交待几句。
待宋长诀到人界后,又知道被抓的女子数量颇大,且生死不明。
为了失踪女子的安全考量,确实只有等孟星白和沈融二人查探的结果出来,再做打算为好。
谢珩神情淡漠。
他和宋长诀并无交情,愿意来帮忙也是因为沈融想来。
此刻虽然人在探查妖气,关注点却全放在沈融的剑上。
只要桃之夭夭有异动,他便能第一时间赶去帮忙。
宋长诀忽然叫住他:
“谢师兄。”
谢珩回头。
宋长诀扯出个阴阳怪气的笑容:
“谢师兄对沈融真好,还会陪她来京城玩。可师兄怕是不知道,沈融素来眼高于顶、极难相处,京城再繁华也入不了她的眼。”
谢珩蓦地回头,目光冷冷扫向他。
宋长诀被他目光中的冷意震得一抖。
却见谢珩随意打量他几眼,目光里满是不屑和懒得搭理,无视了他的挑拨,只道:
“按资历辈分,你该叫她沈师姐。”
“……”
宋长诀咬了咬牙:
“……是我口误。”
他无比痛恨自己此刻的弱小,更加厌恶谢珩在他面前趾高气扬的样子。
宋长诀脸上闪过愤恨神色,又道:
“师兄与沈师姐相处不过数日,她便如此亲近您,您可知是为何?”
亲近?
原来在别人眼里,沈融已经十分亲近他了吗?
谢珩心中微动。
他看向宋长诀,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宋长诀道:
“沈师姐为人张狂惫懒,宗门里无人同她亲近。幸有师兄修为高深,宗门人人敬畏,亦可让沈师姐万事无虞了。”
言下之意,是说沈融人缘稀烂还到处惹事,跟谢珩关系好只是想找个靠山。
若是沈融在这,定会当场被宋长诀的评价气笑出声,然后建议他:
嫉妒的话也他可以找谢珩当靠山,她可太求之不得了。
最好他宋长诀能直接感化反派,顺利当上大男主,可别再让人打到灭世,最后还得快穿局插手。
可惜她不在,宋长诀错失一次被阴阳的机会。
谢珩虽不喜与人过多交际,但宋长诀对沈融如此明显的恶意还是让他的目光冷了下去。
他心里浮上怒火,然而面上丝毫不显,手腕微转,一柄灵力凝成的长剑在他指尖若隐若现。
宋长诀一惊。
只从别人嘴里听说尚不真实,可亲眼所见方知,谢珩的修为竟已强盛至此!
半步化神,化气为剑,他自己,根本就是一把战无不胜的剑!
不是说他进阶失败,已是半魔化状态了吗?
谢珩的眼睛盯着他,平直的、没有感情的目光终于让宋长诀意识到:
自己不该如此鲁莽地激怒他。
他宛如被钉在原地一般,在巨大的修为差前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谢珩想杀他。
宋长诀心想。
只是说了沈融几句坏话,他就想对同为天衍宗修士的自己动手了。
他果然不是好人。
在谢珩动手的前一秒,宋长诀急忙道:
“谢师兄是在沈师姐谋不平?可我认识她的时间远比您多。实不相瞒,我喜欢沈师姐,她亦对我倾心。”
听到“喜欢”二字,谢珩的动作一顿。
原本听到宋长诀那样说沈融,谢珩的第一反应就是杀了他。
可……
他忽然想到地宫悬崖上的时候,沈融不顾一切也要救宋长诀,她说“他死了,她也没法活了”。
她还为了宋长诀向他打听密灵丹。
甚至这次下山,说是什么“游玩”、“放生”,其实直奔着京城就来;听说宋长诀需要帮助,更是想也不想求他答应……
他不想让沈融难过。
谢珩指尖的剑气消散。
巨大的威压散去,宋长诀松了一口气,已是满头冷汗。
他听见谢珩寒凉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子,一寸寸刮过他的周身:
“我师妹性格如何我最清楚,无需你来评价。”
一股莫名生发的的酸涩感被谢珩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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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他威胁道:
“若是……喜欢,便好好对她。否则……”
“哼。”
他冷哼一声,杀意丛生。
宋长诀只觉周身一寒,仿佛刀锋已至,转瞬却又消失不见。
谢珩不欲再同宋长诀多言,转身离开。
*
沈融在禅房里坐了一会儿。
孟星白还没有消息,外面又十分安静。
沈融从窗户后面往外看,发现禅房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她的目光又落到了宝塔的方向。
其实宝塔和罗刹鸟渊源颇深,只要她耐心等着,宋长诀和孟星白总会查到那里,到时候便可知道里面的秘密了。
可是……
她低头看了看手上的剑符。
这是谢珩亲手用灵力绘制的,桃之夭夭此刻正在剑符中隐隐发烫,这绝不是剧情该有的情况。
经历过许多任务世界的本能促使着她持续对那里产生好奇。
她还是想去看看。
思考片刻后,沈融搬了个凳子挡住房门,而后推开窗户跳了出去,又将窗户小心合上。
宝塔在禅房反方向的地方,要过去必得经过正殿。
正殿附近本就不多的香客已经被清空,只剩下一个小沙弥在打扫院子。
沈融虽修为一般,但在人界足以当个半吊子神仙了。
她轻松避开了小沙弥的视线,飞快跑到了宝塔下面。
七层高塔伫立着,每一层都向外延伸出平直微翘的屋檐,檐下挂着风铃。
最下一层的门锁着,外面绘制着佛陀像。
自下往上看去,塔身逐渐变窄,最后汇聚成塔尖一点直指艳阳。
离塔近时视线便会被顶层平檐挡住,以致看不真切。
阳光打在塔尖却并不反射,仿佛被什么东西吸进去了一样。
沈融逆着阳光往上看,很快觉得刺眼,不由得眯起眼睛。
塔身均是褐色砖石所累,可某个瞬间视线扫过的时候,她似乎在相当靠上的位置看到了一小片黑点。
还不等她细查,便听得身后有声音传来。
周围光秃秃一片根本没有藏身之处,脚步声已经靠近,似乎只有一人。
沈融想了想,闪身躲到了塔后。
要是被发现了,就把来人打晕。
沈融这样想着,手上已经凝聚了灵力。
来人逐渐靠近,是个提着食盒的小沙弥。
他径直走过来,从食盒上方掏出钥匙,打开了宝塔一层的门,而后提着食盒走了进去。
没过一会儿他空手出来,“啪嗒”一声合上了锁,转身飞快走了。
然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门锁并没有对准阖严,呈现松动迹象,大门因此露了一条缝。
宝塔附近再无其他人的身影。
沈融从塔背后绕出来,轻轻一碰,门锁就掉了。
她看着门缝后面一片漆黑的空间沉默。
系统忍不住提醒她:“这是陷阱。”
沈融点头:
“我知道。不过我很好奇,设下这么明显的陷阱,难道是想抓我吗?”
系统道:“也可能是孟星白。要进去吗?”
“进,为什么不进。”
沈融摸了摸从刚才就一直发烫、几乎要把她手腕烫断的剑符。
“我只是一个没什么脑子的炮灰女配,自然看不出这是陷阱。”
她推开门进了宝塔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