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气呼啸中,一本漆黑如墨的书凭空出现,封面上浮现出金色的字体,“仙途”二字仿佛有生命般慢慢升腾,悬挂于半空,散发着神秘的光芒。
旋即,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
[恭喜你,你出生啦,你生来就是鬼府的一只小鬼,成功越过人的阶段,超过了百分之九十九的鬼,鬼主亲自给你命名谢听玉]
[一岁时,你抓起红袖娘娘的彼岸花就往别的鬼头上插,成为了鬼府出名的“采花贼”]
[两岁时,你可以在忘川之上飞跃,骑上忘川里的骷髅,大喊“驾——”]
[四岁时,你溜进死门打新来的小鬼,被鬼主提溜出来打了一顿,并让你住在死门内体验阴暗,你格外开心,但是死门从此以后整日鬼哭狼嚎,其凄凉悲苦,吓得路过的鬼都绕着走]
[六岁时,你已成为一方恶霸,每日找孟婆讨汤,百毒不侵]
[八岁时,你练就了万毒不侵之身,被鬼主看中,命你去九渊看守魂鬼]
[十岁时,你成为九渊的小主子,每日都有魂鬼“自愿”给你当坐骑,“自愿”孝敬你九渊的特色魂鱼,活的那叫一个潇洒]
……
[十七岁时,鬼主封你为退芜鬼王,你出言顶撞,认为这个封号象征你的背后一片虚无,寓意不好,被罚成为百鬼夜行的引路人]
[十七岁零一天,你在引路时力量耗尽,被死门拒之门外,成为凡人]
[十八岁,你为救龙傲天男主身死,自此成为他念念不忘的早逝白月光,实则你未死,你又回到了鬼府继续潇洒]
一句句话穿透谢听玉的耳膜,如同刻印在谢听玉灵魂深处的记忆,她的眼珠动了动,自动无视那本丑陋的黑色封皮书。
这是从她穿书以来就存在于脑海的东西,也是她穿进的小说,一本废柴逆袭大男主修仙小说。
谢听玉没见过这位龙傲天,也不想见。
她捏碎鬼主留下的符纸,上面的金色飞扬字体翻飞而出,缓缓变成光点消散。
[宿主,鬼主的意思是,鬼府宝物自己消失了。]
她穿书带着来的同语转换系统在脑袋里提醒她,谢听玉皱眉。
“有病,宝物还长腿自己跑了?”谢听玉站在冷风狂涌的道路上,冷声骂道。
从鬼主留下的符纸看,两个重要点。
其一,凡身束缚她身为鬼王的修为,只有被别人打了才能逐渐恢复,所以她需要作死讨打。
其二,鬼主让找宝物,但这宝物是什么,长什么样子,真是提都没提一点啊!
在修真界和凡俗界找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鬼府宝物,无异于大海捞针。
一双眼尾上扬的明艳桃花眼直直盯着破碎的地面,觉得这就像她破碎的心。
穿书成鬼差的第十七年零一天,百鬼夜行,死门拒绝进入,被当场抛弃。
她应该是历史上第一个百鬼夜行后被抛弃的鬼差吧,不敢说后无来者,但绝对前无古人。
谢听玉此时也是跑不掉,四周都是陌生的气息。
她面色淡然,垂眸一看,随手捡起卡在地缝中的一枚铜钱,置在手中把玩。
各色流光从四面八方冲出来,对她形成了包围之势。
直到流光中显露出人影,喧闹起来,才打破了百鬼夜行残留下的阴冷气氛。
各色道袍绣着各种符文和图案,在夜色中闪烁着淡淡的光芒,与那站在路正中央,穿着白衣的女子形成鲜明对比。
她白衣被血色染红,后背赤红一片,身材纤瘦,似是要被一阵风吹走。
仙门弟子们面面相觑,对于这个出现在百鬼夜行道路上,似乎极其脆弱的女子,抱有极大的警惕,许多人甚至暗自催动法术,随时准备发起攻击。
谢听玉面无表情,想要施展法术,却发现一瞬间,身体沉重,以往磅礴的力量找不到踪影。
背后一阵发烫,酥麻的感觉直冲天灵盖,谢听玉头皮发麻。
虽然鬼主已经告知她了,但她还是难以接受。
我的修为呢,把我那么高的修为还给我!
她下意识摸向心口,是久违的心脏跳动。
谢听玉无语。
我死了十七年,当了十七年的鬼,结果鬼主把我弄活了?
谢听玉不动声色,心中却是大喊:补药啊,我想在鬼府咸鱼躺。
好吧,作死还不简单?
谢听玉裹挟着一身寒气,白衣在夜风中飞舞,面色苍白,引得一众仙门弟子皱眉看向她。
她还没开口,对方就率先站出来一个身穿束腰红衣,身材曲线曼妙的女弟子。
察觉到眼前这个白衣女子似乎只是个没有任何威胁的凡人时,少了几分戒备。
但不免疑惑起来,这百鬼夜行之日,怎么会有凡人能够来到这里。
“你是何人?”
一个脸上带着伤痕的红衣女弟子微抬下巴,带着些许自然的跋扈语气,问道。
[宿主,她在问你是什么人,来自何处,在此处做什么。]
[闭嘴,我能听懂。]
谢听玉自诩不是个善茬,又想起解除修为禁制的奇怪方法,手中把玩那枚铜板,抛上抛下,最后一把抓在手里,递出去,用她所能想到的最恶劣的表情,学着女弟子,扬起下巴,话音里带着优越感。
对于女弟子的话,谢听玉直接已读乱回。
“看你这般寒酸,拿去买点东西吃吧。”
谢听玉不怕这些人动她,且不说她不怕死,就算有人要查验身份,也不会有半点不妥的地方。
她确信,这具身体就是真正的凡人之躯。
鬼主出品,必属精品。
她就是鬼主的忠实粉丝。
谢听玉“居低临上”,手中躺着的一枚铜板落入众仙门弟子眼里,让得他们的瞳孔皆是轻轻颤动。
这凡人是在作甚?欺辱玄云天的程焰师姐?
程焰师姐一向脾气暴躁,且骄傲至极,这不是在人家的底线上跳跃吗?
穿着红色利落衣衫的程焰微愣,眼睛颤了颤,盯着那枚铜钱,又瞥了一眼谢听玉白色衣裙上的血色。
程焰蹙眉,“你确定要给我?”
[宿主,对方在怀疑你话语的真实性。]
谢听玉没回复这神经的系统,她惯来恣意,更何况现在她急需被打。
于是谢听玉不由分说,铜板从手里抛出,丢到程焰的怀里,“我可没有别的了,你爱要不要。”
居然是身上唯一的一枚铜板吗?这都舍得拿出来的吗?
这白衣女子还似乎是怕程焰把铜钱还回去,微微侧身,不动声色挪开视线。
谢听玉只是怕忍不住心虚,那枚沾有泥土的铜钱是她在地上捡的。
然而众弟子死死盯着谢听玉满是血色的苍白脸庞,破烂不堪,甚至现在因谢听玉侧身,露出的后背染血的白衣,多年修道,似乎在此时,他们终于找到了修道的意义。
那就是——救助天下善良人,苦弱者。
这一点,连凡俗界的凡人都知晓。
想想先前他们拦截百鬼夜行想要获取声望的行为,当真是为之前的自己感到羞耻。
区区威望声名又算得了什么?
程焰师姐肯定也是为之震撼,方才没有发怒。
众弟子的表情不断变化,谢听玉看不懂,她皱起眉头,声音有些许娇纵:“你们都看着我作甚?我可没有别的东西了,不是不给你们!”
众弟子温和看向她:好好,我们知道,你这是怕我们心中不平衡,故而安慰我们。
谢听玉以为自己的作死足够具有侮辱性,但这些弟子的眼神让她觉得别扭至极。
至于那身穿红衣的程焰,也是在对谢听玉自我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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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后,道谢一声,向身旁的女弟子借了块手帕,将铜钱妥善包裹起来。
几个女弟子都带着复杂的目光走过来,谢听玉仿佛在她们眼底读出了怜惜。
怜惜我?
谢听玉微微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怜惜本王作甚?
谢听玉:不是,你们有病吧?
本王可是在侮辱你们,你们仙门弟子不是最看重尊严与威望了吗?被侮辱了居然还不生气的吗?
“果然,还是要反其道而行之。”谢听玉在心里吐槽。
程焰脸上闪过挣扎,似是有些许别扭,“姑娘,你的伤要紧吗?”
[宿主,他们在试探你的伤是否严重,以推测你有没有战斗力。]
[真假的?]谢听玉表面不动声色,却被同语转换系统说得一愣一愣的,说不定这些人就是这么坏呢?
谢听玉沉吟片刻,“背后?”她轻笑。
又想起什么,避重就轻,转移话题,“我叫谢听玉。”
程焰“啊”了一声,动作不太协调,扭头喊道:“温师叔可在此处?可否帮个忙?”
谢听玉闻言皱眉,抬眸看过去。
只见得围聚的人群分开,一道身影从中走开。
步伐不疾不徐。
是个身形颀长的俊美青年,身着玄衣,怀中抱着一柄古朴长剑。
察觉到谢听玉的视线后,在不远处停下脚步,一双深邃的眸子映入眼帘。
月光下,他立在那里,身姿挺拔如松,长发如墨以金冠高束,随风轻舞,衣袂飘飘,举止间透着与生俱来的优雅从容。
谢听玉从未见过这种气质的人。
似是温和又带有一种剑的凌厉之气。
在谢听玉肆无忌惮观察玄衣青年时,程焰斟酌着开口,“听玉姑娘,你不必害怕,我们都是仙门子弟,定然不会欺骗于你,只是此处乃是百鬼夜行之地,你骤然出现,必定会引起猜疑。”
“所以还请你跟我们回宗门一趟,顺便治疗你的伤口。”
[宿主,你突然出现在这里,肯定被他们怀疑了!]
[你能不能闭嘴啊,这个不需要你翻译!]
谢听玉知道自己逃不过检查,但是身上的伤?
谢听玉垂眸,这伤口也不知道怎么来的,是这具凡身本身就有的吗?
这种感觉是真的像夺舍。
感官一点都不好。
很远的记忆模糊不清,谢听玉的脑海中犹如一团乱麻,什么都想不起来。
回过神来时,是冰冷的力量穿透空气,扑面而来,她抬头,玄衣青年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冒犯了。”他声音温和,疗伤间刻意与谢听玉保持了距离。
谢听玉皱眉:“谢谢。”
她的疑惑表情或许在外人看来,是道谢都有些不情不愿。
猝不及防,他垂眸看向她,犹如黑墨,平澜无波的眸子里不带丝毫情绪,但是他唇角微微勾起,又给人一种好相与的温和神色。
心脏猛然跳动,谢听玉嘴唇微动,话到喉头又通通咽了下去。
不知为何,思索间,谢听玉发觉眼皮愈发沉重,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倒到俊美青年身上。
修长白皙的大手迅速扶住谢听玉的手臂。
因为有旁人在,他并未推开她,反而一副关切的模样。
温和的声音犹如春风拂过心头,“谢姑娘当心些。”
谢听玉正要道谢,众人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听耳边再次响起这人的笑声,只是隐隐察觉那温和的声线中夹杂了一丝冰冷。
众仙门弟子此次出行皆是以他为首,况且他平日就是一副温和良善的模样。
唯有谢听玉距离够近,抬眸时,一眼看见对方眼底的墨色翻涌,带着极度不耐和厌恶神采。
“我似乎见过你,是在什么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