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
再次转醒,江渺一度以为自己已经脱离了原来那个世界,因为睁开眼只有一片虚无,仿佛置身某种空间。
但紧接着,伴随意识回笼,四肢百骸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像被钝器敲碎了骨头,连抬手都有些吃力。
她没敢乱动,躺在地上缓了会儿,恢复清明的脑袋开始回忆昏迷前的画面,猜测自己应该掉进温家祠堂下面的洞穴了。
不过有一件事可以确定——温昱这个人不对劲!
他似乎早有准备,而且……
想到最后那个几乎和人设割裂的笑容,江渺只感觉浑身汗毛倒竖。
甚至产生一种身处黑雾中的焦灼感,浓稠的烟云将自己团团围绕,抹不开也吹不散。
这个人绝不似表面那么简单。
只不过眼下的情况不允许她再往深处细想,毕竟自己的安危还尚且是个未知数。
闷咳了一声,她摸索着从地上爬起来,潮湿的冷风不知从哪个方向涌入,吹的耳畔发丝轻晃,犹如鬼魅拂过脸庞。
有风说明此地并非封闭的空间。
周围应该另有通道。
想到这儿,江渺一瘸一拐的挪动步伐,摸黑往正前方走。
视线被限制后,听觉就变得异常敏感,整个密道静的可怕,只有单调的水滴声在耳畔回荡,汇成无数诡异的回音。
走着走着,左右空间呈漏斗型逐渐往中央收窄,勾勒出一人高的入口。
察觉发髻杵到了东西,江渺遂停下脚步。
地下四通八达,暗无天日,继续往前走极有可能困死在里面,可如果不找到出路,不一定会有人来救她。
况且就算有人发现她不见了,恐怕也不知晓祠堂下面洞穴的存在。
思及此,她大着胆子摸进狭窄的隧道内。
沿隧道一直走了很久,视线末端忽然跃出抹星星似的光点儿。
一个人在地道里面游荡了这么久,说不害怕是假的,以前她没少看什么密室恐怖小说,尽管有意克制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可思维这种东西,你越是克制它就越会天马行空。
此刻那个光点儿就像黑夜中熠熠生辉的孤星,让她感觉自己并不是漫无目的的走向死亡。
但很快,江渺就意识到自己高兴的太早了。
隧道已经展露尽头,远处的星火却开始小幅度的移动。
她脚步一顿。
等等……会动!
不会是鬼火吧?
因为精神紧绷的缘故,心脏一下又一下撞击着胸腔,江渺沉默了片刻,忍不住用手揉了揉眼睛。
的确是在动,不过并非鬼火。
她竭力安慰自己,这是个架空历史小说,不是奇幻频道,冷静!
*
“老大,怎么办?那小子下来就不见了!”
微哑的男音顺着风的方向传来,摇动的火苗映亮了两个模糊的面目。
略高的男人眉头皱起弧度,落下的阴影遮住了眼底的凶狠,他举起火折子照了圈周围,冷哼道“怎么办?自然是找出来,眼下折了两个弟兄,老四也不知所踪,这地底四通八达,他肯定是藏起来了!”
“那密函?”
黑衣男人肯定道“在他身上,昨日去的兄弟把整个院子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反倒惊动了他,眼下肯定在他身上”说到此处,男人语气有些懊悔,但更多是不加掩饰的杀意“主人叫我们灭口,今日断不能再出错!”
另一个男人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们都是见不得光的亡命之徒,如果任务失败还打草惊蛇,那么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他们不惧怕死,却怕死的没有价值。
*
江渺再次被迫听了墙角,她感动吗?她根本不敢动,只能贴近墙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这两人都是冲温昱来的,只要不被发现应该就能逃过一劫,见识过他们的厉害后,江渺非常后悔自己的鲁莽。
不可否置,她这朵温室里养大的花朵,根本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果然,什么奖励积分,什么特殊道具,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
外面两人安静下来,似乎准备离开这地儿。
见他们迈步朝自己的方向靠近,江渺不由自主屏住呼吸,脚下曲折的黑影逐渐被光源驱退。
她小心翼翼的往后挪。
“卡啦——”
黑衣人瞬间警惕“谁!”
江渺心死了,真的。
以前她不懂为什么作者都喜欢写主角偷听墙角后,在别人准备离开时忽然命运般发出离谱的动静。
但现在她明白了,无他,因为——太刺激了!
刺激的她手脚冰冷,头皮发麻,气血上涌,整个人像被胸口碎大石过后拎着四肢丢进结冰的池塘里浸泡,然后等到太阳出来再摊开暴晒一样的刺激。
伴随一声中气十足的爆喝,她条件反射地转身往来路狂奔。
狭窄的空间四通八达,像个迷宫,隧道虽然狭小,却足够她敞开了奔跑,后面两个人高马大的家伙则必须的低头弯腰,蹑手蹑脚的追她。
这也导致虽然江渺的速度比不上他们,却也逐渐拉开一段距离。
“站住!”见她跟个兔子似的乱窜,黑衣人忍不住在后面凶狠的警告。
呵呵,这种时候能站住就怪了。
江渺内心吐槽。
可能因为肾上腺素达到了顶峰,她的脑子竟出乎意料的清明,非凡没感觉累,反而有种三千米考试把别人远远甩在后面,并且即将冲刺终点的兴奋感。
不过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轰隆”
眼前骤然一亮,因为她突然闯入带来的异样温度,石室墙壁上的烛灯受到影响,全部被点燃。
原本已经适应黑暗的瞳孔皱缩,强烈的光线刺的眼球生疼。
她下意识捂住眼睛。
偏偏腿还出于本能的往前狂奔,等她看到正前面那口敞开的黑色棺材时,已经来不及刹车了。
膝盖几乎自杀般撞上坚硬的木板,上半身因惯性往前扑倒,眼前场景旋转变幻,等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整个栽进了棺材里面。
想象中膈人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反而是落进了一个说的上温暖的环抱,不等她再动,一只苍白的手从背后伸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棺材盖子合上。
后背柔软的起伏让她瞬间汗毛倒竖。
她平生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就喜欢看点儿盗墓小说,但让她自己来接触什么死尸,鬼怪,她也是万万不敢的。
可眼下这副场景,让她刚才因为狂奔出现的热汗一瞬讲冷到谷底。
江渺打了个寒噤,出于本能想要尖叫。
黑暗中,一只散发着淡淡药香的手从旁边覆上来,快速捂住了她的嘴。
那只手很大,骨干清晰,几乎能盖住她整张脸。
温热的气流飘过耳畔,背后之人用气音辗转吐出一个低而冷的音节。
“嘘”
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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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一愣。
尽管只有两面之缘,她依旧认出了声音的主人——除了那个装犊子的温昱还能有谁。
狭小的封闭空间内,两具温热的身体叠在一起,温昱从后面拥住她,两根手指安抚的拍了拍她脸颊,然后松开放在了她的肩头。
从来没有和别人这样亲密的接触过,江渺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热,十分不自在的动了动。
*
两名黑衣杀手停下脚步,站在门口打量了一圈石室内部,随后取出匕首护在胸前,缓缓踏入密室。
几仗宽的密室呈扇形,四周墙壁放满了古旧的青铜灯烛,刚才一瞬间突然亮起来,将密室内部每寸空间都照的清晰无比。
明亮的光线纵横交错,齐落在正中央那口黑棺表面,透出一丝荒诞诡异。
刚才他们亲眼看到那女子跑进来,可此时的密室却无一人。
几乎同时,二人将目光落在了棺材上。
他们互相打了个手势,悄无声息往那边靠近。
与此同时,棺材里的两人已经完成位置转换,江渺攥紧拳头,平缓呼吸,一动不动的躺在左侧。
右侧的温昱撑起半个身子,一只手抵在头顶棺盖的内沿,一只手从靴筒机关中取出短匕握在手心蓄势待发。
两个黑衣人站于棺前,试探着把手放上去,就在准备推翻盖子的一瞬间。
“嘭——”
黑色木盖被迎面掀开。
两人俱是一惊,目呲欲裂,慌忙中用手臂挡在面前,却被棺盖猛击退后。
温昱从内部窜起,撑着棺沿轻巧跃出,手中匕首破开满室光影,直击两步开外的黑衣人。
“噗嗤”刀刃划开皮肉发出尖锐的刺音。
躺在棺材里的江渺感觉面颊沾上了一滴温热的液体。
她眨了眨眼睫,沉默的闭上了眼。
外面刀剑交融的当啷声层出不穷,伴随粗沉压抑的急促呼吸,不断牵扯着她的心绪。
头顶一节烛火正因断断续续的罡风不停晃动。
鬼使神差的,江渺忽然扒着棺材坐起身。
“噗嗤——”
锋利的刀刃划过黑衣人脖颈,后面似鬼魅般的少年倏忽撒手,尸体便直挺挺跌落在地上,转眼就没了生息。
越过斑驳摇曳的光粼,江渺恰好望见血雨飞溅的画面,艳糜的液体像溪流敲击石峦,落得满地赤红。
她抬眸,迎上对面满含笑意的眼眸,只觉头晕目眩,像被大水攫没,怎么也呼吸不过来。
温昱甩掉手上沾染的血珠。
身后望不穿的黑暗尽数汇成他诡谲张扬的底色,灯火半寐间,少年覆落的睫羽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兴奋。
他极力压抑内心深处躁动的欲望,无声将拿着匕首的那只手藏到身后,微扬下颌,语调又轻又冷“不是说了要藏好吗,为什么偷看?”
江渺坐在棺材里,呆若木鸡。
见她一直不说话,温昱好奇的歪了歪头。
“怎么,吓到你了?”
语气轻挑,带了丝玩味。
他低头看向满地狼籍,两具尸体皆一刀毙命,喉口涌出大片鲜血,面目狰狞扭曲,似在诉说死前不甘。
倒又几分可怖。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轻笑一声,踏着遍地红痕走到面前,略带取乐的拆穿“既是冲着密函来的,这副画面你早该想到啊”
“什……什么?”江渺大脑彻底宕机了。
他怎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