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怎么？你想和他上床啊？”
杰森一说完就后悔地捂住嘴。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不管金发的陌生男人如何回应，就算他要揍自己一顿，杰森也只能硬着头皮面对、或者掉头就跑。
其实杰森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问题，他的推测有理有据，面前的男人不仅长得好看，还是个英国人，一上来就问怎么接近布鲁斯韦恩，除了是想傍大款，还有什么可能？
……总不会是想把布鲁斯韦恩干掉吧？
杰森完全没意识到他对英国人的刻板印象使他背对着真相一路飞奔，而听到男孩“劲爆发言”的埃尔维斯也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大反应。
埃尔维斯只是抽动了一下眼角，杰森不知道这一秒里男人想了什么，但他还是下意识地小幅度地向后缩了缩他的身体，面上努力维持着理不直气也壮的表情。
这话让他怎么接？埃尔维斯想，解释就是掩饰，多解释几句和坐实了男孩的猜想没什么区别。
“随你怎么想。”埃尔维斯干脆绕过杰森的问题，对方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想办法接近布鲁斯韦恩，尽快完成任务拿到佣金。
见男人反应平平，杰森忽然感觉有些索然无味，他说道，“我告诉你怎么接近布鲁斯韦恩，你能再多给我一份‘下午茶’么？”他指了指埃尔维斯手中的打包袋。
“我可以给你一周的。”埃尔维斯大方地说， “只要你消息靠谱。”
几块面包和一份浓汤算不上什么下午茶，但对杰森来说这已经够他吃一天了。他思考了下，为了防止男人反悔自己最后什么也得不到，他说道，“我要先收定金，你先把手里的那份给我，我再告诉你我知道的。”
“成交。”埃尔维斯一秒也没犹豫，本来就是给他带的，没想到还能有意外收获，他像上次那样把装着食物的袋子整个塞进男孩怀里。
杰森这次毫不客气地直接打开袋子，从里面拿出一块面包，“我边吃边说。”他咬下一口面包，半张脸鼓起，像只屯粮的小浣熊。
“新城区下周会举办一场秘密拍卖会，连带连开三天宴会，拍卖会在第二天。”杰森两三口吃完一个面包，接着拿起第二个。
埃尔维斯担心他噎着，要是噎着他的情报就没了。于是他伸出手，想要把奶油蘑菇汤拿出来，让男孩喝口汤顺顺。
杰森看到男人向他的食物伸手，警觉地后退一步，将袋子抱得更紧。
“没人和你抢，”埃尔维斯无奈地说，“只是提醒你，里面有汤，别噎着。”。
听到男人这么说，杰森放松了点，他继续说道，“上周红头罩帮在新城区搞事，有几个拍卖场的员工被炸死了，那边正在急招人。”
红头罩帮？埃尔维斯想起那帮面带红色布制面罩的劫匪，心想哥谭的帮派取名也真够随意的？
“布鲁斯韦恩会出席拍卖会？”埃尔维斯问道。
“我可没这么说。”杰森已经吃完了第二个面包，“但是有钱人不都喜欢参加这种活动么？指不定他就会去？”
埃尔维斯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况且一直像这样在韦恩企业对面等布鲁斯韦恩来上班也不是办法，去拍卖会碰碰运气指不定能遇到对方。
宴会人多手杂，混进去不是难事，埃尔维斯过去很多次都是在宴会上干掉了身价不菲的目标。
“你可以去找犯罪巷的老杰克，那个老家伙只认钱，给的够多就能把你塞进去。”杰森系上打包袋，将袋子抱在怀里。
埃尔维斯看了眼袋子里还剩大半的食物，“剩下的你不吃了？”
“我要留给妈妈。”杰森回答。
埃尔维斯怔楞了一瞬，但他很快回过神来，“先让自己吃饱是最重要的。”
杰森没想到埃尔维斯会这么说，他深深看了眼对方，他知道也许对方是在关心他，他也见过很多这样的“关心”，但更多时候，大家都只是客套，再营造一下自己充满爱心的人设。
“换做是我妈妈，她也会留给我的。”杰森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明天这个点我在这等你，你记得带上‘尾款’。”杰森很上道地说，“我会带你去找老杰克。”
……
第二天，杰森提前来到了大陆酒店侧面的街角。
我到底是怎么想的？
杰森像个小老头似地踱着步，等着他见了两面还不知道名字的男人的出现。
或许是出于对这个好看又很能打的男人的好奇，又可能是因为面包和蘑菇汤真的很好吃，总之等到杰森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翻出了家里那份有些破烂的地图，根据袋子上“大陆酒店”的logo找到了男人的住处。
不论男人来哥谭接近布鲁斯韦恩的真实目的如何，对杰森来说，吃饱饭才是最主要的，他也不靠这个阔佬吃饭。
“下午好。”
熟悉的声音再次从背后响起，有心理准备的杰森这次没被对方吓到，他转过身，就看见金发的男人手里提着两大袋子、明显多于“一周的量”的食物。
“餐厅的主厨都怀疑我是不是要把面包和蘑菇汤拿去倒卖了。”埃尔维斯对杰森说，“说好的‘尾款’，一点不差。”
这何止是一点不差？这至少是两倍的量！杰森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什么也没说，他转过身，“走吧。”
一小时后，杰森回到了犯罪巷，埃尔维斯也第二次来到这里。
“我要先回去一趟。”杰森指指埃尔维斯手中的大包小包，“把东西带回去。”
带着这么多食物走在犯罪巷和在脸上写“快来打劫我吧”没区别，所以杰森选择先回家一趟。
“你就在这等着。”杰森从埃尔维斯手里拿过打包好的食物，他不可能让对方跟着自己回去，说到底，杰森对男人一无所知，他就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要是贸然让对方知道自己的住处就太危险了。
为了让对方相信自己不会趁此溜走，杰森补充道，“我十分钟内就回来。”
埃尔维斯理解男孩的顾虑，但他不能就这么让他带着报酬离开，亏了报酬事小，丢了机会才麻烦。
杀手不做亏本的买卖，但显然男孩身上没有一丁点值钱的东西能拿来作抵押。
“等等。”埃尔维斯用他一贯冷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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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说，“告诉我你的名字。”
“杰森，杰森·陶德。”杰森看着男人的眼睛说。
“好，杰森，我在这等你。”埃尔维斯说，“如果十分钟内没等到你，就轮到我来找你”。
埃尔维斯目视杰森走远，他环视四周，几天前他无意间来到这片区域，由于遇到豆丁团伙的打劫，再加上行动失败心情不佳，他并没有仔细观察这里的环境。
旁边的居民楼挨得很近，墙皮有不少都脱落了，似乎是上世纪的建筑。埃尔维斯向上看，压人的建筑将天空分割成小块，阳光被挡住了大半。
埃尔维斯估摸着时间，十分钟不到，那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视线尽头，杰森回到了埃尔维斯身边，他说，“现在去带你找老杰克。”
杰森带着埃尔维斯在犯罪巷逼仄的巷子里左弯右绕，最后来到一个类似工作间的房子前。
埃尔维斯跟着杰森走进屋内，刚一走进室内，埃尔维斯便注意到了左侧正在忙碌的几个男孩。
他们正是前几天打劫埃尔维斯的小团伙。
男孩们先看到了埃尔维斯，再看到了他身边的杰森。
“我以为你们是同伴？”埃尔维斯向前加快一步与杰森平齐，挡住了男孩们不友善的视线。
“不算是。”杰森不自觉地朝着埃尔维斯靠近了点。
两人一直走到屋内的尽头，尽头摆着一张黑色的办公桌，桌后坐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性。
“新城区拍卖场的工作，听说你可以搞定。”埃尔维斯一点不废话，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现金，“啪！”的一声拍在黑色的桌子上。
老杰克瞥了眼桌上的钱，“还不够。”他有些浑浊的眼睛轱辘转了一圈，掩饰不住其中的贪婪。
埃尔维斯嗤笑一声，他清楚这样的人有多会狮子大开口，“好吧。”他把手伸向西服内侧。一副打算继续掏钱的样子。
“再加上你的命，”小巧的西格绍尔手枪像变魔术似地出现在埃尔维斯手中，老杰克还没来得及反应，漆黑的枪口便已经指着他满是褶子的眉心，埃尔维斯眯了眯眼睛，“这样够了吗。”
一旁的杰森倒吸一口冷气，他悄悄挪到埃尔维斯的背后，一只手揪住对方的西装衣摆。
杰森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要是真的发生冲突，这个位置是最安全最适合拔腿就跑的。
老杰克盯着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金发男人，“哈哈，”他突然干笑了两声，像是试图掩饰尴尬，他将桌上的钱朝埃尔维斯推了推，“您猜怎么着？这些钱我也不要了，我决定直接把这份工作给你！”
埃尔维斯：？
埃尔维斯没有放下枪，他有些狐疑地看着老杰克。
老杰克脸上堆起笑容，丝毫不气恼，也不畏惧黑洞洞的枪口，“指不定你就在拍卖会上傍上了哪个阔佬，到时候别忘了我就行。”
老杰克站起身，举着双手，绕过桌子，走到埃尔维斯身边，想拍拍他的肩，但是被埃尔维斯躲了过去。老杰克咧着嘴巴，他朝埃尔维斯挤挤眼，“现在的阔佬就喜欢你这样的。”
埃尔维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