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管过程如何，埃尔维斯还是顺利得到了拍卖场的工作。
几天后，埃尔维斯身穿黑白配色的侍者服出现在会场，由于他是临时工，拍卖场没有完全合身的衣服，有些紧绷的黑马甲隐约显露出他的腰身。
埃尔维斯对此接受良好，做杀手这么多年，他混入宴会少说也有十来次了，遇到衣服不合身的情况是常事。
黑白配色的侍者服至少符合埃尔维斯的审美，更重要的是很低调，不像上次在迪拜，一身暗黄色的衣服不仅难看，还总让埃尔维斯感觉自己是个行走的靶子。
正式的拍卖会在活动的第二天，今天的宴会主要是给买家们展示拍卖品，为明天的活动预热。当然，今天拿出来的还是一些比较合规，或者是看起来比较合规的拍品，作为一场秘密拍卖会，有些合法性存疑的拍品，只会在当天揭晓，参与者身份也会对外保密。
出于谨慎起见，埃尔维斯决定在第一天先摸清楚场地的布局和监控摄像的范围，做好ABCD计划后，第二天再看情况行动。
不过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布鲁斯韦恩会出现么？
埃尔维斯一手背在身后，一手端着放着香槟酒杯的托盘，他环视一圈场地内。
“喂，小子，再给我来一杯。”一个尖哑的声音在埃尔维斯的身侧响起。
埃尔维斯循着声音低下头，发现对他说话的是一个身材矮胖、形似企鹅的男人。
男人头戴一顶黑色高顶帽，眼戴单片眼镜，嘴里叼着一根细长的香烟滤嘴，但滤嘴里的香烟未点燃，埃尔维斯猜这是因为场地里禁烟。
由于两人的身高差，男人只能仰着头看埃尔维斯。
奥斯瓦尔德·科波特，在哥谭的地下世界被称为企鹅人。埃尔维斯的脑内闪过前几天进一步做功课看到的有关企鹅人的信息。
“你的主管没有教你怎么尊重客人吗？”奥斯瓦尔德向来讨厌仰着头看人，见对方没有第一时间蹲下身，一时有些恼怒。
在这里与一个黑邦头头起冲突实在没必要，埃尔维斯面上很快便挂上伪装出来的歉意，“不好意……”
“奥斯瓦尔德，我的老朋友，好久不见！”
没等埃尔维斯说完，一个语调浮夸的声音插入到对话中。
一只手出现在埃尔维斯的视线里，他抬起头，正好对上那双蓝色的眼睛。
布鲁斯韦恩拿起酒杯的动作顿了一下，他的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拍卖场现在是看脸招人了么？”
奥斯瓦尔德左看看金发的侍者，右看看布鲁斯韦恩。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多余。
“喂！”奥斯瓦尔德用手中雨伞的伞尖戳戳站在他左侧侍者的小腿。
“不好意思。”埃尔维斯弯下腰，放低手中的托盘。
奥斯瓦尔德横了他一眼，他将雨伞夹在腋下，一手一杯香槟，一口气拿了两杯，随后他又转向布鲁斯韦恩，“没想到布鲁斯韦恩也会大驾光临。”
布鲁斯的注意力从面前侍者的身上离开，“本来约了两个超模，但听说这边有有意思的玩意，就决定来看看了。”
这次拍卖会仅限有邀请函的人入场，就算是女伴或是男伴，也得有邀请函才能进场。
要不然布鲁斯高低会带着两个超模一同入场，展现自己的花花公子形象。
布鲁斯韦恩与奥斯瓦尔德寒暄了几句，便朝着宴会的两个方向走开了，奥斯瓦尔德看上去也不想与对方一直聊下去。
埃尔维斯一边留意着布鲁斯的动向，一边端着托盘似有似无地跟在布鲁斯附近，顺便欣赏一下拍品，特别是布鲁斯停下脚步看的那些，他都在心里一一记下。展出的藏品看起来多是私人收藏，从古董雕像到现代画作都有，并没有一个特定的主题。
奥斯瓦尔德和布鲁斯韦恩从两边晃了一圈，最后两人同时在展厅中央的展品前停下了脚步。
那是一个黑色的猫咪形状雕塑，猫咪的额前嵌着一颗绿宝石。
“据说这个雕塑是一个魔法物件。”布鲁斯看着雕塑上的宝石说道。
“哈！”奥斯瓦尔德才不信这种鬼话，尽管他自己对这个雕塑没兴趣，但他确实是冲着这个雕塑来的，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一笔交易。
两周前，他与哥谭大陆酒店的经理谈成了合作，这个猫咪雕塑便是对方提出的酬金。
经理做出承诺，只要奥斯瓦尔德将雕塑拍下，将其交给他，他就将大陆酒店的一部分权限分给科波特。
不过布鲁斯并不知道奥斯瓦尔德的打算，他这次的目标同样是这个雕塑。康斯坦丁在几周前告诉他，有一个危险的魔法物件流失在了哥谭。根据康斯坦丁的描述，几经调查后，布鲁斯才确定了这个物件就是这个雕塑，而且会在这里被拍卖。
布鲁斯不能让这个危险品流落到他人手中，不过幸好，他很有钱，在拍卖会上将它拿下对他来说还更简单一些，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哥谭阔佬如是想。
站在两人不远处的埃尔维斯瞟了一眼展柜里的猫咪雕塑，感觉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宴会逐渐走到尾声，之前他尾随着韦恩把场地里的藏品都看了一遍，随后他又借工作之便搞清楚了拍卖场的布局，包括宾客拍下拍卖品后会去的小房间、后厨以及各个出口的位置。
结束最后一轮侍酒，埃尔维斯将放着空酒杯的托盘放在一边，他半靠在位于场地一边的小吧台旁，思考着明天动手的细节。
如果布鲁斯韦恩明天拍下了某样展品，作为侍酒的埃尔维斯会被派去小房间专门给宾客上酒，他打算先在酒杯里投毒，对方要是不喝他就给他来上一枪，然后走后门开溜，来到这里的宾客都不被允许带保镖，至于对方会不会带武器，对于埃尔维斯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虽然会做计划，但那种精细到每一分每一秒的计划并不是他的风格，任务中突发情况太多，预案是做不完的，他的身手和灵机应变才是他高成功率的保障。等到其他人发现阔佬冰凉的身体，他早就坐上离开哥谭的飞机了。
“他长得可真帅，不是吗？”
埃尔维斯下意识应了一声：“嗯？”
吧台后的调酒师凑到埃尔维斯身边，他面带疑惑，他奇怪地问，“你不是在看布鲁斯韦恩吗？”
他的话音落下，一身高定西装的布鲁斯韦恩便朝着埃尔维斯的方向走了过来。似乎是感觉有些闷，布鲁斯解开了衬衫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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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的一颗扣子。
“我注意到你在看我了。”布鲁斯在埃尔维斯身边停下脚步，他一手撑在吧台上，嘴上调笑，眼里的笑意却并不真实，“在想什么？”
想怎么把你杀了。埃尔维斯面无表情地想。
埃尔维斯发誓他没有盯着布鲁斯韦恩看，盯着目标看是非常业余杀手的行为，因为这么做会增加暴露的风险。
布鲁斯见面前人不说话，他朝调酒师打了个手势，“两杯马天尼。”
“你叫什么名字？”布鲁斯主动挑起话题。
这倒是没想到的发展。埃尔维斯也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会吸引到他的目标，但又或许这只是这个阔佬的一时兴起。
“安东尼·德维尔。”埃尔维斯说出准备好的假身份的名字。
老练的杀手懂得随机应变，既然目标主动送上门来了，埃尔维斯便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有需要的时候，他也会利用自身的其他优势达成目的。
浅口酒杯里盛着浅金色的酒液，埃尔维斯抿了一小口便将酒杯放下，他不太喜欢这种味道偏苦的酒，“你每次和人搭讪都会请人喝这么苦的酒么？”
“抱歉，”布鲁斯眼里闪过一丝装模作样的歉意，“我只是觉得它的颜色很衬你的发色。”
“是吗？”埃尔维斯扬扬眉毛，他的视线貌似无意地扫过布鲁斯领口露出的锁骨，“这个颜色或许更衬你的肤色。”
布鲁斯眼里的笑意更深，“我们今晚可以试试？”
“一会在后门见。”埃尔维斯微微仰起头，屈指整理了下领结，随后端起托盘，对布鲁斯眨眨眼，转身朝着后厨的方向走去。
到快要走过转角时，埃尔维斯半偏过头看了眼。
吧台上属于布鲁斯韦恩的那杯酒一口未动。
……
几分钟前，就在布鲁斯向埃尔维斯搭讪时，IMF小队里唯一的女性特工简·卡特正在宴会厅的另一头观察着两人的一举一动，她木然地向通讯器另一头的队友重述两人的对话。
末了，她小声说道，“我就说他喜欢男人！他可是个英国人！”
这场拍卖会的邀请函很难搞到，IMF小队使出浑身解数也只搞到了一张邀请函，而由于队伍里其他男性成员的惯性思维，认为“美人计”能迷惑到目标，所以他们一致同意让卡特潜入宴会。
结果没等卡特找到机会接近杀手本人，布鲁斯韦恩就先莫名其妙凑了上去。
“目标离开了。”卡特对队友说。
“离开了？”通讯器那头的伊森反问，“目标最后说了什么？”
“他说‘一会在后门见。’。”卡特干巴巴地复述道，“我今天想下班了，伊森，你去后门守着吧。”
“我一个人可能制服不了他。”伊森想起杀手的身手，虽然不太想承认，但让他一个人上，他真有可能打不过对方。
“没关系，你不是一定要打过他。”卡特说，“我们的目的不是从他嘴里套出手提箱的去向么？”
“我听说布鲁斯韦恩本人很会玩。”卡特没头没尾地补充道。
伊森不解，他扭头问身边的班吉，“她什么意思？”
班吉：“她的意思是你可以加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