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埃尔维斯在距离大陆酒店两个街区的位置便推脱着下了车，至于坐着警车回大陆酒店……那场面埃尔维斯想都不敢想，不知道还以为他被警方逮捕了，警察上杀手酒店抄家来了呢。
下车后，埃尔维斯步行回到酒店，等到他走进大陆酒店，酒店大厅墙上的大摆钟时针正好指向数字九。
“当啷——当啷——”
悠长的声响在酒店大厅内回荡。
埃尔维斯正向里走着，不禁扭头看了眼墙上的大摆钟。
那是一个猫头鹰样式的摆钟。
“猫头鹰”有着一双椭圆形的大眼睛，眼白内黑色的眼仁朝下，随着摆针左右移动着，仿佛在监视着走进酒店大厅的每一个人。
“罗德里格斯先生！”布莱迪朝埃尔维斯招招手，试图引起后者的注意。
听到布莱迪的声音，埃尔维斯收回视线，他走到前台前，不等他开口询问布莱迪叫住他的缘由，少年先开口了。
“您的中间人正在十楼餐厅等您。”布莱迪双手交叠放在身前，他用十分正式的语气说道。
中间人没有提前告知就突然到访，而且现在还是在任务中途，这并不是常见的情况，或者说，这是极少会出现的情况。
一般中间人在任务中途到访，要么是任务内容出现了变动，要么是被上头的人派来下达新的命令。
埃尔维斯此前从未遇到过中间人突然来访的情况，一是因为他完成任务的效率很高，任务内容根本来不及发生变化，二是因为上头的人希望杀手能专注于一个任务目标，通常不会横插进来其他安排。
“好的。”埃尔维斯没有多问，迎宾员只负责传话，按照规矩，就算他知道些什么，他也不能告诉组织里的“工作人员”。
埃尔维斯走进电梯，刷卡上楼，电梯上的电子屏幕停在数字十，电梯门向两侧滑开。
往常这个点，总会有那么两三个刚“收工”的杀手在餐厅里喝点小酒，但今天除了站在露台位置一侧的两名侍者，以及坐在露台桌边的中间人，其他位置上一个人也没有。
埃尔维斯猜测是中间人派人提前清了场，这样不会有其他人听到两人的对话。
种种异常都表明中间人突然到访的原因并不简单，但埃尔维斯不会被这样的场面吓到，作为一个冷血杀手，没什么是不能用一发子弹解决的。
“这边请。”侍者为埃尔维斯拉开桌边的椅子，后者在面对着中间人的位置上坐下。
“请问您需要点什么么？”侍者微微俯身问道。
埃尔维斯扫了眼中间人手边的高脚杯，暗红色的酒液如浓稠的血液。
“来杯和他一样的。”埃尔维斯说，他双手放在桌上，转向中间人，“你一般不会晚上喝酒。”
“难得来一次哥谭，尝尝这边的酒怎么样。”中间人砸吧了下嘴，“希望也是最后一次，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埃尔维斯听出了中间人的暗示，“最多两周，不会更久了。”
“你最好是。”中间人没好气地说，他拿起高脚杯，一口气喝下大半杯，“半个月了，这不像你的行事风格。”
“上头催得紧？”埃尔维斯猜肯定是有管理层的人不满他还没解决目标，管理层向中间人施压，中间人才会这么一副不爽的模样。
中间人瞥了金发的男人一眼，用沉默回答了他的问题。
眼看着高酒杯里的酒液见底，中间人打了个响指，示意侍者再添酒。
“你在这行也干了这么多年了，相信你不会失手。”中间人说，“除了提醒你赶紧完成任务，上头的人这次让我给你加派一个特别任务。”
特别任务？
中间人侧身弯下腰，将放在脚边的公文包搬到桌面上，他打开公文包，从里面抽出一个文件夹。
埃尔维斯伸手将文件夹滑到面前，抽出其中仅有一张纸的目标资料。埃尔维斯一眼就看完了资料上的内容，因为上面只有一张照片和一个名字。
【雷伊（Ray）】
照片上的男人估摸着最多不超过三十岁，平平无奇的棕短发和棕眼睛，一张脸上最显眼的就是一双深棕色的粗眉毛。
埃尔维斯一般不会对目标的长相发表任何感想，但这个目标的眉毛长得太“幽默”，所以他推测这个人的职业可能会是喜剧演员之类的。
“雷伊，你的新工作目标。”中间人说，他的视线停留在那张资料的照片上，目光中透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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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怜悯，“这个小子是前段时间刚加入组织的新人。”
新人？埃尔维斯有些惊讶，真是人不可貌相。
“管理层还挺看好他的，但可惜他第一次任务就出了岔子，”中间人这次交代任务的话比以往都要多。
埃尔维斯对他的目标做了什么一点兴趣都没有，他的原则就是对目标的私人生活了解的越少越好，杀手不应该好奇目标除了对完成“工作”有帮助外的任何事，保持距离才是最理智的做法。
中间人见埃尔维斯一言不发，他自顾自地讲起了故事，“他的首个任务目标是意大利某个教堂的牧师，那个牧师表面是个善人，实际什么坏事都做过，倒卖古董、恋.童、贩.毒……”
“不过这不是重点，雷伊成功一枪干掉了那个老家伙，但是……”中间人停顿了一下，“子弹穿过他的身体，击中了正巧站在牧师身后的小男孩。”
“杀手不能对未成年下手，规矩就是规矩，就算是误伤也不能例外。”中间人貌似很可惜雷伊这么一个“好苗子”，他轻轻叹了口气，“上头的人已经决定把他处理了。”
埃尔维斯沉默片刻，冷漠的神情覆上他绿色的眼睛，“我怎么找到他？”
中间人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埃尔维斯对这个故事一点反应也没有，这个杀手比他想的还要冷血。
但也许这就是他们这行的生存之道。
“他会在一周后和你见面，”中间人说道，“管理层的人已经都安排好了，他的导师会带他在比利时古城布鲁日度假一周，算是让他在离开这个世界前留下一点美好回忆，之后他会来哥谭。”
中间人：“他以为自己是来找你学习的，上头的人通知他一周后的晚上在狄克逊码头和你见面。”
“晚上那边没什么人，搞定了把尸体抛进海里就行了。”中间人说完，他喝完高脚杯里剩余的酒液，用餐巾擦了擦手，“这次的酬金全额打在你的账上。”
“明白了。”埃尔维斯语气平淡地说，他站起身，没有动桌上属于自己的酒杯，转身便朝着电梯走去。
中间人看着埃尔维斯消失在视线里，“管理层的人竟然会怀疑他会和目标好上，哈！”他嗤笑一声，喃喃道，“真是难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