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月考·学神
    之后华子看向这边,向她们招手,“梵音,过来一下。”

    “老陈叫我,那我先过去。”梵音竖着大拇指朝老陈的方向指。

    “要我等你吗?”

    “不用,你先回教室吧。”

    “那行。”

    梵音往老陈站着的方向走,路上把手伸-进衣服口袋,摸到一小叠很硬挺的纸币,想起来篮球赛买饮料的事。

    “老师,上次您让我们帮忙买饮料,这是剩下的钱。”梵音搜出一叠纸币递给老陈,“买了一箱矿泉水,花了三十五,还剩六十五,后来还剩几瓶水,被一班的人买走了,所以这里是六十九。”

    老陈接过,拿出钱包把钱塞进去,“辛苦你们了。”

    班主任当了几十年,老陈敏锐地捕捉到了梵音话里的另一个重点,开口问,“你还认识一班的人?”

    梵音点头,“嗯。”

    “谁啊,说个名字,看我认不认识。”老陈继续刨根问底。

    “秦铮旭,湛京鹤。”老陈一副特好奇的表情,梵音如实回答,主要是她也不认识一班其他人。

    老陈露-出个让自己看起来没这么严肃的表情,“嘿,你还认识这两小子。”

    梵音实话实说,“他们挺自来熟的。”

    老陈呵呵地笑了两声,“这俩就是跟谁都聊的来。”

    老陈扬头看了一眼教学楼的方向,示意她往那边走,俩人在路上边走边聊。

    老陈回归正题,“怎么样,刚来学校,还适应吗?老师讲课听得懂吗?有没有跟不上的地方?”

    “挺好的,感觉还不错。”问题太多,梵音直接一句话全部回答。

    “都还挺好的哈。”老陈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换了个方面的问题继续问,“跟班上同学相处的还好吧?”

    梵音想了想,“还行。”

    不知不觉走到了办公室,老陈一屁-股坐到办公桌前的椅子上,然后顺手把旁边办公桌前的椅子拉过去,“坐。”

    他又拿起办公桌上的保温杯,打开杯盖,边摇头边往里轻吹了几口气,然后嗦了一口里面的热茶。

    办公室里开了空调,极其暖和,放在口袋里的手沁出了丝丝热汗,她把手抽出来。

    在老陈喝水的期间,梵音环视办公室——很大,有八个工位,除了老陈外,里面还有另一个男老师,正带着耳机。

    老陈继续全方位关心到新同学,“身体也没什么不舒服的吧?”

    “没有。”

    “那就好。”老陈原本只是单纯问问,后来连着这个话题联想到了另一件事,“还有个事,关于你的情况呢,我已经跟体育老师说过了,以后体育课上要是有什么剧烈运动,你可以直接去旁边休息,不用勉强的啊。”

    梵音知道他指的哪个方面,点头,“谢谢老师。”

    外面走廊上响起极重的脚步声,一群男生一边冲-刺,一边还喊着,“快上课了,下节课是华子的。”

    老陈直接怒气飙升,猛地把手里的保温杯放在桌子上,快步走向门口,杯口溅出几滴水珠落到桌子上。

    在走廊上的几个男生还浑然不觉,为首的男生把篮球抛向在末尾的男生,“跑这么慢,小心华子制裁你。”

    敌军还有三秒到达战场。

    两秒。

    一秒。

    办公室门被打开,老陈冲外面喊到,“不要在外面追赶打闹。”

    老陈声音很大,声音飘过长条的走廊,感觉墙壁都在震,最后几秒甚至还有空灵的回音。

    这句警告一出,走廊瞬间安静,几个男生虎躯一震,也不跑也不闹了,乖乖地慢悠悠地往教室走,头都不敢回。

    走在最后的男生还准备接球,经过这一吓,感觉灵魂都从天灵盖上飘走了,脑海里的想法就一个——华子真来制裁他了。

    篮球轱辘地一路滚到办公室门边,老陈伸-出脚拦住,冲那男生说道,“还要不要?要就来拿。”

    呆愣在原地的男生反应过来,慌慌张张慢跑过来,弯腰捡起篮球,说话还结结巴巴的,“谢……谢谢老师。”

    “行了,回教室吧”

    “好。”男生麻利的转头就跑。

    这短短地几十秒给他带来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华仔,什么事发这么大脾气?”走廊里响起另一个老师的声音。

    居然叫华仔,跟香港电影里大哥对小弟的称呼一样,老陈居然也乖乖接受。

    “嗐,刚刚你们班一群男生在走廊里追赶打闹,你说说,这多危险,地上这么滑,要是摔倒了那不得骨折啊,我就警告了他们两句。”老陈顺手把门拉开,两人一起走进办公室。

    这人是一班班主任,叫王志鸿。

    陈之华是又高又胖加地中海,王志鸿是又矮又胖加短寸,两人看起来还莫名挺搭,跟个组合似的。

    王志鸿笑着调侃,“你这任课老师比我这个班主任还有威严,班上的一群男生看见你都害怕。”

    老陈突然伸-出手挡在眼前,“你可别这样笑,褶子全出来了。”

    王志鸿立刻收了脸上的笑容。

    两个老师的对话有一种莫名的喜感,梵音在旁边憋着笑。

    “报告。”一道格外清冽的少年音。

    梵音抬眸,看向站在办公室门口的人视。

    王志鸿也转头看向同一个方向,“怎么来这么慢?”

    “上厕所去了。”声音又恢复了平时的懒散。

    “进来吧。”王志鸿准备坐下,看到自己座位上的椅子在陈之华桌边,“又趁我不在拿我椅子搭脚。”

    老陈急忙辩解,“这次不是。”

    他看向梵音,“这是我们班学生,我刚刚找她问点事,孩子站着说话也累,看你不在,就顺手把这椅子拉过来给她坐了。”

    老陈最后还埋怨一句,“四十多岁的人了,还这么小气。”

    他扶着椅子把手,准备推回去,“你要不要,要就给你。”

    “算了算了,给你学生坐吧。”王志鸿把对面办公桌前的椅子拉过来。

    “老师,我也要坐。”旁边男生开口。

    “坐个鬼,就讲两句话,几分钟的事,讲完就回教室。”王志鸿没顺着他。

    “老师,上节课您冤枉我传小纸条,罚我站了一节课,别说几分钟了,现在就是一秒钟,我也站不了,腿真要废了”男生话里带着几分苦涩

    大冬天罚站,确实挺要命的,脚冻到没知觉还要站着。

    “行行行,你去把那个凳子搬来坐。”王志鸿妥协,看向不远处办公桌前的椅子。

    他慢悠悠地走过去把椅子拖过来。

    陈之华电脑上突然弹出了一条消息,备注是招生办李-老-师,应该是在处理学生休学。

    梵音百无聊赖,左看看右看看。

    王志鸿从抽屉里翻出一摞化学测验卷,上面还有红笔批改的印迹,他拿起最上面的试卷,“考的不错,最高分。”

    陈之华还抽出空夸了一句,“不错啊,又是第一名。”

    男生一副意料之内的样子,表情没有任何波澜。

    梵音瞥见试卷上的姓名栏上写着湛京鹤,他的字很好看,很漂亮的楷体,带着极强的个人风格,红笔在试卷上方批着大大的九十七。

    王志鸿快速扫过试卷,反复翻了两遍后在错题上停留,“别的地方我就不说了,你这是怎么回事,这分扣得不值啊。”

    王志鸿手指在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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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某个位置点了点。

    梵音也好奇这人到底是在哪题失了分,她努力地瞟眼,看见王志鸿手指点在第二道选择题上,答案被一团墨水覆盖,完全看不出答案。

    原来不是做错了,这分确实失的可惜。

    湛京鹤垂眸看那团墨,想起罪魁祸首的所作所为。

    两天前组织的化学小测,王志鸿图方便,没把桌子拉开,秦铮旭捣鼓一支笔捣鼓了半个小时,把笔直接拆解了,一直在那使劲甩,在王志鸿下令停笔,开始收卷的时候,一团墨水直接飞到了他的试卷上。

    “不小心弄的。”湛京鹤选择了个保守的回答。

    王志鸿勉强接受这个答案,“这次是班上组织的小考,问题不大,后天月考,要是再因为这种情况失分,你就等着挨揍吧。”

    湛京鹤敞着腿,大剌剌地坐在椅子上,轻笑,“行,随您处置。”

    陈之华正拿着手机拍电脑屏幕上的休学申请单,手一顿,转头问,“后天月考?”

    王志鸿答:“对啊,前几天开大会通知的,群里也通知了,你不知道?”

    陈之华飞速拍了张照片后点击班主任群聊,轻啧一声答,“开大会那天我去出差了,后面几天太忙,也没看群聊。”

    陈之华找王志鸿拿了张月考时间安排单,递给梵音,“等会去把这个贴在墙上。”

    梵音接过,“好。”

    陈之华拿起水杯喝了口,“没什么事了,你回教室吧。”

    看电脑上的时间,快上课了,王志鸿把那摞化学测验的卷子递给湛京鹤,“等会把这个卷子发下去。”

    “行。”

    湛京鹤紧接跟梵音后面走出教室,他步子迈得大,两三步就走到了梵音前面。

    梵音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回想了一圈,出声,“湛京鹤,上次帮你买狗粮的钱还剩一些,等会我转给你。”

    他停步,慢悠悠地侧身,“不用,学校外面新开了一家拉面店,等会去尝尝,就当我请你的。”然后快步走进了教室。

    新开的拉面店,应该和余汐刚才说的是同一家,怎么消息都这么灵通,他们是有什么独特的获取消息的渠道吗?

    回到教室,余汐一眼就看见了她手上的东西,“这是什么?”

    梵音把考试时间安排单拍在她桌子上。

    余汐发出尖锐的爆鸣声,“我靠,完了呀。”

    “什么?”南庭译转身,,拿起单子看了一眼,表情渐渐变得心如死灰,“我无了。”

    余汐起身站到椅子上,“兄弟萌,姐妹萌,我有一个令人崩溃的消息要宣布。”

    前排四十多个人转身,八十多只眼睛齐齐盯向后排,都一脸盼着吃大瓜的表情。

    高岩:“什么大事?值得这么大惊小怪吗?”

    余汐郑重地宣布,“后天月考。”

    此话一出,班里的人整齐地发出,“我靠?”

    “后天月考?”

    “没开玩笑?”

    “怎么这么突然?”

    “谁说的?华子怎么没提前告诉我们?”

    梵音拿起考试时间安排单,走向前排。

    余汐从椅子上跳下来,“绝对真,月考时间安排单在梵音手上,你们不信就去看。”

    一群人立刻挤到梵音身边,就为瞟一眼她手上的单子,梵音被挤得脚步不稳,出声说,“先别挤,我来把这个贴到墙上。”

    “行了行了,别挤。”

    “贴完再看。”

    有同学应合。

    “梵音,我这里有透明胶。”一个同学挤过人群把透明胶递给她。

    梵音接过:“谢谢。”

    此刻,她好像才真正融入了这个班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