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你就会放我走,是不是?”她的眸光依旧很畏惧地看向这个抓住自己后脖颈的人,但她的言语之间却并不遑多让。
学得倒是挺快。
赵疏玉只不过方才稍稍提点了她一些,现在竟然就这么水灵灵得举一反三了?
她一挑眉,笑道:“这就要看你说的东西值不值钱了~”
白芷脸色一变,如今自己变如同是被捏住后脖颈的猫,完全丧失任何反抗的实力。
不过……
白芷悄悄观察了她一眼,心觉此人或许可以相信。
于是便开始坐地起价,“二两白银,我告诉你那夜发生的所有事情。”
赵疏玉将信将疑地看向她,看着她认真讲价的脸庞竟然觉得她有点……过于单纯?
她试图将这位被捏住后脖颈的猫,处于弱势的情景再跟她强调一遍。
“似乎,你并没有跟我谈条件讲价的资格。”
她的嘴忽然瘪了下来,眼神软了一点,语气中也带着点乞求的意味,“那就一两半,行不行?”
赵疏玉再次一挑眉,她抬起眼不去看她眼中的乞求,只是轻轻答应她道:“成交。”
一听到她松口,一抹目的达成的窃喜在眼中一闪而过,随后她便收起笑容,认真娓娓道来:“那夜本该是由我给刘少爷递阿胶汤,可是不知怎的,玥姐姐竟抢在我前头,将那碗汤给送去了……”
说着,她的脸色一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屋里头传来刘少爷的一声尖叫,再然后……刘少爷的口鼻出血,躺在一片血泊之中。”
听着她的话,赵疏玉不禁蹙起眉头,忽然问了她一个问题,“刘世尧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白芷遗憾地摇摇头,脸色有些苍白,明显是有些恐惧,“我并不知道……死人这样的事情那么可怕,我才不想看他是怎么死的。”
“所以你说你没有害玥姐姐,是因为你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周玥给刘世尧端上汤之后,他就突然暴毙了,是吗?”
听到这句话,白芷有一瞬间慌神,她立刻摇摇头,慌乱摇手道:“我不知道,我没有在汤里放任何毒药!我真的不知道!”
“你不用慌,我只是来问你情况而已,并没有指证你是凶手。”
听到这句话,白芷一颗焦躁乱跳的心脏才缓缓落肚。
她明显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从前府中可从没人敢忤逆刘少爷。”她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抖了一下,“毕竟忤逆刘少爷的下场是很恐怖的……”
赵疏玉静静地看着她,耐心地听着她接下来讲的话。
但是她并没有讲是怎么恐怖的法,而是话锋一转道:“那天晚上袁巡抚就来了呢,抓了好些人走,审问拷打,直到天快亮了才把玥姐姐带走呢!”
白芷的脸上同时出现气恼和害怕的情绪。
赵疏玉听到她说这话,心不禁一沉。
袁巡抚竟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在所有人面前对周玥动刑,罔顾王法!
他背后究竟仗着谁的势,竟敢这么无法无天?
不禁惹起赵疏玉对他身后之人的兴趣。
白芷又讲了些,只是都是一些无关紧要,不轻不重的话,话中的主观意识又很强,所以基本没有什么参考的必要。
于是在白芷话音刚落,赵疏玉便立刻问出心中疑问,“这里就是刘世尧死的地方吗?”
白芷一顿,之后她点点头,“是。”
赵疏玉问了她一个很隐蔽的问题,“在那么危急的时候,你为什么会选择跑到这里来?”
白芷垂眸,睫翼微颤,可怜兮兮地道:“这里是被袁巡抚下了重令的——无关人员不可踏足此地一步,否则与杀人者同罪。”
赵疏玉的眸色晦暗不明,意味深长地道:“所以你以为我不敢踏足这个地方?”
白芷嗯了一声,她点点头。
谁知道她会连袁巡抚的指令都不怕啊!
“可是你也闯进来了啊。”赵疏玉指了指这里,道,“如果我违反了袁巡抚的命令,那我们应该是同罪才是。”
白芷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可是。”赵疏玉将袖中一直藏着的令牌亮出来,展示给白芷看道,“这块令牌是我临走时李县令给我的。”
“若有一日东窗事发,我也可以以‘例行公事’为由逃脱追责,可是你……”
赵疏玉看向的目光中多了一份考量,“你是私自闯入,该是死罪。”
这般一吓,白芷被恐吓地腿一软,直直跪在地上。
额头渗出涔涔冷汗,整个脸上的神情十分惊惶,她慌乱地抱住赵疏玉的腿,保证道:“女侠,不是,大人,我不会说的,今晚的事情我一个字都不会说,你放心,大人……”
她越说到后头,声音颤抖地越厉害。
赵疏玉将魂魄都快要吓飞的白芷轻轻扶起,亲昵地帮她拨了一下两鬓浸湿的碎发,轻轻吐气道:“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也不会说出去的,对吗?”
白芷惨白着一张脸,认命地点头。
“是。”
赵疏玉这才放心地朝她轻点了一下头,“好,我相信你。”
“第一个问题,刘世尧被毒杀的现场是不是已经被人打扫过了?”
赵疏玉在得知这里就是刘世尧中毒而死的第一现场后,依着职业习惯,立刻重新又扫了一遍周围的环境。
地上莫说血迹,那便是连一粒灰尘都没有。
看起来就是被人十分精心地打扫过,目的就是为了隐藏任何可能被发现的蛛丝马迹。
而越想隐藏什么,埋藏在底下的秘密就越蹊跷,就越能说明凶手是周玥是有问题的。
那么着急地想给周玥定罪,也定是为了帮真正的凶手脱罪,而周玥就是他们这场谋杀的替罪羊。
而周德着急上县衙讨公道,说得好听一点是关心则乱,被揣测得深一些,或许就能造谣成做贼心虚。
好在袁群毅还没有想到这一层,还将周德痛打一顿,否则此事才叫难办。
赵疏玉收回思绪,问白芷第二个问题,“第二个问题,刘世尧死在哪里?”
这么问实际上是有原因的。
因为白芷说是听到刘世尧尖叫一声,那么在床上尖叫的可能性就不大。
床上有枕头,周玥若真是下毒凶手,她一定会选择用枕头捂住刘世尧的连,应该防止他叫出声弄出动静来才是。
可是周玥竟然任由他痛苦尖叫?
这不是等人上门把她抓起来,跟自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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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区别?
所以刘世尧绝不可能是在床上死的。
况且……
赵疏玉的眼睛定格在刘世尧皱巴巴的床单和床被上。
她走近端详。
床单上只有几道用力的抓痕,留下了皱皱巴巴的印子而已,并没有血迹。
而且抓痕是向外的。
如果是睡在床上,那么抓痕就是朝里的。
所以赵疏玉就可以完全排除刘世尧死后的第一现场是在床上。
那么既然不是在床上。
这个屋子的空间就这么大,不在床上,就只能在地上。
赵疏玉又将目光看向其他地方。
布局很简单,屏风将内室和外室隔开,靠近屏风的地上好像还留下什么被重物砸过的痕迹,留下一个不轻不重的小坑。
外室里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摆放一个香炉,旁边摆满了书架。
和李惟初书房的布局很像。
几乎没什么区别。
唯一的区别就是李惟初的书房里全是书架子,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种类各异快被翻烂的古书,整间屋子都快要被书吞没,沦为书的海洋。
而刘世尧的外室,书架似乎就是一个摆设,上面的书十分整洁干净,似乎没有翻动过的痕迹。
趁巧此时白芷开口说道:“我不知道。”
她摇摇头,面露恐惧,“在听到刘少爷尖叫后,我们都退得远远的,谁也不敢靠近半步。”
赵疏玉的眼睛在屋中转了一圈后蹙起眉,看来她是真不知道刘世尧是死在哪里。
这件事,或许就只有在第一现场的周玥知道了。
她思索着。
看来还得去狱中找一趟周玥。
心中敲定主意之后,她收回思绪,问了白芷最后一个问题。
也是她此次前来这里的目的之一。
“你认识婉华吗?”
听到这个名字,白芷微抿了一下嘴,似乎连反应都不反应,直接矢口否认,“不!我从没见过什么婉华,我也不认识她!”
可这一句话一听就知道不是真话。
赵疏玉十分喜欢在问讯的时候留意嫌疑犯的微表情,一个人的言语或许会有谎言。
可是潜意识里的微表情是一定不会说谎的。
而当赵疏玉在问到白芷认不认识婉华时,她的脸浅浅低了下去,似乎是不愿意提起,也不愿意听见这个人的名字。
脸上的神色也是微微一变。
这种变动极微小,可是赵疏玉却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她眼神微眯,看向白芷的目光更加深了一分。
看来白芷似乎知道的还不少呢。
“不认识她吗?”
赵疏玉又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
白芷的嘴唇又是一抿,轻捏大腿两侧衣袖,在她做好再回答一次‘不认识’的时候,赵疏玉竟然微微一笑,摆了摆手,“我知道了。”
她意味不明地朝白芷一笑。
这样令人捉摸不透的态度令白芷的心下十分没底。
在赵疏玉转身继续去搜寻线索之时,她抬起一直低垂着的脑袋,一双眼睛直直,一览无余地凝视着看向她。
这个女子,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