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聪明早上六点半起床,人还瘫着,迷迷糊糊中摸了把手机,就被祁方连串的微信消息惊得瞬间清醒。
等看完祁方发的消息后,李聪明先给陈柯转述了一遍,问她的意见,然后打字回复。
[李聪明:你是说,怀疑沈虞的病和他前几周的那次出差有关?]
[祁二少:沈虞的异常就是从那次回来开始的。]
[李聪明:这个结论我们之前猜测过,你不是说没证据么?]
[祁二少:沈虞出差中途,去看了一趟父亲。]
[李聪明:陈叔叔不是……?你觉得沈虞受刺激了,才会生病?]
[祁二少:嗯。]
[李聪明:不对啊,那沈虞和你不是经常都会去拜祭吗?以前也不见沈虞受刺激。]
[李聪明:而且我觉得沈虞不是会轻易受刺激的人。]
[祁方:期间肯定是出现了什么意外,但我们并不知情。]
[祁二少:还有一个,我猜测沈虞每次的思维跳跃,和他平日里接触的人和事,或者思考的东西,有关联。]
李聪明关了聊天框,睡意早就无影无踪。
过了几分钟,陈柯也给他回复了消息。两个人就这个新的发现讨论了一会儿,陈柯突然问:“祁方为什么不直接联系我?”
李聪明愣了一下,对啊。
沈虞的病更多的是偏心理类的疾病,陈柯才是正经的心理医生,祁方就算有什么发现,也应该是和陈柯说,让她记录进病历档案里。
和他李聪明这个干骨科的说什么劲儿?
李聪明犹豫了半晌,又自己说服了自己:“他和我关系好,第一时间想告诉我也不奇怪……”
陈柯却说:“他是特意和你说的,因为他不想和我联系,并且知道你一定会把这个消息告诉我。既不会耽误正事,又不需要为难。”
李聪明脑子转不过来了:“啊?祁方为什么不想和你联系?”
陈柯在另一头的手机屏幕后,很忍俊不禁地抿嘴笑了一下。
估计是……因为她昨天开口说了让祁方考虑和沈虞分开一段时间,被小小地记仇了吧。
李聪明的这个发小,还真是和李聪明形容的一样,把沈虞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
沈虞和祁方两个人用几天时间游览完了当地景点,最后一天,在酒店简单用过当地特色早餐后,前台热心推荐他们去逛两公里外的沙滩集市。
“那里是我们小岛上最大的特产零售地。”前台连比带划地形容道。
集市就在这片海滩的最西边,是一大块由五颜六色的顶棚和葡萄架搭建而成的特产零售市场,从酒店房间的窗户里遥遥俯瞰那处,就如同无数块切好排列的、色彩缤纷的水果蛋糕。
出发前,祁方好说歹说,才勉强劝服沈虞,不要求他坐着轮椅出门,但还是带上了那个紧急呼救器。
而酒店前台看见祁方这个“残疾人”竟然坚强地靠自己的两条腿走了出来,吓了一大跳,忙安排了酒店专用的沙滩游客车,让人载沈虞和祁方到另一边的集市去。
N国地处南半球,此时正是春夏交接的时候,早上的微风袭袭,吹得人浑身都暖洋洋的,心生舒坦。
沈虞换了单件的白衬衫和浅咖色的运动长裤,临出门前,又被祁方强行套上了一条颇有波西米亚风格的防晒薄款围巾。
坐在游客小车上,沈虞的身形随着车身的颠簸晃来晃去,那条短短的丝质围脖也在风中摇曳不休,瞧上去,非常具有俏皮的凌乱美。
祁方借着墨镜的遮挡悄悄打量沈虞的这副模样,过了一会儿,还是心痒难耐地拿起手机,趁沈虞不注意偷拍了几张。
这是清冷端肃沈教授不为外人知的另一面。
——祁方喜滋滋把照片存进给沈虞专属的相册里,除了依旧为沈虞的病烦恼,其他时候对此趟旅行可谓是万分满意。
“到了先生,请下车。”
游客小车的司机用蹩脚的英文对后面的两人道。
沈虞并不知道自己风中凌乱的样子已经被祁方在路上被偷拍了几十张,他有些不太适应地扯了扯脖子上的防晒丝巾,率先下了车,正想往前面走,忽然顿了顿脚步。
三秒后,沈虞转过身,安静地望着给完司机小费的祁方,朝他伸出了右手。
祁方刚收起钱包,一抬眼就看见沈虞的这个动作,愣了一下:“怎么了?”
沈虞道:“我牵你下来。”
祁方睁大眼睛,像是思路中断似的,站在车上呆住了。
还是司机小哥操着本土英语打破了他的僵硬:“先生,您的朋友是怕您下车摔倒。”
沈虞伸出手片刻,见祁方迟迟不动,不由得轻轻蜷了指尖,想把手放下。
不料下一刻,他的手突然被攥住了。
祁方握着他的手,轻松从车上一跃而下。
“谢谢沈教授的关心。”祁方笑容灿烂,与沈虞对视的时候,有模有样地道了句谢。
沈虞偏开脸,被松开的手垂在身侧,耳根处细瞧染上了几分微红。
“你的身体不好,”沈虞想了想,又说:“在集市里跟着我,不要乱走。”
祁方这才记起自己体弱多病的“人设”。
“人还挺多。”他扫了一眼不远处熙熙攘攘的沙滩集市,态度自然地提议:“我们牵着手吧,这样不容易走散。沈鱼鱼,你认为怎样?”
说罢,祁方还和前几分钟的沈虞一样,再次伸出了手,掌心朝上。
“这次换我牵你过去。”祁方唇角扬起:“好不好?”
*
在集市里逛了一会儿,沈虞还没想明白。
为什么一开始明明是他想保护好祁方不被人流冲挤,怎么现在,却变成了祁方牵着他在集市中如鱼得水般游走。
N国是有名的旅游小岛,正值春夏旺季,全球各地的游客络绎不绝,各种肤色各种打扮的人挤得集市热闹非凡。
沈虞跟着祁方在其中穿梭前行,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开始有些后悔没有让祁方坐轮椅出来。
人实在是太多了……很危险。
坐着轮椅,至少还能被周围人让出一小片空地。
正当沈虞想着这件事的时候,头顶上突然罩下来一片阴影。
祁方拿了顶渔夫帽,随手给他戴在头上,见沈虞抬眸,于是道:“防晒。喜不喜欢这个样式的?”
沈虞把草帽拿下来看了看,这是顶手工编织的渔夫帽,做工一般,却别出心裁地织了一小截淡紫色的花荆进去,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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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开着新鲜柔软的白色花瓣,清新脱俗。
沈虞又把草帽戴回了自己头上。
祁方笑了,又故意说:“沈鱼鱼,我什么时候弄错过你的品味?”
沈虞从小就不会买东西,不仅不主动买衣服,稍微长大了点后,连住宿时要用的日用品也不记得买。
衣服穿坏了,还能穿校服。日用品用完了,沈虞只能跟在舍友屁股后面,一声不吭地盯着对方的瓶子看。
舍友们倒是很热情,纷纷把自己的东西分享给沈虞用。
但一直用别人的也不是办法,祁方某天得知了之后,大吃飞醋,放学后就拉着沈虞出校门去超市,立誓从此要将沈虞生活中的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再也不用去借别人的东西。
沈虞没有任何反抗——除了对祁方要求的一个月一次的出门采购频次有一点很小的意见,认为会占用学习的时间。
祁方强行镇压了这点微弱的抗议,特意准许沈虞在和他一起逛超市的时候,可以戴着耳机背单词。
自此之后,沈虞的一切吃穿用度,都是祁方包办的。
沈虞不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对实用性的要求大于所有,但偶尔也会接受一些看上去毫无用处的小玩意儿。
不过祁方担任沈虞生活采购部部长后,挑的东西就没有出过差错。
“我有一种心灵感应。”曾经祁方这样说道:“我能感应到你喜欢的东西。”
“就像我能感应到自己喜欢的人一样。”
沈虞对沙滩集市上的这顶草帽感兴趣,祁方便过去和商贩讲价。
商贩是个皮肤晒得黝黑的本地男人,不太会讲英语,与祁方鸡同鸭讲地互相论述一番见解,最后败下阵来,索性抬起手,道:“OK!OK!”
“10 dollars!Let it go!”
十美元不算贵,于是沈虞看向祁方,忽然说:“我也送你一顶。”
“嗯嗯……”祁方正在找钱包,闻言大吃一惊:“——嗯?!”
沈虞竟然主动想要送他礼物了?
理性克制如沈教授,对世俗意义上的用金钱替换物质再替换成情绪价值的“送礼”活动,完全不感兴趣。
祁方曾经在一周年结婚纪念日的时候,十分不委婉地暗示过想要礼物,沈虞思考了一分钟,当天给他的账户里打了一万块钱。
“你可以去买自己想要的,”沈虞那时候认真地对他道:“还有,建议下一次你把送给我的礼物,也替换成能支配的流动资产。”
回忆过往,再着眼当下,祁方深吸一口气,勉强让自己的神色看起来非常淡定,笑道:
“沈教授竟然也会想送我礼物啊……那你来挑挑?”
沈虞的视线移到摊位上。
祁方的目光紧跟着他的视线。
沈虞在这商摊上来回扫了一圈,就选定了目标——一顶浅绿色镶蓝边的草帽。
“这个吧。”沈虞指了指,用英文对商贩道。
祁方:“等、等等……”
沈虞没听见他说的话,先付了钱,再接过帽子,一手拿着,递过给祁方,并郑重地说:
“谢谢你送我的礼物,作为报答,我也送你一顶绿色的帽子。”
祁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