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国的宗庙位于城邑中央,拥有特殊含义的建筑随着雍国的强大被修缮得愈发庄严,宗庙建筑的变化与雍国的历史息息相关。
与众多姬姓诸侯国不同,雍国的建立者桓公是周朝的大夫。
周初纣王之子武庚被分封于殷,武王的兄弟管叔鲜、蔡叔度与霍叔处则环绕殷建立邶、鄘、卫三国,以达到监视武庚的目的,因此他们被称为三监。
武王驾崩,周公姬旦辅佐年幼的成王,摄理朝政。因猜忌周公怀有不臣之心,三监对周公开始不满,武庚利用这一点,联合三监发动叛乱。
在周公率领东征部队平定三监之乱,征伐东方诸国时,雍国的祖先跟随他建下战功。
因在东征中的功劳,桓公被分封在渭水之滨,此后雍国的宗庙建立。与齐公望这样军功显赫的功臣相比,桓公的雍国只是诸国之中不起眼的小国。
殇公时期,因国君的无能懦弱,雍国被邢国灭国。向来是胜国绝其社稷,有其土地。雍国的宗庙成了废墟。直到南迁汉水重新建国后,雍国人才重新建设了宗庙。
将分封时周王赐下的国宝青铜鼎赠予晋国,以此讨好强大的晋国,雍国依附强国开始了艰难的重建岁月。经过三代国君不懈的努力,雍国终于摆脱旧日阴霾。
各国祭祀以求国家安稳,在雍国亦是如此。
每年四时需祭拜先祖,四时之祭在冬天则被称为冬烝祭,是在十月的望日举行。冬烝祭需将冬季收获的作物供奉祖先,雍国供奉的是新稻。
斋戒沐浴后,雍国的后代已聚集在宗庙中,聆听大祝祷告的祝辞。
即使是被宠爱得无法无天的雍衡,在这样严肃的时刻也收敛了平时的散漫,安静地站在国君身后。
国君雍仲廪望了一眼天色,不辨情绪道:“晋世子将至。”
如今晋君追杀这位前世子的消息不胫而走,晋君虽否认了自己迫害兄长的传言,但晋国内部的刀光剑影却没有减少。
邦国中对此看法不一,弱小的国家希望能够借此讨好晋国新君,正四下打探姬扈的行踪,而诸如重视周礼的鲁国鄙夷晋君夺位的行为,列国中不乏不赞同的人,只是碍于晋国强大,无人意欲讨伐。
雍仲廪说罢,将目光转向雍殊。
与其他公子一样,雍殊身着玄青色祭服,他的身边是另外两位公子。
雍仲廪的目光恍若实质,沉沉地压在雍殊身上。这个令雍国逐渐强大的国君年轻时征战沙场,年纪增长后他的脾气虽愈发温和,但这种内敛的温和倒是比从前的强势更令人畏惧。
在他旁边的娕姜呼吸放得缓慢,她近日心虚得很,不敢让雍仲廪将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
她复杂地看向雍殊,从前谨小慎微的庶子在他父君的威严下仍然维持不卑不亢的态度,这让她明白了雍殊在她面前时所谓的恭敬谦卑都是假象,他仇恨她,所以他攥紧了她的把柄,令她日日夜夜不得宁静。
他在等待将她一击毙命的时机。
早知道此子有这般深沉的心计,当日她对越子该手下留情些。不过越子知道了她和司马的事,她必须死了才能让他们安心。或许该让雍殊死在洛邑,娕姜顿时后悔莫及,一时的心软竟造就了她今日的困境。
自从太宰和他说起晋国内乱一事,雍殊便知道父君对晋国前世子姬扈的态度,雍国已过了急需扩张领土的时间段,在引起晋国的忌惮后,父君希望雍国蛰伏在西南,起码在下一个世子确定前的过渡阶段,雍国不宜与晋国发生冲突。
可是忌惮心生起,想要消弥却是难事。观晋国新国君对行事风格,他对同母兄长都能赶尽杀绝,焉能容许昔日依附晋国的雍国继续发展与其平起平坐。相较于将主动权交由晋君,不如他们先行动手。
雍仲廪看穿了雍殊的目的,他有些犹豫,虽然他感叹儿子的成长,但不妨碍他对儿子感到陌生。他忽然发现,从雍殊离开雍国开始,这个儿子早已不在他的掌握之中,雍殊的才能与魄力令他满意,可是对比雍衡,过分优秀的次子令他忧心忡忡。雍仲廪不免要考虑日后雍殊待雍衡,是否如晋君一般无法容下姬扈?
“他何时进城?”雍仲廪问道,他知道雍殊私下与姬扈有书信往来。
雍殊垂下眼帘,他淡然道:“再过半个时辰。”
姬扈已到城外,只是他托付了姬扈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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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水经过雍国,形成的众多支流共同孕育这片土地,冬日河边的绿地显得干枯,辐射四方的道路因马车经过而扬起阵阵尘埃。
阿瑶从马车向前望去,夯土筑造高大的城墙,士兵手持长矛把守在城门处,依次检查进出城的民众。今日是冬烝祭,即使是普通民众也需要祭祀,因此往来人群比平时少了许多,很快到他们了。
士兵如常地检查阿瑶提供的凭证与马车,见无异状便放这辆马车出行。
装束普通的马车经过城外用于抵御入侵的壕沟,阿瑶才有离开的实感。
车夫是一个魁梧的男人,他的任务是送马车中的女子出城,待与祁硕会面后,车夫便能领了酬金离去。
车夫沉默地守护在马车旁,阿瑶回头看这座繁华的国都,人工将河流的引入城内,使得这座城市像是建造在水上,湿润的空气不叫她留恋,生活在城中的人她亦不熟悉,离开这里让她由内而外感到轻松。
只是祁硕还未到,出发时他接到密信,因此匆匆离去。
阿瑶在他的居所躲避了两天,他和王姬的联盟摇摇欲坠,却又耸立着不见崩塌,这令阿瑶的心情与居于危楼一般无处可依。
她原本以为在她离开之后,祁硕和王姬的关系已经彻底崩塌,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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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硕身边这两天,他仍然是王姬的侍卫长,他想要离开王姬也知情。
王姬于阿瑶而言是陌生的存在,她只能感受到王姬对她的态度有些复杂,这点复杂已是十分不寻常的存在。
按理说,王姬身份尊贵,是不会在意她这地位低下的女奴。如同那位圃芽口中的公女一般,她看似提防兄长身边的女奴生出贪欲,但她将监视与处置的任务交给沧姑,自己不会屈尊纡贵与她们接触。
原本没有温度的阳光开始变得暖和,阿瑶等待得枯燥,她本就缺乏耐心,更何况让她等待的人是祁硕,这个总是迁就她的人,令她此时无法容忍他的错漏。
“不要靠近!”守在车外的车夫粗声斥道,但他的警告不起作用,阿瑶又听到了利刃出鞘的鸣叫。
阿瑶看向声音来处,锦衣华服的男子抱肘于胸前,他的模样有些狼狈,袖口断去一截,发髻上沾惹泥土。
这人身上虽无配饰,但他的衣服已表明了他出身不凡,阿瑶的视线在他腰带处的几十根蓍草停顿了一下。
他对拔剑出鞘的车夫无所谓一笑,笑容张扬得有些嚣张,他似乎不在意车夫那柄过分沉重的武器,有恃无恐地认为对方不敢伤他。
“有事与姑娘一叙。”他高声道。
他语气中的轻慢令阿瑶感到不喜。
“我家主人与你不认识。”车夫见阿瑶不答,便代为回复。
“主人?”男子嗤笑一声,“雍国的律法何时规定了奴隶可以蓄奴?”
阿瑶退回车厢中的动作顿住,此人知道她的来历,这令阿瑶防备地握住身后的匕首。
“下车罢。”男子就地坐下,他慢悠悠地说道:“只是与姑娘说几句话,说完是走是留我不阻拦。”
车夫有些忌惮,男子看似孤身一人,但车夫隐约察觉四周有其他人埋伏。
他走到车旁低声将自己的怀疑告知阿瑶,阿瑶心中浮现厌恶,这男子看似将选择权交在她手上,但她知道自己不下车的话他不会善罢甘休。
她从车上下来,走到男子面前。
“坐。”他抬手示意。
阿瑶看着地上的枯草与泥土,她可做不来他这般不介意脏污,“不必了,你想说什么。”
他这才抬眼望过来一眼,目光在她脸上打量了几息,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耐人寻味。
“姑娘想要远行,我与你算一卦,看看今日是否适宜出行。”他说着,不等阿瑶回答,便自顾自地取出别在腰间的蓍草,蓍草数量五十,与成年男子的手掌差不多长。
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他照此方法一根蓍草放置于一旁,再将剩下的四十九根蓍草分成两部分放在身前,之后蓍草在他是手指间计算变换。
在车夫又看过来一眼时,他终于计算结束,郑重地将蓍草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