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军队走得匆忙,没有来得及统计俘虏数量,是以有几个俘虏逃跑了,请君上责罚。”禀告的大臣请罪道。
姬井枝不在意地问道:“都是谁逃走了?”
“一名女史,和三四个宫人。”臣子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几乎不可闻。
“几个女子?再怎么疏忽也不至于如此吧?”姬井枝生出了些许兴趣,“莫不是有人贪图女色,将这几个人私吞了?但谎称是她们逃走。”
跪在地上的臣子便是知道君上会有此问,因而在得知逃跑的人是谁后便惴惴不安,唯恐被迁怒,他伏低身体,解释道:“那女史有周王室的信物,看守的士兵被震慑住了,这才给了她们可乘之机。”
姬井枝在听到周王室时神情冷了下来,令他本就阴郁的长相显得更加可怖。
什么女史宫人,在此时已经显得不重要,臣子的话提醒了他,他的君位还没有得到周天子的承认。
如果不是因为雍国收留了姬扈,他早已到达洛邑获得周天子的册封,何至于现在仍要受人攻讦得位不正。
姬井枝在心中计划着给雍国一个教训,让他们将姬扈交出来,并割让城池赔偿他一路的辛苦。但他不知道的是,此时居于洛邑的周天子颁布了晋君不守臣节的罪状。
周天子早已失去了号召天下的权威,但是有利可图的事情,诸侯们不吝于自己的臣子本分。
不出半日,魏国率先响应王命,与齐、鲁等国约定讨伐晋国,这几个国家的君主正在调动兵马前往晋国边境。
姬井枝因身处雍国边境尚未得知消息,他躺在布置舒服的营帐中,安稳地进入梦乡。
在他看来,雍国不过是依附他生存的一个国家,虽然比被他灭去的那个小国要难缠一些,但不至于打不过,左右多费些时间与兵力罢了。
为了能够在登上国君之位后的第一次战役取得成功,他几乎出动了晋国能够提供的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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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瑶又梦到了那个充满童稚趣味的衣箱,黑漆朱绘的箱子放置在昏暗的房中,它于角落发出幽幽微光,像是蛊惑人心的妖物,绘制在箱体上的狐狸与麋鹿也变得狰狞,它们扭曲着身体,一团团血色的动物线条向她的脸庞奔跑而来。
“你把它们放了出来!”女童刺耳的嗓音在脑海中尖叫,“一切都碎了!”
阿瑶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她的心中充满委屈,眼睛酸涩得要流下眼泪,黑暗中哭声响起,微弱而压抑,阿瑶摸了一下自己的眼尾,干燥的。
不是她在哭。
相比于委屈,她更多的是愤怒,她有许多恶毒的想法要实施,可是报复谁呢?她想不起来。
她的手里握着锋利的小刀,衣箱的表面已经被她砸出斑驳的痕迹,刀锋不小心割破手指,让血液沾染到它的图案上,与红色的漆纹混合在一起,分不清哪里是她的血。
只是手指的一个伤口,她却觉得很痛,阿瑶渴望地望着窗边的那个女子。
“抱抱我呀。”
轻飘飘的绸缎穿在女子身上,逶迤在地,宛如倾倒了一地朦胧的银河,她垂下纤细的脖颈,肩膀颤抖,手持帕子捂在眼下。
是这个美丽的女人在哭泣,她比阿瑶更悲伤,因此她无法忍住哭声。
她的影子细长,仿佛也在昭示她的脆弱。
四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但是阿瑶却能看见她的存在,她倚靠在窗边,模糊成墨色的一点。
房门砰的一声被打开,月光照进了黑暗的屋子,阿瑶清晰地看见窗边女子裙摆上精致的薇草花纹,她的指盖透着淡淡的粉色,手中的帕子素白无图案,晶莹的泪珠从脸颊滑落,可是她的长相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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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染成一团。
匆忙的脚步声从外跑来,是推开房门的人。她身上有好闻的清新味道,像是春天竹叶上凝结的露珠,她蹲在阿瑶身前,轻轻将她抱在怀中。
“没事的。”她说。
砰——
房门又关上了。
是窗边的女人离开了。
阿瑶靠在女人的怀中,无法挽留她的离去。
阿瑶醒来时仍然觉得被巨大的悲伤淹没,她在黑暗中翻转身体,隔着屏风看着对面的黑暗。
和梦里不同,现实的黑暗无法视物,她的眼前没有衣箱,也没有哭泣的人。
那个衣箱在她的记忆和梦里出现了几次,她太熟悉它了,以致于阿瑶以为它属于她。但今晚的梦告诉她其实不是,这种发现让她有些难过,好似自作多情后的难堪,又像是宝物被夺走的嫉恨。
即使她抚摸过它许多次,即使她在箱子上面留下了痕迹,但是它从设计之初,便不是为她准备的。
她知道梦里是她的过去,是她孩童时期的记忆,那个疯疯癫癫尖叫的女孩子,其实是她自己。
多么难堪,她的过去从儿时开始就是一团糟糕,她从小就不像其他孩子一样让人怜爱。
在梦里没能流出来的眼泪在此时掉落得轻而易举。
窗边的女人是谁?身上沾满竹片和墨水香气的女人又是谁?
她为什么那么依赖那个女人呢?她现在在哪里?
是因为她的缘故,她们才接连离开吗?
阿瑶轻声擦去流下的眼泪,她哭得很克制,没有发出声音,即使肩膀的抖动幅度也很小。
“为什么在哭?”
屏风的对面,突然响起来男人的声音。
阿瑶的动作一顿,她的嘴巴张了张,卡壳了几息之后恼怒地反驳道:“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