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见前来的唯有苏沫和两个下人,且均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一息之间,那苏家小厮仿佛就要嚷叫起来,他们连忙退后半步,对苏沫一礼,恭敬道:“奉我家姑娘之命,我等在此处候苏姑娘已久了,不承想吓着姑娘,实在失礼。”
“你家姑娘?何人?”苏沫从银环身后走出来,将眼前的几人里里外外扫视一番,实在是认不出。
为首一人抬起头来左右看了看后才上前一小步,低声道:“徐姑娘。”
说完,他立回原处,又道:“苏姑娘来此,许是已得了消息,我等便先回府上复命了,告辞。”
几人又是齐齐一礼,四散开去,片刻就融入来往的行人中寻不着踪迹了。
苏沫回头望着银环和小厮,眨眨眼,一脸诧异,“徐姑娘怎会知道我要来此处?还提前让人在此候着?”
银环挠挠头,提议道:“姑娘不如改日问问徐姑娘去?”
那几个徐家下人已然走远,要想知缘由唯有如此了。
搭凉棚的东西还赶不及运到城西门口,兴悦楼的糕点就先送来了。
糕点只好先放到车厢里,待送走了伙计,几人立在马车前,翘首望着官道又是盼。
半个黄澄澄的日头埋了一半进西山,天光映得官道上的泥沙也是昏黄的。
盯着那天际与官道交接的那一处线久了,眸子酸胀,苏沫垂下头揉揉眼,待再睁开,未等视线恢复,就听见身旁的银环欢呼雀跃。
“姑娘!这次真是老爷回来了!”
前边依旧是几位将士,骑着高大黝黑的马,与方才明显不同的是,站在城门附近也能感觉到踩着的地面在微微颤动。
车轱辘转动的声音传入耳中,眼前逐渐清晰。
马蹄高扬,将士身后是黄沙漫天,风尘中隐约透出马车的影子。
“爹爹!爹爹!”苏沫放声喊起来,不禁往前走了几步,将手高高扬起挥舞。
“老爷!”银环与小厮见状也随着自家姑娘一同放声高呼。
车队的速度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将士策马临近了,眸光撇见几人身后停着的是苏家马车,便笑道:“原是苏姑娘呢!”
苏沫目光犹黏在后边的马车上,对几位将士含糊应付道:“劳烦几位护送我爹爹回京,一路辛苦了。”
站在身后的银环乘着这此时间隙,从腰包里掏出几两碎银,上前递去。
几位将士相视一笑,朝着银环一拱手,策马往城门去了。非但不接那银子,连句话也未曾留下。
“姑娘...”银环掂量着手中的几两碎银,双颊泛起霞红望向苏沫。
怪她,今儿个起早忘记到帐房那领金叶子了,那几位将士,莫不是嫌少吧?
马车陆陆续续停在在苏沫面前,最前头的一辆坐着的是苏老爷,他刚掀开帘子,就看见苏沫迎上车厢前,仰着小脸敛起泪花,笑得甜甜的,小嘴一张,就唤一声:“爹爹!”
方才马车还未停下时,苏老爷便在车上听见女儿的声音了。
这些年来,他为了生意走南闯北,离家少则两三月,多则一年半,这次去豫州一趟不过大半月,原是没有什么好挂念的。
可正因此次是随军赈灾,与先前走生意大不相同,如今又见苏沫这懂事乖巧模样,匆匆一眼望去,瞧见她竟只带了两个下人,马车前连个椅子也没有,怕不是就在外头站了一日,站累了便到马车里头坐坐?
他心觉愧欠,一把年纪也忍不住红了眼,喉间哽得不知说些什么好。
“沫儿莫不是忘了还有我这哥哥了?”后头的马车帘子也被掀起,苏修言在里边探出头来唤道。
苏沫闻声就抛下了苏老爷,直奔后头马车去。
一时间只剩下苏老爷自个儿坐在车厢旁感伤,眼中泛起的泪花也凝在眼眶里,不知如何是好。
银环见状连忙将食盒送上前去,开口安慰道:“姑娘还小,性子变换得快,其实心里头还是念着老爷的,晚些老爷回府上一瞧,便都知晓了。”
她一边说一边打开食盒,小心捧出一碟点心奉到苏老爷面前,“老爷瞧这点心,也是姑娘吩咐兴悦楼的人一趟趟送来的呢,说要老爷和公子回京就能食到口温热的才好。”
那青玉瓷碟上,三颗栗子糕摆放得齐齐整整。
苏老爷失笑,伸手胡乱抹去泪意,可捻起那栗子糕的时候,又忍不住红了眼眶。
一旁的老奴见状,连忙接过银环捧着的瓷碟,将人打发了去。
车帘垂下时,苏老爷眼眶中的泪落下,他轻轻咬下栗子糕一口,与那老奴道:“果真是热的.....果真....”
说着说着,他又大笑起来。
行至苏修言马车前,苏沫已不像方才般感伤,见着苏修言面容未变,只是清瘦了些,也就放心了,她仰起头笑着回道:“沫儿可没忘呢!哥哥离京前允诺送我的画舫,如今回来就要兑现了吧?”
她探头往苏修言车厢里望去,见着里头除了吉祥就再无旁人,免不得唏嘘一声,又问道:“阿音姐姐呢?”
苏修言不答,而是往苏沫身后望去。
前方除了苏家的一辆马车,还有银环与一个驾车的小厮,再无旁人。
“林家一个人也没来?”他剑眉蹙起,连语气中也隐有些不是滋味。
前边苏老爷车厢里恰有笑声传出,不合时宜,却也正好掩盖了苏沫的心虚与不自在。
一提起这事她就头疼,她正要琢磨着要怎么去给林伯伯和林姐姐说呢。
直接说林福安那档子破事吧,也不好亲自叫林伯伯知晓她在林府门前大骂了林福安,要是不说吧,她又该怎样圆了林夫人没有来一事呢?
正好,银环提着糕点来救场了,苏沫顺势含糊敷衍道:“先吃,你先吃。”
苏修言一动不动,回头朝林家马车望了一眼,两辆车上的人均未掀起帘子,也不知车内的人此时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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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落到苏沫身上,他无端有些无奈。
此时的苏沫心里也憋屈啊,这叫什么事嘛,她明明已经告诉林福安了,林福安不当人,非要瞒下不告诉林夫人,也不是她的错吧?
可是眼下的情形好像真变得是她不当人了。阿兄传信回苏家,理应她告知林家,与林家一同到城门来接风。可现下只她苏家来了,到时林伯伯回府一问林夫人,林夫人道未曾收到消息,不就显得是她瞒下了吗?
她一跺脚,急得要哭出来,说话时鼻音都是厚重的,“哥哥你是不知,林福安那厮故意为难我,我是有去林府上传消息的,可....可我见不着林夫人。”
身旁的银环一听,就知道兄妹二人是因林家的事情而苦恼了,连给自家姑娘作证,“是啊公子,这不怪姑娘。”
将手中食盒放下,从最里层拿出那两盒八珍斋桂花糕,银环一手挽着苏沫,轻声哄道:“姑娘莫慌,不是还有这两盒桂花糕吗?”
苏修言识得这不是兴悦楼里的东西,眼中有些疑惑,“这是?”
“这是我在林福安那拿的,等下我送去给林伯伯与林姐姐,就说...就说....”她支支吾吾半响,本来就急得脸蛋通红,心中不停地在痛骂林福安,此时更是一根筋,一时间也分不出别的心思去想借口了。
原先她是与银环说好的,将这桂花糕送去给林伯伯和林姐姐,就说是林家人送来的,可她要怎么说林家人为何不亲自来接风啊?这要怎么圆?
早知道...早知道先前她无趣时就不挥霍时间打叶子牌了,该早与银环想出个万全之策才是。
“无事,你照旧将这糕送去,顺道将他们邀来苏家做客,就说是府上设了宴,届时我再唤人去将林夫人接到苏家,路上安排个妥帖的下人与林夫人串通好说辞就是。”苏修言沉吟片刻,思来想去唯有此计或可一试。
苏沫眼中一亮,面上的焦灼霎时间一扫而空,她笑得讨好,拍马屁的功夫顺手拈来,“哥哥想得实在周全!那便全仰仗你安排妥当了,我这就去传话。”
说完,她撒腿就没了影子。
因今早睡得不够,林晚音在马车上睡了许久,临近京城方才被小桃唤醒。
她迷迷糊糊的,在小桃的摆弄下重新补了脂粉,又任由小桃将她昏睡时散下的碎发梳齐整。
一番折腾下来,掀开帘子隔着漫天的尘沙往外望去,已是能隐约瞧见城门口挂着‘京城’二字的牌匾。
昏昏沉沉睡了一整日,她有些饿,伸手就朝小桃要肉干,想吃些充饥。
“都快到京城了,姑娘还吃那玩意儿作甚,夫人许在府上早就备好接风宴了,就等着姑娘和老爷回去能吃上顿好的呢!”小桃将水囊塞到她手里,又哄道:“姑娘再忍忍,喝些水,瞧外头都能看见牌匾了,说不准不消一刻钟就到京城了。”
林晚音点点头,接过水囊笑了笑,灌下一口凉水,再拿了铜镜细细看自己气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