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鬼宝
    孙文礼有一次来陈府替父亲送口信,正好撞见陈景川打我,便救下了我。后来我回娘家向他道谢,一来二去我俩便有了情谊。

    陈景川本不知道此事,可孙文礼一月前看见我身上的新伤,知陈景川又打了我,怒不可遏。七日前,他未与我商量,便来府中刺杀陈景川。”

    说到这里,钱情柔的身体不禁颤抖起来,似是想起什么可怖的事情,眼中满是恐惧与悲愤:

    “可陈景川也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孙文礼反被陈景川杀害。陈景川杀害孙文礼后,逼我与孙文礼的尸首睡在一处,作为对我的惩罚和羞辱。

    而后又将尸首埋葬在卧房前,说要孙文礼看着我们俩……”

    萧慕棉不忍再听,心中五味杂陈,如今案情明朗,沈世遇也没有什么可审问的,便通知钱府,将钱情柔接回去。

    钱府本是喜事将近,未曾想一夜之间竟爆出了这样大的丑闻,萧慕棉陪着钱情柔回家时,恰逢钱家大夫人怒不可遏地坐在前厅,言辞刻薄地辱骂着钱情柔:

    “贱人生的女儿就是一样下贱,竟然作出这样玷污清白之事,灵灵婚约已定,这可让灵灵在夫家怎么抬得起头。”

    萧慕棉只觉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头晕目眩,巴掌不知怎么的就甩在了钱家大夫人脸上,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前厅中回荡,那钱家大夫人怒目圆瞪,眼中满是惊愕与不甘,却又不敢朝萧慕棉发作。

    待钱老爷匆匆从府衙回来,萧慕棉才离开,临走前还特意告知钱大夫人,自己这几日会常来看望钱情柔。

    因府衙是在深夜逮捕的陈景川,钱家和陈家又有意压下此事,因此此案真相并未在永州城闹得沸沸扬扬,只是有些流言蜚语不胫而走。

    钱情柔和陈景川的亲事已由两家长辈出面和离,萧慕棉再去看望她时,钱情柔已恢复了许多,她拉着萧慕棉的手温柔说道:

    “真是羡慕你,从小便能走南闯北,不似我们深闺的女子,兜兜转转一辈子都被困在高墙之内。

    不过经此一事,父亲已同意让我出去散散心,我娘亲生前曾告诉我,她是从蜀州来的,过几日我便出发去蜀州,我还从未去过娘亲的故里。”

    见钱情柔已渐渐从这段噩梦中走出来,萧慕棉便也放心了。离开钱府时,不料被钱老爷叫住了,钱老爷吞吞吐吐,似是有十分为难的事,又羞于开口。

    萧慕棉眼眉一挑:“钱老爷,你若是再不说,我可就要走了。”

    钱老爷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萧小姐,我与陈氏乃是世家,这陈景川是我看着长大的,却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让柔儿受了许多的苦。

    如今灵灵更是要远嫁荆川,天水宗虽声名在外,可我们毕竟不了解,不知萧小姐对天水宗和赵公子了解多少?可否告知一二?”

    萧慕棉愕然,她虽从小认识赵伯伯和赵景年,也听闻过爹爹讲起一些天水宗的事情,却从未去了解过赵景年的人品。

    当年退婚,也仅是因为她不喜欢赵景年,并非发觉天水宗和赵景年有何不妥之处。

    钱老爷见萧慕棉神色茫然,便知道她对天水宗大抵也不算太了解,便匆匆谢过,就要转身离开。

    “请等一下。”萧慕棉叫住钱老爷,“我虽不太了解天水宗,但我可以寄一封家书去,问问爹爹,爹爹知道的定是比我多。”

    钱老爷终于吐出一口气,连连道谢。

    萧慕棉将信鸽放出去,回头正好撞上秦烬阳那双探寻的眼眸,得知萧慕棉是向萧庄主询问天水宗的情况,秦烬阳犹豫说道:

    “你……还真是喜欢多管闲事。”

    “也不算多管闲事吧。”萧慕棉摇摇头,不敢苟同秦烬阳的说法,“钱灵这般深闺女子,成亲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事,若是所托非人,便是会痛苦一辈子。”

    “那你呢?”

    “什么?”

    “你这样的女子,若是所托非人,会怎样?”

    萧慕棉会心一笑:“我会杀了他。”

    自那日从暗市归来,萧慕棉一直心中不安,暗市中的凄惨场景历历在目,永州乃是江南大城,竟还公然存在着这样阴森恐怖的法外之地。

    沈世遇也颇为无奈:

    “我自来到永州,便将暗市的案卷全部翻阅,七年前南方洪涝,太多流民涌入永州,这暗市本只是流民抱团取暖的地方,前任知州自知无力安置这些流民,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划片地方,让这些流民自生自灭。”

    “可三四年前,暗市中却出现了一些有规模的势力,开始在暗市中开设赌场、倒卖禁物。两年前,前任知州曾下令揪出暗市背后的势力,可派出去的探子不是死了,就是杳无音信失踪了。”

    “倒卖禁物?”萧慕棉秀眉紧蹙,决定晚上再去暗市一探。

    夜幕低垂,萧慕棉同沈世遇一起再次来到暗市,因萧慕棉上次在暗市赌坊打了一架,为谨慎起见,这次两人均戴上了面具。

    所幸暗市中不能露出真容的人太多,他们俩看起来倒也入乡随俗。

    这暗市四周残垣断壁,阴森破败。萧慕棉小心翼翼的穿行在狭窄的街道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污水横流,鼠蚁横行。

    路边小摊昏黄的灯笼在风中摇曳,光影斑驳,映照着一张张或狰狞或狡黠的面孔。

    一阵甜香混在腐臭的空气中,吸引了萧慕棉的注意,她朝甜香味道来处望去,在昏黄的烛光下,缓缓走来一个老婆婆。

    她身形佝偻,脸上的皱纹如同干裂的树皮,稀疏的白发杂乱地披散着。那老婆婆察觉到有人在看着她,抬起头看向萧慕棉,露出一双浑浊不堪的眼睛。

    她走到萧慕棉跟前,干瘪的嘴唇一张一合,发出嘶哑的声音:“姑娘鼻子好灵,这是上等的术玉,要不要来点?”

    一双干枯如柴的手将一个小竹篓伸到萧慕棉眼前,萧慕棉犹豫了一下,拈起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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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青绿色的茶叶在鼻下嗅了嗅,这味道,果真如那日在钱家尝到的术玉一模一样。

    萧慕棉问道:“你这术玉从何而来,怎么卖?”

    那老婆婆咧嘴一笑,脸上的皱纹挤作一团,露出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表情:

    “小姑娘,暗市里的东西,可从不问从何而来,只要是真东西就行。我这术玉比鬼宝阁的都好,二两银子换一两术玉,如何?”

    萧慕棉轻拈着茶叶笑道:“这贡茶可都没这么贵。”

    “这贡茶也不如术玉,喝了让人高兴。”

    萧慕棉拿出两锭银子放在老婆婆干枯的手上:“这术玉,我全要了,多出的银子你收着。若我还想要更多,当去哪儿买?”

    那老婆婆喜出望外,松弛的皮肤本耷拉着,现下随着笑容一上一下的晃动着:“今日鬼宝阁开门迎客,那里的术玉要多少有多少。”

    “鬼宝阁?”萧慕棉疑惑看向沈世遇。

    沈世遇点点头:“我知道在哪儿,跟我来。”

    “这鬼宝阁和赌坊是暗市最大的两股势力,鬼宝阁里出售的全是朝廷明令禁止的东西,和一些来路不明的东西。但进入鬼宝阁是需要通行牌的,这通行牌我还从未弄到过。”路上沈世遇简单说道。

    两人穿越阴森的地下城池,来到两扇青铜门前,门上雕刻着古老而繁复的图案,沈世遇重重扣下青铜门把手,两名头戴獠牙面具的人走了出来。

    “通行牌。”其中一个头戴獠牙面具的人冷冰冰说道。

    萧慕棉将手伸向腰间,沈世遇以为萧慕棉又准备打进去,担忧的看了眼这两名獠牙面具。

    可萧慕棉却是从腰上取下一个荷包交给他们,说道:

    “我是外乡人,确实没有鬼宝阁的通行牌,但金子我是带够了的,听闻今日鬼宝阁有术玉卖,我们只买术玉,不看其他的,还望二位放我们进去。”

    那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退回青铜门去,不一会儿,便回来了,打开青铜门,放二人进去了。

    踏入青铜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宽阔的廊道,地面由晶莹剔透的玉石铺就,温润的光泽在四周夜明珠的映照下,如梦如幻。

    抬头望去,天花板上绘制着精美的壁画,仙女翩翩起舞,神兽奔腾呼啸,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破壁而出。

    “这是前朝的画作。”沈世遇轻轻在萧慕棉耳边说道。

    廊道的尽头,是一间巨大的石室,石室之内矗立着一根根高大的石柱,石柱上雕刻着麒麟、穷奇等神兽,神兽眼上均镶嵌着璀璨的宝石。

    萧慕棉环视四周,将这石室的构造尽入眼底,冷峻道:“这里是墓室,不知是前朝哪位贵人,竟如此奢华。”

    石室中间有一个巨大的石台,萧慕棉推测应是以前放棺椁的地方,如今上面摆着一张金丝楠木的桌子。以石台为中心,横平竖直的布置着铺子,摊位前人头攒动,竟是要与永州集市一般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