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停清在宇文府门前徘徊不前,压了下胸口内的画像,竟犹豫起来,到底找宇文柏帮忙,还是找李珣知解决这件事情。
李珣知从西南回来,对六诏的事情更加熟悉。可宇文柏是为女帝做事情,和寿安公主为一派,对上都城的事情更加熟悉,人脉比李珣知更广。
抬头看向宇文府气派的牌匾,崔停清心血来潮,数大门正上方的屋檐凹凸数量,点到谁的名字,便去找谁。她正数得起劲,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你在这里数一二一二作甚?”
被人打断的崔停清尴尬闭嘴,扭头看过去瞧见赖承均疑惑地盯着自己,崔停清嘿嘿一笑,随即作揖行礼:“赖推官,好巧呀。”
“崔小官,”赖承均说完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不,现在应该叫你崔司直。想不到崔司直年少有为,进入大理寺不过半年时间,便从小官成为司直,真不愧是述怀欣赏之人,让赖某敬佩不已呀!”
“赖推官过奖了。”崔停清可不敢在赖承均面前耀武扬威骄傲自满。
赖承均身后最大的靠山是女帝,全天邺人都知道,女帝成立内推府为己所用,内推府众人皆是女帝的刀,全是女帝的得力助手。崔停清如今能有这等辉煌,全倚靠女帝欣赏她的才能,这才破格让她成为大理寺司直。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她离女帝遥远,如同现在所站立的位置离皇城那般遥远。但女帝的眼睛时时刻刻在盯着她,盯着她是否能成为天邺朝臣,能成为女帝所用之人。
对崔停清而言,谁人当帝王,她不在乎。她与寻常百姓在乎的是一样的,谁给百姓带来安宁,谁便是好君王。至于朝臣储君之争,她丝毫不感兴趣。正如卢苒蔚最初劝告她那般,踏入朝廷为官,踏入大理寺,就不得不小心谨慎,时刻提心吊胆。
崔停清面对赖承均,笑得极为客气,“赖推官是来找宇文太尉还是来寻宇文郎中?”
“不知崔司直是来寻宇文郎中还是宇文太尉?”
“我岂敢叨扰宇文太尉。”此话一出,崔停清相当于告诉赖承均,自己是来找宇文柏的。赖承均倒没把崔停清放在眼里,坦然笑道:“巧了,我也是来寻宇文郎中,不如我们一道进去。”
崔停清内心极为抗拒,但脸上的表情很是自然地笑起来,连连应声“好”,率先上前与守门小厮说话,让守门小厮进去通报一声。
赖承均站在崔停清身后的台阶下,眯着眼打量她与守门小厮说话,心中对崔停清的认知再次刷新。想不到,从小地方来的女娘,初入官场,就会察言观色,矫饰伪行。
倒是和崔尚书有几分相似。赖承均冷哼一声,他最见不惯崔尚书那副虚伪的嘴脸。崔尚书一边高喊支持女帝,一边又暗自撺掇各个皇子争权夺利,唯恐天下不乱。要知道,卢使相可是女帝的亲信,崔尚书这般作死,也不知道女帝能容忍几回。
崔停清感受身后的视线不太友好,侧首看向赖承均,挤出没有三分真心的笑,站在门外等候的时间,都显得万分煎熬。好在宇文府的小厮很有眼见力,曾经见过赖承均和崔停清,请他们进入府内到正厅侧间等待。
不多时,鲍津前来,邀请二人到别处。
见到宇文柏,赖承均毫不避讳崔停清还站在一旁,从怀中掏出一沓密文交给宇文柏。宇文柏狐疑看了眼赖承均,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封信与名单。信是天邺文,正楷字体,而名单则是六诏文,如同小蝌蚪。
悄悄挪了挪身子,崔停清终于看清楚信件上的内容,一目十行,很快将整个来龙去脉了解清楚。
原来近十年,六诏各诏除了小小的战争之外,算得上安定。自从去年舍蒙诏与乌蛮诏争夺厘海城,逐渐壮大的舍蒙诏很快将乌蛮诏打败,将乌蛮人驱离厘海城,占据为王,进而再进攻锡越诏所在的大山群,六诏正式大乱。
如今各部落召擅蛊毒之人回去,意图争个你死我活。女帝想趁此机会将六诏大乱平定,从中找到适合的诏王,立为六诏之王,向天邺臣服,还六诏百姓安宁。那份写满了六诏文的名单,是各个部落要寻回擅蛊人的名单。
拥有这份名单,就能为天邺大军赢得先机。
宇文柏前后看了看名单,两根好看的眉毛越拧越紧,“你让我看这名单,我也不懂六诏文呀。你这次,找错人了。”
赖承均双手环胸,站在博古架边上,回道:“陛下又不是让我来给你弄懂名单的,只是让我来问问你,谁人适合看这份名单。”
“上都城内有好几个来自六诏的大臣,我依稀记得,比部司、祠部司、水部司都有,赖推官可以前去问问他们。”宇文柏回答的语气毫无波澜。赖承均盯着他的脸,瞧不出半分异常,惋惜摇头。
“那什么司什么司的,我又要去找人要来名册,约莫今夜又睡不着咯。”说到这里,赖承均看向崔停清,问道:“崔司直,你因什么事情来找述怀呀?”
崔停清垂眸,晶莹剔透的眼珠子带着些许羞涩,脸上不知不觉扬起两片粉色小云团,“我来找他,还能有什么事情?陛下为我们赐婚,我们相约每隔一段时间见面一回,好促进彼此感情。”
闻言,赖承均一怔,看看崔停清,又看看宇文柏那一张谪仙不食人间烟火般的脸,放声大笑几声,“那我不打扰你们二位。来日成婚,千万别忘了给我送上一份请柬。”
待赖承均离去,崔停清松了一口气。宇文柏悄无声息来到她身后,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不知崔司直前来,如何与我促进感情?”
耳边的风吹得崔停清心底发酥,面红耳赤地跳到一旁,她佯装冷静,“宇文郎中说话便好好说话,别随便靠近别人,这样不好。”
宇文柏轻轻一笑,增添几分耐人寻味的诱惑感,令崔停清一时间看迷了眼。他略显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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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你又不是别人,我从未与旁人这般过,只待你一人这般。”
咳?咳!几日不见宇文柏,他怎么如此会撩拨人的心?好似那动情千年的老狐狸,浑身散发诱人的情愫,使人的心一点点酥软,一点点沦陷。说好的冷面俏郎君呢?说好的万千女娘心目中来自地狱般有折磨人手段的俏郎君呢?
崔停清强迫自己回神,清冷地咳嗽两声,“先说正事。”
宇文柏瞬间落座在椅子上,模样正襟危坐,全然没有方才那股子感觉,冷声问道:“哦?你与我之间,有何正事?我已不是大理寺少卿。”
言外之意,我们都不是一个部门的了,哪儿有业务往来。
“我想拜托宇文郎中帮我寻找一个人。”崔停清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画像。
画像上是两个人,宇文柏看到的第一眼是不悦的,画像上的人长得有几分姿色,却不及他十分之一,若是崔停清看上此人,那他定然让这人消失在崔停清的世界里。
“此人乃同一人,这个模样是他易容之后,此模样,才是他真实的面容。我怀疑,此人就是寅时巷子中花尸的凶手,也怀疑谢共秋等几个官员之死,与他也脱不了干系。”
与案件有关系呐!宇文柏的杀气收敛起来,看向崔停清认真说道:“停清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寻找此人这么简单的事情,交给我便是。”话音一落,他喊来鲍津,将画像交给鲍津。
鲍津接过画像,眼神微变,看向宇文柏,欲言又止。宇文柏自是知道他的意思,不咸不淡地叮嘱:“三日内,将此人找到。”
“是。”鲍津领命离去。
屋内再次只有宇文柏和崔停清,崔停清感觉留在这里不太妥当,开口说:“眼看快要宵禁了,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宇文柏温柔的模样像是换了个人,让崔停清有些无所适从。崔停清拒绝,“崔府的车夫还在外边等我,我自己回去便是。”
“夜深人静,你一个女娘回去,实在不安全。”宇文柏边说边把崔停清放在一旁的斗篷拿起来,细心为崔停清披上斗篷,绑好绳子,又将帽子给她戴上。做好这一切,他目光落在崔停清的面颊上,骨节分明的手就要触碰到崔停清的面颊。
崔停清心口一紧,下意识退了半步,“再不走,就要晚了。”
两人并行在院子里,崔停清纠结许久,开口问道:“方才赖推官前来询问看名单的事情,宇文郎中为何不向他推荐万忠侯李珣知呢?”
“不熟。”宇文柏的语气与外边的天一样寒冷。
崔停清漆黑的眼睛闪烁一下,眼眸里映入月亮冷辉照在宇文柏的脸上,“李珣常年在西南驻守边疆,看得懂六诏文,他……”
“停清和他很熟吗?”宇文柏突然停住脚步,定定地看着崔停清迈向前方的身影,因为崔停清的话,他的心拔凉拔凉,不比这天气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