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二十又二了,还没有门当户对的皇子妃,他才是父皇的亲儿子,这么一想,怎么不让人心里不平衡。
尤其是想到幼时,在华宣还没痴傻之前,每次对方跟着姑姑来皇宫,随便表露点什么,被父皇考较一番,然后就将自己比下去的场景,二皇子就觉得不舒服。
从前被比下去就算了,他认了,就当华宣天赋异禀,是个神童转世。
可怎么对方痴傻了,还在父皇心里压自己一头?
淑妃看了一眼四周,见快到御花园了,压低了声音对儿子道。
“想想你姑姑,不看佛面看僧面。”
见二皇子睁着迷茫的一双眼睛,像个木头疙瘩,淑妃嫌弃的用指甲推了一下他脑门。
“人不聪明,就别话多,省得别人笑话你。不懂的藏在心里,多听多看。”
淑妃的指甲尖利,戳了二皇子一下,后者就轻“嘶”了一声。
“母妃!我都那么大了,毕竟是个皇子,你该给我留点面子!”
他捂着脑袋,人看着也算清俊,但做出表情来时,却颇有些龇牙咧嘴的意思,瞧着就不太聪明。
淑妃轻哼一声:“面子是自己挣出来的。”
这番话说着,人就到了御花园。
二皇子咕哝了一句:“给我找个容貌倾城的皇子妃,不就把面子都挣回来了。”
听说蜜府的大小姐,长得那叫一个天香国色,实乃人间仙子。
光是听人这么说,二皇子心中就挺惦记的了,可惜五品实在是小。他毕竟是皇子,将来的皇子妃当然要更加能上得了台面才行。
但听到蜜家大小姐,被许配给了华宣,二皇子心里就老不自在,立刻觉得蜜家的大小姐是被糟蹋了。
还不如给自己当个侧妃呢。
怎么能便宜华宣这样的傻子。
在这样的咕哝中,二皇子一行人走到了御花园,正是今日皇宫摆放宴席的地方。
几年没看见华宣了,其实二皇子对他依然印象深刻。
实在是少时的华宣,太过于出色了,才三岁的时候,就能张口吟诗做赋,像是生来就有慧根的人。
而且因着年纪比二皇子还小,更加衬托出那时候已经五岁的二皇子愚钝。
许多次,二皇子的记忆里,父皇常常在夸奖完华宣后,叹气地朝着他看来,像是很希望把这两个孩子换一换的样子。
……
今夜月圆,亭子里已经有几个人坐在那儿了。
皇帝在中间,旁边陪坐着其余的后宫嫔妃们。
当今皇帝子嗣并不多,加起来也就只有四个皇子。
此时除了二皇子是跟着淑妃姗姗来迟,其余的三个皇子都各自站在皇帝身旁,众星拱月一般,瞧着长相都还不错。
但无论谁一眼扫去,都会觉得最引人注目的是皇子旁边的人——被长公主一直带在身侧的华宣。
哪怕这个昔日曾经惊艳了众人的南宁世子,如今已经是一个痴傻的人。
这个时节,众人还有许多穿着春装的,偶也有人怕热,穿的是夏装。但一打眼望去,整个皇宫几乎只有华宣一人穿的是冬装。
厚厚的披风裹住了他,只露出来一张极其英俊,但有些苍白的脸——一看就是常年缠绵病榻,且很少见光的模样。
“咳咳…”许是有太多人将目光放到他身上,被人关注的华宣骤然咳嗽起来。
似是小小孩童受到惊吓一般,身体本能的往自己母亲旁边靠去。
但他如今已经是个弱冠之年的成年男子了,换成别人,甚至都已经成亲有了孩子,是以他局促不安的模样,就更加刺痛人,让人知道,这么芝兰玉树的一个男子,竟然智力不足。
二皇子在来的时候,想过很多关于华宣的事情。
许多年不曾见到这个表弟,今日在家宴上见到了,本来存着想要和对方一试高下的攀比心理,骤然变成了另外一种难言的心情。
长公主端坐在那儿,见到二皇子的时候,还招了招手。
“是常羽啊。”
因着先皇,还有当今陛下的重视,自幼被宠大的长公主,每每到了后宫就跟回到了自己家中一般,言行极其放松,甚至带出了些民间的风气。
而明帝似乎恰恰也是喜欢这一点的。
二皇子局促地看了一眼明帝。
他做事总是被嫌不如其他皇子大气,是以在有明帝在的场合,二皇子会像夹起了尾巴的老鼠似的,偷偷观察对方神色。
明帝最是看不得自己儿子露出这样一番模样,见他探头探脑的,登时心情就不佳了。
“见了你姑姑,还不知道过来招呼。”
明帝呵斥着自己的这个二儿子,感觉眉心都跳了起来。
方才他其他几个儿子,表现都没二子这么糟糕,竟然跟个木头似的愣在那里。
二皇子被一训,只能耷拉着脑袋走了过来。
“见过姑姑。”
长公主似乎对二皇子多有青睐,哪怕对方虎虎憨憨的,还是笑了起来。
“和姑姑还客气什么。”
“常羽毕竟是长大了…倒像是个将军一样气宇宣扬。”她似乎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撇向一旁,脸上愁容一闪而逝。
任谁都能看出来,那是因着二皇子幼时曾经和华宣走得近,长公主见着了他,立刻就想到了身旁的儿子——有些伤感了。
二人年纪相近,南宁世子却偏偏永远智力不足…
皇帝又瞪了一眼二皇子:“就你来的最迟。”
二皇子愈发垂着脑袋,只是心中到底有些郁闷。
不管华宣是好好的还是痴傻了,他发觉自己每次见着对方,总没好事。这也不知道是不是命里八字相克。
家宴从头至尾,华宣都呆呆愣愣坐着,像还没开窍的三岁稚子,需要有人把饭送到他碗里,他才专心低头吃饭。
好在他这副皮囊是真的足够出色,以至于哪怕痴傻了,坐在那儿不哭不闹的时候,依然能让人心里生起怜惜之感。
多少妃嫔们悄悄打量着南宁世子的样子,忍不住促狭着想。
南宁王世子虽说没有成年男子的心智,但多少还是养眼的。
不知道被指婚的蜜家大小姐,将来见了这夫君,到底是喜欢呢,还是不喜欢?
家宴快结束时,明帝似是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赐婚圣旨到了,怎不见你们去提亲?”
莫不是对这桩婚事不满意?
帝王的怒气已经隐而未发,整个御花园的气氛一变,多少人都悄悄捏着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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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不敢动了,用余光观察明帝的反应。
南宁王世子作为当事人,因着是痴傻的,依然低着头在吃饭,反应迟钝,没觉出什么不对来。
但比他要小上七八岁的晚莲郡主,却已经是知晓些事儿的,见到皇帝问出此话,年纪小,有些绷不住,生怕被怪罪,已经是憋着嘴快哭出来。
长公主却不慌不忙,迎着明帝略有些打探的目光,抬眸叹气。
“看来是瞒不住皇兄了。”
在场众人听了长公主这话,心里都是齐齐“咯噔”一下,生怕长公主说出什么当众抗旨的话来。
也是,若南宁世子没有痴傻,去娶个从五品小官员的女儿,的确是门不当户不对,没有这个说法的。
但…但这毕竟情况特别啊。
长公主幽幽叹气:“本来家丑不该外扬,但今日能来参加家宴的,都是自家人,本宫也就不再遮掩什么了。”
当年被娇宠着长大,事事顺心的长公主,露出了几丝少女的委屈,对着嫡亲的兄长道。
“王府太穷了,拿不出那么多聘礼。两袖清风的,本宫怎么有脸去提亲?”
说到最后一个字,长公主眼圈已经开始发红。
一旁的晚莲郡主,似乎和她母女连心,一听母亲说这话,顿时也哇的哭了出来。
一边小小抽泣,一边对明帝道。
“皇舅舅,娘说要给兄长提亲,可是开了王府的库房,都找不出能充场面的聘礼。娘说兄长这个样子,已经让京城许多人看低一眼了,咱们若是提亲都没什么财力,恐怕旁人会更加笑话我们王府…”
“我两年没做新衣裳了,娘说不要让皇舅舅操心,来参加家宴特意给我扯了绸缎做新的。”
一边哭,晚莲郡主一边张着嘴嚎啕。
本来还抱着碗慢腾腾吃饭的南宁世子,则像是被哭声惊到,左右环顾,然后猛地扔了碗筷。
“…不、不吃那么多了。”
看着像是被嫌弃过吃饭太多,所以被惊吓到不敢再吃饭的样子。
一时间原本岁月静好的御花园,被痴儿幼女连同长公主的哭诉声充斥。
长公主已经跪坐在地上,鬓发略有些散乱:“皇兄!没钱啊!王府没钱,娶不起媳妇,我哪里敢去提亲。呜呜呜呜皇兄!没钱给宣儿提亲,是我这个当娘的没本事呜呜呜呜…”
她捂着脸,声音开始哽咽,肩膀也一颤一颤,看着情绪绷不住了。
这哪里有长公主平日里的风采,四周众人都看傻了。
明帝措手不及,方才脸上的严肃神情来不及收敛,转而变成一种说错了话的惊慌,隐隐有些懊悔,甚至脱口喊出了长公主的乳名。
“慧慧,你都多大了,这么多小辈看着呢,快起来!”
幼时就是如此,慧慧一旦想要什么,被惹哭了,非得哭到个山崩地裂不可。
这么多年过去,明帝本来以为妹妹长大了,他都已经忘了幼时的事情了。眼见长公主跪坐在地上,俨然一副张嘴跟着外甥女一起嚎啕的趋势,他脸都开始绿了。
“朕既然赐婚,岂会不管你聘礼的事。起来!”
长公主尤有些哽咽:“可是要好多银子呢。”
明帝眉心狂跳,脑子都开始发疼:“朕给!要多少给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