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峋呢,回去了?”看见韩应昌走进来,乌恩其很自然地开口问道。
韩应昌吓得差点没跳出去,后背满是冷汗。一扭头看见周围都是熟面孔:“怎么一回事?”
他们现在身处一家馕店后厨,烟熏火燎的,好在暖和。乌恩其的胳膊简单包扎了一下,被她卸掉手腕手肘和下巴、又后心挨了一膝盖的七王子侧妃占了唯一一处能躺人的地方。
这女孩名叫雀溪,一听就知道不是本名。两人一路专挑着没人的地方走,以免节外生枝,路上她又问了好些关于萧王的问题,乌恩其都对答如流。
“你真不觉得我们长得像吗?”乌恩其问。
雀溪端详她面容许久,从她眉眼间竟然找到了几分萧王的影子。
“不像。”
一到那馕店,她立刻扯过店主耳语了几句什么,不久后,韩应昌便从后面走了进来。
雀溪简单地给他讲了下发生的事,韩应昌眉头深深皱起,对乌恩其道:“哪怕你说的都对,我也无法相信。”
乌恩其看他手指微微一动,便知道他起了杀心。韩应昌观察力极为敏锐,想必身上功夫不差,还有个雀溪,虽说受了点伤,但也不影响行动。
她对上韩应昌的眼睛,微微一笑,猛地掏出两样东西向窗外扔出去,同时吹了一声嘹亮的口哨。
下一秒,她就被韩应昌与雀溪二人围攻,可紧接着窗外便响起一声鹰啸,二人同时停手,扑向窗边。只见一只红嘴钩的铁鹰一爪抓着一件东西。
“别看了,是雀溪的玉坠子和我的荷包。你们可以试试是弄死我的动作快,还是我发个令让它飞出去的速度快?”乌恩其在他们身后道。
“你要做什么?”韩应昌脸色沉到要滴水。
“不是你先想解决我吗?可别说是我冤枉你了。”乌恩其道。
眼下屋内三人呈现了一种诡异的架势,每个人占据了房间的一个角。但韩应昌和雀溪二人把控着靠近门口的位置,防止乌恩其再有机会靠近门窗。
乌恩其手探入衣襟中,从里面抓出一个项链的坠子来。说是项链,其实是绳挂着个戒指,绿松石的嵌面,银质的戒托,正是萧王给她的那一枚。
“有人见过此物吗?”
韩应昌脸色巨变,几息后便缓缓收敛了攻击的架势。雀溪瞄了他一眼,见状精神放松下来,体力不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殿下给我交代过,这儿有人手上拿着他的戒指,走投无路时可以去找那人……”说完他又抬头看了乌恩其一眼,“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的身世,只要有心人一查就能发现吧,只是没人拿我当回事而已,”乌恩其耸肩,“讲一个轻易就会被戳穿的谎言,我认为没有什么必要。”
韩应昌道:“原来如此,那就请您帮我们一把。明日就是唐兀王大寿的日子,我们要趁乱做一件事情。”
“利用艾若的孟和是吗?先说好,只要有机会,人我要带走。”乌恩其毫不意外。
“您这是想……”
“你猜涅古斯派我来是为了什么?不过放心,这是我的个人行为,不会让涅古斯占到这个便宜的。”
韩应昌说:“我们本就有拉您下水的打算,为此让都兰接触了您几次,可惜那个疯女人面对您总不能心平气和地说话。”
“都兰?”乌恩其皱眉,那不是玉芷王后的另一个好友吗?她一掐山根道:“那莫容歌在哪?”
“莫容歌?”韩应昌脸上也满是惊诧。
雀溪开口道:“是察贺尔的第一任妻子,已经死去了。”
*
雀溪好在没什么明显外伤,要不然七王子那边还得想办法遮掩,收拾收拾两人便一起离开了,又去王城里装作一同游览的样子。
乌恩其要求他们瞒着裴峋,韩应昌说:“裴峋不是殿下的人,本就不知道底细。此番找他只为让他想办法带您掺和进来而已。”
回去的路上,乌恩其快速在脑海里梳理了一些情况。韩应昌显然地位比雀溪高,二剑的各种事情是由他主导,雀溪则安插在七王子身边,比起情报,更多的是在为韩应昌争取信任。
因为韩应昌率先投靠的人不是二剑王后所出四王子,而是一位妾妃所出的三王子。
乌恩其被他们复杂的关系搅得眼晕,因着孟和的事是由四王子在负责,只要设的局够巧妙,就可以同时让韩应昌收到三王子四王子两人的信任,打压七王子,再把桑蚕技术从二剑弄走,
韩应昌谋划能力极强,但四王子依旧没有让他参与到孟和长老的事情中来,他便搭上了四王子心腹察贺尔的妻子。
时间不多了,没人去详细解释背里的门道和辛苦,他们能做到只有在极短的时间内尽可能交换情报,完善计划。
“殿下哪儿去了,没遇到什么麻烦吧?”见乌恩其回来,早已回到王宫的裴峋问道。
乌恩其搓了两把脸颊道:“早上在正厅遇上了七王子的一个什么侧妃,拉着我聊天说地的,又去外头转了一圈,结果闹了半天,原来是莫容歌请来的说客。”
裴峋道:“那位夫人脾气真是奇怪,一见您先是那样的举动,后面又道歉,可一下又翻脸。真是阴晴不定的。”
“说是年轻的时候吃药伤了头,这才控制不住自己。无所谓了,她毕竟是王后的朋友,我受人之托,还是面子上不要太难看了。”乌恩其漫不经心道。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裴峋仍然在那种拧巴的状况里,乌恩其主动道:“关于孟和长老,你有什么新的线索?”
裴峋抿了抿嘴,郑重道:“殿下,要是为了这个事让您身陷险境,划得来吗?”
“你先说说看。”乌恩其没想到裴峋不愿意让她搅入韩应昌的计划来,一瞬间脑海里又想法纷纭,从裴峋的效忠对象和萧王不对付,到二剑还有另一批卧底,面上却依旧很随意的样子。
“都说孟和长老的事情,现在是四王子在管,据说是藏在了地牢里,有重兵把守。咱们过完寿就要返回,涅古斯的人马又不在您手里……”一番话有点颠三倒四。
乌恩其笑笑道:“怎么叫你说的像龙潭虎穴似的。”
她心里却想到的是韩应昌给她说的话。
“……裴峋,我不知道是谁把他选到这边来的。他这种人来这边,什么事都成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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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太软了!说话虽然也称得上谋无遗谞,但就让他把您利用掉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一直在犹豫。”
裴峋道:“而且想分一杯羹的人太多,大亲王妃殿下不是因计划着送您去江南吗,桑蚕会有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有时候事不由人呀,”乌恩其笑笑,“那咱们看情况不对就跑,总行了吧。”
裴峋这才笑了笑,应道:“嗯。”
唐兀王如今年事已高,在草原算得上是个十足的老人了。几个儿子们也正是身强力壮的年龄,已然开始露出獠牙互相撕咬。
涅古斯先前也是如此,乌恩其的兄弟们斗做一团,最后是喀鲁王踩着兄弟的尸骨登上宝座。可先王死的蹊跷,又没人见过尸首,于是乎喀鲁王“弑父”的传言遍晃晃悠悠传遍了草原。
虽然说草原人没南边那么讲究各种规矩,可弑父这名头传出去是真的不好听。也没人敢当着喀鲁王的面说,都是心里嘀嘀咕咕的。
先王究竟怎么死的,乌恩其不清楚,也不关心。和母亲比起来,这位父王在她的人生里完全就是个陌生人。只有那么多同父的兄弟争斗起来时,她才意识到她身上这一半的血究竟意味着什么。
眼下唐兀王的几个儿子也到了这个阶段,韩应昌一个南边人,卧底到了草原,当了三王子的人,随后又卧底去了四王子身边。
如果说雀溪让乌恩其很不放心,韩应昌就是那个给她吃了定心丸的人——表姐的手下果然不会有吃干饭的。
雀溪就算是冲动了一点,可胜在容貌极美,能言会道,又有一身好武功,蛊惑大部分男人足够了。
只可惜碰上了乌恩其,因为矮了一截,又要保持纤细的身材轻了好些,只剩下被按着打的份儿了。
晚一些时候,乌恩其的各项准备都做妥当了,心神却越发紧绷,罕见地有些焦躁。
若这事只干系她自己,她是无所谓的,可把萧王牵扯进来,就由不得她放松了。韩应昌这等才干出众的都被派来了草原,一待就是数年,可见萧王对草原看得极重,容不得有什么闪失。
晚上的正厅里,雀溪找了个透风理由,挽着乌恩其出去了。下一秒韩应昌便找上了裴峋,不过此时和早上的情况完全对调了,早上被拖住的目标是乌恩其,防止她找出去坏事。晚上就变成了裴峋,原因还是防止他跟出去坏事。
“对了,”乌恩其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问雀溪,“‘人道扇端语文不管’是个什么意思?”
她想起来那日在涅古斯王宫里,听到喀鲁王收的那名江南美人说的南边话,索性直接问雀溪。
雀溪从她摸出来玉坠子上的字时就知道乌恩其会南边话,但听见她口齿清晰地说出来,还是感觉背后一阵发毛。
虽然有字对不上,但雀溪还是一下就分辨了出来:“你从哪里听来的?‘人道山长山又断,萧萧微雨闻孤馆’,和我的坠子上是同一句。”#
乌恩其如实告知了,连带着那美人的身法一起。
“怪不得你早上会用出来……”雀溪表情复杂。“还以为怎么回事呢……这是萧王殿下专门请武林高人教的步法,名叫‘千山人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