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父兄之爱(7)
    “这种变态程度,克里斯·诺顿这样的,怕是打着灯笼找遍全世界都找不到另一个吧!”系统“嗷”地一下窜走,“麦爱斯!麦爱斯!!”

    公羊昭撩撩头发,挑挑拣拣出十余根完整的蜡烛,就向金发男人和那呈十字交叉的铁桩处走去。

    她到了地方,便将手中的东西一股脑丢在脚边。

    黑发少女在寒冷的冬季依旧穿得较薄,丝毫不畏冷一样。她短而密的睫毛上,有两弯浓密的眉毛。

    它们平白无故地,为她仿佛断情绝欲一般的冷淡白面增了野性。

    公羊昭认真地将缠在铁桩上的细链解下。克里斯·诺顿似乎很经常使用它,铁链触手冰凉,隐有暗红血色,似乎清洗得并不十分干净。

    但左右不是用在她身上,而是用在公爵之子的身上,也无所谓了。

    黑发少女将它挂在自己双手的虎口处,拍掌道,“来吧,让我来进行价值三千枚金币的服务吧。”

    她催促道:“快点,站上去,站好。”

    克里斯·诺顿在这方便有着惊人的配合度。公羊昭让他抬手,他便抬手,让他张嘴,他便主动咬过链子,是半点不让公羊昭费心。

    这个工作,比起她昨日接的两个委托来说,简单还来钱快,不用到处跑,是一个美差。

    要是金发男人能长得再好一点,比艾特再得她心意一点......没那么廉价、唾手可得,她就算是为了能躺在金币里睡觉,也会捏着鼻子当他的工具的......吧?

    “......”

    细链每一个绕过、拉直的手法,她都早已铭记于心。

    于是公羊昭得以一心二用,考虑起“为了三斗米折腰”值不值得。

    要说值得吧,她确实不愿意,可是不值得呢,又对不起那些黄金铸就的一枚枚金币。

    金发的公爵之子,从头到尾就没有做出过令他满意的表现。

    哪怕是最开始,她误认为克里斯·诺顿是因为疼痛与害怕而反应诡异也好,后面发现了真相也罢,一切的一切,除去她察觉不妥的那一刻以外,都让她意兴阑珊。

    “所以说,找一个合心意的家伙,是很难的啊。”她得出结论。

    “啥?”系统面壁面着,听到她说了这么一句话,“宿主,你在和我说话吗?你说了啥?”

    “没什么。”公羊昭道。

    “我听到了噢?”系统自得道,“我真的听到了噢!宿主,你发觉出了艾特作为男友的不可替代性,对不对!”

    它嘿嘿直笑,“别的不说,这方面我可是设置了关键词捕捉的!嘿嘿嘿——宿主,离我们成功拯救世界又进了一大步!耶!”

    ”......”公羊昭说,“你开心就好。”

    她的动作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金发男人被她缚住,双臂大张,全身上下只有脚尖有所凭依,半落不落地踮在地上。

    公羊昭吹去手心的铁锈味,打量着自己的作品。

    克里斯·诺顿同他妹妹一样,都很薄。爱丽丝在冬天尚且敢穿裙子,公羊昭见的她哥的两套穿搭,却都是捂得很严实的。

    公爵之子在狂欢节下黑手那天,外套一件绿色斗篷,里面又层层叠叠包了数件。今天也不例外,厚实的黑色外套和黑裤,很合他驱使的乌鸦。

    乌鸦......

    公羊昭定睛在他领口,没见到那只有特殊功能,能够驱使飞禽的哨子。

    “......你的哨子呢?”她问。

    本来,她在斗兽场更倾向于取走的,本不是那只已经被送给艾特的戒指,而是哨子,这个克里斯·诺顿从远古遗迹里取得的宝物。

    系统制止了她。

    当时,深海珍珠样的系统道:“宿主,你有没有想过,他哪来的那么多乌鸦?”

    “这哥铁定有一个乌鸦培训基地没跑啊!宿主,养那么多乌鸦要花好多好多钱!我们——”

    “养不起啊!”

    公羊昭沉默,她手一抖,就把哨子丢还给了金发男人。然后选择性地在他的手上撸下一枚自带空间,能装东西的银戒。

    “......”

    克里斯·诺顿全靠着身上捆得死紧的铁链,才能勉强站稳。

    链子的缠绕杂乱但讲究,尽管有衣物保护,他仍不能放松足尖抵地的力量,否则,其勒肉的细密痛楚,会让他丢盔弃甲、丧失神智。

    以往被缚的人,无不哀嚎悲泣,苦苦讨好他,求他下手轻点。

    他倒是......铁链绑过过客们中,最特别的一位了。

    金发男人此刻就像河岸边摇摆的芦苇,一直保持紧张状态的腿部肌肉已经泛酸,筋欲抽不抽。

    他道:“冤家,债主......我怕你趁我不备,拿走它抵债啊。”

    公羊昭捡起一根蜡烛,问系统,“他怎么能这样想我,我是这种人吗?”

    系统诧异地看她,“不是吗?原来不是吗!”

    黑发少女默默然,她折腾了一会烛芯,叫克里斯点火,“施一个火球术就行。”她诚恳地说,“我没考过级,没有魔法杖。”

    金属铛铛声。

    克里斯向她展示她亲手为他绑上的束缚。

    下一任的诺顿公爵喘息道:“我的法杖,也不在身边啊。”

    公羊昭说:“你都能无吟诵施法了,为什么不试试无法杖施法呢?”

    “......”

    两个没有施法媒介的魔法师对视。

    “你是伊斯顿的二年级生没错吧?”克里斯·诺顿情迷意乱的脸上闪过迷惑,“你不知道吗?无法杖施法,是只有传说中的八级法师,才能做到的事情啊。”

    “你真的有好好上课吗?”

    公羊昭:“。”

    这种该死的被老师兴师问罪的感觉。

    系统幽幽地说:“被抽查课业了呢,宿主。”

    这种该死的隔岸观火的看热闹的同学。

    黑发少女比了个“停”的手势,她唇角下撇,道,“打住,再说下去,就不是三千金币能解决的事情了。”

    她脑内的系统吃吃笑后,提醒她,克里斯的刑讯室排列蜡烛的地方,摆着一盒火柴。

    公羊昭方才能拥有火种。紫色蜡烛上的烛火也是明黄色的,围绕着火焰,首先陷下的是蜡烛的中心,最外层的雕花微熔后又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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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仅有些许变形。

    她将这只东西平举,烛油缓慢下落。

    “哒......哒......”

    缓慢下落。

    在公爵之子的金发上凝固。

    因克里斯是短发,他的头皮不免会被低落烛油的余温灼到。

    公羊昭垂眸瞧他无缝转为迷恋的神色。

    “丹尼尔·史密斯,说了什么?”她道。

    “呵呵......”金发男人迟迟不语。

    “说了什么?”黑发少女逐渐不耐烦。

    下一任的诺顿公爵,痴痴地抬头,“这才对啊——”他说,“要这种语气......”

    “这种语气......”

    公羊昭用空出的手捏了捏眉心,“行。”

    她的话没有了周旋余地,尽是些祈使语句。克里斯·诺顿偏偏很吃这套,事无巨细地向她交代——有点过于详细了。

    他道:“丹尼尔·史密斯,他来求娶我的胞妹,爱丽丝·诺顿。”

    “这个人说,我的妹妹与他两厢情悦,他们二人已经有了自己的爱巢,过着同居生活。”

    克里斯·诺顿眼球转动,回想着什么。

    “这个人说,我的妹妹痛恨我和父亲,痛恨自己的出身,无比希望早日洗去自己诺顿的身份。爱丽丝想将她的姓氏,换作“史密斯”......”

    系统听得认真,“这不信口雌黄吗?无成本造谣,我上我也行。原来丹尼尔那家伙盗走洋娃娃小姐,是为了营造他们已经同居的假象?太假了吧!谁信啊!”

    “我相信了他。”金发男人道。

    系统呆滞住了。

    一根蜡烛即将熄灭,公羊昭续上第二根。

    克里斯讲道:“我们一家,在外人看来,很和睦。”

    “作为皇帝最宠爱臣下、世界上唯一的七级魔法师,诺顿公爵有着极其罕见的清名,名声极好。身上唯一的污点是投河而死的,我的母亲......”

    “其实还有我。”金发男人笑了笑,“但我的事情,从头到尾地被压了下去。可能这就是成为他继承人的好处之一吧。”

    “而母亲的死,后来变成了失足落水,再后来,变成了抛夫弃子。”

    克里斯·诺顿一五一十地道:“我知道爱丽丝自小就讨厌我和父亲,但我从不知道她厌恶我们已经到了这种境地。”

    “她是个率直的孩子,是父亲最宠爱的孩子。她不知道父亲有过许多私生子,因为那个男人爱她。那个男人——哦,我的父亲,他因为我母亲的死爱爱丽丝。”

    “我的母亲就静静躺在棺椁里,穿着她生前最喜欢的一条裙子,美,真美,要是她还活着,肯定会更美。”

    “我的母亲在生下爱丽丝之后,就死掉了。那个男人也爱我,但他的爱,是鞭挞,是对我整个人生在这个世界上意义的全部否定。”

    “不......说远了......”克里斯·诺顿被累计的痛拽向深渊,大脑混沌地摸到神所在云端的一阶。

    “哈啊......我是她的哥哥,她是自由的......我要尊重她,我无权干涉她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