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你快回去吧，今晚中秋，和家人朋友打打电话，我睡一觉就好了。”沈新言下了逐客令。
姜浅说：“行吧，那你自己注意身体，多喝热水，早点睡觉。”
沈新言：“知道了知道了。”
姜浅没再逗留，直接走了。
沈新言靠在沙发上，静坐了一会，打开手机，看着那些未读的红点消息，感到一阵头大。
她窝在沙发里，找了个经典的情景喜剧，享受那种不用动脑观剧的感觉，门被敲响时，沈新言已经昏昏欲睡，她踩着拖鞋打开门，问：“怎么是你？”
姜浅换了身衣服，短裤和背心，脚上踩着双拖鞋，头发发尾氤氲着水汽，显然刚洗完澡没多久，只是吹干发根就过来了。
姜浅自来熟地进门：“不然你以为谁大晚上来敲你门，你吃饭没……啧，你这怎么这么冷？”
沈新言没说话，她也觉得冷，立刻回到沙发上，披上毯子。
姜浅看了一眼空调，说：“外面31度呢，你屋里开16度，你不感冒谁感冒。”
沈新言：“我喜欢冬天裹着被子睡觉的温暖感觉，习惯性把温度降低，然后盖被子睡觉。”
“人为制造冬天？”姜浅吐槽了一句真奢侈，把温度调到24度，笑眯眯道：“我都是直接裸睡。”
沈新言一点都不意外。
姜浅打开袋子，依次拿出许多吃的，什么都有，便当零食泡面饭团面包甜品，说：“我猜你应该没吃饭，在便利店买了些吃的，加热一下就能吃了。”
沈新言恹恹道：“没胃口。”
姜浅没管她，把吃的都拿出来，拆开包装，问：“你吃芝士吗？”
“不吃？好吧那我就不放了。”姜浅说着把芝士条放一边，其他的却打算一口气全塞里面。
见她祸害食物，全放一起也不知道能做出什么黑暗料理，沈新言制止道：“吃芝士，不吃蟹棒，不吃溏心蛋，年糕也不吃。”
“OK。”姜浅弄了满满一碗，加热后，芝士的浓香溢满整个房间，让人食指大动，她把茶几推过去，让沈新言更方便用餐。
“你不吃？”沈新言本来没什么胃口的，眼见姜浅这么一操作，倒是勾起了她的食欲。
她见姜浅买的两人份，以为是过来一起吃的，结果就弄一份。
姜浅双手展开，放在胸前，问：“睁大你的眼睛看看我这是啥？”
沈新言：“……胸？”
姜浅典型的胸大腰细腿长身材，白色背心和短裤虽然简单，却能够把她的身材勾勒到极致，而且一看就经常运动，很紧实。
“这是我的好身材。”姜浅双手从上往下，“为了保持我的好身材，我刚刚跑了八公里回来。”
沈新言起了坏心思，说：“你都跑过步了，吃一点没事的。”
姜浅：“你这是在诱导我犯罪。”
沈新言心情莫名很好，她当然知道，姜浅饮食上很注意，根本不会吃这些热量爆炸的东西。
沈新言看着面前那一碗不知道该叫什么的食物，亲眼看着姜浅什么都往里面放，她很少吃便利店，主要是剧组有盒饭，很久没吃这种全是碳水的组合。
味道意外的挺好。
沈新言吃得很慢。
姜浅感觉自己是在近距离看吃播，沈新言生得好看，吃东西时慢条斯理，加上她头发只是松松地挽在脑后，吃饭时，左手会时不时抬起勾勾发丝。
整个画面很生动。
沈新言鼻尖上沁出细密汗珠，抽纸巾时，发现姜浅在看她，眼神直勾勾的，沈新言敛眉，低头看了一下领口，领口不大，应该看不到什么东西。
她问：“明天的戏份有着落了？”
姜浅把头一偏，整个倒在沙发上，说：“你好烦呀，中秋佳节，居然提这个，简直是煞风景。”
沈新言：“坏学生才会怕这个。”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学生。”姜浅起来，“借你洗手间用用。”
沈新言：“嗯。”
姜浅进了洗手间，沈新言准备换个坐姿，门又被敲响了。
叶双手里拿着两盒药，说：“忘改地址，外卖送错位置了。”
沈新言：“谢谢。”
姜浅带来的也有药。
叶双挥挥手，让她别客气，又说：“好香，你专门去便利店弄的？让酒店送一份晚餐不就得了。”
沈新言正要说话，洗手间传来哗哗水声，叶双一愣，这才意识到还有人，她立刻看向沈新言，压低声音：“金屋藏娇？”
沈新言：“……”
姜浅大大方方地走出来，无视了沈新言快裂开的表情，和叶双打招呼：“叶老师，晚上好。”
“晚上好。”叶双有些意外是她。
姜浅：“导演，那我先回去了？”
这话说得好像叶双打扰了她俩好事似的，叶双挑眉看向沈新言，沈新言给她一个别惹事的眼神，说：“嗯，早点休息。”
姜浅：“好。”
姜浅离开后，叶双八卦道：“怎么回事？姜浅一直在你这里？”
沈新言胡诌：“来请教问题。”
叶双：“你们走得有点近啊。”
沈新言：“还好吧。”
都是正常的相处。
她突然脸色微变。
叶双奇怪道：“怎么了？”
“没什么。”沈新言主要是想到她让姜浅给家人朋友打打电话，然而姜浅母亲去世的早，和父亲的关系也不知道好不好，她好像不该在中秋佳节提这事的。
*
第二天拍戏时，沈新言戴着口罩在旁边指导，几乎不说话，现场有执行导演，副导演，沈新言起一个总领作用，基本不会影响拍摄，而拍出来的东西能否达到沈新言要求就难说了。
多次NG之后，沈新言肉眼可见的生气，姜浅在幸灾乐祸，因为NG的不是她，而是一个新人演员，对方好几次没做对动作。
果然幸福都是对比出来的。
现场听不到沈新言的声音，却弥漫着低气压，拍戏就是这样，顺利的时候大家都很放松，NG次数多了，就集体噤若寒蝉。
NG次数多了，会影响大家的下班时间，因为每天的拍摄量都是有规划的，除特殊原因外，不拍完不下班，而打工人的怨气很重的，那个新人演员肉眼可见的局促，不停地说对不起。
姜浅下午没戏，搬了个小马扎，坐在旁边看戏，直到沈新言走过来，说：“你来演这场戏。”
“我？”姜浅指着自己。
她这才发现沈新言嗓子完全废了，声音大变样，平时声音是清亮的，此刻却低哑得不像话。
沈新言说：“嗯，她那边一直卡，你看看能不能你上，这个景只搭一次，没时间继续耗了。”
这场戏的高光是在邱琳身上，和她搭档的成雨是投资方那边塞进来的，演的是个小角色。
姜浅是没想到自己只是吃瓜都能引火烧身，她看着那个颤颤巍巍的横条木板，有些发怵。
按照剧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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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个横条木板上通过，上演十分惊险的一幕。
姜浅商量道：“能上替身吗？”
沈新言皱眉：“能上替身我找你干嘛？如果连这个都上替身，你这段时间就白拍了。”
到时候只需要曝出一条用替身的黑料，她为这部电影的付出直接为0，观众们思维都很简单。
特别是姜浅这种风评本来就不好的演员，容错率几乎为0，必须全程亲力亲为，不然到时候其他自己拍的戏份也会被认为是靠替身完成的。
姜浅显然也想到这茬，她说：“那就不用，我是没问题，但我恐高，就算吊威亚，我也恐高。”
沈新言有些意外：“你恐高？”
她还真不知道姜浅恐高，因为之前有场在天台对峙的戏，姜浅全程都很淡定从容，不过那场戏只是单纯的对话。
“嗯，要不你改改剧本？我觉得有点小毛病的盛林非更接地气。”姜浅分析道，“不然我站在高空，我也演不出不害怕。”
她对自己的演技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那后续都要改。”沈新言头疼，本来只是问姜浅能不能替成雨演这场戏，结果现在事更多了。
沈新言去和导演组讨论这件事的可行性，这是常有的事，拍着拍着发现之前的角色太过完美，有些失真，就要做出取舍。
有的时候人们吃完美人设，沈新言一开始就是把盛林非朝着完美人设打造的，没有软肋，好赌是她唯一的缺点，她也会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有的时候人们又觉得完美人设太过悬浮，像是幻想出来的，不够贴近现实，人设不够丰满。
最终一致决定加个恐高设定，但是不会花费太多戏份去强调盛林非恐高，因为只是丰富人设，不会影响整体剧情走向。
剧情几乎没改，只是姜浅的反应需要做出适当的调整，反正姜浅本身恐高，没有多大问题。
一场戏拍完，姜浅面上看着没问题，其实腿都是软的。
怪不得成雨一次次NG。
拍完戏份，成雨居然来找姜浅道谢，姜浅有些茫然，按理说，她这算是抢了成雨的戏份。
成雨小声说：“导演太凶了，谢谢你，不然我一直在那边NG。”
姜浅：“还好吧。”
沈新言还没有正式凶过她。
成雨没什么心机，说：“你和网传的一点都不一样诶。”
“网传我什么样？”姜浅和成雨插科打诨地聊了起来，完全没注意周围的情况，直到助理小温提醒她：“姜姜，导演叫你。”
姜浅属实没听见，因为今天沈新言嗓子大变样，声音和脸对不上号，不对着她的脸，根本听不出那是她发出的声音。
姜浅上前问：“导演，你找我。”
沈新言睨着她，语气没了平时的轻松，隔着口罩都能感觉到她黑了脸，问：“怎么？觉得自己表现得很好？才一喊过，你人就溜没影了。”
姜浅莫名有种被老师训的感觉，她说：“还行吧，我尽力了。”
沈新言无语，她也没要骂人的意思，她嗓子疼，就是单纯的叫了几次姜浅，姜浅都没听见，还和别人聊天，让她有些生气。
“这个机位需要补拍一下镜头。”沈新言想到她恐高，又补充道：“给你五分钟调整一下状态。”
姜浅应道：“好。”
晚上收工后，沈新言收到了姜浅送来的金嗓子，还没等她问出来，姜浅自己说：“你先把嗓子养好，下次骂我时方便点。”
沈新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