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之前叫我，我没听到，是因为你声音变了，我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姜浅解释道，她可没想过在沈新言面前耍大牌。
“嗯。”沈新言突然咳嗽起来，她背过身去，手背遮住嘴，咳嗽声不断响起，脸也微微发红。
姜浅皱眉，倒了杯温水给她，沈新言喝了水。姜浅拆开药，递给她，沈新言含着药片，清新的感觉遍布口腔，刚刚还紧塞的喉咙一下子舒适许多。
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过来，问沈新言要不要紧，沈新言清了清嗓子，刚刚的堵塞感已经消失：“没事，大家回去休息吧。”
姜浅没离开：“去医院看看吧。”
沈新言也没有犟，她对自己的身体很清楚，今天确实如姜浅之前所说的，不能再嘴硬了。
见姜浅似乎要和她一起去，沈新言说：“我自己去就行。”
“那肯定，我又没说我要陪你。”姜浅收回手，沈新言又不是小孩子，也有自己的团队，而她又不是医生，跟着去没什么用，姜浅才不给自己没事找事做。
沈新言去了附近的医院，回来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十点，姜浅正好闲着，问：“情况怎么样？”
“急性支气管炎，挂了水。”沈新言说得习以为常的样子。
姜浅见沈新言把药一一放进药箱里，问：“你经常生病？”
沈新言：“嗯，比以前好多了。”
“你居然这么虚？”姜浅说着上上下下又打量了一下沈新言，总感觉她比以前瘦了些，特别是手背上的青筋都明显了许多。
沈新言没搭理姜浅，脱下外套，里面是背心，见姜浅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她问：“看什么？”
姜浅笑盈盈道：“你这种身材就是我追求的骨感美，可惜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拥有这种线条。”
沈新言：“……”
生怕沈新言不懂，姜浅解释道：“就是瘦，胸小，模特身材。”
沈新言：“……我知道。”
同样是背心，她穿起来和姜浅穿起来效果完全不一样。
“以后和我一起运动吧，你这么虚怎么当导演？”姜浅一本正经地胡诌道，“导演都是铁打的。”
沈新言拒绝：“我平时有锻炼，而且也没有你想象得那么虚。”
姜浅一脸不信，其实和娱乐圈很多人比起来，沈新言是很健康的身材，至少不是病态的瘦，她很喜欢这种清爽利落的身材，可以走飒爽中性风。
“如果你生活习惯不改，你还得感冒。”姜浅例举道，“容易感冒还喜欢低温，你还喜欢熬夜。”
沈新言想说她不是喜欢低温，而是喜欢低温环境下的温暖感觉，至于熬夜，那是工作性质使然，但最终她都没有说。
她问：“你很闲？”
姜浅：“没有啊。”
沈新言：“我要洗澡了。”
“你洗呗，我又不看你。”姜浅嘴上这样说，却还是起身，准备撤了，沈新言等她走，姜浅又停下走的脚步：“其实我真有事找你，但你先养好身体吧。”
姜浅说完一溜烟走了。
沈新言无语，先去洗了澡。她惦记着姜浅找她的事，但是姜浅一直没说，她也就一直没问。
感冒差不多一个星期才彻底好，天气也正式转凉，沈新言喜欢秋冬讨厌夏天，但不代表她不怕冷，所以她早早穿上了外套。
这段时间陆陆续续有人杀青，就姜浅一直在剧组呆着，一开始她还和成雨聊，后来成雨也杀青了，姜浅有时也会和邱琳请教问题，但是她们显然不是一类人，能聊的话题很少。
姜浅肉眼可见地无聊起来。
沈新言早就发现了，但是最近拍戏安排得紧锣密鼓，也没时间去关注这些，她需要统筹的事情太多，终于抽空找到姜浅：“你之前说要找我的是什么事？”
“什么事？哦，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居然还惦记着。”姜浅笑道。
沈新言：“现在可以说了。”
“是这样，我有个朋友，她……”姜浅斟酌道，“她之前为了钱，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现在想抽身去搞自己的事业，你见多识广，有没有什么指教的？”
“你这个朋友不会就是你自己吧？”沈新言眉峰一动，“你又为了钱干什么坏事了？”
姜浅：“……”
她无语道：“都说是我朋友，我骗你干嘛？我没必要骗你。”
沈新言：“你朋友干了什么事？”
姜浅：“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她之前嫁了个老男人，现在想抽身离开，但又怕由奢入俭难，未来没着落，正纠结呢。”
主要是白绒这些天给姜浅发的计划全都是空想，连白绒自己都觉得自己折腾不出什么来，想打退堂鼓，和虚无飘渺的未来比起来，她觉得自己现在挺好的，有零花钱，不想折腾。
而姜浅以一个局外人的角度和朋友的立场，觉得不能这样。
“你这个朋友……”沈新言本来不该干涉姜浅的交友，但既然姜浅都来问她了，她也就直说，“确定和你是一类人吗？”
“和陆停舟结婚后，在富婆圈里认识的，当然是同类。”姜浅笑道，“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嘛。”
其实她明白沈新言是想问，她和白绒真的是一路人吗？
沈新言没再多问：“你朋友打算离婚的话，应该是净身出户。”
姜浅说：“你真了解行情。”
沈新言自己家就有这些破事，她说：“我认识一个律师，专门接这方面的案子，可以给她推荐，至于离婚后的事，得看你朋友自己的想法。”
姜浅：“她想开店。”
沈新言：“现在生意不好做，赔钱的多，其实我对这些不太懂，陆知扬应该比我更懂这些。”
姜浅：“我不想欠她人情。”
沈新言挑眉：“不怕欠我人情？”
“君子之交淡如水嘛，我们之间，讲什么欠不欠的。”姜浅认真道，“欠她人情，我怕她让我以身相许，欠你人情的话，你又不会让我以身相许，是吧？”
沈新言：“……”
“我也认识一些其他行业的人，如果你朋友真的想好好发展的话，可以约个时间见面聊聊。”
“好的。”姜浅和白绒说了这事，白绒说：“我就知道你靠谱，我现在的生活我再也不想过了。”
姜浅：“……夸张了。”
白绒：“真的，简直血脉压制。”
姜浅：“？？？”
“这段时间，胡旻居然一直在家，我和她抬头不见低头见，她每次看我，我都觉得她在嘲笑我，我快呆不下去了，离婚离婚必须离婚！”白绒感到无地自容。
明明都是同龄人，结果她是小妈，人家是女儿，她很难心理平衡，她也没法心理强大到可以在胡旻面前拿出所谓小妈的气势来，毕竟她比胡旻还小呢。
姜浅就没有这种困扰，虽然她和陆停舟结婚是陆知扬的主意，但是她就会觉得既然你们都觉得我是为了钱，那我就为了钱。本来也是为了钱，不然她干嘛掺和这破事，她非常理直气壮。
姜浅：“你这样子不行啊，怪不得一起玩的都是同类，一群人待在一起，整天吐槽老公这吐槽老公那，讨论的都是这些事，讨论多了你们不无聊吗？”
白绒：“无聊，可大家都是一样的，就不会背后嘲笑我嘛。”
姜浅：“难说。”
白绒：“人家玻璃心嘛。”
姜浅：“好了好了，所以说你需要工作，不然二十多岁的现代青年，搞得跟封建社会被迫足不出户的女人似的，你嫁给他的目的是什么？是钱，既然都是钱，自己挣的不是更香吗？”
白绒：“呜呜呜。”
姜浅：“别呜呜呜了，都要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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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从他身上狠狠扒一层皮？不得拿出你小妈的架势来？反正都要跑路了，姐不伺候了。”
白绒：“……”
白绒觉得姜浅说的有道理，针对怎么扒一层皮，需要和姜浅好好商量商量，反正她闲，隔天就来到剧组，来时姜浅正在拍戏呢，最近天冷了，而姜浅正在拍水里的打戏，白绒光是看着都替她感到冷。
喊了卡之后，姜浅从水里出来，助理连忙给她披上毯子。
沈新言上前道：“先去换衣服，免得感冒了。”
姜浅点点头，这场戏拍完，今天就可以收工了，她换了衣服出来，白绒上前一顿夸：“我有你这毅力，早就经济独立了。”
姜浅：“现在也为时不晚。”
天气预报说有极端天气，恰好这几天又都是室外戏，所以只拍今天，后面几天休息，姜浅才约了白绒这两天来剧组。
正式收工后，姜浅回去冲了个热水澡，约了沈新言去吃火锅，沈新言知道她的打算，欣然同意了，见到姜浅和白绒，沈新言蹙眉问：“你身体不舒服？”
姜浅没化妆，纯素颜状态，她脸色有些白，气色不太好。
姜浅不在意道：“经期到了。”
“拍戏前你怎么不说？”沈新言自觉她虽然严格，但又不是不近人情的，今天天气本身就冷，姜浅还下水，因为不满意拍摄结果，她还让姜浅下了两次水。
姜浅不以为意：“我提前和你说，你会公然给我开小灶嘛？”
沈新言：“……不会。”
姜浅：“那不就结了，我身体好着呢，不像你，动不动就虚。”
沈新言见她生龙活虎，也就觉得自己白操心了。白绒来之前完全没想到姜浅已经和沈新言熟到这个地步，她一直觉得姜浅有种魔力，能轻易地和她想要接近的女人打成一片。
白绒之前和沈新言见面还是Y国那一次，上前正式打了招呼。
三人边吃边聊，白绒说：“我想开个店，我已经有了初步想法。”
姜浅：“说来听听。”
白绒：“我先搞个餐厅，然后你们都来吃，再找人运营造势，专门打造成明星私厨，之后会有越来越多的明星来我那里聚餐，餐厅爆火，我直接血赚。”
姜浅：“从哪本小说里看来的？”
白绒：“……”
她还真是看小说时想到的。
沈新言见她俩都不靠谱，问：“你擅长或者喜欢什么？”
白绒立刻端正态度，但下一秒就支楞不起来了，小声说：“喜欢去打卡网红店，发朋友圈，P图技术还不错，拍照拍视频也还行。”
“……”沈新言沉默了，想了一会，说：“明星私厨也可以尝试，但是你需要先去店里体验一番，再决定是否要干，每一个行业都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的。”
白绒听得十分认真。
沈新言：“我有个朋友就是做餐饮的，你可以去她那里试试，如果你真想搞明星私厨的话，这段时间可以写一个计划书，让她帮你看看可不可行。”
白绒：“谢谢沈导。”
姜浅添油加醋道：“豁得出去的话，你还可以开个号，直播被扫出豪门后的苦逼生活，肯定很多人关注，期间去打卡网红店，账号就叫《落魄富婆的创业日记》，赚钱打卡两不耽误。”
白绒：“……”
沈新言挑挑眉，其实这也算一个赛道，但前提是，就像姜浅说的那样，要豁得出去。
沈新言想到姜浅当年做直播也做得挺好的，兴许不进娱乐圈，现在已经是个大网红了。
姜浅越说越起劲。
“如果我退圈了，我就回归老本行，天天开直播爆料娱乐圈里的那些瓜，账号就叫……”姜浅看向沈新言，“叫做《我和老公前妻不得不说的那些事》。”
沈新言：“……”
她们之间没有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