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亦慈伸手接着房檐上落下的雨滴,从最开始的一滴连着一滴,到现在线状,这雨是越下越大。
秋雨透着几分浸骨的寒,她玩了一会雨便缩回衣袖,等了半个时辰,才见谢世卿出来,见他模样便知道事情已经解决好了。
他的目光落到她身上,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快一步走到她身侧,自然的抓着她的手握在手里,手指冰凉。“秋日雨凉,怎么站在廊下。”
他分明就是明知故问,宋亦慈带着笑揶揄他:“我在等你啊。”
“我知道你在等我,我说怎么不在屋子里。”
他以十指交握的姿势握着她的手,她疑惑地看着他,只觉得掌心一股暖流,从手流转到全身,整个人像泡在温泉般暖洋洋的。
“这是什么?”宋亦慈惊奇瞪大双眼,这简直就是移动的暖宝宝,冬天不要太舒服。
“内力驱寒,你本就体弱,别在秋寒里病了。”谢世卿在她边坐着陪她,雨还没有停。
“我哪有这么弱。”宋亦慈不住嘟囔,只是这几个月实在过得太过操劳,让她躺平几个月,保管活蹦乱跳。“孙田值得信任?”
“谢定安回信,吕庆逃了,但是开阳的炸药原料被找到销毁了,他信中说孙田是值得信任之人,此人不站任何党派,不用担心他卷入皇权斗法中。”
虽然已经封闭了消息,宋亦慈还是做好了抓不住吕庆的准备,毕竟他已经潜心谋划多年,关系肯定复杂,一举除掉绝非易事。
“那倒确实值得信任,金陵驱赶流民的究竟是谁?肖云天一个县官可没有这么大权利。”宋亦慈拧着眉,“如果是孙田知州再往上可是知府了。”
那可就金陵市长了。
她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谢世卿,两个臭皮匠,要斗金陵的一片天,真是天方夜谭。
“我已经将义蓬山庄之事告知孙田,他已经将上书朝廷,阐明金陵情况。”
宋亦慈起身拍拍手:“那明天就是把她们从义蓬山庄接下来。”
前面路再来,她都能做,打游戏她可都选地狱模式。
见谢世卿没回答,转过头看他:“怎么突然不说话?”
谢世卿艰难开口:“阿慈,若是真的接下流民可是真的卷入纷争了,我知道你喜欢平静的生活,你不必为难自己,这些让我做便好。”
“我也想对你说,真帮我接下流民,我们可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到时候跑不掉了。”宋亦慈憋笑地看着他,“我知道你秘密毁掉了炸药原料,是为了保护好我。”
谢世卿的手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眼神定定落在她的脸上,“可是谢世卿,你有没有想过,只要战事不停,不论吕庆还是皇家都想得到炸药,我真的躲到那时候,谁都护不住我。”
“我……我不会让那样的事发生,我能护住你。”
不可能躺着当鱼肉,她得保护好自己,她要当这世间最强的利剑,谁都不能动她。
谢世卿秘密处理掉原料又如何,只要想可以再挖,人心难测,她有想要保护的人。
“所以要选战队了,光靠孙田是不够的。”她可不是怕事的人。
“你想选谁?”
宋亦慈俏皮开口:“看谁先找到我,谁才是那个想要杀掉我的人。”
谢世卿拧着眉,“杀掉”两个字刺痛了他,他可不希望她被卷入,李明云此举无疑是将宋亦慈暴露了。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我们这种强者,是注定不会过太平的一生的。”她抬眼看着他担忧的眼,“我需要个护卫保护我,管吃管住够不够。”
就算是谢世卿的刻意隐瞒,终究有人会查到她头上,现在想毁掉她的人,反而才可能是真的好人,真正通敌叛国的人,现在更想她安生的活着。
“阿慈,我想接你回谢府,谢府的防护肯定比回春堂好,更安全。”
宋亦慈不耐烦地拍拍他的手,关心则乱,“你把我都保护的死死的,怎么找人。”
“可是我不想你陷入危险,巷子之事我不想发生第二次。”
“这不是有你在?”宋亦慈疑惑地望向他。
“你的意思是我留在回春堂。”谢世卿震惊不已,不知想到了什么血色立马漫延上脸,“阿慈,我们还未成婚,我住在回春堂恐怕影响你声誉。”
宋亦慈眨眨看,无辜看向他:“那你不来吗?”
只见谢世卿握拳抵着唇边,轻咳了几声面色正经,“来,我会想办法让那些人闭嘴。”
宋亦慈噗呲一下笑出声,这人装什么假正经,刘武都住回春堂多久了,她声誉也没受损。
“也行,你就让她们闭嘴。”
谢世卿听了反倒不干了,“阿慈,其实我们此早是要成婚,有些流言也无伤大雅,你说是吧。”
“不是还在试用期?三个月。”
雨已经停了,宋亦慈提着裙摆慢步下台阶,谢世卿紧随她后面,苦着脸求饶,“还真有啊?”
“当然。”
繁华街道均是青石路面,正是雨后,小坑洼的雨水沾湿裙摆,两人并肩而行,步调和谐,身行般配。
府衙离回春堂不过相隔四五条街巷,一路走来还算轻松。
秋枫和刘武站在回春堂门前,看着二人安全回来,赶忙来迎。
两人眼睛红红的看着她,她连忙一手推一个,赶紧把这两个人推进屋子里。
她瘫坐在太师椅上,没个正行,谢世卿利落地倒杯茶水,茶水已经有些凉了,他提气一握,茶水已经变成合适的温度。
宋亦慈自然的接过谢世卿手中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整个人都暖洋洋。
“小姐受苦了,是我没照顾好你。”
“秋枫,别哭。”宋亦慈赶紧出声制止,这几日她没什么过得不好,最多就是饿得低血糖。“我这几日过得挺好,你真觉得没照顾好我,等会便去买几斤羊肉,咱们四个一会打边炉。”
秋枫泪含着眼里,一下子落也不能落下来,只好连忙点头,便急急忙忙忙活去了。
宋亦慈抬着的手还没落下,秋枫简直就像一个旋风小陀螺,想要把不能陪她吃苦都补回来。
她扶额,少一个人受苦不是好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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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武又将回春堂整理干净,就像没被打砸过一般,她目光扫了一圈,真是个认死理的人。
刘武遭受的一切苦难,居然只是李明云为了布局一环,她不知该不该告诉他真相,她握着茶杯犹豫。
刘武坐立难安,他早就察觉到他们之间暧昧,找了个机会开溜。
谢世卿张张嘴,知道她的顾虑,打算私下找个机会,他再和刘武说说此间缘由。
“这里可是回春堂。”
身着红衣劲装女子跨进大门,扎着利落的高马尾,身后背着把箭矢,手里拿着把长弓,不过二十岁的年纪,五官精致明艳,眼尾上调,气势华贵威严。
谢世卿将她手掌铺开,手指在她掌心一笔一划写下,长宁。
“长宁公主。”宋亦慈打量着眼前女子,女子眼里满是不屑杀意。
长宁从背后箭篓里取出支箭,搭在弦上,箭头瞄准宋亦慈,“你可知今日我为何来杀你。”
宋亦慈长叹口气,来得也太快了,她的打边炉还没吃到。“因为炸药。”
长宁绷劲弓弦,嘴角上扬,“聪明,我喜欢聪明人,不过你留不得,我不想炸药问世,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你。”
谢世卿起身站在宋亦慈面前,将她护了个严严实实,“长宁公主,若我不许呐。”
长宁下巴一扬:“所以便是我亲自来取你的命,这天下我想杀的人,谁敢拦。”
“你试试。”谢世卿利剑出鞘,剑锋直指长宁。
“你不想炸药出世,我也不想,当然我更想活着。”宋亦慈站起身,从谢世卿身后走出来,
“实不相瞒我在等你,长宁公主。”
“哦?”长宁手一松,箭矢一下子射出。
谢世卿软剑一绞,剑快到残影,她只看到几个剑光,箭就在她身侧断成几节。
“长宁。”谢世卿怒喝,软剑指着她的喉咙,剑光一现,一缕秀发落地。
长宁也不在意,将弓箭一放,毫不客气地往那一坐,拿着杯子就倒水喝,“你们待客都用凉水。”
刚才还是热的茶水,现在就凉了,宋亦慈狐疑地看了谢世卿一眼,见他脸上还带着怒气,方才那箭分别也不是冲着她的方向。
“你们权力斗争需要利剑,我能做这世间最强,你既然需要我,便好好说话。” 宋亦慈坐着长宁身侧,她对皇权还没有实感,她只想保护她的人。
“不,我今天来便是要你利刃不出鞘,当悬在皇权头上那把刀。”
宋亦慈抬头看着长宁,她不相信这居然是从她口中说出的话。
“大庆的天快变了,人人都想当皇帝,我就要让他们知道,他们就算爬上地位,那位置也坐的心惊胆战,不劳心为民为国都得给我滚下来。”
长宁拿出短剑,“啪—”扣在边桌上,“既然削去你利器,我总得送你点什么,这是我十五岁,父皇送我的短剑,斩贪官逃将。”
见到短剑,谢世卿脸色才稍微缓和,她拿起剑仔细打量,抽出利刃锃亮的剑身,照亮她的眼。
这不就是上方宝剑,就这么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