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张海侠抵达青铜门时,已经有人在门外等着了,两个背影雕像似得立在那里,我们走近了才转过头。
是张起灵和张海客,每次有张家的人出来,他们都会亲自来接。
张海客见到我出现,有些奇怪:“你怎么来了?”又看了看张海侠,“不易容了?”
张起灵还没等我跟他打招呼,就把头埋在兜帽里,对我和张海侠的出现毫不在意。
张海侠拉住我的手:“不用易容了。”他换脸的目的是为了隐瞒自己还活着的事实,从我出生那年开始,张海侠一直以张海岳的身份经营档案馆,现在终于把我等到,自然要恢复本来的样子。
“你们怎么回事?”张海客道,“好上了?海侠,我以为你不近女色,和海楼一对儿呢。”
张海客已经完全忘记了200年前,我们见过,他还审过我,我笑了一下,对他道:“叔,你不记得我啦,很久以前,我们就见过了。”
张海客走过来:“说什么呢,我当然记得。”他不以为然,对张海侠道,“这可是阿秋家里的小六子,你们俩处一块儿,经过阿秋家里同意了没?”(阿秋即柳吟秋,瞎子那篇脑洞女主)
我是外婆的第六个孙女,所以他们叫我小六子。
“暂时还没有,等海楼出来,会去提亲的。”张海侠说。
“你们才处上吧,这么快就结婚?”张海客看着我,“小六子才20岁,你比人家大那么多,急什么。”
我歪了歪头,张海客还没有把我认出来,情有可原,我长大之后,他就基本上没怎么见过我了,对我的印象,估计还停留在放野的时候。
就像现在的张海客,也不是我记忆中的脸,更像吴邪叔叔。
张海侠帮他回忆:“海客,你还记得1919年,我和海楼带着一名女子,从马六甲返回厦门,当天就被你押送到一个相馆,你亲自审讯了我们三个。”
张海客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提到那么久远的事,思考半响:“是有这回事。”那时的他,自然想不到未来会跟这两个海字辈的外人有那么深的牵扯,“怎么提这茬?”
“那女子的名字,叫张启玥,声称是佛爷的妹妹。”张海侠继续道,他观察着张海客的表情,从茫然慢慢转而变得惊诧,“你曾经问我,那个跟我们一起在照相馆拍了婚纱照的女子去了哪里,我说,送她回乡了,如今,我们终于见面,她就在你面前。”
张海客的表情变得生动,他提着手里的灯向我靠近,努力回忆着当时的场景:“怎么可能,你不会找上小玥做你的替代品吧,我承认她们很像,连名字也相同,但小玥是什么身世我很清楚。”
他一把将我拉过去,对我道:“小玥,你别看他长得帅就被迷惑,这老东西以前是有老婆的,跟你很像,搞不好就是拿你寄托情思,你还小,别上当,回去了叔给你介绍年轻点儿的认识,别被他骗了感情。”
这话要是对着张海楼说的,那这会儿他们估计就吵起来了,但张海侠脾气好,而且心情也很好,不跟张海客一般见识。
我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想着当初张海客对我审讯的时候,还摆了一桌的刑具,与他现在护着我的态度大相径庭:“叔,我穿越了,这件事日山伯伯也是知道的,可能跟我在门里丢失的手有关。”我告诉他之前经历的总总,当我提到张海杏时,他满腹狐疑的表情还是有了变化。
张海客摸着我的头,当年的往事历历在目,他都想起来了,那时我告诉他要寻找族长,之后却再也没有出现过,后来,张海客听说齐家的六孙女也叫张启玥,以为是巧合,便多番照顾,想不到就是同一个人。
他把这件事告诉了一旁沉默的张起灵,张起灵朝我淡淡地看过来,没有发表意见,也没有质疑。
我来到张起灵面前,他如墨的眼瞳注视着我,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和族长面对面,上一次见到他,还是16岁放野大会上。
张起灵似乎察觉我有话对他说,就这么一直看着我,我朝张海侠投去一瞥,他鼓励我继续。
“族长,在马六甲,张瑞林……”我意识到自己不应该直呼老前辈的名字,这个人比族长还要年长百岁,不过一时间我也找不到适合的称谓,便继续说,“他帮了我很多忙,我想登门拜访,不知道能不能允许我去张家,不上岛也可以,我只是想再见他一面。”
张瑞林还活着,我只知道这个,但已经快300多岁的张家人,死亡随时都会来,他应该不便出城,我也没有资格入张家镇,唯一的机会就是让族长通融,只要他点头了,任何人的意见都可以不算数。
张起灵一开始没有说话,看了我一会儿才道:“可以。”
“哎?”我愣住,“直接就答应了吗?”
张海客在一旁数落我:“那不然还想让族长给你点考验?你又通过不了。”
张海侠不悦,把我揽过去:“你们的放野机制不适合我家玥玥,她很聪明,也很勇敢,没有她,我200年前就死了,而且,她刺杀张瑞朴和莫云高有功,欠了这么久,也得记上。”
张海客不置可否,但想着当年我还确实骗过了自己的审讯,又把那么大一艘客轮开回了国,确实有过人之处,便对我道:“以前不让你进入张家,是因为你到底出自九门,是齐家和佛爷的后人。现在,你既然曾深入张家,为张家做了不少事,也算通过放野,恭喜你,正式成为张家的一员。”
我开心地抱住了张海侠。
“丫头不该抱我么。”张海客道,“我怎么说也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
张海侠拥着我:“我们是同辈,小玥是我的妻子,也是你同辈了,抱你不合适。”
张海客道:“当年还没有民政局,你们一头热的婚姻不作数啊,别怪我没提醒,你还得过齐家和张日山那关,小玥父母不一定会干涉,但齐瞎子可是很难缠,张日山更不用说,早就想把启玥嫁给自己儿子做儿媳妇,你这半道截胡的,他们可不会轻易同意。”
张海侠意味深长地说:“再困难的日子都过去了,这些,都不会是问题。”
青铜门前慢慢变得安静下来,只有黑暗中传来未知的声响,但我是在里面出生的,对云顶天宫的感情,和别人不同,不会恐惧。
也不知等了多久,门丝毫未动,我终于熬不住在张海侠的怀里睡着了,其他人没有合眼,但都不说话,坐在地上跟石头似得,动也不动。
张海客慢慢地挪到张海侠身边:“丫头睡了?”
张海侠替我盖上一件他的外套:“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她才20岁,我却已经不再是当时的年纪,但对小玥的感情,从来没有因为时间而减少分毫。”
张海客拍了拍他的肩:“有这自信就好。”
“当然有。”张海侠低头望着心上人,“我等这一刻,等了太久太久。”
我睡得舒服,醒来后见张海侠翘着嘴角,也跟着笑,我轻轻抚摸他的腰,因为张海侠腿的关系,有很长时间,我都习惯性摸他的后腰。
张海侠总是由着我,这会儿竟将我擒住:“族长在这里,回去再摸。”
我道:“你以前好像没这么保守。”黑灯瞎火的,就算张起灵能看见,也不会介意,“岁数大了,禁欲了?”
张海侠把我抱起来,将最贴在我耳边:“你摸我,我会有感觉。”说着,趁没人看见,舔了我的耳垂。
我怔愣,望着他欲求不满的表情,看来不是禁欲,是禁欲太久,不想憋了。
就在这时,张起灵和张海客同时起身,张海侠朝门的方向一指,青铜门开了,不是那种大开大合的浓重场面,伴随着隆隆闷响,门只开了一道缝,诡异的声音在整个空间内游荡。
我看到门缝中间站着一个人,幽幽的绿光中,是我熟悉而思念的身影。
那个人影逆着绿光慢慢地走出来,随着青铜门重新关闭,一切又回到绝对的寂静之中。
那人在门口摸索了一下,翻出早就备好的火石和木头,无论现代的电子产品多好用,守门人还是习惯最原始的求生工具。
他点燃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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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照亮了自己的周围:“哟,来这么多人,今天过节?”
我几乎就要哭出来,他的声音,张海楼的声音,完全没有变。
“海楼。”张海侠对着他率先喊了一声,“你看谁来了。”
张海楼显然已经习惯了守门后身体的不适反应,他现在虽然有点晕乎乎的,但神智异常清醒,大概也是在期待着什么,很快就把视线转移到了我身上,张海侠把手里的灯靠近我的脸,让张海楼能一眼就能看得清楚。
还没等张海楼说点什么,我已经朝他跑了过去,张海楼扔掉手里的火把,一如当初,我们在霹雳州的那条街上重逢般的喜悦,他上前两步接住了扑进他怀里的女孩儿。
“海楼,你是个傻子,怎么能把我送回来……”我哭着把头埋进他胸口,没一会儿便湿透了他的衣服。
张海楼笑着道:“怎么一见面就骂人呢。”他擦拭着我脸上的泪水,哄着道,“虾仔都跟你说明白了,送你回来主要还是他的责任,他比我更傻一点儿。”
张海楼抱着我,先是对张起灵一点头,而后又看向张海客:“没骗你吧,小玥就是回乡了,我们三个男主外女主内。”
张海客受不了他得意的样子,道:“看你能高兴多久,齐黑瞎平日里最不待见的就是你。”
张海楼亲了亲我的脸:“大不了私奔。”
等离开云顶天宫,天已经黑了,张海客还没来得及问更多细节,张海楼已经带着我和张海侠坐上了回厦门的飞机。
张海侠很慷慨的把空间让给了我们,即便如此,张海楼还是道:“虾仔,我后悔守门了,我不在的这些天,你肯定把小玥吃干抹净。”
“现在说后悔未免晚了,但我不介意多给你一点儿时间。”张海侠亲吻我的额头,“我先去那边,你和海楼肯定有很多话要说。”
张海楼与我十指紧扣,一时间,我们都没有说话,他看了看我,道:“我现在和26岁的时候,有什么不一样的?”
我抬头仔细观察,没什么不同:“还是一样俊俏。”
“肯定有不同的地方,你再仔细看看。”张海楼示意我凑近一点。
我认真打量,嘴上却被他偷袭式的一吻:“骗你的,老师。”他再叫我老师,意义完全不同了,满含情欲和念想。
我主动吻上他的唇:“好想你。”
“不是上个月才分开吗,怎么就这么想?”他明知故问。
“那你不想?”我瞪着他。
“想,特别的是想,想了好久,终于见着了。”张海楼俯下身,与我拥吻。
“很煎熬吧。”我道,“我生得太晚了。”
“是生得刚刚好,这样的世界我们在一起才能叫生活。”张海楼对我说,“没有希望才是煎熬,有希望,便是期待。”
我和这两个男人谈恋爱的事,很快就传遍了张家,不是因为他们岁数大突然有了恋情引起关注,而是他们一直对外宣称已经成家,有个漂亮妻子在家乡等着自己建功立业。
大家都以为他们在说疯话,觉得是曾经有过妻子,却不幸去世,又不愿面对现实,只能靠自欺欺人的方式缅怀。
如今真应验了他们当初的说辞,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而且那个女子,还是齐家的小六孙,那个在青铜门不知道被什么断了手的孩子,就更令人震惊了,纷纷想让这个孩子到镇上来给他们看看,究竟是不是张海楼在强抢民女,张海侠是帮凶。
意见最大的不是我的父母,我还没告诉他们这件事,爸妈去国外参加医疗会议,这么重要的人生大事,总不能在电话里说。张日山连夜坐私人飞机到了厦门,以大家长的身份直奔南部档案馆,张海楼和张海侠在厦门一直都是住在这里。
他一进门就见到接待处的办公桌上一片狼藉,结过婚的人很清楚不久前这里遭遇过什么面红耳赤的翻云覆雨。
张日山吸了口气,敲了敲桌子,沉着声:“有人在吗。”他实在不想太过靠近墙后面的房间,生怕听到不该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