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小没良心
    我并不知道张日山给张海楼和张海侠说了什么,他来时我睡得很沉,只隐约感觉两人出去了一趟,于是张日山一直等到我醒来,才终于把我带到旁边的会议室。

    这时候的张日山,可就跟200年前的不一样了,那时他和我同岁,又是佛爷的副官,面对我这个二小姐,跟谁鬼混都和他没关系。可现在,我是他从小带大的侄女,有些话,作为长辈,还是不得不说。

    “就打算跟他们好上了?”张日山直截了当地开口,“怎么也该知会父母一声吧,谈恋爱就算了,结婚可是终身大事。”

    “我爸妈不是还没回国嘛,而且,200年前我们就结婚了,婚纱照都拍过。”我道。

    “那怎么能算,结婚证和公证的家长都没有。”张日山道,“你还小,结婚的事不可随便决定。”

    我道:“伯伯,你不喜欢他们两个吗?”张海楼和张海侠近一个多世纪都在和张启山打交道,他们应该很熟才对,而且这么多年,也不像是关系不好的样子。更何况,张日山早就知道我和他们的羁绊,不该反对才是。

    “正因为是两个,我才不放心。”张日山叹了口气,“只选一个不行?”

    我也叹了一声气:“伯伯,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也曾为此苦恼,甚至一度想要放弃这段不健康的感情。”

    “你也知道不健康。”张日山闷哼。

    我将自己在马六甲的遭遇事无巨细地都告诉了他,我与这两个男人实在经历了太多的考验,除了时间,已经很难再有障碍能将我们分开。

    张日山听出我和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是儿戏与冲动,也知道那两个海字辈的张家人除了老一点儿,似乎也没有别的缺点。这些年,他是见过张海楼和张海侠拒绝了多少姑娘,可谓洁身自好,但自家的侄女跟两个人结婚,张日山还是很难接受。

    “你已经长大了,自己的感情我也不便替你做主。”张日山顿了顿,“你也不会听。”

    我吐吐舌头。

    “伯伯只问你一个问题。”张日山道,“你现在20岁……”

    “实际上是21岁,我在200年前过了一岁了。”我纠正。

    张日山轻敲我的头:“别打岔。”他继续道,“无论你是20岁还是21岁,他们也比你大太多了,这两个人经历了好几个时代,遇到了各种各样的事,你确定,他们对你爱,还与你一样,是当年的心情吗?”

    我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反驳。

    “200年,足够让一个人变成另一个样子,他们或许依然爱着你,但这份爱是否存粹,是否是你想要的,你应该自行斟酌。”张日山道,“我先走了,你和他们好好谈一谈,也让自己冷静一点。”

    我站起来送他。

    张日山突然回头:“小玥,多谢你在火车上救了佛爷。”

    我愣了一下,随即想起在北平的种种。

    张日山道:“如果没有你,佛爷就算能挺过来,之后带兵攻下北海也不会那么顺利。”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会回到1919年。”我想到张日山帮我准备的各种装备和药物,他那时候什么都没说,我却隐约觉得,他确实是带有目的在帮我回去。

    因为曾祖父需要我。

    张日山道:“本来不确定,当你第一次告诉我你回到了过去,我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真的。”

    厦门的夏季在空调房里起不到任何威胁的效果,同时是在档案馆,现在的和过去的夏天,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

    张日山的话多少还是给了我一些不小的震撼,也许是与他们分开的时间太短了,至少对我来说太短,可他们,却是活了200多年,才与我重聚。

    尽管这些天相处下来,似乎和从前没有变化,就连生活习惯,也如出一辙,但张日山的提醒,还是变成了我的心事。

    但我暂时没有和他们谈及自己的想法,就像张日山说的,我需要冷静下来,一如当初面对张启山,只有我冷静了,才能和他平等的交流。

    今天下班比较早,科里没什么事,难得准点下班,我换了衣服走出医院,张海楼和张海侠已经在外面等我。再多的心思,这一刻也与喜悦融为一体,我似乎慢慢理解他们把我送回来的原因,如果是在200年前,我们不会拥有这样和平的日子。

    回了家,两个人就开始准备晚饭,非常熟练的烹饪手法把我都看呆了,毕竟在我印象里,他们虽然会做饭,但也仅限于非常简单的蒸煮,哪像现在这样,跟米其林大厨似的,天南地北的菜式都会了。

    我到底,还是错过了他们太多太多。

    晚饭很丰盛,有海鲜也有炝炒和烤肉,这些食物放到200年前就是顶级食材,现在也就是家常便饭,他们给我剥虾掰螃蟹,把五花肉沾好酱汁裹在生菜叶子里喂我。

    两个自己的碗里什么都没有,我却被他们塞得快要吃不下了:“你们吃啊,就我一个人吃,多无聊。”

    “这么久没见了,想看着你吃饭,不行吗。”张海楼撒着娇,全然没有百岁老人的矜持,“我们哥俩做的菜,你喜欢不?”

    我点点头,确实色香味俱全,是有练过的。

    张海侠擦拭我嘴角的酱料,也道:“以后,我们就能名正言顺的养你了。”

    吃完饭,他们抢着收拾碗筷,我站在厨房门口,看他们在水槽边上,挽着袖子清洁餐具,像是很快活。我不知道一个人活200岁的内心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以前也没关心这些,毕竟无论是齐家还是张家的亲戚都是我的长辈。

    可眼前的两个“长辈”会变成丈夫,有些被我从前忽略的事,就变得在意起来。

    脸上突然一凉,我摸了一下,手里满是泡沫。

    张海楼把泡泡戳到我脸上:“想什么,站那儿发呆,过来熟悉厨房,你这才从旧社会回来的人,怕是连天然气都不知道怎么用了吧?”

    被他一顿埋汰,我没有计较,可一想到他们的岁数,就担心自己在他们眼里,就像我看幼儿园孩子那样,有些不高兴。

    心里忍不住吐槽,怎么每回重新见一次,他们就比我岁数大那么多。

    还是小时候好欺负。

    张海楼见我默不作声,突然走过来拦腰将我抱起,他拖着我的屁股,把我举高:“怎么气鼓鼓的,今天工作遇到不开心的事儿了?”

    张海侠关了水龙头,擦了擦手也走过来:“同事不合?”

    我靠在张海楼身上,拉着张海侠的胳膊:“你们已经200多岁了,现在看我,是不是觉得像个孩子?”

    张海楼笑起来:“怎么,不习惯被我们疼,那好,去把碗筷都收拾了,地拖了,再去阳台浇花,换你疼我们也行。”

    我和他们在厨房打闹起来。

    洗了澡回到卧室,张海楼和张海侠一人抱着手机也不知道在刷什么,说实话,我确实有点不习惯,毕竟我认识的他们,都是看书和看报的。

    “小玥,过来。”张海楼拍了拍床铺中间的位置,“给你看些东西。”我怀揣着焦虑上了床,张海楼便把手机放在我跟前,“这是我和虾仔给你买的婚房和婚车,看看喜不喜欢。”

    屏幕上是一张二层楼别墅的外观图,我划着页面,看到了内室和花园,是很洋式的装修风格,很像张海琪的董公馆,地点是厦门最昂贵的别墅区,在我家附近临街的楼盘,但没有那个占地面积这么广,却也足够我们使用。

    接着又是一辆车,差点就以为他们会买那种老爷车了,却还是普通的豪车款式。

    张海侠接着说:“我们还准备了一千万的金条,作为聘礼,等你爹娘回国,我们就会上门提亲,不过,突然造访,他们可能一时间难以接受,在那之前,还是得靠你给他们提前打预防针。”

    就像张日山说的,一个男人还行,两个就有点超纲了。

    “一千万?”我惊呆了,我当他们准备豪宅和豪车就已经花光了所有积蓄,“你们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张海楼笑道:“我跟你海侠哥哥活了两个世纪,这点儿钱都存不下来,也太失败了吧。你不会以为我们只有档案馆一个房产,其他一毛不拔?下地肯定是下了的,我们也做正经生意,绝不让你过苦日子。”

    张家人对于金钱的需求很少用来满足私欲,不是没有欲望,而是普通人想要的金钱财富和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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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家人只要付诸行动,会很容易拥有。

    所以不是特殊原因,张家人一般不靠买房买车享受,有个住的地方,有代步的工具就足够了。

    显然他们为了我,一直在蓄力。

    我深吸一口气,把手里放下,郑重其事地问:“我其实很想知道你们现在对我的感情,是出于责任,还是,时隔200年的执念?”这对我很重要,组建家庭当然需要责任,但如果只有责任和执念,那结婚的意义就变得索然无味。

    “你觉得呢?”张海侠反问,“这几天和我们在一起,你有什么感想?”

    我看着他们,虽是年轻的脸,内里却已经和当初不同了:“我不知道,好像和以前也没有区别,但我不确定你们是怎么想的,我要知道,你们真实的感受。”

    张海楼和张海侠互相看了看,张海楼便开口:“就知道你日山伯伯肯定说了什么让你动摇,他是不是嫌我们岁数大,伺候不好你,嗯?这老东西,他娶的媳妇儿比他小将近90岁不觉得自己老,好意思嫌我们。”

    张海楼抓住我的手就往他胸口上怼:“你摸摸,是不是跟以前一样的手感。”他又把我的手放在张海侠的大腿上,“你再摸摸这里,滑不滑,嫩不嫩,有没有当年的感觉了?”

    张海侠瞪了他一眼:“老没正经的。”

    张海楼突然把我的手摁在他的裤dang上:“昨晚你没被这地方弄舒服吗,我们哪儿有老,身份证上写的可是26岁。”

    我脸红地抽回手,还是被他逗笑:“张日山没这么说……”我愣住,居然直接叫日山伯伯的名字,“只是我觉得,想要跟你们谈一谈。”

    张海侠温柔地抚了抚我的脸:“你说吧,别听海楼的。”

    我道:“我错过你们太多年,我们之间可能会出现彼此无法理解的代沟,这个时候结婚,是不是不太合适,要不要先重新,再谈一次?”

    张海楼突然对着我的额头弹了两下:“我弹你两次。”他道,“200年前你没良心,把我们迷晕了自己上船,200年后还是没良心,要拒绝结婚,婚纱照都拍了,你还想赖账不成?”

    他把我按在床上,对着我脖子就咬:“我看就是你精力太旺盛了,还有闲心胡思乱想,你今晚别想睡了。”

    “好疼。”我道,“海侠救我!”

    张海侠把我从张海楼的桎梏中解放出来:“小玥明天还要上班的,你别弄疼她。”

    张海楼擦拭嘴角:“就你宠她,我是坏人。”他一把将我从张海侠的怀里拖出来,抱着我下了床,“小没良心的,给你看些东西。”

    我抗议:“这次是谁没良心了,把我骗下海!”

    张海楼道:“那扯平了。”

    我被他带到楼下的档案室,这个曾经只能允许我来一次,不能带手机,离开就不能再进的地方,张海楼就这么直接把我抱进去了。

    他把我放在工作台上,自顾自地在一个巨大的档案架前翻箱倒柜,张海侠这时也来到我身边,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虾仔,我这儿忙着呢,你怎么还亲上了,赶紧过来一起找!”张海楼抽出一堆文件,散的到处都是。

    上次见到张海楼“气急败坏”,还是在马六甲的那艘船上,他和张海侠游了整整一天,在头等舱找到了我时,也是这个样子。

    一切似乎都变了,可又像是完全没变,我从桌子上跳下去,走到张海楼身后,抱住了他。

    张海楼捏我的脸:“又想干什么,小没良心的?”

    我蹭了蹭他的手,故意撒娇:“不要生气嘛。”

    张海楼的脸唰地就红了,咽了一口唾沫:“谁生气了,我才没生气。”他忍不住低下头用力吻我,“真是个小妖精。”

    张海侠从乱七八糟的文件夹里抱出一个大木箱:“在这里。”

    张海楼道:“怎么放哪儿去了。”

    “上次几个同僚要查阅过去的档案,担心被他们发现,挪了地方,你那时候在门里。”张海侠道,“小玥,本来这是要等到跟你求婚的时候再让你看的,不过,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们是如何想的,那这些东西只要你看过了,就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