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禁足
    玄境清亮的嗓音在耳廓响起,灵泽的被迫抬头挺胸看向众人。

    “她初次来参加百花宴,想结识各位仙友,若有仙子仙君欲与之交友,不妨自报来处,与她相互认识。”

    仙子们一听玄境自认灵泽为妹,脸色刷的一下就转变了,不仅亲密地唤她灵泽,还拉住她为她介绍身旁的人。

    灵泽被推到人群中央,看到玄境在人海之外朝她笑。

    喧闹的世界突然变得安静下来,灵泽细细琢磨那笑容。

    唇角微扬,眼角眉梢含着融融暖意,似有阳光投在高山之巅,消融的冰雪之下,冒出一小茬绿芽。

    有那么一瞬间,灵泽觉得自己神魂出窍。

    桃花树下,让她成为众矢之的的是他,现如今,这是给她解围了?

    好像是,不然什么霜月、凌霄、火凤、珍珠、孔雀仙子,怎么纷纷跑过来敬酒,还通通成了她的好友。

    人海之外,玄境看着被团团围住却呆愣愣的姑娘,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财神大人在想什么?”

    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玄境侧眸看去,见是松影,颔首而笑,“风神也在。”

    松影手持折扇,风度翩翩走上前来,“财神素来不喜此等热闹场合,今日实有雅兴。”

    “雅兴谈不上,也许是缘分使然。”

    两人素常接触并不多,浅浅聊了两句,便再无话,目光均落入人海之中。

    这会儿灵泽身边不仅围着一群仙子,还多了一群仙君,那带头的便是红衣司命。

    也不知说了什么,灵泽抬手一挥,远处立即洒下一场濛濛细雨。

    鼓掌声、喝彩声不绝于耳,灵泽的笑容像沐浴在春风里的花,与那开在花海之中朵儿一样,被雨滴浸润,枝叶花瓣裹上一层莹润的光,颜色更加鲜亮起来。

    阳光斜斜打过来,金殿旁的山脊上突然浮现一道彩虹。

    赤、橙、黄、绿、蓝、靛、紫,七种颜色层层叠起。

    彩虹之下鲜花如烈火一般怒放,馨香氤氲,拨人心弦。

    灵泽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酒,反正那些仙君仙子递过来的酒杯她来者不拒,眼前有些模糊。

    司命是自来熟,捧出一抹彩虹屁,“灵泽,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这是我的见面礼,你收下,有了这个,日后随时来司命殿。”

    灵泽看着手中那块像腰牌一样的东西,摇头晃脑道:“好说好说。”

    其他仙君纷纷效仿,只不过一会儿,灵泽手中便捧了一堆牌子、玉佩和香囊。

    玄境看着人群中傻笑的姑娘,道:“我先失陪了。”

    说罢不等松影回应,兀自带着小白狸往人潮里走去。

    松影也不恼,他是经修炼而飞升上天界的,不像玄境是天生的仙体,所以即便玄境目中无人了些,他也不放在心上,更况且两人平日本来就没什么交情。

    松影比玄境晚生了几百年,对玄境从前之事倒略有耳闻。

    当年玄境年纪轻轻便跃升为掌管苍生气运财运之神,那时元桁正为天地物色新一任神明,把目光投在了他身上。

    玄境生性散漫,不喜拘束,得知元桁的心意后,不走寻常路,自请受罚,受五雷之刑,散去一身神力,在人间轮回两百年,绝了元桁的期望。

    那时的松影刚刚飞升上天界,听其他仙君道财神之位有可能会被他人接手,却没想到玄境在人间走了数遭,还能挥戈破局归来。

    他一直很想亲眼见见玄境有何过人之处,为何元桁神君会中意此人,但此人一直冷淡又傲娇,除了身材相貌气质突出了些,也看不出个稀奇来。

    玄境还不知被人当成了目中无人之士。

    他是懒散惯了的人,得上天厚爱,有天赋和能力,这世间的一切似乎都能轻易得到。

    所以,懒于去经营人际关系,但也不吝啬关键时刻伸出援手。

    在天界,他表面上没几个朋友,但背地里,基本无人不认可他。

    当然,这些他根本不在乎,他所在乎的东西,也没人知道是什么。

    一个不争权夺利、不近美色、拒绝神君抛来的橄榄枝,还自绝神力的人,本来就是一朵奇葩。

    奇葩在乎什么,怎么会轻易让人知道。

    这奇葩走到灵泽面前,当着众仙的面,突然将她怀中的东西通通倒入司命手中,随即又拖住她的手,对众人道:

    “想必诸位不知,本仙君这妹妹看起来活泼可爱,但最喜欢翻脸不认人。瞧着她现在头脑有些不太清醒,众位仙君真有想送她东西的,譬如某些贵重礼物,建议等她酒醒后再送,免得她稀里糊涂受了,到头来不认账,各位可就得不偿失了。”

    司命可没见过玄境拉过哪位女子的手,一时之间八卦心起,压低了声音问:“玄境兄,你不近女色几百年,这灵泽当真只是你认的妹妹?”

    玄境冷冷瞥了他一眼,懒得解释,拉着还在傻笑的灵泽扬长而去。

    灵泽醒来后,已是第二日上午,银竹端着清粥小菜走进她屋里。

    “谢谢银竹。”灵泽感激地看向银竹,接过粥后,只尝了两口,便觉索然无味。

    酒喝起来爽,宿醉的感觉可真不好受,这会子她的头开始一阵一阵发疼,只好将碗放到一旁,身子又倒回床上,苦笑着道:“现在有些吃不下,等放会儿在吃。”

    银竹看着她叹气,“以后少喝些酒,还记不记得是谁送你回来的?”

    灵泽冥思苦想一阵,脑海中逐渐浮现出玄境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来,吓得一下攥紧了被子。

    “现在知道怕了?”银竹吓唬她,“财神可不是能招惹的人物,从前有小仙子半夜溜到他府上,直接被扔了出去!”

    灵泽咯咯咯笑起来,没心没肺道:“还好有老百罩着,不然我可能也被他扔出去了。”

    提起老百,银竹又叹了口气,道:“你还不知道,因为西北那场雨,老百被罚禁足一个月。”

    “什么?!”灵泽一个鲤鱼打挺起了身,“天帝知道那事是我干的,要罚也该罚我,我现在就去伸冤。”

    “先冷静点。”银竹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天帝和神君都知道这事是你干的,但是他们依旧觉得大部分责任出在老百身上,因为你是老百带的,出了事便是老百没有管好你。”

    灵泽狠狠一拳砸在床上,心中又气又愧,“那我去看看老百。”

    老百院门口,一左一右站着两个没见过的仙使,是天帝派过来监督的人。

    灵泽提着食盒,欠了欠身,道:“辛苦两位仙使,已是午时,小仙来给雨神大人送饭,外院已备了好酒好菜,二位不如先去享用。”

    仙使眼皮都没抬,只是让开一条路来,冷冰冰说道:“只允许逗留半个时辰。”

    灵泽点点头,飞快进入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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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到老百的时候,老百笑容满脸,似乎丝毫没有受禁足的影响,还问有没有酒,想喝酒了。

    灵泽噗通一下跪在老百面前,仿佛天都塌了。

    老百拉她起来,斥道:“凡间有句话,男儿膝下有黄金,女儿膝下也有。别动不动就跪人,在我面前不兴这样的规矩。”

    灵泽脸色很难看,私自降雨那件事,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错,也不害怕被责罚,但是没想到元桁竟然将责任扣在老百头上。

    她不想连累老百,可终究连累了老百。

    事情已经无法挽回,灵泽做什么都是无用,神色恹恹道:“对不起老百,是我的错,你罚我吧,不管罚什么,我都愿意接受。”

    “好!”老百竟也没客气,沉思半晌,道,“那就罚你去玄境那儿给我要两壶酒来。”

    “哈?”灵泽抬头看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诧异地问,“要两壶酒?这算哪门子惩罚?”

    “不算吗?”老百反问,“我看你每每见到玄境那小子,脸上都挂着一副想揍他的表情,还以为你很讨厌他呢。”

    灵泽仔细回想了下,玄境有时着实欠扁,但是......

    “昨日我喝醉了,是他送我回来的,所以,我该先感谢他。”

    老百拍了怕灵泽的肩膀,欣慰道,“你能这么想,很是不错。玄境那小子吧,人是冷了点,但外冷心热,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了。”

    灵泽点点头,玄境诡计多端,但是关键时刻却替她解了围,与她想象中的有点不太一样,而且她也相信老百的话。

    “那我今晚就去找他道谢,顺便蹭顿晚饭,你确定只要酒吗?”灵泽心态很好,仗着老百同玄境关系好,丝毫不担心独自上门会被扔出去。

    老百想了片刻,道:“有烧鸡、肘子、红烧肉就更好了。”

    两人苦中作乐,不约而同笑起来。

    少顷后,老百止住了笑容,严肃说道:“得提醒你一件事,此前有小仙子倾慕财神,半夜溜进鸣珏宫去,结果被扔出来了。”

    “......你担心我也被扔出来?刚才不还说他外冷心热吗?”

    老百尴尬地笑起来,“虽然但是,他这人向来不喜欢小仙子招惹,你俩见面又跟斗鸡似的,我提前说明,也好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我可不倾慕他,要是他敢扔我,我就淹了他府门。”

    老百微微而笑,从前他以为,玄境是碍于他的面子才放任灵泽在面前胡闹,但从银竹口中得知,昨日他亲自送灵泽回府,且并未受任何人所托,不禁从其中悟出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老百想着日后得多让灵泽去鸣珏宫走动,不为别的,主要是要与玄境搞好关系,等以后他不在了,也好有个人能护着她。

    老百吃完饭,两人又说了会子话,直到仙使过来敲门,灵泽才提起食盒离开。

    因为老百的提醒,灵泽突然又不自信起来,真觉得独自一人去找玄境有被扔出去的可能,于是想,我去看小白狸总可以吧,正好厨房里还有好多的小鱼干,带过去给小白狸吃。

    等到晚上,她提着一篮子鱼干,来到鸣珏宫前,对守门的仙侍道:“同你家仙上说,他妹妹来看他了。”又晃了晃手里的小鱼干,“他妹妹还给小白狸带了好吃的来。”

    仙侍被这句“他妹妹”搞得一脸莫名其妙,但又不好不顾雨神大人的面子,只能进门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