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回看向王述:“你是如何跟她说的,事无巨细地告诉我。”
王述想了想,边回忆边描述:“我自然知道不能贸然说我们在一起,否则容易使人起疑心。”
“便装作是去马车里取东西,那婆娘见我往外走,便靠了过来,询问我去做什么。”
“我告诉他,你和祝英台来我们房间寻我们……”说到这里,他脸皮紫涨,像是终于反应过来莫娘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他艰难地吞下腹议,继续说:“我说今晚一张床必然睡不下,去马车中取些衣物垫在地上凑合一夜……”
“那女子说不必这么麻烦,客栈中有多余的被褥,她一会儿给我们送来,又问,又问需不需要那什么物件儿。”
马文才斜了他一眼:“她要来,你怎么不讲?”
王述自知理亏,只道:“那现在怎么办?”
祝英回一笑:“简单,我们只需让莫娘以为中里还有四个人就可。”
她看向马文才:“马兄,就要劳烦你带着其他人先入密道了,我与英台还有荀巨伯留下来应付此人。”
马文才眼神飘向他处:“嗯。”
待到剩下四个人进入密道,祝英回在房间里静候,她反手就把束发的带子解了下来。
一头长发披下来,她随意地扯了扯领口,一副多情风流的公子模样就活脱脱现了出来。
荀巨伯吞了一口气,呛得自己连连咳嗽,他小声问:“英回,你……”
祝英台更是手都在抖,双目无神:“我哥怎么可能是个情场老手呢……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吧……”
她恍恍惚惚地笑道:“我一定是在做梦,哈哈。”
祝英回睨了他们一眼:“男女之事,乃至于男男之事,无非就是那么回事。就算没经历过,演还演不出来?”
不过片刻,叩门声笃笃地响了起来,祝英回立马调整状态,示意荀巨伯躲到角落里去。
祝英台眼神瞬间清明,起身去开了门。
门口的正是莫娘,祝英台浅笑着接过她手中的被褥,脚尖一勾就要带上门,莫娘却眼疾手快地一把撑住门,满脸暧昧:
“奴家这里寻乐子的东西不少,几位可需要?”
“就是您不需要,瞧您那哥哥也是耍惯了的,那黑衣公子虽然俊美,可一看便是不解风情的,他如何能得趣儿?”
今日只马文才身着黑衣,祝英台沉默地吞了口口水,决定把这些事儿都烂在肚子里。
她转头问:“哥,马兄,你们要不要什么物件儿?”
莫娘听见她喊哥,当即晦气地啧了一声,远远地得了一句懒懒的不要之后,又瞧见了那个散发敞怀的背影,和角落里的人之后,便迫不及待地下去了。
祝英回重新束了发拢了衣服,眼神瞥向二人,二人会意,一道钻进了密道里。
而那头,马文才带着剩下三个人放轻脚步在这条狭小但四通八达的密道里行走,或而会迎面撞上一个黑瘦的汉子。
马文才手疾眼快一把扼住了人的咽喉,按在了墙壁上,询问路径之后之后干脆利落地割喉灭口。
一路下来,竟然也没有被发现。
就这么走了三刻钟,直到他们瞧见密道到了尽头,头顶上有一个活板门,心里就晓得,这是到土匪的老窝了。
他们并不曾轻举妄动,而是预备等到祝英回与他们会和之后,再见机行事。
他们不动,上面的人却开始说话了,一个听着像老大的一开口就是抱怨:“莫娘的心真是越发的野了。”
他旁边那个小弟劝道:“也不过是个男子罢了,把他身上银子扒了,给莫娘玩乐一番再放走,也不耽误什么事。”
老大听起来更不满了:“怕就怕她想上岸,把咱们都拖下水,莫娘当年是咋加入的,忘了?”
另一个小弟劝道:“那黑衣公子一看便是贵人,放了也没什么,免得招来官差围剿嘛。”
老大默然不语,似乎也是认同了这句话,又道:“那其余人呢?”
原本那个嘿嘿一笑,掰着手指头开始数:“那粗布麻衣的中年人手上有茧,一看便是农活做多了,明日清早杀了充牛肉做成包子正好。”
“那鹅黄衣衫的,虽然穿着朴素,但背着的箭可不得了,黑羽金漆,弓更是上好的硬弓。”
那老大道:“这种人可惹不起。”
离他最远那个小弟说:“那是自然,他二人的房间今夜自然平安,明日一早咬死了是其余人先走了,料想他们两个少年人也无法。”
“剩下那四人衣着皆是不凡,但也只是平常,绑了要赎金也好,或者扒光财物做牛肉也好。”
紧接着,他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最绝的是那个青色衣衫的,看起来温和又正经的人,莫娘说他其实荡得很,生得又像个女的,献给老大您解解火也好。”
底下诸人表情愤慨,马文才更是无声冷笑,打定主意要给这些人一点教训瞧瞧。
至于他们说祝英回像女子,却没人放在心上,就他那风流样子,少嫖两个都表现不出来!
那老大却兴致不高的样子:“与其去弄他,不如进城花俩子儿,真正的女人哪是这些搞男人的人能比的?”
“一个个涂脂抹粉,偏生脸涂得跟个鬼似的,不伦不类叫人看了就倒胃口。”
连忙有人陪笑:“是是是……”
老大倏然道:“什么时辰了?”
有人脚步声咚咚踩在地板上,似乎是去看日晷了:“离莫娘给咱们的时刻还差一刻钟。”
“好,再等一会,就叫兄弟们挨个儿下地道。”
此时,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搭在了马文才肩膀上,他悚然一惊,反手就是一刀,那人早有防备,巧妙地避开来。
借着昏暗的灯光,马文才看清了那张脸。
凤目挺鼻,笑意浅浅。
是祝英回。
他听得过于专心,再加上大家都刻意放轻脚步,才没有发现她的靠近。
祝英回扭头示意回去的路,马文才倏然懂了她的意思,点了点头。
一行人立刻往回走,这条暗道中岔路并不多,但每逢岔路口都要更宽阔一些。
两条岔路,两人带队一人守住一条,马文才低声叮嘱:“一定要快,否则叫客栈里的人发现了,咱们便会被左右夹击。”
这里的暗道狭小,除去岔路口的位置,最多也只能容下两人同时行走,就算真的被左右夹击,奋勇还击说不得也能杀出一条血路。
可若是在开阔的房里,众人一拥而上,七个人还真就可能被人海战术淹没。
他们屏息敛气,等着脚步声响起。
不一会儿,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人数不算多,也就十五六人的样子。
他们打着火把,明亮的灯光把前路照的一清二楚,也照明白了他们的脸,为首的那人长了一张国字脸,竟然有些正气的模样。
他们在岔路口毫不迟疑地选择了马文才那一条路,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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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里啪啦地燃烧,照出一张冷静之极的容颜。
那小队长悚然一惊,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一柄短刀抹喉,他喉咙里漏出咯咯两声气音,便被一脚踹倒了。
马文才踏着他的尸体回手一刀杀了跟在他身后的两个人,血液溅在他脸上,带出了一丝残酷的美感。
前面的人尸体倒下了,火把也掉落在地上熄灭了,这时不知谁吼了一句:“前面有埋伏!后退!”
有的人往回跑,祝英台在马文才身后瞧得清楚,从缝隙里拉弓搭箭,一箭便要了他的命。
其余人更加骇然,纷纷往另一条通道里涌了进去,却倏然被一剑穿成了糖葫芦。
祝英回顺势将剑拔出来,最前面那两人软软倒地,她踩在血泊里,剑剑连出,点在了躲闪不及的人胸口。
梁山伯站在她背后,看见如此多的死人,呼吸重了一瞬,随即便毫不犹豫地拎着武器补刀。
为免有人生理构造异于常人,他补刀都是冲着脑门去,一扎下去红红白白的东西溅了一地。
梁山伯抬起眼,温润的眼睛带了些微的惶然,却又在顷刻间消失不见。
陶隐士都反倒是最镇定的人,还有心思为祝英台指路:“那那那,那有一个跑了!”
“射他头!好,中了,那里那里,还有一个!中了!干得漂亮!”
王述已经吐了一地了,被马文才嫌弃地踢到了最后面,由着他吐。
不过片刻功夫,地道中就没有站着的土匪了,血腥味和呕吐物混杂起来的味道冲击着每一个人的鼻腔。
看着还在吐的王述,马文才拧了拧眉,忍着不适上前下狠手按了他的穴道。
王述吃痛地叫了一声,却奇迹般的没什么想吐的欲望了。
荀巨伯撸起袖子,蹲下来一个个地搜这些人的身,半晌,他站起来摇摇头:“没有,他们身上没有可用作信物的东西。”
“看来这个山寨的规模不仅不算大,管理也很松散。”
对牌、木令,这些东西不仅是摆着好看的,它们有非常切实的作用——方便传令、防止他人冒充和减少伪令。
譬如上千人的大寨子分了三等令,便可使视令牌的等级行事,若是拿着最低一等的令要去提大量物资。
不用想,那就是假的。
若是要紧急撤退,小兵直接拿着最高等级的令牌前去就能把一队的人带走。
方便行动,防止“我的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真有事儿,头领调不走人的情况。
至于上万人、上十万人的军队,那就有一套更加严密的传令系统。
什么都没有,那就说明这个寨子是人口不到一百,头领没有五个,随便呼喝一声就都听得见的情况。
马文才打头,祝英回殿后,一行人谨慎地从活板门上了山寨。
一出活板门,就是一个很小的房间,透过窗纱一瞧,这个寨子破破烂烂的,养着两三匹马,寨子里的人各个黑瘦。
梁山伯念叨了一句:“都是被逼来当土匪的。”
一行人各个沉默,只马文才道:“他们将人肉做牛肉卖,想来已经尝过了人肉的滋味。”
他指了指不远处半开门的人肉作坊,赤裸裸的人大腿、头颅、大得绝对不是鸡杂的内脏就这么大喇喇地露在外面。
看起来有种不合时宜的平静:“这些人已经习惯吃人,不能留。”
对于习惯吃人的人,他身边的人在他眼中,到底是同伴,还是储备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