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像店的生意很差,有时好几天都见不到一个客人。
钟景明在柜台后待了一整天,中间用座机打了几个电话,直到下午四点,关店回家。
家里空荡荡的,地面上有着不少杂物灰尘,沙发上还胡乱扔着几件蒋贵的衣服裤子,而蒋贵不知道又跑去哪里鬼混了,根本不见人影。
钟景明早就习惯了这一切,他不想碰有关蒋贵的任何东西,反正妈妈不在家,家也没有家的感觉,乱就乱吧,无所谓。
早年,钟悦卿出国后还没挣到什么钱,跨洋电话很贵,她想多攒一点钱舍不得打,现在条件好了,几乎每周都会给家里打电话。
今天就是约定好打电话的日子,钟景明一直守在电话旁边等,等到晚上六点多,电话铃响起。
他跑去柜子旁边,瞄了一眼来电显示,立刻接起电话,“妈妈!”
钟悦卿的声音非常年轻,清脆又好听,“宝宝~妈妈的大宝贝,有没有想妈妈?”
钟景明:“嗯,有,妈妈,我每天都很想你。”
钟悦卿:“妈妈也很想你。”
这是难得属于母子俩的独处时间,钟景明小心翼翼的从柜子后面扯出电话线,抱着电话靠着柜子坐在地上,迫不及待的和妈妈分享最近发生的事。
“我上次月考又是第一。”
……
“新房早就装修好了,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搬过去住。”
……
“嗯嗯,地板我选的浅色,我觉得这样屋子里会很亮堂,心情也会变好。”
……
“妈妈,我给你选了一个特别好看的梳妆台……不行,不告诉你,等你自己回来看吧,我觉得你一定会喜欢的。”
……
“游戏当然好玩,妈妈你选的都是我喜欢的,你不是不懂游戏吗,怎么选游戏这么厉害。”
……
“肯定的啊,我就是妈妈的骄傲,一直都是。”
钟悦卿欣慰的听着儿子的诉说,笑道:“说得对,宝宝一直都是妈妈的骄傲。”
紧接着,她又问了问蒋贵的情况。
嘴角的笑意逐渐变淡,但钟景明还是保持着刚才的状态,没有让妈妈听出任何异常,“也挺好的,店里生意还像以前那样,他有点着急,天天忙着拉客户呢,现在还没回家。”
钟悦卿:“生意好不好的无所谓,告诉爸爸,让他别着急,你和爸爸都是妈妈的责任,妈妈会继续努力赚钱的。”
钟景明:“钱已经够花了,你多休息,上周没打电话是不是又加班了。”
钟悦卿:“只是偶尔,妈妈心里有数,你别担心。”
钟景明:“我不信。”
钟悦卿:“妈妈还能骗你吗,真的只是偶尔,妈妈刚出来的那几年,刷过盘子待过便利店,不比现在辛苦啊,现在的日子已经好多了。妈妈答应你会好好照顾自己,你也要答应妈妈,好好照顾自己和爸爸。”
钟景明:“知道了,我把自己照顾的可好了,不信等你过年回来看看我的身高。”
钟悦卿:“又长高了?”
钟景明:“嗯,一米八三。”
钟悦卿:“真棒~”
两人聊了一个多小时,等挂断电话,已经过了晚上八点。
胃部传来一阵迟钝的疼痛感,钟景明将电话放回柜子上,用力揉了两下。
厨房的案板、锅碗瓢盆、以及炉灶上都落着一层灰,冰箱里更是一眼能够看全,除了许久未除的冰霜,只有半颗烂了的大白菜,正散发着难闻的味道。钟景明拉开下面的柜子,翻找半天,终于在里面找到一袋即将过期的方便面。
他懒得烧水刷碗,回屋拿了自己的杯子接了一杯凉水,将方便面的调料包撒在面饼上,捏碎了当做干脆面来吃。
上次在家里吃上热乎饭还是过年妈妈在家时,他都快忘了家里的饭是什么味道了。
简单解决了自己的晚饭,钟景明站起来做了两次拉伸,虽然还是胃疼,但似乎比刚才好了一些。
家里的钱都在主卧的抽屉里放着,蒋贵每天出去鬼混根本不记得给他零花钱,每次都是他自己去拿。
钟景明打开主卧室的灯,熟门熟路的去抽屉里拿钱,谁知转身时却在床头看到了一些原本不该存在的东西。
计生用的橡胶制品,地上还有几个明显用过的。
……
晚上十点,蒋贵回到家中。
客厅里的灯亮着,钟景明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
“你怎么坐这儿?”蒋贵在门口换了拖鞋,虽然比早上清醒了不少,但也是一身酒气,“我还以为你……”
话未说完,他就被钟景明砸了一身还没开封的计生用品。
“我特么有没有告诉过你,你要乱搞就去外面,别把人带回家!”
看着地上花花绿绿的包装,蒋贵笑了,弯腰将它们一个个捡起来,“你还小,不懂这些,男人嘛,都这样,等你长大了就会理解我的。”
说到这儿,蒋贵似乎才意识到自己儿子已经十七了,明年就要成年,“到时候,爸给你挑两个好的,保证你试过就会喜欢上那种感觉。”
钟景明咬牙切齿,“蒋贵,你特么的还是个人?!”
被儿子指名道姓的骂蒋贵也不生气,他拿着那堆花花绿绿的东西坐在沙发上,“都说了,你还小,有好多事情你都不懂。你爸我现在这样都赖你妈,瞅瞅你妈那个样,挣钱就了不起啊,一个女的,嚣张成这样,我是入赘的,但入赘就没有尊严吗,你甚至都不跟我的姓,嘁……”
钟景明:“少放屁,有本事你别用我妈妈的钱!”
蒋贵:“我凭啥不用,那都是我应得的。”
他懒洋洋的瘫在沙发上,似乎是想到白天的销魂,他明显有了反应,甚至还用手揉了两下,“你有没有用手解决过,应该有吧?是不是很舒服?但再怎么舒服也比不上女人啊,那些女人,啧啧,那叫一个浪啊,保你舒服的一滴不剩,比你妈强多了,你妈……”
嘭——
钟景明一拳将他打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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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崽子!”
蒋贵彻底怒了,但酒劲儿未消再加上被酒色掏空了身体,他现在根本不是钟景明的对手,躺在地上挣扎无果又被揍了几拳。
钟景明拎着他的衣领,狠狠道:“我警告你,你再敢说我妈妈一句我就要你好看!蒋贵,你给我记住了,以后不许把人带回来,还有,你就是死外边我都懒得管你,但是,不管你愿不愿意,我妈妈回来的时候你至少给我装的像个人!她每年就回来那么几天,你少惹她不痛快,离她远点,别用你的脏手碰她!”
蒋贵嘴角带着血,顶着一口气骂道:“□□崽子你哪儿来的资格管我,不让我碰你妈?我不碰她你又是从哪儿来的?二十年前我在床上干她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嘭——
又是重重的一拳,蒋贵含血吐出一颗牙。
“行,你厉害,你牛逼!”蒋贵忍痛大叫,“你从小到大什么都能做到第一名,你是你妈的骄傲,但那又有什么用呢!天天不允许我做这做那,我就是做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不是想保护她吗,那你为什么不敢在电话里告诉她我在外面找女人?!为什么不敢叫她回来和我离婚!哈哈,你只是嘴上说的好听而已,你根本不是想保护她,你只是怕她对你失望罢了!”
“我现在都有点心疼她了,老公在外面有人,引以为傲的儿子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帮着隐瞒什么都不说,真是太可怜了哈哈哈哈哈……”
一拳,两拳,三拳……
打到最后,钟景明的拳头已经麻木,脸上也溅了血。他的额头青筋暴起,手劲儿也越来越大,掐着蒋贵的衣领差点把他勒死,“你个畜生!!!”
钟悦卿外出那年,钟景明早已懂事,她说宝宝现在也是个小小男子汉,爸爸会照顾宝宝,宝宝也要照顾爸爸。他第一次见到蒋贵把女人带回店里,还懵懵懂懂,蒋贵骗他自己跟这个阿姨是朋友,要去后面仓库谈些事情,他信了,于是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直到某天,他终于明白了真相,蒋贵却抱着求他不要把这些告诉妈妈。
“妈妈在外面赚钱很辛苦,你从小就是妈妈的骄傲,妈妈给你买了那么多好东西,妈妈对你那么好,你也要学会照顾妈妈,她知道这些会很难过,你想让妈妈难过吗?爸爸向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一定会改的,等过年妈妈回来的时候,爸爸亲自向她道歉。”
钟景明又相信他一次,可后来,蒋贵根本没有兑现自己的承诺,他一次又一次,变本加厉,甚至家都不回,没黑没白的在外面鬼混。
但这时的钟景明已经无法开口了。
他没有办法向妈妈解释为什么明明自己知道一切,却现在才把这些告诉她。
眼前被血糊成一片,蒋贵睁不开眼睛,但还继续骂道:“对,我是畜生,可我是畜生你是什么啊,你就是个被老畜生生下来的、没良心的小畜生!钟景明,无论你愿不愿意,你身体里有一半流着的是我的血!你是老畜生的儿子!你在欺骗你妈,你是她的骄傲,你是我的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