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叫世子看见了可怎好?
    伴随着这略带嘲讽的声音,踏入包间的裴度却大袖一挥令外头的常山将门关了,继而看也不看顾长卿,便一把坐到了顾长卿对面的座儿上。

    顾长卿默默看了眼这位多年不见的故友。

    裴府裴度。

    与镇北将军府一样,裴家祖上三代也是忠心耿耿地为大胤朝开疆拓土的名将之一。

    原本裴家与顾家分别镇守大胤朝的南北两端,号称大胤朝的两大守护神,因裴顾两家都是世代军功传家,后辈子弟多少也算熟识。

    当初顾长卿十岁上下就被送回京中’尽孝’,顾老将军就曾修书请裴家暗中关照些许,顾长卿与裴度也是在那时相识的。

    只是与顾家不同的是,四十年前,南疆诸国因一场席卷南疆的天灾覆灭,自此向大胤俯首称臣,无力再挑衅大胤,因而原本驻守南疆的裴家也主动向先帝交还了虎符。

    裴家到了这一代,早已经弃武从文,身为裴府长孙的裴度,更是自小以君子之礼教之,再加之裴度相貌出众,配一身文士长衫,端的是温文尔雅。

    数年前,裴度以区区十七岁的年纪参加科举,待到来年殿试时,更是由先帝钦点为探花。

    彼时先帝曾赞其有不输状元之才——但如此风姿,若不点为探花着实令人惋惜。

    也因此,自这殿试之后,小裴探花之名就响彻了大胤。

    只是也不知裴家的教养在哪里出了错,这位笑起来令人如沐春风的温雅公子,却自小就有一张仿佛淬了毒的嘴。

    就如此刻。

    裴度上下打量了下眼前的顾长卿,又看了眼在一旁放着的帷帽。

    “数年不见,你说我应该称你一声顾长卿……还是齐世子夫人呢?”

    顾长卿早已知道裴度有张不说人话的嘴,只是平静道:“与从前一样就好。”

    谁知这话一出,裴度的脸上便露出一抹冷笑:“与从前一样?怎么一样?与从前一样,我该是叫你小顾校尉呢?还是叫你顾二?”

    “只是我所认识的顾二,可不是外出会友还需要戴个帷帽的世子夫人。”

    裴度笑着又看了眼顾长卿,他的脸上是温文尔雅的笑容,这笑意却丝毫未及眼底:“顾二是顾二,齐世子夫人是齐世子夫人,今日这春风楼上,裴某与夫人二人共处一室……实在是有违礼法啊。”

    顾长卿听着裴度这带刺的话,心绪却并没有太多起伏——毕竟比这更难听的话,过去五年间他已经听过太多太多。

    等裴度嘲讽够后,顾长卿才饮尽了杯中的茶,心平气和地对裴度道:“多谢你应约,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另一侧,裴度原本还打算再嘲讽顾长卿几句,但在这一声’谢谢’之后,这个素来以毒舌闻名的探花郎却沉默的一闭眼,也拿起眼前的茶杯饮尽了杯中的茶水。

    在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后,裴度也恢复了平静,冷声道:“我只是想来看看,裴某究竟是哪儿来的藏头不露尾的’旧友’。”

    这是谎话,裴度知道,顾长卿也知道。

    毕竟昨天傍晚找上裴府的传话的,就是顾长卿的长随常山。

    裴度与顾长卿旧日相识,当然也认得常山。

    所以他愿意前来春风楼赴约,赴的就是顾长卿的约。

    只是这话裴度和顾长卿都未言明。

    在将杯中茶水饮尽后,裴度提壶又给自己续上了一杯茶水,然后才道:“有什么事找我,说吧。”

    顾长卿这才垂眸斟酌道:“……听说今岁北夷各部天灾干旱不断,如今还未入冬,已经开始侵扰北疆边境了?”

    裴度端杯饮茶的动作一顿,一双眼扫向顾长卿,继而冷笑道:“怎么?我们齐世子夫人如今也有这闲工夫来关心家国大事了?”

    顾长卿没有理会裴度话里的倒刺,只是一双眼径直看向裴度,平静地等他之后的回答。

    裴度原本还等着顾长卿会不会如从前般呛他两句,但见顾长卿现在这副平静无波的样子,素来毒舌的探花郎却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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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哑了似的,拧起眉头心中涌起一股烦闷的情绪。

    这股烦闷,像是气闷,又像是一种让他想不明白的酸涩与心痛。

    裴度不想去理清这其中的情绪,于是又一次将杯中的茶水饮尽,然后恢复了平静的语调道:“半月之前,北疆连发三道奏报,关外北夷诸部频繁犯边,北夷各部族异动频频,又因今岁关外气候异常干旱,镇北将军认为今冬关外必有一场大战。”

    裴度所说的这些,与齐云疏对他说的相差无几,但顾长卿最为关注的不只是这里。

    将如今仅有的讯息在脑海中转过一遍后,顾长卿抬眼问出了一个新的问题:“朝廷对此次北疆战事态度如何?”

    对于他,又或是对于镇北军而言,朝廷的态度、陛下的态度才是重中之重。

    先帝对于镇北军的态度他已经知晓——先帝忌惮顾家在镇北军中的权威,但北夷每隔几年便蠢蠢欲动,先帝不得不心怀忌惮地继续用着顾家镇守北疆。

    如今先帝驾崩,新帝初登大宝,朝中各处都需权衡。

    偏偏又是新帝登基的第一年,权势未稳,北夷就胆敢犯边。

    这等境况下,朝廷对于镇北军的态度如

    何?当今陛下对镇北军的态度又如何?

    这关乎到朝廷在今冬之前给予镇北军的军粮辎重支援的多寡,也关系到镇北军在今冬与北夷的战场上是否会腹背受敌。

    裴度在听到顾长卿的这个问题后,狭长的凤眼微微一抬,稍顿片刻,才道:“这似乎不是世子夫人该问的问题吧?”

    话音刚落,裴度的视线透过包间的木窗看到了窗外的情形,他手中的杯盏转动,笑道:“世子夫人,你说,如果齐世子见到你我在春风楼包间’私会’,会是什么反应?”

    顾长卿闻言一愣,顺着裴度的视线一同看向窗外——不远处,是刚下值的几个御前亲卫结伴而来,看方向,正是要来春风楼饮茶。

    而顾长卿名义上的’夫君’齐云疏,正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