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子的辎重运输队伍顺利通过长野平原的消息传回京城各方势力手中时,已经是五日之后的事情了。
并非各方势力兵马传信的速度变慢了,而是这各方势力的主将谁也不知道应当怎样把这个消息传回京中。
是说他们被鬼面将军从头到尾玩弄于股掌之间呢?还是说那个将他们从头到尾玩弄于鼓掌之中的鬼面将军不是别人,就是早已经被所有人认为是废人的顾长卿……
他们甚至都不知道顾长卿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齐国公府,又是什么时候受到的天子征召成了这个’鬼面将军’。
只是就算再如何不愿开口,他们也终究需要面对自己已经彻底失败的事实。
也因此,京城之中大约是五日之后,各方势力背后的主子们才终于知道了这已经延迟了五日的消息。
一时之间,京城各大王府之中的杯盏又被摔碎了一轮。
其中以殷王府中被摔碎的杯盏数量为最,而在殷王愤怒得摔杯时,跪在他身前的幕僚却低垂着头笑了。
这正是亲生弟弟死于殷王手中的那名幕僚——当日他主动献策让殷王派出兵马作为前锋,原意是想殷王的兵马作为前锋折损在于城防营的战斗之中。
除此之外,在他对殷王出谋献策又游走于京城各王府时,也同样将自己的这个谋划暗中递到了天子一脉的人手中。
只要天子及时将消息送出,届时等待殷王的就将士更加难以承受的惨败。
只是他没有想到,在外带兵的那些家伙竟然窝囊至此,还敢想着在路边随手捡来一窝土匪来替代他们作为前锋。
如此愚蠢的将领、如此表里不一的主子。
陈褚简直想不明白自己当初怎么会选中这样的一个主子辅佐,而此时他只是低垂着头,承受着来自殷王的怒火,一言不发。
即便殷王如今已经损失了麾下大量精兵……但这怎么够呢?
他的弟弟可是死在了殷王的手中——他还需要让殷王付出更多的代价才行!
……
不只是殷王府,还有康王府、宁王府……
宁王府中,虞子宁与虞子琰兄弟两人此时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虞子琰看着缩在一角的虞子安,抓过边上桌案上的茶盏就朝着虞子安的脑袋砸了过去!
“虞子安!!!”
“那日我们令你到宫中查探那鬼面将军究竟是何人,你怎么说的?!”
虞子安蜷缩在椅子上,垂着头,颤颤巍巍的道:“四皇兄、五皇兄……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虞子琰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怒道:“放屁!谁不知道那顾长卿是你的伴读,他自小便护着你,你俩关系那么好,你会认不出那是顾长卿?!”
虞子安蜷缩在椅子里,整个身体都缩着,不停的摇着头:“我不知道呀……我已经好些年没见长卿哥哥了,我不知道他如今是什么模样呀……”
虞子琰看着虞子安的这个怂样,越看越气,他还想再砸些东西过去,但最终被四王爷虞子宁拦住了。
“够了,五弟。”
虞子宁的脸色同样很糟糕,他也完全没有想到,那个毁了他们全盘大计的鬼面将军竟然会是那个齐国公府的’世子夫人’顾长卿!
当然,不只是他们,所有人都没能想到这一点。
甚至此前他们的各路探子在紧盯着齐国公府时,也并没有任何人察觉到齐国公府的顾长卿有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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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
就算是如今,齐国公府的’顾长卿’其实也仍旧还在秋水苑中待着。
毫无疑问,这个’顾长卿’早已经被偷天换日了。
如今如果非要回顾,这个顾长卿应当是在当初天子勒令所有天子亲卫营之人返回皇宫大内时就已经被调换。
虞子宁沉着脸道:“……应当就是当初探子上报’齐国公府世子夫人’暗中外出寻求裴府裴度帮助时,就已经调换了身份。”
说到这里,虞子宁幽幽地看了一眼低垂着头的虞子安,忽然道:“……没想到那顾长卿竟然能忍如此常人不能忍之事,九弟,这顾长卿当年可是你的伴读,想必他也教了你不少兵家谋略吧?”
“这么多年来,莫非你也都在跟哥哥们玩心眼吗?”
座椅之上,原本低垂着头的虞子安就像是被炸开了一样,整个人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然后对着虞子宁疯狂摇头摆手:“不是不是……四哥、五哥,你们信我、我真的不是……”
看着虞子安那副犹如惊弓之鸟的模样,虞子宁沉默许久没有说话。
直到虞子安离去之后,虞子琰才咬牙对虞子宁道:“哥,这个虞子安真是装的吗?”
虞子宁看着虞子安已经消失的背影,冷笑道:“就算他是装的又怎么样?他和他的母妃在宫里宫外有任何可以倚仗的势力吗?”
“不过一介不受宠的宫婢之子,即便他有爪子,又能拿我们兄弟如何?”
……
而与此同时,在另外两座王府之中,齐国公府中的二房与三房之人均正跪在堂中瑟瑟发抖——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那让他们主子灰头土脸的鬼面将军,竟然会是那……顾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