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府中,主位之上,阴沉着脸的成王目光阴森的看着堂中跪着的齐国公府二房的父子二人,此刻这二人额头上都是一片猩红,身上被滚烫的茶水泼得狼狈又不敢抗拒。
两人只是不断的在对着成王求饶——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成王看着眼前这齐国公府二房的父子俩,冷笑着问:“饶命?本王倒是想问,本王若是饶了你们的命,谁来饶过本王麾下那许多将士的性命?!”
堂下,齐云疏的二叔与堂兄两人都如夹着尾巴的丧家犬似的,簌簌发抖,这两人的嘴张了又张,想要说传回来的消息是不是搞错了……
毕竟,怎么可能是顾长卿呢?
那个鬼面将军怎么可能是顾氏那个蠢货呢?!
过去的几年时间里,他们是亲眼看着那顾长卿如何不要脸面的倒贴到齐云疏身上的,而嫁到齐国公府之后,那顾长卿也没骨气得很,在他们齐国公府里谁都能踩上一脚。
他们的夫人/母亲都曾经得意洋洋的说过如何借着踩顾长卿给他们二房谋了多少好处。
反正那顾长卿不敢对她们如何,无论再如何难办也只能照着她们的要求把事情给办好。
整个齐国公府里都知道,这府里谁都可能不能欺负,就只有那个顾长卿是人人都能踩上一脚的。
虽说自前些时日起,他们的夫人/母亲也提到那顾长卿与齐云疏闹了和离,但后宅妇人的想法仍旧停留在齐云疏他母亲要为齐云疏谋嗣,会影响他们二房的地位之类的琐事上。
从来没有人认为那顾氏要与齐云疏闹和离会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直到今天。
无论是齐云疏的二叔还是齐云疏的堂兄,这父子两人在听说’鬼面将军’就是顾长卿时,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不可能!
那样一个窝囊的废物、那样一个……他怎么可能会是把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鬼面将军呢?!
但这父子两人也同样知道——成王手底下的人不会有胆子糊弄他。
这是真的。
而一旦意识到这一点之后,齐国公府二房的父子两人浑身就颤抖得更厉害了。
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完了。
他们为了争夺齐国公府的爵位,暗中投效了原是皇三子的成王殿下,他们也知道,老三一家子同样为了争夺齐国公府还未定下的爵位投效了八王爷平王殿下。
如今……不仅是他们完了,老三一家子也完了。
主位之上,成王阴沉着一张脸,看着堂下的父子两人,冷笑道:“你们这父子两人,莫不是明面上投效本王,暗地里却在为天子行事?”
堂下跪着的齐国公府二房父子两人听到这话之后,当即脸色煞白——他们不怕成王觉得他们父子是蠢货废物,他们怕的正是成王认定他们是背主的奴才。
因而在听到成王的这句话后,父子两人对着成王开始不停的叩头:“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我们父子二人对殿下是绝无二心的啊!!”
但此时此刻的成王又哪里有心情听他们父子俩的嚎丧?
就算他们当真是无辜的,就算成王也知道他们有九成是无辜的,那又如何?
成王现在需要的不是别的什么,而是一个借口,一个台阶——只要将一切罪责都推到这父子俩的头上,他成王就还是一个英明的主子,只是一不小心放了两个奸细进到了自己的班底之中,这才令一切谋算失了先机。
无论成王手底下的所有属下是不是真的相信这个说辞,但既然他们上了成王的这一艘船,有这样一个能够让脸面过得去的借口,总好过如殷王一般吧?
于是,当’鬼面将军就是顾长卿’的这个消息传进京城各个王府的当天,齐国公府二房和三房的老爷和公子们就都连续三日三夜未归,齐国公府中的老太君还有这两房的女眷都因此心急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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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齐国公府中,大约就只有大房的齐国公夫人对二房、三房这些人的消失感到痛快的了。
期间,齐国公府的老太君频频令齐国公夫人赵氏动用齐国公府的人脉去查查看二房三房的老爷少爷们都去了哪儿,但都被齐国公夫人赵氏给挡了回去——
开什么玩笑?
还以为如今的齐国公府有多么煊赫吗?她的儿子乃是堂堂齐国公府的世子爷,还不是该被天子勒令留在禁中就不得往家中传半点讯息?
她儿子的国公之位还捏在天子的手中呢,如今要说齐国公府,端的是名不副实,她若是有半点人脉,都恨不得用在她儿子承爵之事上,又如何肯为二房三房的那些废物费心?
继此前齐云疏被召进宫中不得回还之后,这些时日好不容易气氛放松了些许的齐国公府又惶惶不可终日了起来。
二房和三房的女眷倒是也有知道自家老爷/儿子投效了成王与平王的,而且她们隐隐猜测,自家老爷/儿子失踪就是因为去见了成王与平王之故。
这等情况之下,两房的女眷更加恐慌了,她们几乎是没日没夜的紧张着,只想快些能从何处得到自家老爷/少爷的消息。
就在如此这般的三日之后,第四日一早,齐国公府的门房打开大门一看,当即唬了一跳——
“不好啦!二老爷、三老爷还有庆少爷、寰少爷都被抬回来啦……”
门房跌跌撞撞的一路跑到了赵氏的康宁院外,脸色白得像是见了鬼。
康宁院里,赵氏在听说二房和三房的人被抬回来之后,还觉得有些不悦,对刘嬷嬷说:“让他小声点,这么咋咋呼呼的做什么?”
等门房听到刘嬷嬷的传话,当即哭丧着脸道:“……几位老爷少爷的腿和手看似都被打断了……人只怕也快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哇!”
这话一出,就算是稳坐康宁院的赵氏也吓了一跳:“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