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12章
    陶淼的话仿佛拨云见雾,就在陶淼等的着急的时候,颙轻笑着摇摇头,“没什么,你该喝药了。”

    “吓我一跳,我以为多大点事呢,怎么总是惦记着我喝药的事?”

    她都多大的人了,喝药她自己当然会上心啊。

    “那还不快起来,药熬好有一会儿了。”

    陶淼这两天觉得颙对她特别纵容,隐隐约约还有点宠溺的感觉,弄得她怪别扭的。不过她一点都不反感,一点都不。

    跟着他出了寝室,客厅的桌子上摆满了好多菜,都是色香味俱全的。

    自陶淼来到山上后,他们很少吃的这么丰盛,一是饭菜都是颙烧的,他一向吃的简单,自然不会这么多花样,二来,陶淼竟然从来没想过这些口腹之欲,可今日得见,她隐秘许久的馋虫就都被勾出来了,还是有些馋的。

    陶淼眼睛放光地问颙这些饭菜不会都是他做的吧,颙回答他问了村里的老中医,详细说了他们这段时间的饮食作息,老中医想一想说可能是病人摄入的营养不够而又每日操劳,免疫力下降,要进补一下,颙这才弄来了这一桌子菜,自然不会是他做的。

    天哪,就算补也不用这么补吧。坐下后,陶淼大致看了一下都有哪些饭菜,嫩嫩的炒牛肉、胶质满满汁水充盈的白切鸡、还有金汤鲍鱼、葱烧海参,那盅汤里面应该炖的是花胶,桌子的边缘点缀一盘青蔬。

    “这些菜你怎么弄来的?”无论是用料还是摆盘都不像是小餐馆能做出来的,颙应该是拿钱去买的吧,毕竟那一箱子钱还多着呢,他们也买得起。

    没等来回答,陶淼又问,“这些花了不少钱吧?”陶淼有些心疼,以后他们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寻常的鸡鸭鱼肉也可以补身体的呀。

    颙知道躲不过陶淼的追问,可也不想说是从赵氏那弄来的,上次一箱子钱陶淼很不赞同,人类总是害怕接受别人的馈赠。

    “没花多少,晚上便宜。”

    陶淼夹了一块白切鸡沾了下沙姜酱,一口下去,胶质融化在嘴里,和汁水融合,配上沙姜的咸香,太满足了。

    陶淼瞥向身边,这样的食材就是放到凌晨商家也不见得会打折,显然这龙不愿意说,不说拉倒,活了千年,肯定有些陶淼不知道的本事。

    这一顿晚饭应该算是陶淼活动量最大的一顿了,手指翻飞,嘴巴没停过,食材和厨艺都是顶尖的呀,这不吃一顿少一顿嘛。

    可这一幕放在颙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他没想到淼淼的口腹之欲竟是这么强,那之前吃自己的饭一定很憋屈,看来以后每顿饭还是要丰富一些。

    陶淼以为事情接下来就要朝着顺利的方向进展,可颙竟然在饭后说他要回老巢一段时间。

    陶淼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好端端地回老巢做什么,再说了,不得和她待在一起养伤嘛,这都还不到两天呢,也没养好啊。

    颙说老巢里面有他们龙族世代传下来的一块温玉,巨大无比,那块温玉存世时间无从算起,只知道蕴含天地之精华,盘在上面有助于龙族修炼养伤。

    可陶淼还是不明白,盘在上面比跟自己待在一起费事多了吧,玉不能动可她能动啊,那不是走到哪都方便吗?何苦一动不动地待在一块石头上。

    颙只是笑着安慰她,“你当然是比那块玉有用多了,只是毕竟是龙族相传下来的,终究有一些我也不懂的玄妙在里面。”

    两人相向而坐,陶淼看着那双漆黑深邃的双眸,她感觉不太对劲,要真有什么玄妙,刚回潜龙村的时候怎么不去找那块温玉,那个时候他们可没这么...这么熟悉吧。

    不过陶淼转念一想,说不定也是真的呢,毕竟沈爷爷那次他不就回老巢养的伤。

    想到这,陶淼急切的问道:“你要回去多久?”要是也像沈爷爷那次回去几十年,那说什么也不行,什么温玉暖玉的,还能比得上她一个大活人?

    一时没等到回复,陶淼急地搬着凳子往前挪了一点,“不会很久的吧,太久了可不行。”

    “一个月吧。”其实一个月也不一定能恢复多少,那块温玉是真的存在,但要达到效果少则要几年多则几十年。

    “一个月?不行不行,一个月我...我可顾不了这个家,还有我天天早出晚归的,一个人走这山路,多瘆人啊,我又不会功夫什么的。”陶淼企图让颙心软一下,别去那么久。

    能不能恢复元气是一回事,可是以这种状态与淼淼待在一起只会使她更虚弱,那股异香到底是怎么回事,颙还没搞清楚,目前能知道的就是,他无恙时和淼淼待在一起她也不会有什么事,但一旦他受伤仿佛就会吸走淼淼的精气。

    可能是她的卖惨有用,颙说先去一周看看。

    一周也行吧,唉,其实可以白天去晚上回呀,可陶淼不太敢说,万一让颙误会了怎么办,哪有跟一个男的要求说晚上回来的,一周就一周吧,颙要是恢复的更快些也是好事。

    陶淼问颙是不是明天就要走,颙说等两天。

    这几天,海里的垃圾终于清理的差不多了,或许是陶淼他们不顾生死冒险救回渔民的缘故,总之从那之后,大家的积极性前所未有的高,效率也是直线上升。

    陶淼也终于明白了颙为什么会说要等两天才走,沈爷爷去世了。

    饭后,颙在洗碗筷,陶淼在院里逗两个小不点,院里迎来了不速之客,此时太阳还未完全落山,对方一身黑衣戴孝,一脸悲痛的从坡后走了出来。

    陶淼站起身,一种不好的猜想涌上心头,却不敢开口求证,除非是沈爷爷出事,否则沈泽林怎么会找到这来。

    陶淼就这么直直站着看着沈泽林走近,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后面,走过来握了一下她的手,片刻后松开了。

    陶淼看着颙继续向前走,沈泽林跪在他脚下报丧,颙弯腰扶起了痛哭流涕的沈泽林,轻声对他说节哀。

    可你呢,你也很难过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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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呆鱼。

    颙要跟着沈泽林往沈家走一遭,转身给陶淼说让她看家,陶淼才不要,把家扔给玄鸟跟着一起下山了。

    这一路三人走得飞快,或许沈泽林没有察觉到异常,可陶淼猜颙应该是又用了什么阵法,这步速跟坐快车一样。

    她悄悄地瞧了一眼颙的脸色,可别太伤身体了,陶淼往颙那边又靠近了一些,还好自己能疗愈他。

    颙应该察觉到了陶淼的担忧,眼神示意她,他没事。陶淼才不管呢,这龙什么事都要自己抗,陶淼干脆直接贴上了颙,近些效果应该更好。

    沈爷爷应该是刚走,街坊邻居在帮忙布置场地,沈爷爷的遗体放在堂屋的水晶棺内,棺前跪着一名中年男子,应该就是沈泽林的父亲,旁边烧纸的应该是他母亲。

    沈泽林走在前面,进屋后对他爹说颙先生来了,颙和陶淼依次跟在后面迈进屋中,沈建业匆忙擦掉眼泪站起身来,转身看到颙时又跪了下去,行的是三拜九叩的大礼,颙也没有阻拦他,他知道这是家君的意思。

    沈建业行完礼,啜泣道:“晚辈沈建业得以亲自叩谢颙先生实属晚辈的造化,我爹若有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的。”

    颙没说话,随后沈建业侧身让开,颙才清晰地看到躺在水晶棺里的沈家君。

    这堂屋内只有沈家人和陶淼她们。

    颙慢步走上前,静静地注视着棺里的人,久久不言语,没有人出声打破这一寂静,良久,颙也只是伸出一只手按在水晶棺侧,陶淼这才发觉颙今日穿的一身素黑长衫,没有任何暗绣装饰,连内衬也是黑色的。

    果然他一早就已知晓沈爷爷的尽数,所以才会说再等几天回老巢。

    陶淼走至颙身侧,向故去的沈爷爷颔首,沈爷爷遗容安详,应该是没有什么未了的心事了,陶淼抓住他另一只手,微微用力,用拇指在其手背上轻轻摩擦,无声地安慰他,她知道,他只是平静地接受了,可不代表他不伤心不难过。

    其实时间是公平的,不足百年寿命的凡人面对亲友的离去,可以放声痛哭以祭奠他们的曾经,可活了千年的龙却只能在心中无声落雨。

    颙反手轻轻握住,陶淼听到他轻声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就拉着她转身离去。

    两人刚踏出堂屋,背后传来了一声清脆的跪地声,是沈泽林。

    “颙先生,爷爷临终前嘱咐我,让我跟着你,做你管家也行,徒弟也罢,爷爷只求能让我侍奉你左右,还了这辈子他欠您的恩情。”哭诉完,沈泽林又叩一个头,仿佛颙先生不答应他就不起来。

    颙看向瞑目的沈家君,“莫再说我于你有什么恩情了,你又何尝知道,我很感谢那几年你能常常来寻我。你这孙子,我收下就是了。”

    或许是陶淼的错觉,沈爷爷在颙答应过后,遗容似乎比事先多了一抹心愿彻底了解的满足。

    沈泽林又哭又笑地起了身,颙让他办完了爷爷的后事再去山上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