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年请她入内,两个可怜的人隔着桌子相望,眼中尽是说不清道不明。
苏韶滢率先打破平静,开口道:“怕是以后都见不到舒年姑娘了。”
舒年忍住嗤笑,无语的低头泡茶,苏韶滢眉眼悲愁,死气沉沉,不知道的还以为在祭奠谁。
苏韶滢犹豫许久,并不理会眼前的茶:“有些话我可能没机会说了,我……”
舒年抬手制止:“苏韶滢,以我们俩的交情,不至于到托福终身的程度。”
苏韶滢重重吐出一口气,猛地眼前冒着热气的茶,一口饮下。
舒年缓缓吹茶,闻着今年的新茶,轻抿一口,茶水在口中回旋,如山间清泉,清新甘甜,她闭上眼,沉浸在茶中。
难得能喝到这般茶,舒年用心品茶。
茶水滚烫,苏韶滢被茶热的面色通红,手不停地在脸侧煽动,缓和几分,看到舒年淡定的模样,嘴里的火热竟也凉上几分。
等她缓和后,说道:“我自认为我们是朋友,你就当听故事也好,随便怎么样,我只想把话说话。”
舒年继续品茶,她看出苏韶滢的奔溃,让她想起自己,倘若在她苦难之时有人来帮她一把,她可能不会这般。
曾经那个在她被责罚时能站出来的少女已经不在了。
舒年不紧不慢的给苏韶滢斟茶。
苏韶滢拿着茶,在手里转悠,目光透过舒年再看另一个人,她嘴唇蠕动,开始说着她的故事。
“小时候,我爹娘在外行医,我随他们一起在外游历。”
“我认识过很多人,也遇到过很多人,我在西南住过两年,那边靠近边境的地方,百姓饥一顿饱一顿,甚至有人易子而食。”
“每个人都没有生机,很丧气,所有人都只是喂了努力的生存。”
“茫茫人海,我在人群中认识了一个小太阳,她每天都是笑着的,虽然她的衣服上都是补丁,头发很糙,辫子永远扎不好。”
“我跟说,我可以教你写字,你要学吗?她摇头,她说,写字使没有用的,写字又不能立刻有饭吃。”
"我很好奇,她每天都在干什么,我偷偷地跟着她。她去山里,她对着一颗草犹犹豫豫,想拔又不敢拔。"
“我看了很久,听到她说要拿这棵草救她祖父,我笑着告诉她,这草药……”
舒年没有多少兴趣听,她不说话,就是想给苏韶滢一个宣泄口,她说出来便会好很多。
苏韶滢说着自己的故事,舒年开始计划怎么样才能出宫。
她得先把香皂复刻出来,到时候有点立身之本,她不想再为奴为婢。
第三位长公主做的时候,她只是在旁侧搭把手,那一粒粒香皂刚做出来的时候,她没见识的看傻了眼。
她瞧见的第一眼,就知道这东西肯定能赚钱。
长公主嘚瑟的展示给舒年看,告诉她这玩意儿还可以加很多东西,到时候她可以在全国推广,一定要先割京都里的有钱人,一定要卖的贵,还要限量,饥饿营销。
等香皂推广出去,她就开始量产,到时候香皂全国推广,她就是大景第一富商,到时候摄政王肯定乐呵呵的求取她。
她希望最好一次就能成,次数太多,容易被发现,到时候可解释不清她一个宫女是从哪儿学来的。
“她入宫后,隔几个月都会给我写信,虽然我不能第一时间收到,甚至这信都要辗转好几次才会到我手里。每次打开信,她只跟我说,她过得很好,皇宫里有好多新奇的玩意儿。”
“她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任何不好的事儿,我都天真的以为她在宫里过得很好。”
“直到那年,我一直没收到她的信,不过没关系,我就要入宫做女医了,我很快就能见到她了。”
“我还想,这么多年没见,她会不会认不出我。”
“她是不是越来越好看,还是那样像个小太阳。”
苏韶滢脸上的笑容褪去,落寞的摆弄茶杯:“入宫后,我就开始找。我问过好多人,她们都说没有听过。”
“我不信,这么大一个人,怎么会没人听过。”
“后来,我才知道,她有了新的名字叫青襄。”
青襄?舒年这才回神听苏韶滢的话,她蹙眉有些后悔,她应该听苏韶滢说的。
“可是,青襄就跟付晴晴一样,问人还是一问三不知。”
“我四处打探,终于有个好心的嬷嬷跟说,让我去长公主处找。”
“长公主哪里那么好接近的,我费尽心机,这才来没多久,又要回去了。”
舒年微微扶额,叹气道:“所以你找青襄到底想做什么?”
苏韶滢激动的说道:“我就是想知道她在哪儿,过得怎么样?”
说完,苏韶滢又低沉下去,像个破布娃娃,呢喃道:“其实,我也猜到她应该是不在了。问过这么多人,倘若一个宫女好好地,怎么会问不到呢,对吧,舒年。”
空洞的目光看着舒年,舒年不紧不慢的斟茶:“既已有自知之明,何必再苦苦纠缠。”
苏韶滢拍案而起,身体前倾,骤然拉进她们的距离:“我想知道好友在哪儿有错吗?她若遭人陷害,我必要为她平反。她若平安,我自是欣喜非常。”
“苏姑娘,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人各有命,还请早些回去吧。”舒年收回苏韶滢的茶杯,一一检查过,准备清洗。
这套茶具还是前几天这位长公主赏赐的,是她没用过的紫砂壶,她可比原来的长公主大方不少。
苏韶滢站在原地许久,提线木偶般作揖,道歉,一顿一顿的离开。
苏韶滢是个聪明人,舒年点到为止,她应该也懂个七七八八。
她与苏韶滢也不过是泛泛之交,她只是偶尔苏韶滢手里买点膏药,除了这层关系,想必以后也不会再有交集。
夜深人静,舒年点灯,细细的记下准备先试的份量,她只记得操作过程,但是每个东西分量多少,她是一概不知。
舒年先写上5个,准备东西一到,就开始做,她在脑中演练过程,计算做一次大概要多久,以及到时候去哪里做比较隐蔽。
突兀的敲门声想起,舒年停下思绪,将桌面上的纸张藏好,走到门边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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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是我。”
长公主?
这个时间她来干什么?
舒年开门,迎她入内。
她只穿了睡袍,鞋子都没穿好,只是随意的套着。
“长公主这是怎么了?”舒年赶紧关上门,夏日的夜里有着风,万一长公主出个事儿,她又要受罚。
舒年在衣柜里翻找,拿出一件水蓝色绣花披风披在长公主身上,这是她手中最好的了。
长公主拉扯几下披风,低头手指互扣,说道:“我做了噩梦,梦到我回到高三,坐着一遍又一遍的试卷,试卷写都写不完,我写了,还都是错的。”
“我明明很努力的学习,很努力的写,可是成绩不好怪我吗?我就是不适合读书。”
长公主呜咽着,没说几句,眼泪哗啦啦的流下。
舒年不懂什么是高三,但听她的意思是不爱读书,但是有人强迫她必须读。
舒年轻抚着长公主的后背,帕子刚递到长公主的身边,就被抽走,鼻涕眼泪挥洒。
舒年只是静静地陪着,有些无奈。
今儿是怎么了,一个个都来找她诉苦,是她的什么行为让她们以为她是个好人?
长公主一人不停地诉说,读书好累,数学好难,以后有用不上,英语也是,她又不出国,物理更难了,根本看不出来什么力,还有化学,她到现在就认识个H20,太难了,读书太难了,她在也不想要读书了!
舒年却越听越羡慕,长公主说的东西他都没见识过,但是她想读书。
长公主唾手可得,甚至厌弃的东西,是她这辈子都遥不可及的梦。
任何安慰的话,她都说不出口。
长公主突然抓住舒年的手臂,红彤彤的眼睛迸发出亮光:“舒年你会帮我的吧?对吧?”
似乎是用了吃奶的力,舒年怕又多一条淤青,赶忙安慰道:“长公主需要舒年做什么?”
“我……”长公主停顿片刻,手松了松,又突然抓紧,“帮我嫁给摄政王!只要我嫁给摄政王我就可以永远的留下来。”
她忽然站起身,来回踱步,神神叨叨念着:“对,没有错,是这样的。他是男主,代替女主嫁给他,我就会像小说里的人一样有个幸福的结局。”
舒年眼神暗了暗,苏韶滢是女主,摄政王是男主,难道真是个话本子。
这话本子可真厉害,不知道在哪里能看到,里面有说她的结局吗?出宫了吗?
“长公主只是想嫁给摄政王吗?”
长公主点头,透着期许:“舒年会帮我的吧?”
舒年浅笑,扶着长公主坐下:“长公主只要跟太后和皇上提一嘴儿,直接请旨不就好了吗?太后这么爱您。”
舒年一说到太后,长公主脸瞬间拉了下来。
长公主还记得太后让她把舒年给皇帝,真是无语,皇帝要谁不行非要跟她抢,她就一个舒年,越想越气。
“别跟我提太后,她可是让我把你给皇帝!她怎么说的出口,果然古代人就是重男轻女。”长公主切了一声,不满的叉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