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曾闰成刚回到酒店房间,李景麟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才到?”

    “嗯。”

    “小霞睡了吗?”

    “回房间了,应该睡了。”

    “下次不要让她玩到这么晚。”李景麟对曾闰霞的身体一直是比较关心的,虽然也是间接在指责他。

    “好,我知道了。”曾闰成没法生气,其实如果事先沟通,让他几点回酒店,只要说出于对小霞健康的考虑,他也只能照办。但这不是李景麟的风格。

    李景麟不肯轻巧放过这事,“如果我没让司机订酒店去接你们,你和小霞今晚打算住哪?”

    曾闰成哑口无言。

    李景麟恼怒更深,“我让秘书订机票,你们明天一早回法兰克福。”

    曾闰霞心心念念要来陪男友,要去参观牛津大学,这下泡了汤,曾闰成叹口气,“景麟,我以为我至少有交友的自由。”

    “当然有,”李景麟的语气有着不容辩驳的强势,“但不包括在外留宿,更不包括跟别的男人共处一室。”

    他没有让司机提前打招呼,就是要让曾闰成知道,即使隔着几千公里,他对他的行踪也是了如指掌。

    “闰成,你应该清楚,”李景麟看着窗外无边的夜色,低声道,“我喜欢你的干净,不要弄脏它。”他的声线颇有磁性,刻意压低的时候恍若靡靡之音。

    曾闰成愣住,他其实没有想过这点,他是得给他睡,但没有想过只能给他睡。但他是他的金主,的确有资格提出这个要求。

    曾闰成对着镜头点点头,“好,我知道了。”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他以为他对自己的身体还保有掌控权,原来没有。

    皇家礼炮的后劲很足,酒意上头,他神思有些迷乱,用肘撑着头,闭上眼,自嘲的低笑,“弄脏了,你会退货吗?”

    “退货?”曾闰成隐秘的试探,在李景麟听来是暗藏的担心,“不会,博士肯定知道什么叫梳洗之刑。我的东西如果弄脏了,我会把他刷洗干净,再风干挂墙上晾起来。”

    李景麟扯了扯嘴角,“所以,你给我听清楚了,如果……那你就死定了!”他要他安分的呆在手掌心里,又绝不允许他过分放肆。

    “嗯,”曾闰成在心底叹了口气,他其实早知道这段关系的中止或结束,不由他说了算。

    他低垂着眼,纤长浓密的眼睫在镜头里清晰可见,他轻轻的哼笑了一声,“听到了,知道了,您放心,我一定照办。”

    “照办?想讨打是不是?!”李景麟当他讲笑话,看着镜头里曾闰成迷离的眼神和泛粉的肤色心头一阵瘙痒,如果在身边在眼前,他一定要把他捆起来狠狠的“教训”一番。想到那些香艳的场景,他不由得放缓了语气,“你这是喝了多少?”

    “一点点。”曾闰成捏着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

    “下次我不在的场合不允许端杯!”

    “嗯。我想休息了。”

    李景麟看着他薄醉的样子有些舍不得挂电话,“行吧,早点睡,明天一早司机来接。”

    他踱回沙发边,刚准备挂断,曾闰成突然问了一句,“你一个人在家?”

    “嗯……当然。”李景麟伸出一只手按了按,示意沙发上的人不要弄出动静。曾闰成难得关心他的动向,那一刹那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谎。

    “好,晚安。”曾闰成挂了电话。

    李景麟把手机丢回沙发上,烦躁的扯了扯睡袍领口。

    宋奕接到李景麟的召唤,特地推了一个通告,打算和他共度一个美妙的夜晚。看他在落地窗前打视频电话,只觉得他似乎不太高兴,没有听到具体内容,但他走到沙发前来的这两句对话,却是听得清清楚楚,不禁变了脸色。

    等他挂断了,他忍不住冷笑出声,“就我上回在你办公室撞见的那个?李总的品位有所下降呀。”

    李景麟周围这几个人,宋奕已经摸得门清,养在德国这一个算是他比较宠爱的,花了点手段才弄到手,自然是热乎些,横竖没在跟前碍眼,问题不大。这是他原本的认为。

    但今天这通视频改变了他的想法,李景麟是什么人?竟然会为了这个男人撒谎,而且是当着他的面!

    李景麟点了根烟,“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质疑我的品位了?”他其实也有些恼怒自己刹那间的慌乱,原本想放松一下的心情荡然无存,“不想做就回吧。”他抽了两口,又掐灭了,起身走向卧室。

    宋奕愣了愣,反应十分迅速,几步上前,从背后抱住他的腰,伏在他背上,“景麟,你不能这么对我。”

    他刚出道时是歌手,有一把华丽的好声线。这样哀语低声,是很能打动人的,“我过两天又要进组,就想多陪陪你。”

    李景麟拉开他手,转身,他又趁机扑进他怀里,将头靠在他肩膀上,低声说道:“景麟,我知道你对我是很好的,刚拍完的这部片子有希望入围戛纳,还能冲一冲金熊,周导也是看你面子上,不然不会用我。”

    宋奕在娱乐圈已经摸爬滚打十多年,现偶、古偶都拍了不少,近两年开始转型,转战大荧幕。

    “不用这么谦虚,你如今咖位不小,上戏不必再看我的面子了。”李景麟脸上仍是淡漠的神情,却安抚的拍拍他背,“何况你这些年也帮公司赚了不少钱,很抵得过了。”

    宋奕听他说这话,稍稍站直了身体,眼睛凝视在他的脸上,“景麟,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这话里切割的意味太明显,令他悚然而惊。

    李景麟索性回到沙发前坐下,重新点了一根烟,“你这几年小动作太多了,包括智也那事,你过界了,宋奕。”

    李景麟有两年特别喜欢去北海道滑雪、泡温泉,基本都是一个叫智也的滑雪教练陪着他。后面智也车祸撞断腿,他就改去阿斯彭了。

    宋奕收起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点了根烟,踱步回沙发前,“过了这几年才问我,你果然没有把这人放心上,只是不知道怎么又想起这人来?”他吞吐着烟雾,“怕我如法炮制?”

    李景麟竟然点点头,“智也那事我让苏茜安置了也就算了,犯不着为个日本人伤了我们情分。但闰成这里,我绝不允许类似情况的发生。”

    宋奕一口气哽在胸口,但他很了解李景麟脾性,一招不慎,十来年的情分就要断在今晚了。

    他沉默了片刻,叹口气,改用嫉妒夹杂着哀伤的语调说话,“景麟,为什么是他?”

    李景麟抽着烟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是曾闰成。只能说感情里每一层递进的时机曾闰成都把握得刚刚好。

    在他观望多年兴趣渐浓的时候,他对他不假辞色。

    在他准备丢过手算了的时候,命运又安排了机会让他求到他跟前。

    关键是上手后,他的滋味实在太好,温柔乡名利场中趟过,没有谁比他更合他的心意。

    他宠着他,他却又上演了欲拒还迎的戏码,一见面那么黏糊顺从,等他回了金城却从不主动打电话,连信息也没有一个。

    他自认为看穿了曾闰成想要拿捏他的小心思,但也愿意纵着他,偶尔作一作也是情趣嘛。

    宋奕在一旁窥探着他的脸色,看他脸上神情变幻,一颗心凉到了谷底。

    但他情商一向卓绝,越发的示弱示软,“我懂了,景麟,我绝不动他就是了,我跟你发誓,”他从沙发上滑下去,蹲在李景麟脚边,抓着他的手,“只要是你真心喜欢的人,我绝不会伤害他。这点你信我。”

    他用一种臣服的姿势,眼睛从下往上看,将恳切和酸楚表露得恰到好处,“我打听你的事也只是想知道,什么样的人可以得到你的青睐,你不喜欢我以后不会再犯了。”

    他如今已红遍整个华国,姿态却仍跟十八线时放得一样低,李景麟念起旧情,也不能太决绝。

    他伸手将他拉起来,宋奕趁机坐到他腿上,绵软的手掌顺着敞开的睡袍领口摸进他赤裸的胸膛,轻轻的摩挲,“景麟,别生我气,我是不能没有你的……”他仰头吻上了他的喉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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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生日聚会上离开后,曾闰成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没有收到傅廷恩的任何信息。

    傅廷恩会及时回复曾闰霞的消息,小姑娘每天开开心心的,经常在晚餐的饭桌上分享一下她和她的男朋友在ins上博得的关注。

    “都说我们家廷恩哥是最帅的东方面孔。”廷恩哥的前缀已经变成了“我们家”。

    他只是没有单独发消息给曾闰成,没有用餐照片的分享,没有工作状态的汇报,没有一句暗含关心的问候。

    然后某一天他更新了ins上的个人签名:水的清澈,并非不含杂质,而在于沉淀。心的通透,并非没有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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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于取舍。

    之后不久又发了一条新动态,是一份牛津大学本科申硕士的申请单。

    曾闰成看着那段话,又看看那张申请单,最终默默的点了个赞。他有关注曾闰霞和傅廷恩的ins账号,只是从来没有留过言。

    他长长的吐了口气,不自觉的开始深呼吸。真好!廷恩终于做出了取舍,终于选择了他本就应该选择的路。曾闰成觉得自己实在应该替他高兴,但心里为什么会这样沉甸甸的?像一块石头压在了胸口。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充斥着整个胸腔,连眼眶也开始变得酸酸涨涨。他推开窗看向屋外的星空,繁星满天,明明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是这样美好的夜色,他却觉得一切都变得面目可憎起来,最令人讨厌的就是此刻仰望星空的自己。

    手机“嘀”一声轻响,是收到消息的提示音,曾闰成低头点亮屏幕,蓦地睁大了眼睛。

    一个陌生号码发过来一张照片,照片上是热情拥吻的两个人,一个后脑勺就能让他清晰的认出那是傅廷恩,他乌黑浓密的自然卷,微微侧身,与他拥吻的另一位有着精致的面庞,露出一线轻闭的单眼皮,是洋介。

    其实那天生日,曾闰成已经看出来洋介对廷恩的好感,他总是认真的倾听傅廷恩说的每一句话,打牌的时候如果傅廷恩胡到大牌,他就会轻轻鼓掌,一脸开心的样子。他们是同龄人,或许共同话题更多吧。

    曾闰成愣愣的盯着那张照片,只觉得心脏像被什么揪住一样,有种想要大吼大叫的冲动,身体却像被捆住了一般,四肢僵硬的呆愣在原地。

    他第一次清晰的认识到,他是喜欢傅廷恩的,一种有别于任何人的喜欢。三年过去,他早已不再当他是学生,也不再是单纯的朋友,他愣愣的看着那张照片,无比清楚的感觉到,他嫉妒这个与傅廷恩拥吻的人,从没有体验过的酸楚弥漫上他的心头眼底。

    这一刻曾闰成抛下了所有的理智,只被急于宣泄的情感和想要验证的复杂情绪所驱使。

    他翻开通讯录,找到傅廷恩的号码,颤抖着指尖拨了过去。那一刻,他只想马上告诉傅廷恩,我喜欢你廷恩,你可不可以不要取舍,你能不能不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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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廷恩手机上设置的专属铃声响了起来,他手忙脚乱的从沙发一蹦而起。结果江永安手脚比他更快,一把抢过手机,跑进卫生间,反锁了门。

    “你干什么?江永安,开门,你拿我手机干什么?!”

    江永安趴在玻璃门板背后,得意的喊道:“你就说我的计策生效了没有?”他任屏幕闪烁亮着却不接起,“如果不是老子,你就是在这里emo到死人家也不会理你,现在来过河拆桥了?!哼!”

    “我谢谢你,谢谢你行不行?你把手机还给我!”傅廷恩急得“嘭嘭”的捶打着门板。

    “等着吧,先不要接,”江永安按两下声音键,把手机调成静音,塞口袋里又拉上拉链,才打开门走出来,“哎,我跟你说,不要抢!”

    他伸出手挡住傅廷恩想要抢夺的双臂,“你是身在其中看不清。曾老师这种性格的人,只有让他看清楚自己的内心,你的付出才有意义。没有多少感情经验的人就是这样,他如果不体会嫉妒就不知道你会嫉妒,他如果不体会同样的痛苦就感受不到你的痛苦。你在这里emo得要上吊了,人家还以为你在荡秋千!你让他先好好体会一下。”

    江永安深感自己真是操碎了心,推搡着傅廷恩,“亏得老子帮你找角度,还说服洋介借位拍照片。为这事我还答应给他再介绍一个不输给你的男朋友,不然你能有这进度?没良心的,你还想跟我动手?”

    “不是不是,”傅廷恩打躬作揖的深表感激,但还是想要抢回手机,“都响两遍了!老是不接,他会担心的!”

    “让他担心去,不然他感受不到,你看着他走出你家房门是什么心情!”江永安不为所动,“其实这个电话让洋介来接效果是最好的……”江永安不自觉的想运用他纵横情场修炼出来的手段。

    “你够了!”傅廷恩刚要强行从江永安口袋里掏手机,铃声却换了一种响起,江永安掏出来一看,嗯?怎么变曾闰霞了?

    傅廷恩按下接听键,“廷恩哥,我好难受……流了好多血……我是不是快要死了……”曾闰霞软弱无力的声音隔着话筒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