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一间酒吧出来，四人又一起进了另一间清吧。为了方便说话，特意选了一家没什么客人的。
王曼欣一直不说话，大家也只好默默陪着她。
“曼欣。”甄茜和她认识最久，最了解她的脾气：“你要难受你就哭出来，你要觉得委屈想去理论我们就陪着你去，你别把自己憋坏了。”
王曼欣用手背拭了拭脸上的泪痕，收拾好自己的委屈，勉强地笑了笑：“其实我早就该知道的，他最近一直忽冷忽热的，我不愿意相信罢了。我就是....想着我俩一起长大，我进了（11）班学习忙，忽略了他的感受，总想着法的抽时间见面，没想到......”
“我真的没想到他会喜欢上别人，而且还是......陆屿白以前真的对我特别好，我父母从小给我很大压力，从幼儿园开始，就是他变着法地哄我鼓励我，给我买喜欢的糖，记得我每个生日，还掐点祝福，会在我考试焦虑的时候给我讲笑话.....”一阵“呜呜呜”声传来，王曼欣哭到说不出话。
甄茜伸手揽过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肩上，轻轻拍着她的背。
“我们本来说好一起吃饭的，他说他家里有事，可我碰到他妈妈了，说他和朋友出去了.....我就知道不会是简单的朋友。”
甄茜安慰她：“没事的没事的，哭过就好了....他以前肯定也是真心喜欢你的，我看得出来。只能说现在又用对付你那套去对付别的女孩了，他能做出这种事，你也就别惦记着了。”
江之也用湿巾给她擦了擦脸颊，女孩睫毛噙满了泪水，不间断地落下。她不太擅长安慰人，只能默默地陪着她。
共情能力强的包玉凝已经跟着红了眼眶。
哭够了以后，王曼欣抬眼，哽咽道：“我想喝酒。”
“行。”江之也和甄茜默契对视一眼：“我去买。”说完她走向吧台，要了一打啤酒，再要了一杯温水。
酒先送过去，她去门口打了个电话。
“郑叔，我是之也。”她打给爸爸的司机，“很抱歉，这么晚打扰您，我有个朋友喝了酒，您能开车来接一下我们吗？”
那晚，四个人一共喝了两瓶啤酒，没有人真的喝醉，都是半懵的状态。大家趁着酒劲说了许多的话，大脑从混沌到清醒再到混沌。
酒并不好喝，故事也很酸涩，但情绪被发泄以后，就能获得一种畅快的通透感。江之也将每个朋友安全送回了家，在快要接近凌晨时，她也回到了自己家。
五一假期结束，在一个晴朗的星期三，大家又一起回到了学校。
王曼欣来得最早，给路过的每个人都说了“早上好”。大家互相点头致意，像无事发生一样。
情绪会在平复中反复，最终再平复。
月考成绩、文娱委员、曼欣的情绪、辩论队招募，这几件看似不相关的事都压在她们心中，需要独自消化。
成长最重要的一部分，就是学会解决和面对越来越多的问题。
甄茜从物理老师办公室出来，一眼就看到等在走廊尽头的江之也。
甄茜：“刚刚我问了问庄老师，月考成绩可能周五才会出，还在阅卷。”
“嗯。”江之也点点头：“那我们抽个时间去广播台问问放歌的事？”包玉凝这个月的例假来了，这周都得在座位上一动不动，两人便自告奋勇接下了这事。
“我有个主意，”甄茜有渠道打听了一下：“你还记得那个程州洋吗？他是广播台台长，我初中同学给我说这事找他就行。”
“可咱们不认识他啊。”
“也不能说不认识，”甄茜扯了扯嘴角，“顶多是不熟。但我想了想，他不是和我们社长熟吗？我们可以用用这层关系。”
江之也不明白：“可是我们和社长也不熟啊。”她还不习惯人情交换这件事，更何况还只是意向中的人情。
甄茜：“我再说得直白点，我们可以假装和季社长很熟，然后利用这层关系去找程州洋，请他帮忙，以后再对社长好一点，把这个人情还回去就行了。就算预支人情一个。”
江之也：“......”这么简单吗？确实挺直白的，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是唯一能攀上关系的地方。
“而且，”甄茜突然想到一个事：“你和程州洋实际有点关系的。”
“？”
甄茜莫名觉得有点无厘头：“上次你不是递报名表弄错了人吗？有传言说你给程洲洋写情书，被当面拒绝，气急败坏当场转投季川怀抱。”
........
动作顺序是正确的，就是剧情过于离谱。
见她一脸疑惑，甄茜又说：“我没告诉你这事？”
“没有。”她摇摇头。
“哈哈，那可能是我也觉得太离谱了，说不出口吧。”
“那你更不应该现在告诉我，”江之也无奈，“这样我还舔着脸去求人家，多没面子啊。”
甄茜捏捏她的脸：“挺厚的，丢一次也不会薄。”
两人路过小超市，江之也停下来：“等我一下，我去给翠翠买包糖。”说完走进去，买了一包葡萄味气泡软糖，再出来时却没看见甄茜。
“你找甄茜吗？”王郁亭拍了拍她的肩膀，指了个方向：“她好像急匆匆往那边去了。”
“谢谢班长。”江之也道了谢，往那个方向走去。
“不客气。”这句笃定的班长，让王郁亭很受用。
那栋楼是多媒体教室，她走了几分钟都没看到甄茜的身影，江之也本打算放弃先回教室，又突然听到了从射箭室传来的声音。
说什么她没听清，只是听到甄茜的怒音，声调越来越高。
她刚走进门，就看见甄茜一个人对着三个人，在吵架。最前面的那个是那天与陆屿白在一起的女孩，叫周晓。
甄茜步步紧逼，一副要和对方动手的架势，她赶紧大声阻止：“茜茜，别激动。”
闻言，本打算离开的叶序，又重新拿过一个箭桶，对着宋蔚：“再玩一局。”
周围的几个女生听到这话，纷纷去拿旁边的箭桶，小声嘀咕：“我们也再玩一局吧。”生怕惊扰了旁边专注射箭的少年。
射箭室里人不多，她来不及细看，大概就两堆，一堆在对峙，另一堆在真的射箭。
江之也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一把揽住甄茜的肩：“别激动别激动，这里可是学校。”她俩个子差不多高，甄茜在愤怒情绪下力量很大，她只能勉强拉住她。
周晓轻蔑的眼神看着两人，或许是有朋友在身边，她不想落了气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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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是要打我吗？不敢啊。好学生也会打架啊，我还以为你们只会读书呢？”话语中充满了嘲讽。
“你放开我，今天我非得教训她不可，让她在背后碎嘴，自己行为不检点，还在背后泼脏水，”甄茜用蛮力掰开江之也的手指，刚冲上去一步，又被身边的人拦腰抱了回来。
“我知道我知道。”江之也清醒许多：“一定得教训，但这里是射箭室，到处都是监控，你要是先动手，违反校规校纪是要被开除的。”她特意在最后一句压低了声音，贴着她的耳朵，让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听到“行为不检点”几个字，周晓脸色霎时一阵白，她刚刚给朋友编排的可是陆屿白一直喜欢她，是王曼欣横亘在两人中间，而她一直顾念旧情，左右为难。这要是被当场戳穿了，这些人会怎么看她。
“成绩好就能血口喷人吗？”周晓眼睛一秒变红，委委屈屈道：“所有人都必须喜欢好学生吗？普通人就不配有人喜欢吗？”她想要利用乌合之众的心理，引来周围人的同情，被甄茜一秒看穿。
甄茜气笑了：“谁给你扯成绩了，缺什么嫉妒什么是吧。偷换什么概念，现在说的是你背后耍阴招勾搭别人男朋友，知三当三泼脏水的事。”甄茜一字一句给她说得明明白白，让在场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伴随着周晓略带抖动的怒吼，气急败坏的她抓过箭筒里的箭，手臂胡乱一挥，一支箭矢向着甄茜的上半身飞来。
江之也眼疾手快，抱着甄茜的腰往自己方向一甩，躲过了这支箭。
只可惜用力过猛，两人一起摔在了地上，甄茜的头砸在她的肩上，她吃痛地拧了拧眉，
“都是同学，怎么还动手啊。”
“心虚了呗。”
射箭室剩下的几个人面面相觑。
“我说，”宋蔚扭头，想说点什么，却见叶序漆黑的眸子压下来，碳素箭杆穿过掌心，手背上经络凸起，看出他指骨在用力。
宋蔚给周丞递了个眼色：“什么情况？他要管这事。”
周丞摇摇头，不明所以。
甄茜怒火烧到了嗓子眼，话音未出，又见刚才那支箭立刻飞了回去，“嗖”的一声，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尖锐的呼啸，准确而迅捷地擦过周晓的裤腿，力量更足，距离更近，箭头落地又将整支箭重新弹起。
还好对方惊吓过度，迟迟未动，否则一定结结实实落在身上。
虽是合金的箭头，又做过处理，但这样的力量与速度，不至于受伤，疼是肯定会疼的。
“你以为真不敢打你？”江之也的声音如切冰碎玉，压住了在场所有人的火气。
“我去，”宋蔚虚拦了一下叶序：“是挺有个性的。”
周晓嘴唇发白，被一双冷冽的眸子盯着，呼吸都不敢。
刚刚甄茜也叫嚣着要打她，但那不一样，她不害怕甚至想挑衅她，因为她知道对方顶多过来推她两下或者扯扯头发。
她还可以顺道卖卖惨。
但面前这个人不一样，她眼里的果决让人胆寒。仿佛随时会过来轻轻抬手扭断她的脖子，然后眼睛不眨地走掉。
“都不上课，在这干什么？”高二的吴老师要去教研室，刚好路过，听见里面的动静，和程州洋一起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