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快走。”想看热闹又胆小的同学想要离开。
“走什么走，”被同伴挥了挥手，往左边的方向看了一眼，“叶序都还没走。”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近距离相处，可不能放过。
江之也连忙拉住欲要火山喷发的甄茜，可不能在老师面前出言不逊，她抢先道：“老师，抱歉，我不小心摔了一跤。”
吴老师看了一眼旁边委屈巴巴，一副要掉眼泪的周晓：“你摔了，她哭什么。”
甄茜冷哼一声：“我们哪知道。”跟这和谁演戏了。
站在吴老师旁边的程州洋走过来单腿蹲下，看了一眼还坐在地上的人，关心道：“江之也同学，你没事吧？”
吴老师：“程州洋同学，你认识她们？”
“嗯，”程州洋伸手，想扶她起来：“是高一（11）班的。”
“（11）班的？”吴老师又看了两人一眼，现场没有其他人受伤，“那大家都回去上课吧。”
“程同学，就麻烦你把这位受伤的同学送回教室吧。”吴老师说完，忙着去教研室，先走了。
江之也撑着程州洋的手腕站了起来，垂眼轻声说：“谢谢。”
“不客气。”
“程学长，”周晓认识程州洋，做出努力抑制情绪的表情，想拉一波好感。“（11）班的同学，”
“什么（11）班、（12）班的，”江之也打断她，拂了拂手臂上的灰：“杀鸡焉用牛刀，别把自己看太重要了。”
“走吧，上课了。”说完她拉了拉甄茜，出门时看到了叶序离开的背影，步伐坚定而桀骜。
周晓咬着自己的下唇，待人走远后，才问身边的女孩：“她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她现在都没理解到。
“她应该是说，”女孩看她的表情，小心翼翼：“她不屑与你说成绩吧。”
......
周晓冷哼一声，气势上不服输：“不就成绩好点嘛，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
女孩瞳孔缩了缩，似乎不太认可这话。客观来说，那两个同学的长相都不差的。
“学长，”出了射箭室不远，江之也决定实话实说，“我没受伤，刚刚.....谢谢你了。不用送我们，你去忙吧。”刚刚那句（11）班的，确实有帮到她们。
程州洋眼神确认她没事，点点头，“那好，你们快回教室吧。”
“拜拜！”
江之也看了看手表，已经距离上课铃敲响五分钟了，左耳传来郎朗读书声，右耳是风穿过空旷的校园，摇动树叶的莎莎声。
“真没事吧。”甄茜捏了捏她的肩膀。
她笃定道：“真没事。”
“那就好。”甄茜放下心来，“我刚刚吓了一跳，从没见你那么生气过，看你拦着我，还以为你要咽下这口气呢。”
“我拦你，是不想让你先动手，但她要敢打你，那肯定不能惯着她。”
“哇哦，”甄茜咧开嘴，“我就知道，你跟我一样，不是个好人。”
.......
有这么夸人的吗？
甄茜见她嘴角垮了下来，又接了句：“但你在我这是个人，有血有肉的人。”
江之也：“那我们搞个组合？”
“什么组合？”
江之也夹着舌头：“....江甄人。”
甄茜鸡皮疙瘩落了一地：“谁教你这么说话的，翠翠吗？”
“哈哈哈哈。”
甄茜：“我又觉得咱们好像因祸得福了。”
“？怎么说？”
甄茜凑在她耳边，挑挑眉：“程州洋啊，不是正好要请他帮忙吗，今天这一闹，不就有了个正大光明的立场，而且他记得你的名字，我感觉这事已经成了。”
“你可真....”江之也本来想说没皮没脸，出口时又换了句：“乐观开朗。”
甄茜完全没听出讽刺来：“咱们今天早点去吃晚饭，晚自习前去找他。”
“上哪儿找？”
“高二（11）班。”
高一（11）班的教室安安静静，两人隔着墙听了一会儿，确定没有老师，蹑手蹑脚从后门进去了。
看着两人落座，王曼欣和包玉凝终于放下心来，这节可是数学课。数学老师虽然喜欢江之也，却是个有些年纪的小老头，最忌讳没规矩的学生。
甄茜压着声音问：“怎么没上人课。”
“你俩命好。”王曼欣说：“陈老忙着把月考试卷改出来，让咱们自习呢。”
包玉凝指了指江之也桌上刚发的卷子：“你俩上哪去了？”
“没什么。”甄茜笑，小声说：“就是行侠仗义的途中不慎跌落山谷，不幸中的万幸，又给捡到了一本武功秘籍。”
除了江之也，另外两人听得云里雾里。
“我的女侠，”王曼欣不打算深究，给她看了看时间：“你先修炼修炼内功再去闯荡江湖吧，只剩半个小时了，陈老说了，限时作业，下课就交。”
“我靠。”甄茜看了看这题量，苦着脸埋头奋笔疾书。
下午下课铃一响，江之也和甄茜就冲了出去，王曼欣有个初中同学找她，很抱歉不能一起。两人快速在食堂吃了饭，又打包了八宝粥送到教室给包玉凝。
“等你们凯旋啊。”朋友们为了她的事东奔西跑，包玉凝很是过意不去。
甄茜拍了拍江之也的肩膀：“包在她身上。”
江之也微微向后缩了缩，早上觉得不痛的，这会又觉得有点。
去往高二（11）班的路上，两人还特意绕路去了一趟超市，买了瓶饮料。
“程州洋喜欢这个吗？”江之也看着甄茜手上那瓶没怎么见过的奶茶。
“谁知道呢？”甄茜抬起手肘看了看奶茶瓶身上的外语，“我直接买的最贵的，我妈说了，不知道送什么，就送贵的准没错。”
......
不明觉厉的想法。
甄茜把饮料递给她：“你拿着吧。”
“为什么啊。”
“我出钱你出力，不然显得你太没用了。”
.......
江之也：“但你选饮料，再贵也贵不到哪去吧。”
“这你就不懂了。”甄茜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我问了我同学，送男生的话，饮料是最好的。”
江之也：“......”
她估摸着那应该是送给喜欢的男生，和她们这种情况不一样吧。
看着甄茜胸有成竹的样子，她摇摇头决定算了。
就成全她的很傻很天真吧。
一路大步向前的甄茜走到高二（11）班的入口突然就退缩了，推了江之也一把。
“要不你来，你好歹是他的绯闻对象。”
江之也：“.....是造谣对象吧，而且仅你可造的那种。”
“别废话了。”甄茜朝着教室里面扬了扬下巴，“你可以直接进去叫他的名字，或者找一个后脑勺看着都有修养的同学，请他帮你叫一下程州洋。”
江之也斜睨了她一眼，理论知识这么丰富，就是不实践。
她来就她来吧。
高二（11）班的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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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和她们一样，也是在走廊的最右侧，进出的人并不多，所有路经里的人，要么是这个班的学生，要么就是她们这样的人。
江之也低头给自己打了打气，抬头时正好看见一个人的后脑勺，圆润的轮廓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坚毅而饱满，上大下小，黑色的短发连着一截细腻的脖颈，干净而清爽。
嘴比脑子先做出决定，她听见自己如同清晨的鸟鸣，带着一丝无意打扰的清脆。
“同学，你....好。”
叶序侧头，看向她轻轻拉住自己衣袖的手指。
她只拉着他的衣服，没碰到他的身体。校服的棉质面料在指腹处，本应该是柔软的，此刻却有些颗粒感，将全身动作禁锢。
他深邃的注视如同古老的海洋，将她卷入未知的旋涡中。
叶序轻轻动了动手臂，她才反应过来，连忙松手。
“抱歉。”她收起眼中的一丝慌乱，怔怔看着他：“能不能....帮我叫一下程州洋。”
“等着。”
他的回答明明简短到听不出语气，却像是山谷中的回声一般，绕在她耳旁。直到程州洋出现在她面前，她都没反应过来。
还是甄茜先接了话：“学长，又见面了。”
宋蔚进入教室时，看着门口这似曾相识的的一幕，目光停留了几秒。又是一个递东西，一个收东西的场景。
“找我？”他和叶序的位置并排，只隔着一个过道，进去时就发现他侧着身面向着他座位的方向。
叶序看了他一眼，没搭话，又转了回去。随手拿过一本英语练习册看了起来。
“哇哦。”宋蔚再转头时，正好看见女孩明媚的笑脸，刚刚拿在手上的东西已经全数转移到了程州洋手上。
程州洋进来后，一直在低头翻看那瓶饮料的配料表。
叶序余光瞟着程州洋桌上的东西，手上的笔凌空转了两圈，又稳稳夹在中指与食指之间。他关了练习册，起身走了出去。
“刚刚那个是叶序诶。”甄茜后知后觉地问她。
“不然呢？”她不信她不认识叶序。
江之也看她一脸没回过神来的表情，打趣道：“他在你这儿算不算个人？”
“以前算个神。”甄茜诚实说，“今天确实是个人。”
“哈哈哈。”
“你说这事能不能成啊。”甄茜心里有些打鼓，刚刚程州洋说要考虑一下。
“反正尽人事听天命呗。”江之也反倒乐观起来：“我们给翠翠也说过的，就算学校广播站能播，也不代表她一定能竞选到文娱委员。”
已知的手段和结果，未必强相关。
“那倒是，”甄茜点点头：“就这样吧。”
“怎么，你要买东西？”甄茜见她在超市门口停了下来。
“等我一下，”她犹豫几秒还是走了进去。超市里各类饮料很多，她选了好一阵才找到一样的，又顺手给甄茜买了瓶苏打水。
“这给你。”
“谢啦。”甄茜冲她挥了挥手上的饮料。
江之也有些迫不及待，站在原地拧开了瓶盖，喝了一小口。
荔枝口味的汽水，入口时很鲜甜，回口时又带有微妙的咸味，层次很丰富。气泡不如可乐那般丰富，口感也不似那般甜腻，是深沉而清新的味道。
和他的后脑勺一样。
“走吧。”她从甄茜的眼神中，明白自己刚刚过于陶醉了。
只是一瓶饮料而已。不至于的，不至于的。
她也是突发奇想，想尝尝看他两次拿在手上的饮料是什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