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元熵睡得晚起得早,睁眼时天还黑着,她抬手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坐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看看还是不是在兰轩阁的卧房里。
入目还是熟悉的素色蚊帐和灰色略微透光的床帘,恍惚间似乎有人影在靠近。
许元熵抬手欲撩开帘子,触碰到时又停下来,这个时间还太早,华春应该没起。那这个人会是谁,要不要躺下去装睡。
“小姐,你醒啦。”华春偷摸地撩开帘子,方才还以为看错了。与许元熵四目相对,瞧她坐起身子一脸愣神,手还停在半空的样子,华春噗嗤一声笑出来。
“小姐,你这幅傻样可是没睡够?”
许元熵收回手,有点疑惑。“华春,你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我昨日熟悉院子的时候发现角落有间小厨房,我寻思着小姐你爱吃馒头,就用路上剩下的面粉蒸了一笼。”
仔细看看华春的脸会发现,那脸颊两侧有少许面粉沾染在上面。
许元熵用袖子去给华春擦脸,“华春,你还真把自己当做我的下人吗。”
“这点事情就算不是下人也能做吧。”华春也没躲开,顺手将帘子挂起来。
“小姐,这院子还挺大,你可要好好看看。”
许元熵暗了神色,这院子的一花一木都无比熟悉,尤其是与许安窈的听风阁相隔的那一堵高墙。
许元熵一想到这个呼吸就开始不畅,“……华春,我想喝水。”
“等着,我早早就烧了热水。”华春转身去倒水的背影在许元熵带着水雾的眼睛里模糊不清,“华春……”
许元熵着急起来,鞋也没穿就追出去。
华春手里端着一碗热水,“小姐,你别急,我过去扶你。”
华春小腹前系着洗褪色的围裙,她的裙摆没有什么褶子,简单干练,走向许元熵时步步生风也带不起什么弧度。
许元熵喝到了热水,温热甘甜的水流经胸膛,热气由内向外蔓延。
“华春,这水真好喝。”
“小姐,你又说什么傻话呢。快去穿鞋,我去把馒头拿出来。”
许元熵这次看着华春的背影没那么患得患失,得快些适应前世那些难受的情绪。
许元熵换上一身素衣,自己梳了头用红绳系着发尾。
吃馒头的时候华春总是让许元熵多吃些,心想着去了膳房和家主他们一起吃肯定要受气吃不饱。
华春看着许元熵因为前阵子过年好不容易长的肉,可不能在这里给掉没了。
整日下来,许元熵不把许夫人难看的脸色和难听的话语搁心里,那是吃得香睡得好,少见许夫人几面还能少些期待。
“华春,明日我们出去外头走走吧。”许元熵还没和华春好好逛逛京城,谁叫前世华春在到许家的第三天就被……
“好啊,正巧三姑娘刚刚差二鸳过来送衣裙,说是明日要去踏青。”
咯噔一下,许元熵从门口的台阶站起来,全然没了观察地缝里虫蚁的心思。
她转身看向华春,问她,“二鸳可有说去哪里踏青。”
华春收拾着这身交叉领黄配蓝的衣裙,听见许元熵的话后手上动作慢了下来,“好像是去城外湖边放纸鸢什么的。”
“我不太想去。”许元熵皱着眉头,用抵触的神色端详华春手里的衣物。
“那我将这衣裙送还回去。”
许元熵走上前,摸了摸布料滑溜溜带着冰凉,与记忆力的毫无差别。落入水中之后缠着双足如水鬼一般往下拽,许元熵不禁脊背发凉,“这料子看上去倒贵重。”
“小姐是喜欢?”华春怎么不知道许元熵喜欢这种料子,之前老夫人也有叫人采买过,但是许元熵穿着说不舒服。
“不喜欢。”许元熵回的迅速。
许元熵整个人散发着冷漠,华春抬眼一看不由愣了一下,“小姐,你这么讨厌那我现在就送回去。”
许元熵点点头,“我和你一起送回去。”
二人前脚踏出兰轩阁,许安窈后脚就找来,几人在那堵高墙拐角之相遇。
“四妹妹,我正好要找你。”许安窈一见到许元熵就快步走到她身边,一脸喜色。
许元熵眼眸暗了几分,“三姐姐,我也正好要找你。”
许安窈:“你找我什么事。”
许元熵接过华春手里的衣裙,“三姐姐,这东西太贵重了我受不得。明日……”
“哪里会受不得?我还觉得不够配你。”许安窈抢了许元熵的话,没让她说完,接着又说道,“母亲知道你同我出去,刀子嘴豆腐心面上难看,开口却是让我多多照顾你。”
许元熵慢慢闭上嘴,看来明日不出去也得出去了。
“还有爹爹,他可支持你出去走走,这样才能长见识让母亲满意不是。”许安窈说的起劲,没去注意许元熵一点点沉下去的神色。
许元熵默默听着,许安窈这是全府通告了一遍,她叽叽喳喳的实在让人头疼。
许元熵牵出一抹笑,“三姐姐原来这么替我着想,那这衣裳我定要好好收着,不辜负姐姐。”
许安窈:“你是我妹妹啊,我当然要多多想着你。”
许元熵心不在焉,只是微笑对着许安窈,这样看看她真的好像在为我想,真的像个姐姐一样。
许元熵不得不承认,自己看人的眼光确实不行。
许安窈的嘘寒问暖其实和许慎宁大差不差,若不是有那些记忆,不出意外会把她当做好姐姐看待。
“小姐,你没事吧。”华春的注意力至始至终都在许元熵身上——她对许安窈是不耐烦的,说的话是违心的。
回来路上一语不发,明明才是个小姑娘,却有着不属于这个时候的沉稳。
“华春,明日你就不要去了。”许元熵想来想去,这样做是最妥善的。
前世是因为许安窈诱导冲撞了脾气火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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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吴家二姑娘,这次装傻充愣躲在角落应该可以躲过去。
“不行,小姐你一个人被欺负了这么办?你这脑子被人骗了怎么办?”华春立刻紧张起来。
许元熵轻轻笑了一声,“华春,被欺负也好被骗也好,我都无所谓。”
“怎么能无所谓呢,你现在是相府千金,旁的人应该对你恭敬。再说了,人活着不蒸馒头争口气,你怎么能任由人作践了去。”华春把自己说生气了,在怀安那些年,华春看得明白,那群狗仗人势的垃圾。
要不是有老夫人,只怕许元熵活着都难。
“元熵,你这个性子以后可怎么办啊。”华春长长叹了一口气。
许元熵被说的一愣一愣的,她和华春已经回到兰轩阁,偌大的院子没有其他人。
“我不会像之前一样的。”
华春充满疑惑的嗯了一声,尾音往下拉长了许多。
许元熵笑笑道,“华春,我可能做的不好,但是不会傻傻的任人宰割。”
“但愿如此吧。”华春不抱希望的回了一句。
半夜华春睡不着,抱着枕头来找许元熵,没想到她还没睡。
“小姐,你也没睡啊。”
“你睡里头。”许元熵轻车熟路坐起来给华春让道,华春钻到里边放好枕头。
“小姐,明日真的不要我和你一起去吗。”
华春比许元熵要大一岁,许元熵心里在很久以前就把她当做是姐姐。
“真的,你快睡了吧。”许元熵猫到被子里,背对着华春,
“真的不要我一起?”华春不死心地问。
“真的。”
“你一个人可以吗?”
“可以。”
“我不放心。”
“别担心。”
这样的对话不知来回拉扯了多久,二人先后睡去。东边鱼肚白时,许元熵换上了那件黄配蓝交叉领的衣裙。
华春给许元熵整理腰带,“看着老气,没想到小姐你穿着还挺好看的。”
许元熵摸摸袖子,安静不吭声。
“小姐,真不用我一起去?”华春又开始了。
“华春,你今天好好算算我们的月例能做些什么,要是可以的话,你去打听打听相府这样的拿多少是正常的。”许元熵没忘记被抽了钱过得紧巴巴的日子,那时每个月取钱的时候总是觉得不好意思,母亲不喜欢,爹爹见不着,在这里就好像个要饭的。
许元熵现在得明白,既然是许家的孩子,就该拿,他们为人父母就该养育。
十四年寄人篱下,愧疚的本应是作为父母的他们。
华春眼睛一亮,“小姐,你脑子怎么突然灵光了。”
“这里没有祖母,没人会管我吃喝,更没人管我死活。”许元熵浅浅笑了笑,“我差不多也该走了,华春你好好干,我看看能不能给你带些吃的回来。”
“小姐要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