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满明显感觉到有目光聚集在她身上,一旁的商子安不知道是重心不稳还是手抖,手里的书洒出去几本,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连欧阳婧都顿了两秒,才开口说:“行。”
何满忍不住在心里想,秦荡在49班到底是怎样一个存在,为什么大家反应这么大?
欧阳婧还有会要开,安排好何满的位置便急匆匆离开了,临走前叮嘱学习委员管好班级纪律。
商子安把书放到最近一个同学的桌子上,一边手忙脚乱地弯下腰去捡掉在地上的书,一边无声哀嚎:刚刚怎么就忘了提醒何满别离秦荡太近!
何满接过卓越手中的书,又对商子安说:“同学,辛苦你帮我把书搬过去吧。”
“啊,好。”商子安还处在一种石化状态,脸上的表情管理没做好,整个人看起来有点呆。
众目睽睽之下,何满走到秦荡旁边的座位上,眉眼弯弯地和她的新同桌打招呼:“你好,秦荡同学。”
此话一出,不少人在心里感叹:难道这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么?
还有人又是捡笔又是系鞋带,借着各种小动作掩饰自己望向后面的眼神。
于是就看见——
秦荡慢条斯理地把自己原本堆在另一张桌子上的东西拿走,还贴心地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桌面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开口说道:“坐吧。”
周围的同学:?
画风怎么不太对?
没有预想中的不同意,也没有预想中的针锋相对,秦荡的态度平静到让人从中感觉到一丝丝和谐。
尽管这和谐中透着让49班同学坐立难安的诡异。
商子安紧跟在何满后面,见状脚下又是一个趔趄,好不容易才稳住。
秦荡什么时候这么平易近人了?
何满露出笑来:“谢谢。”
她把书放在桌面上,对商子安说:“你放在这里就好了——今天麻烦你了,真的谢谢你。”
“啊——没,没关系。”商子安把书放下,说,“那你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和我说。”
“好。”何满说着,从书包里摸出一板AD钙拆开,递给商子安两瓶,说,“喏,你一瓶,麻烦给卓越一瓶。”
她指了指商子安的斜后方。
卓越已经回位坐下了,离何满的位置很近。
“行,那我先走了。”商子安说完,走到自己位置上。
他离何满更近,是中间倒数第二排,卓越是他前桌。
何满总觉得商子安一下子内向了不少,身上的痞劲儿都像是收了起来。
何满拉开凳子坐下,颇为熟练地递给秦荡一瓶AD钙,低声说:“他们看起来有点怕你?”
秦荡转笔的手一顿,说:“不知道——我不喝这个。”
何满的手又收回来:“哦,忘记你不喝甜了。”
说完,她又皱眉:“不是,AD钙也不是纯甜啊,这也不喝?”
“不喝。”秦荡似乎也觉得自己答的太简短了,又补充,“不喜欢。”
“行吧。”何满自己插上吸管,感叹道,“你得错过多少人间美味啊。”
不小心听到两人对话的前桌:?
新来的插班生不一般啊,竟然能跟秦荡有来有回的聊天。
和秦荡做了近半个学期的前后桌,他俩都快忘记后桌有人说悄悄话的感觉了。
上课铃声适时响起,何满小心翼翼的把书进行分类,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响。
看着旁边的秦荡把笔往桌上一放就开始埋在臂弯里睡觉,何满有些难以置信。
就……睡了?
斜前方的商子安轻咳了一声,何满刚一抬头,他就扔了一个小纸团过来。
小纸团按照商子安预设之外的路线直直砸向秦荡的脑门。
商子安瞬间瞳孔地震,恨不能发出尖锐爆鸣。
他不断在心里祈祷秦荡千万不要感受到。
然而人往往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秦荡摸了把头发,有些懒散地直起身,眉头蹙在一起。
何满从他桌上拿起纸条,用气声说:“给我的,不小心砸到你了,不好意思啊,你继续睡吧。”
于是商子安眼睁睁看着秦荡又一言不发的睡了。
没有设想中的暴怒。
他悄悄朝何满比了个大拇指。
何满打开纸条,上面写了一句话:「你微信号多少?」
何满写了一串数字上去,把控好力道扔在商子安脚边。
下一秒,她看见商子安从桌子一侧的书包里摸出手机来,直接开始比着纸条搜索。
何满:?
不是全国统一的严查手机么?这么光明正大的?
她正要拿出自己的手机准备通过,余光瞥见后门处站了个略有些熟悉的人影儿,紧张地咳嗽了两声,随手翻开一套卷子假装思考。
商子安全然未觉,还回过头来用眼神询问她怎么了。
何满背挺的比墙壁还直,手里的笔在习题册的空白处胡乱划拉着,希望能给商子安传递那么一点儿有用的信号。
功夫不负有心人,商子安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他假装弯腰,试图顺便把手机塞回包里。
紧接着,他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黑色运动鞋。
完了。
商子安心里有个声音响起。
他生无可恋地抬起头,和张正真对上视线。
“藏的什么?”张正真下巴扬了扬,指向他的书包。
“主任好——没藏什么啊。”商子安面上一点儿不显,企图用单纯而无辜的笑容蒙混过关。
“把书包给我拿过来。”张正真不吃他这一套,直接道。
商子安磨磨蹭蹭扭扭捏捏地拿起书包,不情不愿地递过去:“主任,您就这么不信任我啊。”
张正真手在书包里摸索着,闻言冷笑一声:“你在我这还有可信度吗——啊?这是什么?刚开学你就给我整这出是吧?商子安!”
他把“缴获”的手机在商子安面前晃了晃,说:“今天放学前做不够十套试卷别想拿回来!”
“知道了。”商子安有气无力地趴到桌子上,活像刚被人剥夺了心头所爱。
“还不快点儿起来做试卷!”张正真拿着手机拍了拍商子安的脑壳儿。
商子安在他的催促声中慢慢吞吞地直起身来。抽出一本试卷册开始刷题。
收拾完商子安,张正真又走到何满身边,见她正在认真做题,不免欣慰地笑了笑。
转学第一天就能沉心静气地做题,不愧是好学生里的好学生。
何满感受到张正真的目光,紧张得手心冒汗。
天知道她这几分钟里压根儿没做进去,解题过程写得潦草又凌乱。
好在张正真并没有细细研究她做的题,而是在她桌上轻轻敲了敲:“何满。”
何满停住手中的笔,脸上挂着刚摆好的认真神色:“主任好。”
主动问好,有礼貌。
张正真在心里赞叹,脸上的笑容就更深了:“好,要是学习上有什么不会的问题就及时问,需要帮助的地方就尽管和——秦荡同学,或者班里的其他同学开口。商子安虽然皮了点儿,但成绩还说的过去,人品也勉勉强强及格,你有事儿找他准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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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子安听到张正真夸他还非得贬两脚的言论,在自己位置上对张正真做出拳击的动作。
“嗯嗯好的主任。”何满擅长和老师、长辈们打交道,此刻俨然一副乖学生模样。
关怀完何满,张正真看向她的同桌,秦荡。
早在他没收商子安手机的时候,秦荡就已经醒了过来,但他也不做题,就随手翻开一页盯着出神。
“秦荡,多和何满同学交流交流。”张正真眉宇间带着点儿不易察觉的忧愁,“看着同桌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搭把手。”
“好的主任。”秦荡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散漫,以至于他在下保证的时候也让人难以完全相信。
“你正经点儿行不行?”张正真走到秦荡身边。
秦荡被迫直起身子:“是,主任。”
何满:怎么有种我强.迫他的感觉。
不过,她似乎隐约察觉到秦荡和张正真之间的关系不一般,否则以秦荡的性子,不可能这么“听话”。而他能留在49班,也许和张正真有关系。
张正真见状,也不知是真信了还是假信了,踱着步子在班里又转了一圈,这才离开。
商子安在座位上捶胸顿足,发出无声怒吼:我的手机!我的手机!
何满憋住笑,示意他快点做题。
秦荡还醒着,何满想了想,拿笔戳了戳他。
秦荡侧头,用眼神问她怎么了。
何满随手扯下一张草稿纸,在上面写:「商子安经常被没收手机吗?」
「嗯。」秦荡龙飞凤舞地在上面写。
他的字极为张扬凌厉,倒和他本人略显颓丧的气质不太符合。
相比秦荡,何满的字要秀丽许多,两人唯一的相同点大概是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自信。
何满又在上面写:「我刚刚听主任说,写十套试卷就可以拿回手机,这是所有人通用的吗?还是只针对商子安?」
「不是,只有火箭班能用试卷换手机,被抓次数少试卷就少。」秦荡写完,推给何满。
何满读了一遍,明白了这话的意思。
其实还是尖子生的一点点特权。
成绩足够好,在某些规则方面就可以稍微宽松一些。
何满不再给秦荡传小纸条,准备自己预习一下课本。
京城的教材和清集镇不太一样,她还是得提前自己看看。
……
一上午基本都是在自习,只在最后一节课临近下课的时候,欧阳婧手里抱着一摞材料走进来。
她把三份材料分给前排的同学,让他们帮忙分发下去。
“现在给大家发三份材料,一份是教材征订,一份是走读申请,还有一份是防溺水需要大家签一下字。”欧阳婧说道,“这学期走读的同学利用中午时间把表填好,下午交到我办公室。剩下两张表班长负责收一下。”
安排完基本事项,材料也刚好发完,欧阳婧又敲了敲桌子,说:“剩下时间我简单开个班会,强调一些事情。”
何满坐的笔直,看起来是在认真听讲班会内容,实际上手下演算的笔一停没停,典型的一心二用。
班会内容实际上都大同小异,无非就是要注意安全,不要让自己受到不必要的伤害,以及新学期要好好努力认真学习再创辉煌等等等等。
何满大体听了听,正要放下心来,又听见欧阳婧说:“明天会安排开学测验,没把握的今天抓紧复习,考试安排待会儿班长去我办公室拿一下。”
什么时候?抓紧干嘛?
明天?复习?
何满怀疑自己听力出了问题,求助般看向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