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妙被戳穿心事，脸色瞬间变红，她梗着脖子说：“我喜欢谁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管我？”
韩梁手一扬：“你敢说你不知道我喜欢你？从高中时候我身边人就都知道我喜欢你，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要不是对我有意思你平时那些举动又算什么？”
……
真真是乱成了一锅粥。
两人越吵越大声，服务生及时走过来，对两人说：“先生，小姐，请保持安静。”
荆妙甩给韩梁一个白眼，拎起自己的包气鼓鼓离开咖啡厅。
韩梁叉着腰站在原地，越想越不对劲。
荆妙明知道秦荡有女朋友，为什么还要加他微信？又为什么三番五次找何满的麻烦？还话里话外都在维护秦荡？
难得……荆妙喜欢秦荡？
这个念头一出来，就像水草一样紧紧缠住韩梁，让他想忽视都不可能。
他抓起桌上的手机，推开咖啡厅的门，大步追出去。
荆妙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们订的是明天回苏城的机票，所以荆妙不可能离开京城。
韩梁一边给荆妙打电话，一边抬手招了一辆出租车。
他要问清楚。
……
一直到韩梁回学校，荆妙都没接电话，但两人恰好在校门口打了个碰面。
“荆妙！”韩梁喊住她。
“你要干什么？”荆妙站在韩梁对面，满脸不耐烦。
“你穿成这样要去哪里？”韩梁看到荆妙没拉严拉链的羽绒服露出大片肌肤，朝下瞥了一眼，一边皱眉问，一边把她的拉链拉开。
接近零度的天气，荆妙里面只穿了一件银色亮片吊带，下身是黑色皮质包臀裙，脚踩及膝长靴，外面套了一件长达小腿的羽绒服。
韩梁气不打一处来。
他就知道。
过去荆妙就常喜欢这样打扮去酒吧。
“你有病啊，我去哪和你有关系？”荆妙把拉链拉上，不耐烦地说。
她说完，就要离开。
韩梁一把扶住她的肩头，逼迫她正视自己：“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喜欢秦荡？”
荆妙细眉一拧，本来心情就烦，干脆破罐子破摔：“是啊我就是喜欢秦荡怎么了？跟你有什么关系吗？你凭什么管这么宽啊！”
韩梁本来准备了许多质问荆妙的话。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不想问了。
荆妙看着韩梁一下子从怒气冲冲变成沉默不语，心头闪过一丝慌乱，但并未在意。
见韩梁不再追问，她挣开韩梁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朝路边早已等待的出租车跑去。
韩梁转身，看着她的背影，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是这样，越来越远。
而现在，也许该断了。
-
十二月三十号。
何满和秦荡一同从沪市回到京城。
他们到的时候是上午十点，何擎宇还在公司，阿姨已经按照何满说的，提前给秦荡准备了一间客房。
“阿姨，我爸什么时候回来？”何满问。
阿姨一边帮着秦荡拿带给何擎宇的礼盒，一边说：“估计也快了，何先生说今天会在家里吃午饭。”
“好，我来拿吧。”何满接过阿姨手中的礼盒，说，“您去准备午饭吧。”
“好。”阿姨应下，转身离开。
外面天气冷，秦荡最后拿下行李箱，看着何满被冻得发红的鼻尖和脸蛋，问：“冷吗？”
“不冷。”何满笑得特别开心，“特别开心。”
“小傻瓜。”秦荡单手揉了揉何满的头，笑道。
“你不傻？”何满和他日常斗嘴。
“我也傻。”秦荡垂头看着她，说。
“那你这叫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何满乌黑的眼睛滴溜一转，极为娇俏。
“不是啊。”秦荡搂住何满，“因为幸福才会让人变傻啊。”
何满听到这话，窝在秦荡怀里翘着嘴角偷偷笑。
……
两人在秦荡的房间窝到十一点二十，门口传来响动。
“应该是我爸回来了。”何满从秦荡怀里爬起来，说。
“那我们出去？”秦荡也跟着坐起来。
“走吧！”何满率先下床穿了鞋，又回身看向秦荡，“特别帅！特别正式！”
这算是秦荡第一次见何擎宇，所以穿的正装。
何满最喜欢看他穿正装，尤其是工作的时候，再戴一副金丝框眼睛，简直完美戳在何满心上。
秦荡闻言，垂眼笑了笑。
他现在对何满的一部分情话已经能很自如的接受了。
两人牵着手一起出门，何擎宇正坐在沙发上。
“爸。”
“……何叔叔。”
秦荡本想跟着何满叫“爸”，话音临出口的前一秒又觉得不妥，便紧急改口道。
“先坐一会儿吧，饭马上好了。”何擎宇放下手机，说。
何满和秦荡在他侧边的沙发坐下来。
三个人谁也没先说话。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还是何擎宇先打破沉默：“最近公司怎么样？”
“还可以。”秦荡坐的板正，却不显拘谨。
何擎宇点头表示了解，又和他闲聊了几句公司上的事情，两个人之间那堵墙总算没有那么厚了。
……
“吃饭了。”阿姨在餐厅对三人说。
何擎宇和秦荡已经完全聊到了兴头上，何满坐在一旁，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是多余的。
听到阿姨的声音，见两个人完全没动静，何满咳了两声，说：“吃饭了，吃完再聊。”
何擎宇依依不舍地止住话头。
他原本以为秦荡只往信科方向发展，没想到风行也准备拓展人工智能与实体经济结合的路，一时有些激动。
何满叹了口气，略带埋怨地说：“所以说，爸，你当初就不该带着有色眼镜去看秦荡，我都给你说了他很优秀。”
何擎宇笑了笑，说：“这一点我承认是我做的不对。”
至此，气氛完全融洽。
等到下午，何擎宇和秦荡开始张罗着贴对联和福字，何满负责给两个人递。
因为别墅比较大，所以但是福字就贴了近一个小时，何满还买了小彩灯，挂上去又是好长一段时间。
彩灯挂到一半的时候，何满冻得够呛，何擎宇和秦荡见状，把她赶回客厅里。
“你这样感冒怎么办？乖，回去等着我们。”秦荡隔着帽子揉了揉何满的头，说。
“是啊你回去吧小满，剩下的我们两个贴就行了。”何擎宇也帮腔说道。
何满毫无抗争之意，笑意盈盈地应下来：“好的。”
她走回屋里，盘算着自己要不要干点什么。
阿姨已经放假回家，也就是说现在整个别墅里只有他们三个人。
因为何擎宇的父母常年定居瑞士，哪怕过年也不回来，所以往年何满和何擎宇、夏茗珺都是去酒店凑合一顿。
今年有所不同，何擎宇在吃午饭的时候就提到过要正经吃一顿年夜饭。
阿姨临走之前还给他们采购了一大批年夜饭物资。
何满想了想，决定去厨房。
虽然她的厨艺不行，但秦荡的厨艺很行，何擎宇的厨艺也不错。
她可以先给他们准备一下食材。
何满把自己的小型蓝牙音响搬到厨房，哼着歌儿开始收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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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擎宇和秦荡一进来没看到何满，两人便顺着歌声循到厨房去。
何满正系着围裙洗菜，脚下还打着拍子。
“小满，你已经开始了？”何擎宇经过和秦荡的一下午相处，连带着和何满说话也带了点儿放松，不再像之前那样总是绷着一根弦。
“嗯呢，你们抓紧来吧。”何满声音轻快地说。
秦荡非常接地气地挽起衬衣袖子。
“小秦，走走走，咱俩先去换件衣服。”何擎宇推着秦荡出了厨房，“衬衣不方便下厨。”
“好。”秦荡笑着应下。
何擎宇一边和秦荡往外走，一边又见缝插针地聊起来。
他这人有个特点，特别喜欢和聪明有韧劲儿的人说话，尤其是年轻后生。
因此他越了解秦荡，就越想和他聊天。
何满听着两个人的笑声，也忍不住勾起唇角。
好了，现在她不讨厌何擎宇的理由又加了一条。
……
何擎宇和秦荡动作很快，两个人进厨房后，很快分好工，一人一个灶台开始“大展身手”。
何擎宇感叹道：“哎呀！好久没自己下厨做过年夜饭了！”
“谁让你偷懒的。”何满避重就轻地把和夏茗珺有关的话题避过去。
秦荡也说道：“没关系，以后机会就多了。”
何擎宇把锅里的鱼翻了个面儿，笑道：“不过我的话可放这儿了啊，小秦，你要是对小满不好，那何家还是不欢迎你，至多——没有至多，人才不缺你一个，我可以找其他人合作。”
“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秦荡侧头和何擎宇对视一眼，说，“我和小满唯一担心的就是您不同意。”
“行，我等着看你的表现。”何擎宇大声笑道。
何满在两个人身后，感受到真切的幸福。
这是继去年之后，她真正快乐的第二个春节。
能感觉的出来，秦荡和何擎宇也是。
……
一直忙活到晚上七点半，所有的菜总算烧制出锅。
何擎宇拿了一瓶红酒一瓶白酒，对何满和秦荡说：“小满你喝红酒，我和小秦喝两杯白的，看看他的酒量。”
“你们少喝点儿。”何满叮嘱道。
“放心，都有数儿。”何擎宇把酒放到餐桌上，又去拿酒杯和餐盘。
何满和秦荡对视一眼，秦荡小声说：“感觉何叔叔今天和之前不太一样呢。”
何满也小声回：“别说你了，我都不知道有多久没见过这样的他了。可能是和你聊天聊高兴一时上头了，再加上今天这个气氛在这儿，指不定新年过完又变回之前的样子了呢。”
秦荡还要说什么，何擎宇已经取了东西过来，他便止住话，去接何擎宇手中的酒杯：“我来吧。”
“没事儿没事儿，我拿得了。”何擎宇避了一下，走到餐桌旁。
何满趁着还没开饭拍了张照片。
桌上是丰盛且传统的北方年夜饭，色香味俱全，只是看着就让人有童年的回忆。
“来来来，都坐下吧。”何擎宇招呼两个人。
何满瞥到墙上的电视，说：“看春晚吧。”
——其实过去她从不喜欢看春晚，餐厅里的电视还是因为她有一段时间喜欢边看综艺边吃饭而安的。
但是今天不一样，所有的气氛都到了，好像不配上春晚就缺了点儿什么。
“开开开，找一找遥控器在哪儿。”何擎宇道。
何满已经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秒把春晚调了出来。
热闹的声音一响起，整个餐厅都像多了许多人。
何满和秦荡并排坐在何擎宇的对面。
“吃这个，你不是最喜欢红烧小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