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火车、县城(修错...
    “哐当——哐当——

    一辆绿皮火车,穿梭在荒山之中,火车磨在铁轨上传来的巨大动静,惊得山上的鸟类窸窸窣窣四散飞奔。

    这是一辆前往岐水县的火车,苏曼已经在车上坐了一天一夜了。

    本来徐启峰想开吉普车回去的,可这年头的路况不好,市区外全是崎岖不平的山路,加上徐家人太多,老的老,小的小,徐启峰怕苏曼跟父母侄子侄女们承受不住颠簸,最终决定买火车坐车回家。

    开往岐水县的火车就早晚两趟,火车上的票,一票难求,连站票都卖得精光。

    好在徐启峰是军官,有特殊待遇福利,可以买两张卧铺票,剩下的票据就是硬座车票。

    因为担心年纪大的徐父徐母坐硬座身体吃不消,苏曼让老两口子带着两个小侄子去卧铺车厢躺着,她则和徐启峰、徐家其他人坐在车厢里。

    六零年代的车厢比后世的火车窄了很多,而且座位是那种木头做得座椅,坐上一天就已经浑身骨头都在痛。

    更要命的是,整个车厢过道里,全是没有座位,带着大包小包行李的站票乘客,把过道挤得满满当当。

    车厢里到处充斥着好些人好几天没洗澡,身上带着一股浓烈的狐臭味、汗味、头油味、脚臭味,还有小孩来不及上厕所,拉在裤子的屎尿臭味等等。

    各种味道混合起来,让苏曼胃里一阵翻涌,想吐出来,厕所太远,要从人山人海的人群中挤过去跟打仗一样。

    只能生生忍着想吐的欲望,拿一条帕子捂着鼻子,整个人靠在硬邦邦的座椅上,有气无力。

    徐启峰跟她并排坐在一起,看她这么难受,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揽,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怎么也比靠在座椅上强。

    一开始苏曼是拒绝的,她有自己的矜持自傲,觉得大庭广之下,她跟徐启峰搂搂抱抱像什么话儿,她和徐启峰还没有亲密到,那种可以随便拥抱的地步。

    可经过一天一夜的车途,她彻底被现实击败。

    她在后世坐过不少普通绿皮火车,从没有像这年代的火车一样,坐上来就像接受凌迟,哪还有什么矜持自傲,徐启峰一提出话头,她半推半就往他怀里钻。

    徐启峰今天没有穿平时的制服,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背心,苏曼靠近他的怀里,能感受到他胸膛和揽住她腰身手臂上结实微鼓的肌肉,听到男人强健有力的心跳声,闻到他身上那股好闻的冷杉味道。

    她一时迷了心神,安安静静的靠在他怀里,困意上涌,眯了眯眼睛。

    人

    肉靠垫就是好啊比木头座椅舒服了上万倍。

    徐启峰揽着苏曼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原本以为她会脸红抗拒没想到她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很快低头舒舒服服的靠在他怀里甚至主动伸手环抱着他的腰身像是怕从他身上掉下去一副特别依赖他的表情。

    徐启峰垂目仔细看她她一夜没睡眼底全是黑眼圈靠在他怀里很快发出平缓的呼吸声沉沉睡去。

    嘴角微勾

    他们坐的是四人一排的座位彭笑萍两口子跟徐秋霞坐在他们对面彭笑萍看着他们两口子的腻歪劲儿一面嫌弃一面嫉妒。

    此时她家那口子正靠在她肩膀上睡得死死的嘴里流着口水做着美梦。

    她怀里抱着小儿子先前婆婆要带小儿子去卧铺车厢睡这小怨种就不干就要巴着她。

    儿子已经闹腾了几个小时这会儿好不容易停歇下来这死男人也不知道搭把手让她歇一歇。

    人比人气死人!

    看看人家对面的小两口人老三把老三媳妇当成女儿一样抱在怀里生怕她摔下去。

    她家这个鼾声震天!她要死了他估计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彭笑萍越想越气腾出一只手往徐启耀的胳膊上狠狠拧了两把。

    “啊怎么了?”徐启耀吃痛一脸迷茫的看向她“你拧我胳膊干啥?”

    “干啥你睡老半天了该我睡会了!”彭笑萍把怀里一岁多的儿子往他怀里塞结果这小怨种一离开她的怀抱立马鬼哭狼嚎起来。

    对面的徐启峰听见声音睁眼看向彭笑萍目光带着丝丝冷意。

    他不开口彭笑萍也明白他的意思这是嫌弃他们夫妻俩没哄好孩子吵着他的媳妇儿睡觉了。

    彭笑萍心里很窝火也不敢惹对面的小叔子憋着一口气又把孩子抱进自己怀里哄。

    老大两口子则坐在徐启峰夫妻俩的旁边自始至终眼观鼻鼻观心当看不见。

    火车继续哐当哐当行驶。

    苏曼在徐启峰怀里睡得天昏地暗再次醒来是被火车列车员的叫卖声吵醒。

    “瓜子花生饼干面包、包子馒头盒饭开卖了啊同志们麻烦把腿抬一下让一让谢谢。有没有人要吃饭的?价钱实惠不要粮票!”

    众人一听不要粮票都来了精神纷纷询问饭菜要多少钱。

    也有人第一次坐火车

    刚从小站台上来不到两个小时,质疑列车员说得话是不是真的。

    一名穿着白色工作服的列车员,推着餐车站在过道里,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道:“今天的午饭供应土豆烧肉、青菜肉沫、酸菜炖粉条盖饭,前面两个要五毛钱,后面的只要两毛钱。包子一毛钱一个,馒头五分钱一个,米饭限量供应四两,都不要粮票。另外饼干面包也不要点心票之类的票据,大圆饼干一毛钱一筒,面包两毛钱一个,这是我们火车上给所有旅客的福利,卖完就要等下一顿了。”

    这年头火车上的盒饭都是用铝饭盒装,旅客买了盒饭吃完后,是要还给收饭盒的列车员,然后列车员拿到做饭的车厢,洗干净后晾干水汽,再盛下一顿的饭菜。

    大家闻着餐车上散发出的各种食物香味,只觉饥肠辘辘,有自带干粮的人就拿出包裹里的干粮,就着火车上免费供应的热水吃。

    也有那手头富足,没有带干粮的人,纷纷掏腰钱买饭就餐。

    “醒了?”徐启峰替苏曼理了理她睡乱的头发,问她:“饿吗,想吃什么,我们买。”

    苏曼往餐车看了一眼,上面摆着一堆层层叠叠没有盖子的铝盒盒饭,每一盒盒饭下面都是米饭垫底,上面浇一层蔬菜,搭配少量肥肉肉荤,看起来就一般般。

    倒是盒饭旁边的一个铁盆子里装得包子馒头看起来白生生的,比盒饭有食欲。

    苏曼道:“我买盒青菜肉沫的饭盒,要一个包子就行了。”

    徐启峰点点头,转头问老大、老二夫妻四人、徐秋霞,外加挤坐在老大两口子中间的大侄女丽丽想吃啥。

    “我要土豆烧肉的盒饭,两个包子,两个馒头。”

    这一路上的开销都是小叔子夫妻俩在出钱,一看列车员出现,彭笑萍早就饿了,一听小叔子开口,毫不犹豫的点餐。

    徐启峰不会在这些事上跟她计较,听大家说完话,他跟列车员要了几份盒饭、几个包子馒头,递上苏曼给的钱。

    苏曼瞥见十岁大的侄女丽丽,望着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一对年轻夫妻,买了一个四四方方像块豆腐,用薄薄的一张纸包装着,上面写着‘甜面包’字样的面包,撕开包装后拿给他们的五六岁的儿子吃。

    那小朋友捧着面包,边吃,边喊真美味呀,把丽丽给馋的,眼巴巴的望着。

    苏曼问:“丽丽,你想吃面包吗?想吃婶婶给你买。”

    丽丽还没开口,她妈曾芹就道:“三弟妹,可别破费了,你们一路过来给我们买盒饭吃都花了不少钱,哪能再花钱给她一个小

    孩子家家的买那洋玩意儿吃。那东西又贵又吃不饱,买了不划算。”

    丽丽委屈的看苏曼一眼,很快低着小脑袋不吭声。

    苏曼笑道:“大嫂,没事儿,正好我也想吃,让丽丽尝尝味儿也行。”

    她站起身,向着在拥挤过道里艰难推车的列车员招手:“同志,请给我拿一个面包,不,拿两,拿四个面包,两筒大圆饼干!”

    “好嘞!”列车员转身,从拥挤的人堆中收了苏曼的钱,长伸手递给她两筒一斤装的铁皮饼干筒,四个面包过来。

    苏曼拿到面包,打开一个面包包装,露出一大块面皮焦黄的老式面包,她扯一小块放进嘴里嚼。

    面包吃进嘴里甜甜的,硬硬的,带着麦香,没有后世的面包那么松软,吃起来有嚼劲,不难吃,还很好吃,是男女老少都很喜欢的甜口味道。

    她象征性的吃了一小块,递给丽丽:“丽丽,婶婶不大喜欢吃甜东西,这块面包不大合婶婶的胃口,丽丽你帮婶婶吃吧。”

    曾芹哪里不知道苏曼的心思,心里感叹这个三弟妹人真不错,舍得给婆家人花钱,伸手轻轻拍了拍丽丽的后背:“还不谢谢你三婶。”

    “谢谢三婶。”丽丽高兴地接过苏曼手里的面包,往嘴里咬了一大口,感受到面包甜甜的味道,她黑亮的眼睛闪着光,小脸露出满足的笑容,冲着苏曼笑:“婶婶,面包真好吃。我班里有个同学,他舅舅给他买了一块面包,他带到班里来,当着我们的面全都吃光,跟我们说可好吃了。我不知道面包是什么味道,一直想吃来着,今天终于吃到了。真美味啊婶婶,谢谢婶婶。”

    苏曼淡淡一笑:“好吃就好,慢点吃,吃完婶婶手里还有饼干,一会儿你跟着你三叔一起去卧铺车厢,分给你的两个堂弟好不好?”

    “好!”丽丽乖巧点头。

    苏曼也是小孩子长大过来的,她特别能理解丽丽这种父母家庭条件不怎么样,而自己又渴望吃某一种食物,却怎么也吃不到的时候。

    那种感觉特别的心酸,比如她小时候,特别想跟其他同学一样吃麻辣垃圾食品,吃干脆面,可是母亲养她一个人不容易,每一分钱都得精打细算的花,买几毛钱的垃圾食品都显得很奢侈,只能厚着脸皮要一点同学的零食尝尝味道。

    她的渴望,童年一直没得到实现,后来长大了,自己工作赚钱了,能买很多很多的垃圾食品,可她再吃进嘴里,再也没有儿时的味道。

    那种心酸痛苦,促使她看见丽丽那渴望的小眼神,当即就决定买给她吃。

    当然,苏曼也没忘记拿一个面包给彭笑萍怀里的小儿子吃。

    要不拿,彭笑萍不知道又要说什么阴阳怪气的话儿。

    剩下的两个面包,就给跟着公婆去卧铺车厢睡的两个侄子吃。

    彭笑萍拿到面包,只扯了一小块到她儿子嘴里,美名其曰孩子小,吃啥面包,别吃了不消化,吃饭就行了。

    她自己把一大块面包都吃了个干净,最后砸吧着嘴说:“这洋玩意儿味儿还怪好呢,就是价钱也太贵了,一个要卖两毛钱,都能买上一斤多的大米了,买这东西多不划算。是我,我才不愿意买咧。

    不愿意买,你倒挺愿意吃啊!给你孩子的东西,你都能抢着吃!

    苏曼翻了一个白眼,瞅着面前盒饭上零星一点肉沫的青菜肉沫盖浇饭,随便吃两口,总觉得饭盒像是没洗干净,饭菜都有股淡淡的腥味,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了出来。

    “怎么,胃口不好?徐启峰看她吃两口就把饭盒放下,一张漂亮的脸蛋白得不像话,将底部垫了一张油纸的一个大包子递给她:“吃不下的话,吃个包子吧。

    苏曼接过包子咬了一口,依旧是白菜肉馅的包子,里面依然是几块零星不多的肥肉丁,她咬了两口,吃到油腻腻的肥肉丁,感觉胃里翻涌的更厉害了,生无可恋道:“饭盒没洗干净,有股子腥臭味,包子的肉丁也太肥了,我吃不下。

    “我觉得味道挺好,没什么腥臭味啊。彭笑萍在她对面,将她手里盒饭上一大块切得很薄的肥肉片丢进嘴里嚼着,砸巴着油滋滋的嘴唇说:“我看是三弟妹你是城里人,过惯了吃细粮瘦肉的好日子,这么好的盒饭,大家都吃得有滋有味,就算再给我几十块大肥肉,我也能吃得香。

    的确,在缺少油水食物的年代,整个车厢买了盒饭的人,不管盒饭上的肉有多肥,他们都吃得喷香,表情看起来都很享受。

    苏曼无法反驳彭笑萍的话,她是现代人,过惯了吃香的喝辣的日子,让她像这个年代的人一样不挑食,啥都能吃,还真挺困难。

    “包子吃不了,吃点馒头试试。徐启峰修长的手掌递来半个馒头,“再吃不下,我给你开个罐头。等下了车,我们去饭店吃顿好的,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这是在变相维护她么?

    苏曼心里一阵温暖,他们随身的包裹里带着十来罐水果罐头,本来是打算给公婆和孩子们吃的,她哪能在这里打开来吃,这不是纯纯现人家眼么。

    虽然这年头的小偷很少,但总有一些心思不正的人,水果罐头在

    这个年代绝对算得上是金贵罕见的东西,家里要是没那个闲钱,一般都买不起。

    出门在外,还是低调点好,这也是徐启峰不穿军装的原因。

    苏曼咬了两口馒头,感觉味道还行,便朝徐启峰摇摇头,示意不用拿水果罐头。

    一个靠着他们座位,背上用一个罩裙,背着一起七八岁左右孩子的三十多岁大姐,听见他们的对话,大姐从从他家那口子手里拿得一瓶玻璃罐辣酱,递到苏曼面前道:“同志,这是我自己做得辣酱,加了豆豉在里面,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倒点在你馒头上夹着吃。”

    苏曼记得这一家三口是跟他们一起上车的,大概是没抢到坐票,他们一家三口上车后不知怎么就靠在他们座位旁边。

    期间徐启峰看她一个女同志背着孩子实在辛苦,给她让座,被她给拒绝了。

    “同志,你放心,我做得辣酱很干净,我们都是倒出来吃的,没有用不干净的勺子在里面舀过。”大概是因为苏曼没有说话,又穿得比其他人好,大姐怕她嫌弃,解释一番。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苏曼倒没有嫌弃,人家一片好心,她也需要一些开胃的东西填饱饥饿的肚子,于是把手中的大馒头对半分开,伸手过去。

    大姐往她馒头上倒了份量十足的辣酱,苏曼瞧见那辣酱色泽暗红,包裹着黑黑的豆子,里面似乎放了花椒粒、生姜粒,闻起来就味儿不错。

    她把倒上酱的馒头合上,狠狠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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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馒头松软微甜,夹着咸辣爽口的辣酱,回口还能嚼着豆子的香味,吃起来竟然有点类似于后世老干妈的味道。

    苏曼不由睁大了眼睛,连吃几口馒头,嘴里含糊不清道:“好吃。”

    “你喜欢就好,要是不够,再倒一点。”大姐看她吃得香,晒黑的面庞带着一点笑意。

    徐启峰看苏曼能吃下东西,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又问大姐:“女同志,我看你背着孩子站一天一夜了,要不要坐下来歇歇?”

    他说着,站起身,示意女同志坐苏曼身边。

    大姐苦站了一天一夜,实在是撑不住了,这回她没拒绝,向徐启峰道了声谢坐下。

    苏曼吃完一个馒头,感觉空荡荡的胃舒服许多,看那大姐坐下来的时候,小心的把背上神情蔫蔫的黄皮寡瘦孩子放下来,她急忙搭把手,扶着孩子问:“大姐,你这孩子”

    “生病了。”回答的是大姐长相老实的丈夫,“娃半个月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呕吐不止,头晕眼花,吃不进东西,我们带着介绍信,背着娃到处看病,大夫也找不

    出病因。娃一天比一天瘦,只能勉强喂点米糊糊进去,我们实在没办法了,只能背娃回家”

    等死两个字说不出口,但大姐已经听出了丈夫的话外之音,眼睛一下红了,紧紧搂着怀里的孩子不愿松手。

    徐启峰眉头微拢,“你们去省城医院看过了吗?”

    “没。”男人回答:“我们去磐市看病,人家医院都不收,说我们不是磐市本地人,没有医院介绍信,医院不收,不能给医院增添负担。我们又回我们的大队开介绍信,大队队长说事情重大,他不清楚磐市医院和省城医院是什么情况,他也不敢贸然开。我们没办法,只能往那些小卫生所、赤脚医生那里跑。”

    苏曼:.

    去市里看个病还要开介绍信,并且这对夫妻的队长还是个怂包,不敢开证明,眼睁睁的看着人家孩子生病拖死,这算什么事儿啊!

    徐启峰安静了一会儿,这才开口问大姐夫妻俩是哪里的人,发现他们是一个县的,就是村落不同,他想了想,让大姐夫妻俩下火车站的时候跟着他一道,他去县政府打个电话,到时候他们可以带着孩子去磐市医院看病。

    夫妻俩一听能去市里看病,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对着徐启峰一阵千恩万谢。

    他们早看出来徐启峰一行人跟别人不同,徐启峰留着板寸头,身上自带一股杀伐冷硬的军人气质,而且在这年头,能一次性买七八张有座火车票的人不简单,他们本能觉得站在徐启峰一家人身边,比站其他有座身边的人安全。

    果然喜出望外。

    又是两天一夜后,他们终于到了岐水县。

    还好到的时候是白天的上午,徐启峰二话不说,先领着大姐夫妻俩去县人武部打了两通电话,给在磐市人民医院的何虹淑和赵政委分别说明了情况,这才跟那两夫妻道别,让他们别耽搁,赶紧回大队开出行介绍信,这才跟苏曼他们汇合。

    因为前往双安村没有通行的车辆,一般都是搭大队来办事的牛车驴车,他们通常要中午一两点才在通往村子路线的县南门口出现,所以徐启峰带着一家人,先去附近的国营饭店吃顿午饭再回去。

    这会儿大概是上午十一点左右,苏曼跟在徐启峰的身后,沿途看见的全是低矮的平房,狭窄的街道,没有磐市那些多种多样的店铺,就零星几个店面开着,路上基本看不到跑动的小轿车,偶尔窜过几辆自行车,路上的行人大多穿着旧衫,补丁摞补丁的衣服,各个灰头土脸,说是一个县城,连后世一个村儿都不如。

    苏曼原本以为磐市够落后了,没想

    到市区下的县城更加贫穷,他们进到的县城国营饭店,比市里的更小,菜品供应更短缺,荤菜就供应红烧肉、酱肉肘子、炒肉丝,苏曼想点条鱼来吃都没有,说是已经卖光了,一天就供应十来条鱼。

    苏曼后来又点了一份她想吃的麻婆豆腐,结果因为今天的天气有些热,他们用昨天放陈的豆腐做得,一股子馊臭酸味。

    吃得苏曼隐隐作呕,生无可恋。徐家人却像是吃不出豆腐馊酸的味道,各个吃得挺香。

    大概是知道苏曼挑食,这几天都没吃饱过肚子,徐启峰趁家人等车的空档,特意找借口带苏曼去县里转了一圈。

    经过一条破破烂烂的老街道时,徐启峰让苏曼等一等,他走进老街一个木头做得的房子里,十来分钟后出来,给苏曼端来一份热气腾腾的馄饨,一个纯瘦肉的肉夹馍,让她在一处紧闭大门的老房子屋檐下,坐在门口的石墩子上吃。

    为了方面苏曼吃东西,徐启峰把肉夹馍放在她左手,右手给她一个勺子,自己端着装馄饨的滚烫饭盒,半蹲在她面前,狭长的眼眸里带着温润的目光看着她,示意她慢点吃,不着急。

    他这样温柔的举动,搞得苏曼半是心动,半是羞涩,“你是怎么说动人家做这些东西的啊,就买一份馄饨肉夹馍,你不吃吗?”

    “我已经吃饱了,你自己吃吧。”徐启峰摇头道:“那户人家是从陕北逃荒过来的,之前开着一个小食铺子,我读书的时候经常在他店里吃。后来政策变了,不允许私人做买卖,他就关了店铺,到县委的食堂干起厨子工作,偶尔也会偷偷的接些私活。”

    “原来如此。”苏曼点头,也不客气,低头吃了起来。

    铁饭盒里的馄饨包得挺大个,一个个像银元宝一样浮在汤汁上面。馄饨皮很薄,能看见里面包得比拇指大点的肉馅。

    这样的肉馅不多不少,下锅能煮熟肉,面皮又不会煮烂,出锅后放上些许酱油葱花,再放些虾米紫菜,看起来汤□□人,碎肉清淡,吃起来就很鲜美。

    而肉夹馍的馍有巴掌大,馍被烤得微微焦黄,中间夹得是肉应该是徐启峰特意交代过,没有切得太碎,又加了花椒辣椒粉在里面,一口咬下去,皮酥肉嫩,回口又麻又辣,吃得苏曼食欲大震,两样东西吃得干干净净,连馄饨汤都喝得不剩。

    吃完东西,徐启峰把饭盒还给那个老房子的主人,出来跟苏曼并排着往岐水县的南门走。

    旧城老巷,青石路面,远处是不知名的老人咿咿呀呀哼唱着旧时的歌曲声,近处是某个木质房屋的窗口里,一个母亲正在教一个小孩说话,小孩鹦鹉学舌,稚音绵绵。还有一对年轻的小对象在前面紧握双手,谈笑嬉闹.

    岁月如此平静美好。

    也就在这个时候,苏曼感受到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了她的左手,她抬头看向手掌的主人,徐启峰也在看她。

    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有惊讶、有羞涩、有暧昧,有意味不明的情绪,最终互相转过头,继续并肩行走,握在一起的手都没有松开。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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