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见面的第一眼,容毁的目光移到了息荧的手指上,只是他并未多问,仅仅把息荧之前写的那封信放到了她的面前:“我下去查了一下。没有找到你与前越国王室交流的其他信件,也没找到送信的人,但这封信,确实是你写的吧。”
前面那些话息荧明白,魏王是在帮她开脱。
但她捏了捏衣角,随后低着头低低地说了否认到:“那封信不是我写的。”
容毁也未为难她,只是说了句:“无论是不是你写的,只是你想回越国的心,总是真的。”
息荧听他说这话,总觉得语气中有些酸涩。
“吾心安处是吾乡。君上对我很好,我在魏国待得也很自在。”息荧说了违心的话。她觉得魏王不一定会信,但人总是爱听好听的话,喜欢会说好听的话的人。
她得让他喜欢她。
“你觉得你在魏国待得很好,真的?”容毁将信将疑,“只是你虽说这信不是你写的,可这字迹确实与你的字迹一模一样。”
容毁想看看她作何解释。
“君上你看。”息荧把他引导了书桌边,在纸上写了三个“子”字,随后她又指了指那封信上的几个“子”字。
只见息荧刚刚在纸上写的那几个“子”字富有变化,而那封信上的“子”字却笨拙呆板,几个字几乎一模一样。
是了,这么一看,容毁便明白了。即使是同一个人写同样的字,也不可能一层不变,这封信上这么多同样的字都一模一样,这一看便是有人拓上去的。
容毁问:“所以你觉得,这个字是有人仿照你的字,拓上去的?”
“没错。”她回答到。
“那你觉得拓字的人可能是谁呢?”容毁试探到。
“或许,是沁水姑娘吧,这宫中,也只有她一个人能接触到我以前的字迹。”息荧捏了捏衣角,“也不知为何,她总是要害我。”
容毁听到她的回答后,突然笑了。之前他盘问了冬葵一番,冬葵对这件事掌握得模模糊糊,看起来不像是布局者。
现如今看来,息荧她对这一切掌握地如此清楚,看起来才像是真正的布局者。
所以她是为了什么呢?是为了报之前冬葵陷害她的那一箭之仇吗?她知道是冬葵做的局了?
可她的想法未免太过天真了,魏国与越国不同,越国国君讲仁义,而魏国则重严刑峻法,冬葵又是用刑的好手,她这么以身入局,若非自己及时赶到,不知道会被冬葵言行逼供成什么样子。
容毁:“既然你对这件事有了自己的判断,那明日就将这件事交代给太后,让太后处理。”
“一定要太后来处理吗?”息荧有些怯生生地问到。
这次她为了构陷冬葵不假,但同样也要找出冬葵身后的人物才出此下策。
她知道冬葵在这宫中颇有资历,听说她是打小看着魏王长大的。可她再有资历到底也还是个女官,没那个身份也没那个权力操心君主婚配的事情。
更不可能莫名其妙来找自己的麻烦。
她觉得这背后一定有大人物指使她对付自己,这次事情一发,冬葵便去找了太后,所以,冬葵背后其实是太后不喜欢自己?
说得也是,婚配,后宫,这些事就属太后这种老人家最爱操心了,她指使冬葵对付自己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这件事若交由太后处理,她能秉公处理吗?
容毁仿佛也看出了她的心思,表说到:“太后处理便是。明日孤会去,有什么事情,孤会替你做主。”
***
今日清晨,息荧按照与魏王约定的时间到了永慈宫。时间还早,这永慈宫中便密密麻麻站满了人,息荧环视了一周,发现唯独不见魏王。
太后在一旁也瞧见了她的神色,低声说了句:“你在找君上吗?君上说此事全权交由哀家处理。”
息荧叹了口气,昨日他才说要替自己主持公道,今日便让太后全权负责此事。
若冬葵真是太后的人,甚至是之前红枫树事件的主使,那容毁岂不是又将自己送回了虎口。
随后她便向太后说了抄信拓字一事,并告诉她此事可能是沁水所为,太后觉得有理,便传了沁水来,沁水很快也“承认”了此事,说全都是冬葵姑姑指使她这么做的。
前些日子息荧来找她,让自己帮她做个局,这个局就是让冬葵“诬陷”自己与越国通敌,随后再坐实冬葵栽赃的证据。
如果冬葵真伏法了,到时候她会替自己求情,请求减免之前的刑法。
很快,便到了午时了,本该爽朗的天气让只让息荧觉得有些烦闷。
现在她心中相当忐忑。她最初的设想便是将魏王牵扯进来,可她以为她将魏王牵扯进来后,那个人又退了出去。
他好像不想管这件事。
太后询问了沁水片刻,便传了冬葵来,冬葵姑姑来时带了两个宫女,脸色严肃,举手投足之间还是带着往日的精明。
太后缓缓说到:“冬葵,沁水什么都已经招了,她说这信是其他人拓上去的,而背后的指使者,是你。”
最后两个字太后说得很轻,仿佛也并不相信此事。
冬葵听后没有露出息荧预料中的焦急神色,而是沉了沉脸色,随后说到:“回禀太后,臣并未指使沁水抄写模拓息荧的字迹。”
太后点了点头:“可是,你如何证明呢?”
冬葵回复到:“回禀太后,因为我已经找到了送信人,以及前越国太子之前寄返回的信件了。”
息荧心中涌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太后听到此处也来了兴趣:“既然你说你已经找到了人。那好,那把人带上来。”
很快,一个面生的男子被带了上来,他穿着破旧的棉袄,佝偻着腰,唯唯诺诺地走了上来:“回,回太后,草民,草民就是帮息荧送信的人。”
息荧听了此话后大惊,她没想到冬葵会把这个假局做成真局。明明只消通过字迹就能定自己的罪,但她偏偏真的找人冒充送信人,硬是要实打实将自己通敌的罪名落实了。
“你是送信的人?”太后问,“冬葵姑姑刚刚说你帮他们二人传信,你可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自己的身份?”
那男子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黄金戒指,戒指内环刻有越国东宫的标志图案,还有一支海棠发簪,是息荧以前的配饰。
拿到息荧的发簪并不是难事,关键是,这刻有越过东宫标志的黄金戒指可是实打实的证明,这真的是越过前太子的信物。
他们真的把越过前太子牵扯了进来。
如此大费周章地做局,想来花了不少力气。
这么想让自己死,那看来红枫案和这位冬葵姑姑不无关系了。
只是,以她的身份怎么可能接触到前越国皇室,这只能说明背后的人发了力。
“这个,给太后您。”那男子将戒指呈给了太后。太后拿着戒指,将其举在空中,对着光看了看。
这戒指质地名贵,图案复杂,且看得出已经有些年头,不可能是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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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的信物。
那男子又拿出来了一封信,递到了太后面前。
“太后您看,这是前越国太子寄给息荧姑娘的信,我这还没有送到息荧姑娘手上,就被冬葵姑姑给……”那男子装模作样地低下了头。
太后看了甚是欣慰,将信纸与戒指搁置在了一边,说到:“之前哀家念在证据不足,没有定案。现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息荧,你还在抵赖吗?”
此时全场的眼睛都在看着她。
息荧咬着嘴,没有回答。
“孤还有一事不明。”一个声音从屏风后面传了出来。
什么?原来魏王在场吗?这个声音传出后,场上所有人都变了一个神色。
“这件事只有魏国几个人知道,连太后也未曾听说。”屏风后面的声音说到,“孤虽然已经放了前越国太子与越国王后的性命,将他们安置在我大魏国都雍梁城的边界,可所有能够接触到他们的人,都必须手持我大魏的鹰符,因此我想问这位送信人,是谁给了你鹰符,让你能够自由接触到前越国王室的呢?”
容毁话一说完,冬葵的脸色已经吓得一片惨白,而那位送信人迷茫地看着冬葵,想让她开口说话。
当时有人找到他,只让他冒充送信人,随后就交给了他刚刚那一番说辞,从未有谁给他说过什么鹰符的事情。
“也就是说,我们魏国内部有人帮着息荧与敌国通敌啰?”太后说到。
“没错。”
太后顺水推舟问到:“那敢问魏王,我们哪些人有这个鹰符?”
屏风后面的人不紧不慢地说到:“现如今只有四公主、大司马、丞相三人持有。孤之前让他们与前越国王室交涉其他事情的时候,赐予了他们鹰符。”
“那也就是说要从这三个人查起,看看到底是谁接触了前越国王室,帮助息荧通敌了?”
“没错。所以,这位送信人,你是通过谁拿到了鹰符,与越国前王室接触的?”
冬葵听到这里已经冒出了一身冷汗了。
前几日她把息荧涉嫌通敌的事情告诉了四公主,四公主觉得此事蹊跷,但将这件蹊跷的事补成一个完满的局,把息荧扼死在里面也未尝不可。
在昨日,四公主找到她,交给了她一封信,一枚戒指,和一个送信人。四公主说那些物证都是实打实的物证,绝对能够坐实息荧通敌的罪名。
只是她也从未听四公主谈起过鹰符的事情。
如果魏王不在,光由太后审理此事,太后不知鹰符之事,这个局便也做成了。
可谁知魏王在此,她想,这可能也是四公主没有预料到的吧,若这送信人将四公主供了出来,那就全完了。
送信人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事实上,他也不知道那女子是谁,只是那女子给了他一百两白银,他便也就这么做了。
“所以,是谁呢?”屏风后面的声音又问。
送信人虽看不到屏风后面的人,但那人自称是孤,送信人也晓得是什么人在背后。
于是他想了半天,忐忑地说到:“是一个女……”
他想说是一个女的让他这么做的,可他还未说完,便被打断。
“回君上!”冬葵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是我指使沁水模拓息荧字迹污蔑她,这证人,这证物,也都是我派人造的假!”
“我认罪!”
今日君上出现实在是太突然,她无力应对。但无论如何,都要把四公主保下来。毕竟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